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过之处,身边的龙虎寨众人纷纷避让,只敢远远地跟随远远看着。
但他的眼前总是浮现出囚洞中不堪的情景,没念及此,都让他的心更刺痛一次!
这一次,他更加不会手软!
二当家已死,余下的龙虎寨众匪并没有就此四散奔逃,稍稍整顿之后,二十几人喊杀着再一次冲外边如潮水般冲进来!
卓鸿远瞥了一眼,嘴角冷冷挤出两个字“找死!”
突然身形一晃,如蛟龙般斜斜飞出,一剑就刺翻了两人,又一个翻身直直削倒另外两人,几个腾落之后,偌大的龙虎堂血流遍地,到处都是死尸和残肢,还有尚未断气哼哼唧唧的伤员,一片惨不忍睹犹如炼狱。
卓鸿远的脸上和衣襟上沾满了鲜血,犹如血人一般,当然那不是他的血,如若平日里定会恶心的想吐,但眼下杀得兴起的他已顾不得的这些,这些人在他眼里也只是草芥死不足惜,刚好借助这些靶子演习剑法
也算是物有所值!
在场众人无不骇然,多数人早已两股战战,想逃也只是双腿无力,还有几人战战兢兢急于出逃,地上散落的尽是刀剑兵器。
卓鸿远只须一脚就能将其击飞,那刀剑竟如长了眼一般贯着一股凌厉的劲力直飞出去,想逃的几人最后还是没有一个人能逃得出这炼狱。
门被关上了,刚才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如今也只剩下三五个尚能站立的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无处可躲的人,只是他还不想就此罢手,他要的是畅快淋漓,或许这样,他才能洗刷掉那段屈辱的记忆!
他在一步步逼近,他们却无处可躲…
或许他们还不明白,当初任人宰割的羔羊忽然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而他们自己当下却变成了一群任人屠杀绵羊。
世事无常,世间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千变万化,结局又总是令人难以捉摸。
忽然一个人从角落里冲了出来,双臂张开,挡在那几人面前,冲着卓鸿远大声叫道“你杀够了没有?难道这么多条人命还化解不掉你的心头之恨?”
卓鸿远坦言一看,横在他面前的却是沈倾城,适才他刚去看望了红绡,一出门就听到前厅杀声震天乱作一团,只是当他出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让开!”卓鸿远冷冷说道。
“不!你要是不解恨就连我也一块杀了吧!”沈倾城大声应道。
“你以为我不敢?”卓鸿远冷哼一声。
“要杀就杀!来来来!来个痛快的!”沈倾城生性倔强最受不得他人要挟,一时头脑发热竟脱口而出,但话音刚落他就顿觉后悔,心中暗骂道我这又是何必呢,真要激怒了他,他真连我也咔嚓了,我岂不是死得很冤枉?再说了,我这趟出门又是为嘛?娘亲未曾找到,大事未成,就这么死了,死了也会被人笑话的,沈倾城呀沈倾城,你为何做事总是这么冲动?以后做事能不能动点脑子?可惜再也没有以后了…
说出去的话再也收不回了,沈倾城心一横索性硬抗到底,他表面倔强,但并不等于坚强,牙关紧咬双眼紧闭,但额角的冷汗和发颤的双腿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公子,剑下留情!”忽然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沈倾城心中一喜,当即睁眼看去,只见寨门打开,绿菱蓝媚紫凝手持长剑从门外冲进来,奇怪的是竟然没遇到多少反抗,直到他们亲眼看到龙虎寨二当家柳青衣倒在地上,她们才顿时明白,他们的卓公子借助赤焰珠的神力非但内伤痊愈,内力更是突飞猛进,三女一时之间又惊又喜!
