ㄅǖ难戎
柳青衣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卓鸿远,两人都没有动,围观的众人更是没有人动。
空气似乎凝固了。
“刷刷刷!”柳青衣长剑出鞘,瞬间已连刺出三剑。
但众人看来剑影婆娑,似乎只是一剑,但这三剑已足以让卓鸿远震慑,急以剑抵挡,“当当当”三声脆响,卓鸿远的身形也不由得后退了三步!
柳青衣长剑在手,一声冷笑,说道:“三招已过,阁下反悔还来得及?”
卓鸿远也是一声冷笑,“没错,三招已过!不过,在下只须一招足以!”
话音刚落;“唰”的一道金色闪电划空而出,金缕出鞘,寒光陡闪,剑花点点犹如万蛇狂舞令人眼花缭乱,当真是天外一剑!
柳青衣的脸色忽然苍白;迎着金缕剑猛地举剑反刺,直指卓鸿远的胸口。
这一下出招快极如梦如幻,正是“青云十三式”中的一招绝技“青云直上”;但听“格”的一声脆响,青云剑竟然差点儿脱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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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仵作之死()
柳青衣这招“青云直”使出,本以为胜券在握,不曾想这招竟被对方所破,大骇之下,身子急忙后退,只听“嗤”的一声,胸口已给金缕剑割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当下他的衣衫尽裂,胸口也被剑锋所伤,虽然伤的不重,却已惊怒交集锐气大失。
卓鸿远一剑得手,后着绵绵而至,金缕剑如灵蛇颤动不绝!
柳青衣急忙用一招“云淡风轻”,剑花狂舞,用剑光罩住全身,可谓铜墙铁壁点滴不漏!
卓鸿远大吼一声,金光乍起,身形平地跃起!
孰料他刚刚跃起后便即摔倒,口一道鲜血如涌泉般向喷出。
原来适才激战他强行催动内力使出那招惊世骇俗的“万剑朝宗”,先前他与高胜寒剑已然伤及心脉,实不该再妄动内力!
眼下形势紧急,他又心高气傲,这才强行使出“万剑朝宗”。
岂料胸口一甜,鲜血竟然一口急喷而出,众人适才见他剑招变幻形如鬼魅快如闪电,无不心惊神眩,这一下又狂吐鲜血,看去既诡异又可怖。
卓鸿远万没料到有此一出也是一惊,硬生生将这口血咽入口腹,手却是慢了。
柳青衣这时突然出手,但见一道剑光划过,卓鸿远欲举剑抵御已然不及,青云剑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卓鸿远的身形也不由得后退了三步,大怒之下,伺机挺剑反击,一运内力只觉丹田痛如刀割,知道受伤已然不轻,眼前无法与之抗衡。
正迟疑间那青云剑剑光一闪已然架在了脖颈之,柳青衣微微一笑,说道:“承让!”
犹如天翻地覆,局势变幻尽在转瞬之间。
短暂的寂静过后,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公子也!”红绡绿菱蓝媚紫凝几乎同时惊呼而出。
但她们的呼声随即淹没在一片欢呼声!
龙虎寨众人一片欢腾,齐声赞道,“二当家好剑法,天下第一!举世无双!”
卓鸿远手远长剑陡然落地,双目空洞而失神,脸色显得更加煞白。
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输了,更加想不到适才的那招“万剑朝宗”仅仅是伤了对方的皮肉!
为什么?
为什么?
绝无可能!
没人能够回答他,回应他的只有众人一声高过一声的嘲笑,还有四女低低的哀怨声…
鬼道人更显得意哈哈大笑,过来一脚将卓鸿远踹翻在地,朝手下喝道,“小的们,来呀,将这小白脸给我绑了!”
当即四下里过来几人一阵压头按手将卓鸿远五花大绑绑着结实,四女惊呼,“公子爷!公子爷!…”
哪还有人听她们的,鬼道人后头看了看绿菱蓝媚紫凝三女,一个个泪花涌动情真意切更如雨后梨花楚楚可怜,不由得哈哈一笑,“小的们,将这娘们儿给爷押回山寨,都给老子看住了!要好生伺候!”
