“哦?”南宫寻吃了一惊。
“他已成血蛊!”荀凌子定定说道。
血蛊?
南宫寻尽管心里有数,可还是禁不住一阵心惊,“这么说来,他已迷失人性,完全被魔性所控制?”
荀凌子点了点头,“我听过苗疆的巫医提过,这血盅需要不停寻找新的血源来补充体能,不然的话只会死!”
南宫寻心中黯然,心道:“简直是泯灭人性!既然师父知道血蛊这样歹毒,可为何还要这样做?若非他急于为凤儿报仇,他该不会这样做的!”
南宫寻心中安慰自己,荀凌子见他神色有异,以为他是怕了,笑道:“寻儿放心,这姓索的也是自食其果,他吞下的‘尸窟血蛙‘以死人血为食,这姓索的想必也不会对活物感兴趣,只需饿上他几日,自会慢慢拖死他!”
南宫寻想起此前索烈的恶行恨得咬牙切齿,眼下受到这样的惩罚也算罪有应得,只是师父此举也略显不妥……”
第29章 身陷蛊手()
荀凌子大叫一声:“不妙!”
可当下发足,已然晚了!
索烈几步疾奔,黑塔一般粗壮的身体,已堵住了两人的去路!
荀凌子与南宫寻两人相视一眼,皆是骇然之色。
索烈盯着二人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如死人一般!
真可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荀凌子也不多言,一咬牙挺剑便刺,南宫寻也伺机攻上。
两人深知这索烈的厉害,即便师徒联手,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眼下索烈已成血蛊,再无人性可言,更是凶险至极!
荀凌子长剑刺出,不料索烈不避不让竟探手来抓,荀凌子有些愕然,时不可失顺势挥剑斩向索烈的双手,索烈身影一晃手腕轻巧避过。
荀凌子哪容得他喘息反击,又接连刺出数剑,索烈手中空无一物,只得连连后退!
荀凌子大叫:“寻儿,快断他后路!”
说话间南宫寻长剑已从后方刺出,前后夹击之下眼看索烈躲无可躲!
荀凌子当机立断,一剑刺向索烈的胸口,反被索烈赤手抓住了剑锋!
荀凌子一惊,剑锋一偏,这一剑刺中索烈的肩头,深入寸许!
岂料——
索烈非但没有退缩,却是更进一步扑来,荀凌子的长剑又进数寸!
血从伤口处汩汩冒出,索烈毫无疼痛一般不理不睬,伸手就去抓荀凌子的脖颈,荀凌子吃惊之下急忙抽剑。
忽听索烈一声暴吼,大口张开,竟吐出一团黑雾,直喷向荀凌子!
不好!
荀凌子暗自惊呼,尽管时刻提防这血蛊随时发难,可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招吓了一跳。
荀凌子知他口中喷出的黑雾绝不寻常,当即闭气挥剑斜刺封住前路,身子籍此向后跃开避开了袭击!
索烈继而转身直扑向身后的南宫寻,南宫寻冷哼一声并不退缩,挥剑刺向他的胸口,索烈十指如爪竟过来揪他的衣襟。
南宫寻猛一抬眼看到了一张极其诡异狰狞的脸,这张脸犹如罩了一层黑霜,双目血红充满血丝,那一双眼睛看人与常人大不一样!
还有那张嘴巴微微张开却并不说话,只是粗粗地喘着粗气。
南宫寻吃了一惊,心道:“莫非眼下这便是血蛊进化后的样貌?是当真不怕死还是不会疼?当真是骇人之极!”
南宫寻心思一转,手脚便慢了半分,竟被索烈伸手抓到了左臂!
当下大吃一惊,想要挣脱才发觉对方手力极大,一时之间竟然挣脱不得。
南宫寻挥剑便刺,索烈一翻手竟又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
当真如两只铁钳一般牢牢钳住,南宫寻只觉臂膀手腕的骨头疼痛欲裂酸麻之极,再也用不上一点力,“哎呀”一声,手中长剑陡然落地。
索烈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紧紧盯着南宫寻的脸,喉咙中发出青蛙般“咕咕”的低沉怪声,南宫寻只觉一股腥臭之气迎面扑来,不由得气为之闭,胃中一阵的恶心难受差点儿喷出。
“寻儿,小心!”荀凌子大叫,抬手一扬,一个爪子一样的黑东西迅疾飞出!