只是越往里走,走道上大堂里到处都是死尸和奄奄一息的人,她们的心就越发揪的更紧,她们不是担心公子爷,只是暗自担心龙虎寨的人,直到她们看到卓鸿远用剑指着沈倾城的时候,三女脸色大惊,绿菱更是禁不住脱口叫出。
卓鸿远听到了叫声,但他的剑并没有放下,他也没有回头,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冷冷的笑,三女当即
跪倒,哀求道“求公子手下开恩,念在沈公子曾经帮助过我等的份上,就放了他吧…”
看上去卓鸿远没有收手的意思,沈倾城更加没有服软的举动。
“公子…”门里一个女人孱弱的声音,她就倚在门边看着众人,三女抬眼一看门里那人却是她们朝思暮想的红绡姐姐!
“红姐姐!”三女立马迎了上去,但见红绡脸庞消瘦头发凌乱神情憔悴,几日不见犹如老了好几十岁,再也看不到往日楚楚动人的神采,紫凝扑在红绡的怀中嘤嘤作哭,“我以为再也见不到红姐了,呜呜…”
她啜泣的肩膀倒是好似受委屈的人是她,红绡平平抚摸着她的背,绿菱蓝媚两女一边看得默声垂泪,卓鸿远却是一言不语,只是面无表情地站着,好似他生来就是不会说话一般。
只是,他的剑已然收入剑鞘!
沈倾城当下松了口气,这才找红绿蓝紫四人打了招呼,又偷偷指了指卓鸿远的背影,做了一个抹脖子伸舌头的动作,蓝媚看了禁不住想笑,但她的注意力很快转移了,红绡泪水夺眶而出久久难以平复,良久才说道,“三位妹妹以后一定要照顾好公子,自己也多加保重…”
紫凝抹干泪水用力地点了点头,定定地说道“红姐,你要答应凝儿,以后咱们再也不分开了!”
红绡勉强一笑,嘴角却流露出一丝苦涩,说道“看到公子及妹妹安然无恙,姐姐也就放心了…姐姐已不是清白之身,更没有资格服侍公子,诸位妹妹好自为之…”
红绡言罢,忽然捡起地上的一把剑猛地朝自己胸口刺去!
绿菱蓝媚紫凝见状陶然大哭,一齐扑在红绡的身上,但红绡已没有了气息。
她死了,死的时候脸色还挂着微笑…
事发太过突然,就连沈倾城也是始料未及,他万万没料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红绡姑娘竟是如此烈性女子,在痛心之余更加由衷敬重。
“我要杀了你们这帮狗强盗!”蓝媚悲恸欲绝,抑制不住心中怒火,提剑朝不远处的余下生还的龙虎寨众人刺去,众人大惊,哪敢与她纠缠,纷纷避让唯恐避之不及,只是这蓝媚的武功不值一提,气势虽强却伤不得人半分。
这次沈倾城没有阻拦,他已经分不清谁对谁错谁是谁非,或许这就是江湖,自来都是恩怨纠结。
卓鸿远仍是一动不动,他的脸上火光一片,那是蓝媚发了疯点燃的一把火,龙虎寨的龙虎厅早已已陷入了一片熊熊火海…
“沈公子,这里你不能再待了,接下来你打算怎样?”绿菱问道。
火光映在沈倾城的脸上,如冰山一般无语,他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一片茫然。
“沈大哥,龙虎寨的人知道你跟公子爷的事,绝不会放过你的,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紫凝说道,蓝媚也点了点头。
沈倾城凄然一笑,“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同行,保重!”
。
第三十一章 坟前歃血()
当凌霄汉隔窗第一次看清楚唐小婉的时候,他正躺在在万花楼的一张大床之上。
这是一张女人的床,身边自然睡着一个又香又软的女人。
凌霄汉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这万花楼百花丛中他唯一能叫得出名字的也只有万花楼的老板娘花四娘。
花四娘未必是她的真实名字,但却是全洛阳城无人不晓的一个名字。
这个身边熟睡的女人自然不是花四娘,那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实在提不起他的兴趣,可每次看到男人经过的时侯,她总会笑得像糖一样甜蜜。
但正是有了她,来万花楼的客人才得以寻欢作乐。
万花楼就像一个巨大的蜂巢,任你是匆忙奔波的工蜂飞的再远也终会入巢乐此不疲。
窗外阳光明媚,微风习习,风中还飘荡着阵阵花香。
凌霄汉躺在床上,任那女人在自己怀中沉沉睡去,他无聊地看看窗外的一角蓝天,缓缓吐出口气,忽然想吟诗一首,只说了一句:“又是一年春时节!”却再也想不出下半句,不由得一个人摇头发笑。
怀里的女人竟然醒了,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惺忪地问道:“什么发 春时节?”