众匪一阵欢腾笑声响彻云霄。
红绡见状却是无能为力,情急之下道:“姓冯的,只要你肯答应放了我家公子爷和三位妹妹,我便答应你!”
“小娘子所说可是真的?”冯垚一愣,他万万没料到红绡竟然如此之爽快。
红绡不语,只是点了点头低垂着双目,泪花如泉水般涌出。
冯垚也是哈哈一笑,却说道:“你让我如何信得过你?好在来日方长,大爷我便要看看你这小娘子是真心还是假意!哈哈…”
冯垚不容分说,使人押着五人簇拥着敲锣打鼓回到了龙虎寨。
仵作老吴死了。
据说他的尸首在乱坟岗被人发现的时候,身边还躺着六具被人掏走了心脏的尸体。
他的胸口剑,被人一剑穿心。
每天都有人生也有人死,人生无常这本不是什么怪的事情,怪的是,据说这仵作并没有死,他竟迹般复活过来!
一个胸口剑的人竟然还能起死回生?
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有人确实看到他在北院的柴房,刚刚端木管事还带人亲自看过。
也有人说他的一生都在与尸首打交道,阴气太重命太硬,连阎王爷也不肯收留。
或许有的人会相信,但高胜寒绝不会相信!
高胜寒早些路过东厢房的时候,远远看到了唐家小姐主婢二人收拾行李了一辆马车。
当下高胜寒眉头一皱,事后找护院的家丁辗转打听得知,这唐家小姐对这沈家少主逃婚之事至今耿耿于怀,尽管沈门主与唐老爷也多次劝说终是无济于事,最后还是唐家小姐主婢二人忿然搬出了沈府,主婢二人自己住进了客栈,在青云大道的清风客栈。
这家丁恰巧与后院的一个马夫相熟,那日马夫正好过来帮唐家小姐搬运行李,又碰巧遇到了护院,无意间说起那仵作离死亡之事,起初那家丁也是不信,但听那马夫说的头头是道,连仵作哪里剑怎么死的又如何被人发现,最后还有端木管事出面都说的清清楚楚,那家丁这才有些信了。
高胜寒心一凛,问道:“这人胸口了一剑,又怎么能活过来?”
那家丁无奈地耸耸手,看样子他是不得而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高胜寒将信将疑,虽说乱坟岗那晚手刃寒江叟也是迫于无奈,但眼下如若这人当真没死说出了那晚的秘密,自己多年的心血必将毁于一旦…
高胜寒细思恐极,心陡然莫名升起一种寒意。
他的眼前似乎又晃动着一个身影,那人意味悠长的诡异一笑;用烟袋在枯树干敲了敲说道;“心里有鬼;到哪里都有鬼!”
不!
这不可能!
自己的剑明明插进了他的胸膛,他又怎么可能还有命存活?
高胜寒从未相信这世有鬼,但此时此刻他心乱如麻,如若真的没有鬼,那何以他感觉每个人看他的目光都是怪怪的?
莫非这是人们常说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念此,高胜寒的心稍稍心安,他告诉自己这都是自己的心理在作怪,如若事情败露,沈府的人早已满世间找他,他又何以能安然至此?
再说了,府先前不只死过一人,那凶手至今逍遥法外,命案至今悬而未决,如今算死一个寻常的仵作,一个区区的下人,沈家又何至于大动干戈?
这绝对是个不可告人的阴谋!
高胜寒心冷然一笑,但他还是决心一探究竟。
高胜寒刚踏进后院,迎面碰到朴刀堂堂主关应,这个对自己有着救命之恩的人,关应眉头紧锁愁云密布,他一向是个表情掩不住心事的豪爽之人,喜怒哀乐全写在脸,高胜寒忙迎来问道,“堂主何事忧心?”
关应第一时间也看到了他,问道:“胜寒何以在此?”