他掷出的正是飞虎爪!
飞虎爪与金刚伞、乾坤盘和囚龙袍,并称盗墓四大利器,这飞虎爪只需人远远牵着,就可控制各爪能松能紧灵活自如,用来远距离抓取墓室中人手难以触及的东西易如反掌。
索烈还未转身,那飞虎爪已“啪”地一下搭在了他的肩头!
飞虎爪因形如虎爪而得名,另一端用一根细细的金丝索牵着,被荀凌子牢牢抓着手中,荀凌子怒道:“畜生,快放下我徒儿!不然老夫卸了你的臂膀!”
他此言不假,这飞虎爪精钢打造,一掌五爪,掌内装有机关,每个爪上又都有关节,后边牵着的长索与机关相连,这金丝索虽然纤细,却是天下最牢固之物,非天力不能断之!
荀凌子手中的这把飞虎爪却是更加特别,每只爪都如鹰爪锋利无比,非但盗墓可用,也可用作格斗武器,一旦猎物被飞爪抓到那就堪称噩meng,使爪之人只须将金丝索一抽触动机关,那钢爪当即猛然收缩,爪尖深陷入肉便万难摆脱。
索烈肩中飞爪,回头朝荀凌子看去并不松手,还张开了大口发出嘿嘿的怪笑。
荀凌子暗自皱眉,当下抽拉金丝机关,五枚利爪登时深入索烈的肩膀寸许再也挣脱不得。
荀凌子用力一拉,未曾想索烈黑塔一般的身子只是一晃,松开了南宫寻,转而去取肩头的飞虎爪!
荀凌子容不得他伸手去取,奋力往回拉飞虎爪,挣扯之下五只利爪陷得更紧了,一股黑红色的血水从伤口处汩汩冒出…
索烈脸上并未有丝毫的变化,就如麻木得不知疼痛的木头人一样!
他用手去扯飞虎爪,可越用力扯,钢爪抓的越紧,丝毫不理会冒血的伤口,似乎只是一心想要挣脱利爪的束缚。
荀凌子没料到一个人中了血蛊之后竟然如此可怖!
眼下徒儿得以脱身,荀凌子也不想纠缠下去,当即松开机关就要收爪,孰料飞虎爪还未松开,索烈竟一把抓过金线索不肯松手。
荀凌子一惊,不及松手身子竟被索烈差点儿拉了回去!
荀凌子只得松手弃爪,迅疾就地往后一滚,身子已滚出一丈多外。
南宫寻眼疾手快,过来一把拉起他,夺路狂奔!
索烈在两人身后紧追不舍,他的肩头还被飞虎爪死死咬着。
但是他不管这些!
黑夜中,两人慌不择路,荀凌子几次跌倒,他推开南宫寻,大声道:“寻儿快走,替我照顾好凤儿!”
“不!要死咱爷儿俩也要死在一块!”南宫寻斩钉截铁道。
荀凌子气得浑身哆嗦,骂道:“浑小子,连师父的话也不听了?“
眼下紧急南宫寻哪管的了那么多,一咬牙索性扛起荀凌子转身就跑,可四周黑漆漆一团,只得朝有亮光的地方跑。
当初的燃起火堆的地方,那里木炭尚未完全熄灭,隐隐发着暗红色的光。
南宫寻背着师父仓促之下夺路而逃,差点儿被地上的一根燃烧待尽的粗树枝绊倒,那火堆竟然“腾”地火苗窜出。
索烈顿时一定,双目无神地盯着地上的火堆。
荀凌子从南宫寻背上下来,大叫道:“血蛊怕火!”
南宫寻闻听,抓起地上一根燃烧正旺的粗木,瞪着追来的索烈叫道:“来呀,快来!”
索烈果然盯着火焰没有再追。
第42章 自断臂膀()
大脚怪“呼”的一掌拍出,一棵碗口粗细的黑松不幸中招,厚厚的树皮簌簌掉落,上边赫然五道深深的抓痕!
可令南宫寻无法理解的是,饶是如此,凌啸风还是一味避让。
若是说他在等最好的反击机会,可他已然错过了不少的机会!