凌霄汉却笑了,一只手支起了头定定地看看她,猥琐地说道:“你又想发 春?一晚上还不够吗?”
“哎呀,你真讨厌!”那女人用粉锤在他胸前一阵乱敲,脸色微微一红,娇喏道:“我饿了,胃口好的能吃下一头牛!”
凌霄汉明知故问道:“吃谁?”
那女人白了他一眼,故意呲牙咧嘴恐吓道:“吃你!”
这女人边说着又一头扑倒他怀里,又抓又咬,凌霄汉并没有被吓一跳,反而笑了,笑得好像还很开心。
又闹了一会儿,凌霄汉见时辰不早便翻身起床,正在穿衣服的时候,那女人从背后紧紧搂住他。
他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那女人咬着嘴唇说道:“你还会来看我吗?”
凌霄汉一怔,那女人又喃喃说道:“你知道吗?男人都很好色很粗暴,你是我见过男人之中,最有魅力也是唯一对我最好的男人…”
她用两个“最”字形容,凌霄汉竟已语塞,他一直以为烟花地风月场的女人只会逢场作戏。
凌霄汉哈哈一笑,转过身将女人搂在怀中,温柔地她脸颊吻了一口笑道:“男人不懂得怜香惜玉,是他们有福不会享!”
在这个女人的印象中,男人似乎有种天性,那就是对女人说的花言巧语,总是在她们最无助最需要安慰的时候留给她们最大的希望,转过身又亲自将这个硬生生揉个粉碎!
那女人慢慢推开了他的怀抱,紧紧闭上眼,冲凌霄汉说道:“你要走的话,就悄悄地走,别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在我面前离开…”
她美丽的眼眸里竟有了泪光,一时之间竟好似纯情的情窦初开的少女,凌霄汉的心不由得为之一颤,不能否认他也不能不觉得有点难受,“我还带了样东西给你…”
他从身上取出一包碎银放在桌上,说道:“放心吧,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那女人忽然睁开了眼,她也看到了桌上的碎银,脸色居然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欣喜,只是她的手已经发抖,忽然跳起来,抓起桌上的碎银用力朝凌霄汉的脸上砸过去,忽然发了疯一般的大声道:“你走!谁稀罕你的臭银子!谁稀罕你这臭男人!”
凌霄汉头一偏,并不伸手去接,任由碎银袋子擦肩而过从窗口飞了出去。
凌霄汉却笑了:“姑娘再怎么看在下不顺眼,也不该跟银子过不去!”
那女人跳将起来,胸口一起一伏久久不能平复,良久才说道:“人家是有名字的!我的名字叫彩凤!”
“彩凤?不错,好名字!”凌霄汉点了点头,笑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彩凤脸色一红,柔声说道:“你走吧,希望你真的说话算话…”
就在这时忽听楼下一阵鞭炮大作唢呐声响鼓声震天,哀乐阵阵,还有人的哭声,还有小孩子的嬉闹声,各种声音夹在一起引起不小的骚乱。
凌霄汉不由得好奇,倚窗往楼下青云大街看去,但见街道两边挤满路人翘首张望,由南往北缓缓走来一条长长的送丧队伍,少说也有百人,其间人人白衣罩身孝布包头,前有和尚做法,后有道士做场,纸钱飞撒漫天飘舞,浩浩荡荡却不见队尾巴,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种刺鼻火药气息,也不知是那大户人家做的丧事,当真是气派非凡!