高胜寒笑道:“属下听闻前夜府出了点事,过来看看,不想碰到了堂主…”
关应叹了口气,直截了当问道,“你也认识那仵作吴老头?”
高胜寒一愣,答道:“略有耳闻,不曾相识!属下也是听人说起这老吴前日死在了乱坟岗,今又听人说起他非但没死又活了过来,心好这才过来看个究竟…”
关应又说道:“其实这老吴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夺命烟袋,寒江孤叟’!”
高胜寒又是一愣,问道:“那又当如何?”
关应叹了口气,淡淡说道:“他前日被人用剑刺穿了心脏!”
“啊?”高胜寒假意一惊,又说道:“何人如此心狠,竟然一剑穿心?这老吴也是命大居然没死?”
“谁说他没死,一个人被人刺穿了心脏,怎会不死?”关应叹了口气说道。
高胜寒闻听心释然,不解道:“他何以遭此毒手?”
“门主怀疑他可能查出了一些别的线索,这才被人杀人灭口死在了乱坟岗…”关应说道。
“别的线索?莫非与前几日来府滋事的七人有关?”高胜寒惊问道。
“不错,正是跟那七人有关!”关应果断答道。
“堂主所说的七人莫不是那姓夏的?属下略有耳闻…”高胜寒假意问道。
关应摇了摇头道:“那人不是夏北楼,这七人也并非魔教的人,他们不过是假借那姓夏的名头招摇撞骗!”
“啊?真有此事?”高胜寒脸露出惊讶的表情。
关应点点头,又说道:“真正的夏北楼不会多此一举!”
高胜寒低声说道,“可惜当日属下并不在场,只是后来听说这七人不敌门主和唐老爷最后自尽身亡,当真罪无可赦咎由自取!”
关应又悄声说道,“这七人原本是生死营的人,死不足惜!”
“生死营?”
高胜寒心一目现惊诧之色,心却道:“莫非堂主所说的生死营正是卓鸿远所部?这卓鸿远乃家父的义子,与我虽非亲生兄弟,但这些年深得家父信任视如己出,他也没少为我南宫家出力,如若他真是生死营的人,我何以从未听家父提起?”
高胜寒问道:“属下并不曾听说过生死营,莫非是江湖新成立的武林门派?”
第五章 雨巷怪画()
关应也是皱眉叹息,接着说道:“这生死营倒不是什么江湖门派,只是一个秘密的地下组织,我也是初次听门主说起,不瞒你说,亲家老爷驾临府已有数月,自那日查得‘雪里驹’之死与这断肠夺命散和毒狂唐颠有关,门主暗差人四处查探这唐颠的下落,后来终于查得这唐颠藏匿多年,原来早已投靠了这个叫生死营的秘密组织,这唐颠本性歹毒,自被逐出唐门后更是潜心研毒伺机报复,成为生死营主幕后的首座炼丹师,据闻这生死营由一百个武艺高强又不怕死的亡命徒组成,都是营主花重金请来的,专干些见不得人杀人越货放火的勾当,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高胜寒闻听心亦是骇然,不解道:“既然是花重金收买的亡命徒,便是心狠手辣见利忘义之辈,又何以心甘情愿供那生死营主的驱使?”
关应说道:“你有所不知,这生死营主为了真正控制他们,每年会如期喂食一种丹药,唤作‘噬心丹’…”
“噬心丹?”高胜寒心道顾名思义这定是一种霸道之极的阴毒之药,“想必这毒药是那毒狂唐颠所研制?”
关应说道:“不错,这噬心丹与断肠夺命散、醉香散都是出自那毒狂唐颠狗贼之手!这噬心丹之毒每年发作一次,唯有继续服用方能暂缓抑制,如若逾期不服定然心如虫噬痛入骨髓,虽不至于要人命也是痛不欲生!”
高胜寒听闻也为之骇然,遂又问道,“明知是毒,怎会有人心甘情愿趋之若鹜?”