凌啸风在大脚怪的步步紧逼之下,已到了悬崖边缘,再退后一步脚下便是黑漆漆的万丈悬崖,当真退无可退!
——唯有一搏!
正如南宫寻料想的,大脚怪更不停留,喘着粗气双爪又迅猛挥出,只朝对方面门抓去!
凌啸风一咬牙挺剑自卫,一剑刺出,剑锋竟被大脚怪一手抓牢!
凌啸风顺势直刺,剑锋却被那怪物一双大掌死死攥紧,血登时顺着剑锋而出!
那大脚怪似不知疼痛杀红了眼,纵使受伤犹不撒手,反倒腾出另一只手来揪凌啸风的肩头。
凌啸风已无处可躲!
南宫寻“啊”的一声惊呼,不假思索扯下手中的绳索“嗖”地朝那怪物头顶掷去,刚好从后面套住了大脚怪的颈部!
旋即用力一拉,大脚怪猝不及防,当即身子一个趔趄!
它未料到身后有人偷袭,回头一看当即暴跳如雷,竟然丢下凌啸风,掉头疾步直扑向南宫寻。
南宫寻一惊来不及扯回绳索,也就几步之遥,眼看着自己躲无可躲!
忽听凌啸风一声沉吟,身形张开如射出的箭一般窜出!
手中的逆天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剑弧,大脚怪的左肩被长剑刺中,身形一个趔趄,疼痛中仰天狂吼,震耳欲聋!
转身又朝凌啸风补来,凌啸风身子跃起当胸一脚正中大脚怪的胸口。
大脚怪身子后退两步,身形还未站稳,身后的南宫寻眼疾手快,长臂翻动,扬起手中的绳索,几个闪身来回,转眼间长索绕过大脚怪的身体!
原以为大脚怪会就此绑个结实,可曾想它身子只一扭,竟然挣脱开来。
南宫寻一惊,本能想往回拉,却被大脚怪一把扯住了绳索,只用力一拉,南宫寻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往前移动了数步!
大脚怪左臂受伤已卸去了不少力,当下绝不甘心乖乖受缚殊死挣扎。
南宫寻这绳索原是活结,不挣脱还好,越挣脱便会越紧!
大脚怪越挣越紧,经过一番蛮力折腾,早已气喘吁吁疲态尽显。
可尽管如此力气仍是巨大,南宫寻用尽全力竟还是反被他拖动,南宫寻不能撒手,也只能一步步被迫靠近。
忽然,他想起当初制服索烈的一幕,当下身子一跃,已将绳子的另一端缚在了一块巨石上!
大脚怪这次终是徒劳!
南宫寻身手干净利落,这一串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点儿拖泥带水,如若有观者定然是惊赞不已。
不想凌啸风见罢连连摇头,他尚未开口,只听“嘶”一声裂响,那是种骨肉被扯断的声音!
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声音!
声音过后,只见大脚怪倒在地上,鲜血自其左肘如泉溢出,它竟然将自己那只受伤的左臂硬生生撕断!
好狠的心!
饶是南宫寻临危不乱,此情此景见罢心中也不免骇然。
第44章 据理力争()
南宫寻不以为意,反说道:“前辈此言差矣,晚辈自知我派历代不为世人所接纳,更不敢妄称是武林中人,但盗亦有道,此事关系天下兴亡百姓安危,这帝陵其中的玄机,也绝非武功高低所能左右!再者,我游龙门弟子自忖虽能力有限,绝非一己之力以安天下,但也有一颗赤诚之心,只愿能尽绵薄之力拯救天下黎民苍生于水火,即便赴汤蹈火受尽唾弃也在所不惜,又岂能置之度外听之任之?”
南宫寻其言拳拳泪花涌动。
凌啸风并不为所动,又哼道:“老夫不管你所说的是武林中人也好,是摸金校尉也罢,你口口声声说当今天下之难,皆源于龙脉的兴废,唯有涉身帝陵一窥天机方能拯救!芸芸众生,妄佞小人何其多也,老夫纵然知晓帝陵的所在,又何尝知晓你不是同样觊觎帝陵中宝藏的卑鄙小人?”