“哎呦呦,晦气晦气!”彩凤眉头一皱就要关窗,凌霄汉笑道:“看看无妨!”
彩凤拗不过他,一转身进了里边,这时凌霄汉蓦然抬头就看到大街对面清风客栈的正对的窗口一个女子探出了身。
这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竟是一个绝色丽人,一袭白衣,眉目如画;气度高雅,一笑一蹙间透着与凡尘女子绝然不同的超然气质,当真如画里走下来的仙女一般。
凌霄汉乍一看去竟然有些怔住了。
唐小婉平日里很少开这扇窗,她也是捺不住好奇才开窗观看,一看着楼下浩浩荡荡吵吵闹闹的队伍不禁眉头一皱,就在抬头的一瞬间,她也看到了对面万花楼里一个男子关注的目光。
她看了一眼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竟然还冲她直笑!
唐小婉自是知道对面是什么地方,脸色不由得倏地一红,赶紧关上了窗子心儿蹦蹦直跳,如犯了错事被人抓到一般。
凌霄汉又是哈哈一笑,彩凤好奇问道:“你在笑什么?”
凌霄汉强忍着笑,说道:“因为好笑,所以才笑!”
“咦?有这么好笑的事情吗?”彩凤奇道。
凌霄汉哼了一声,边整理衣服边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毕竟死人一点也不好笑!”
因为他的目光已经注意到送葬队伍的每个白色幡布上都赫然写着“天地教龙虎寨”等几个大字!
彩凤哦了一声,尚未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再一转身已不见了凌霄汉的身影。
城北乱坟岗。
古诗有云道:北邙山头少闲土; 尽是洛阳人旧墓,说得一点也不为过。
一阵乱风吹过,纸钱漫天飞舞,裸露出草皮下的枯黄草根,还有隐约的累累白骨。
这里本是一片人迹罕至的荒蛮之地,今日却又多了七十二座坟头。
八帮十二寨的人在坟前肃立,没有人哭也没有人说话,每个人的脸上早已阴云密布。
鬼道人面沉似水,就在他成为“八帮十二寨”总把子的第二天,他的紫金山龙虎寨老家的全部家当竟被人一把火烧个精光,同时失去的还有寨子的二当家柳青衣和其他七十一名弟兄。
“这个仇,一定要报!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冯垚在柳青衣的坟前祭了三杯酒,只气得浑身颤抖,强忍着心痛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每说出一个字都能带出一口血。
“报仇!报仇!报仇!…”龙虎寨弟子振臂高呼响彻云霄。
迟百川过来搀扶着冯垚,转身冲鬼道人问道:“此事不知大头领要如何处置?”
鬼道人尚未开口,只听戚老三冷哼一声,率先表态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件事我盐帮绝不会坐视不理!”
“戚帮主说的对!如今我八帮十二寨歃血为盟同气连枝,这个仇算我神农帮一份!”东方渡也愤然说道。
盐帮和神农帮当众表面立场,其他帮派也纷纷响应,鬼道人说道:“诸位兄弟好意在下心领了,本人虽为八帮十二寨暂代大头领,但敝寨与那姓卓的恩怨自当由我龙虎寨自己解决!”
白无双道:“既然大头领心意已决,我等也无话可说,但凡用得到兄弟的地方,大头领只须一句话,我影子楼定赴汤蹈火!”
庞垣听罢心中暗笑,这姓白的当真是睁着两眼说瞎话,就你那几个人的燕子楼也算是一个帮?你这点人马还不够姓卓的填牙缝呢。
萧翎低声道:“我听说那姓卓的武功可不低,心狠手辣,又是姑苏南宫的人,只怕这些人想报仇也要先掂量一下!”
庞垣笑道:“你以为这些人真是情同手足铁板一块?报仇不报此仇我不好说,不过这下看笑话可有得看喽!”
戚老三忽然侧身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萧行天说道:“不知萧兄对此事有何见解?”
萧行天道:“血债血偿,这自是江湖中不变的道理,只是老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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