关应又说道:“你问得没错,一入生死营双方便签下生死状,黄金百两,聘期十年,不论生死,只供驱使,应聘者明知这噬心丹毒性霸道,但重赏之下终有些亡命之徒为了那百两黄金铤而走险,双方约定每年一次交易,一手交金一手喂药,只有十年聘期过去,营主才给他们真正的解药…”
高胜寒叹道:“黄金百两,黄金十年,且不论孰轻孰重,单说真正挨得过这十年生死之约的又有几人?这生死营主心肠恶毒当真令人发指!门主可查得这生死营主又是何人?”
关应摇了摇头道:“此人隐藏太深;外人对其一无所知…”
“既然如此;门主又何以断定这七人是生死营的人?”高胜寒又问道。
关应说道:“门主与亲家唐老爷亲自察看过这几人的尸首,发现他们虽面色如常但他们的心早已黑化,亲家老爷以此确认这几人的正是‘噬心丹’的剧毒,即便此时不死,如若没有后继丹药,离死期也不远矣!”
“亲家老爷果然是昔日毒神的传人,一眼识破唐颠恶贼的歹毒!”高胜寒赞道,“只是属下还听人说起当日假扮魔教的七人六人已死尚存活一人,不知可有此事?”
关应点了点头,“不错,正是那假扮夏北楼之人,此人虽一息尚存但身剧毒,至今昏迷与活死人没有什么两样…”
“幸哉幸哉!”高胜寒口如此,心却是焦虑万分,这时关应又说道:“门主怀疑府混入了生死营的人,只有等那假扮夏北楼之人醒来才有分晓!”
“可惜老吴再也不能醒来说出杀死他的那个凶手了…” 高胜寒叹道,顿时心下稍安,心里深处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短暂的愉悦感。
两人说话间,府的江郎背着诊箱急急走过,关应忙前招呼,“江郎,那人伤势如何可有性命之虞?”
江郎正着急赶路差点儿撞来人,抬头一看来人,急忙行礼,这才说道,“原来是关堂主,小的刚刚和唐老爷一同查看了他的病情已然好转不少,开了几剂草药,多休息几日想无大碍,不出三日定会醒来,这人命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有劳有劳!”两人客气了几句,江郎匆忙离开,两人目送他走远,高胜寒道,“堂主,既然来了,我们何不进去探视一下?”
“不可!”关应说道:“门主怕再出事端,已下令无关人等不得肆扰,柴房周围也已派人严密监视!”
高胜寒心一凛更加着急,暗道:“这人若真是生死营的人,定是听从那卓鸿远的驱使这才假冒夏北楼,我虽不知其此举何为,但此事若败露出去定与我南宫世家脱离不了干系,适才那江郎说了这人不出三日自会醒来,只怕到了那时纸再也包不住火,如若这人口风不严全盘托出,我南宫世家授人以柄必成众矢之的,以后又何以在江湖立足?如此以来,如之奈何!”
黄昏,小雨。
在洛阳城宏伟的沈府大宅的后街,有一个幽僻的小巷,巷子里会不时弥漫着一种无以言表的各种草药的气味,在巷子尽头的一个角落里有一扇很窄很窄的小门,这便是极不起眼的江氏医馆的门面。
不管是谁,只要踏进这家医馆的大门,要走过这条长长的歪歪扭扭的巷子,都要走很长的一段路。
高胜寒没有撑伞,走在泥泞的小径,身后是一串浅浅的脚印。
门是开着的,高胜寒站在门口,外面是一片迷茫的雨雾。
门内,一个小女孩手执墨黑的小炭枝,垂下头一笔一笔地,在一片粗糙的纸写写画画,仿佛在画着一些对她相当重要的物事。
她坐在进门的位置,屋子里一片漆黑,或许也只有这个位置才能照进一点光亮,她时而写写画画时而停下手的炭笔,看着外面的淅淅沥沥的雨丝发呆,仿佛已经看得出神。
她的身子枯瘦而矮小,远远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