南宫寻心中一喜,暗道:“看来前辈自是知晓了帝陵的方位,我若能得他老人家相助定当事半功倍!”
却是叹了口气说道:“晚辈所言句句属实,前辈不信在下也是情理之中,晚辈对此确实没有办法,只是天灾至今民不聊生,恕晚辈冒昧猜测,前辈之所以落难于此,想必当初也是为了解救苍生百姓,同样有此心念者,想必还有前辈所说的武林大派诸位前辈…”
凌啸风闻听身子不由得一颤,剑锋旋即怒指向南宫寻,斥道:“小子,你莫要再提大派!任你如何花言巧语,老夫也不会相信!”
他的声音中透出一股无奈而悲凉的味道。
南宫寻道:“请容晚辈多嘴,当下形势紧迫刻不容缓,多拖延一日便不知还会有多少生灵遭受涂炭!前辈信不过在下,晚辈也无话可说,只是前辈宁愿错失机会也不愿贸然一试,莫不是为了自己一点私心的猜疑而要置于天下苍生于不顾?”
“住口!”凌啸风怒道。
此时的他豹目圆睁发须贲张,纵横江湖数十载,堂堂的雪山派掌门凌啸风平日里是何等光明磊落受人尊崇之人,又岂能容忍一个小子在此胡言乱语肆意诋毁?
“晚辈说的有错吗?”南宫寻据理力争毫不退让。
逆天剑的剑锋已抵在了他的咽喉,但南宫寻依旧淡然微笑而立。
凤儿一旁急的跺脚,见他倔脾气上来,只怕九头牛也拉不回,又生怕眼前的疯子一言不合真要动手,当下心急如焚,一边朝凌啸风赔笑一边过来拉他,暗怨道:“寻哥,前辈不是那样的人,咱斗不过他,还…还是快走吧!”
南宫寻将她挡在身后,他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凌啸风大怒:“臭小子,你难道不怕老夫杀了你?”
南宫寻笑道:“前辈有恩于在下,晚辈自知武功平庸,莫说不是对手,前辈若真要有心杀我,晚辈无论如何也不会还手的!”
第46章 坦诚相告()
南宫寻心如刀割,向凌啸风瞪了一眼,恨恨说道:“莫不是这辈子做了太多的孽,今日怎会撞到你这恶贼!”
凤儿闻听又是一阵泪如雨下。
突然双手攥紧逆天剑的利刃,血从指缝间一滴滴滴下,凄笑道:“寻哥,人早晚都会死的,死就死了,来世我们再做一对长久夫妻!”
凤儿说罢双手一用力,就要将剑刺向自己的咽喉!
却听南宫寻大叫一声:“凤儿,不可!”
凌啸风面无表情犹如死人一般。
南宫寻只觉胸口一酸,泪珠滚滚而下,良久他渐渐平复了心绪,盯着凌啸风一字一句缓缓说道:“放开她,该死的人是我!”
南宫寻忽然俯身捡起一块石头,高举过顶,闭眼砸向自己的天灵盖!
刚一抬手,忽觉手腕处一阵酸麻,石头竟拿将不住咕噜噜滚在地上。
南宫寻一愣,睁眼看去,眼前这人满面胡须肮脏不堪的脸,那张脸正咧开了嘴朝自己笑。
南宫寻不由勃然大怒,张手挥拳便朝他的面目击去。
凌啸风并不躲避,只一抬手便抓住了他的手腕,任南宫寻如何挣脱如铁箍一般始终挣脱不得。
南宫寻恼羞之下,一口吐沫正中那疯子的面门。
凌啸风不怒反笑,一旁笑呵呵瞧着他,说道:“大事未竞,何谈轻生?你夫人不能死,小兄弟你更是不能死!”
南宫寻不明所以,正疑惑间凤儿已伏在他怀中如小孩般嚎啕大哭起来。
心中的委屈再也抑制不住,登时如山洪般奔泻了出来。
凤儿一双粉拳接连捶在南宫寻的胸口,南宫寻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抚摸他的长发,一切都恍如meng中。
“小兄弟莫要生气,你不是那样的人,老哥哥错怪你了!人心叵测,老哥哥那样做也是逼不得已!”凌啸风说道。
至此,他的眼中已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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