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妈妈摇了摇头道,“奴婢派人去查了一番,陈氏只是个普通的个乡野妇人,从未离开过莲花村,老爷是南平人士,和陈氏绝对没有认识的可能。”
“那就更奇怪了,无缘无故的非让我派人将陈氏接过来。而且还打着雇佣短工的名义,这其中要是没有鬼我说什么也不信。”陈氏今日进府一天,她心里就没放心过。
“老爷的心思奴婢哪里能猜得透,您不如晚些时候问问老爷,您和老爷是结发夫妻,老爷有事一向都不瞒着您的。”
这话说完袁氏脸色才算好了起来,她想了想的确如此,脸上才有了笑意,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也不管了,他爱折腾折腾去。”
杜妈妈闻言知道袁氏是消了气,又赶紧着说了些其他的,屋内沉闷的气氛才算是一点点消散开来。
吴之义晚间回来的时候脸色十分不错,晚饭都比平时多用了半碗,袁氏在一旁看着心里又不由得憋闷了起来,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很直观,她总觉得自家男人今日如此高兴是和那个陈氏有关系。
“老爷,你今个好像心情很不错。”袁氏听了杜妈妈的话,心头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但还是没有直接问出来,只试探着问了一句。
吴之义点了点头,难掩脸上的喜色,“确实很值得高兴。”
袁氏心头有些复杂,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干笑了两声,“老爷是因为何事?”
“这件事等晚些时候再跟你说,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吴之义说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对袁氏说道,“那个陈氏你一定要重视起来,千万不要让她在咱们家受了气。”
袁氏被这话一堵,半晌没回过气来,手上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沉着脸道,“老爷要是不放心我,不如自己派两个人把她当姑奶奶伺候着吧。”
吴之义睥了她一眼,有些不明所以,“你这好端端的生哪门子的气。”说完又叹了口气,“我倒是想找几个人伺候着呢。”
袁氏被他这话堵得不行,气的她直接站了起来,转身进了内室。
杜妈妈见此,连忙紧跟着去了,只留下吴之义一个人继续不解,他伸手叫了个丫鬟过来,“夫人今天打吊牌又输了?”
丫鬟连忙摇头,“夫人今日没有出门,不曾玩牌。”
“那你可知道夫人为何生气?”他又接着问道。
小丫鬟心里嘀咕着,这事还不得问您自己,心里这么想,可她却不敢真的这样说,只能摇头,“奴婢不知道为何。”
吴之义摇了摇头,嘀咕了句,女人就是麻烦,便又继续吃饭。他想着今日的事情,心里不免又高兴了起来,将手上的饭碗往前一递,颇为豪气的道,“去给老爷再盛碗米饭过来。”
隔着一扇门的里间,袁氏气的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你瞧瞧,这吃的比什么时候都香呢,你还说没什么,没什么就这样子了,等有什么我看我就得卷铺盖走人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章 吵吵闹闹是生活()
“夫人消消气。”杜妈妈连忙端着茶过来,袁氏越想越生气,伸手拿起?33??杯直接砸到了地上。
这套茶具是袁氏最喜欢的一套,当年她出嫁的时候母亲送了她三套,这些年磕磕碰碰的只余下这一套是完整地了,这下连这一套也不能用了。
杜妈妈在心里肉疼了一把,这可是官窑出来的上好
“我的夫人那,女人的眼泪金贵着呢,怎么可轻易掉呢,小心伤了眼睛。”杜妈妈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她是从小看着袁氏长大的奶嬷嬷,几乎是把陈氏当女儿看待的,见她掉眼泪,自己先急得不行。
吴之义吃饱喝足,掀起帘子走进屋里便看到自己的妻子正在掉眼泪,当即眉梢挑了起来,“怎么哭了?谁惹你了?”
杜妈妈没好气的道,“老爷说呢?要不是您将陈氏接回来,夫人哪里会气成这样。”
吴之义闻言脸就沉了下来,看了眼已经把头别到一边去的袁氏,忍着没发火,“你先下去。”
“奴婢还要伺候夫人,不能退下。”杜妈妈心里有气,说话一时间便忘记了分寸。
吴之义顿时胸口冒了火,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盏,啪的一声砸到了地上,怒道,“放肆!”
毕竟是在官场待了多年的人,脸色一沉便不自觉地带了官威出来,杜妈妈脸色不由得白了,吓得她两腿一软,直接跪倒了地上,“老爷恕罪,奴婢知罪。”
“既然知错了,就自己去外面跪着。”吴之义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杜妈妈没敢说话,弯着腰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吴之义和袁氏两个。
因为他刚才惩罚了杜妈妈,也把袁氏吓了一跳,眼泪也停了,将头别到一边去,红着眼睛,咬着唇不让眼泪流下来。
吴之义见她这样心软了,本来升起的怒气也不由得消了,走到桌边揽着她的肩膀温声哄道,“别闹了,这好端端置个什么气。”
“您是主,妾室仆,您让妾不生气,妾自然不敢生气。”袁氏堵着气,语气显而易见的不满。
吴之义被她这话气笑了,无奈道,“行了行了,你这点小心眼我还不知道,不就是想知道陈氏的事情吗?”
袁氏被人说到心里去了,脸色有些不自在,转头一想自己又没做错,便理直气壮了起来,“您要是带个清清白白人家的姑娘回来,我也不说什么,可陈氏是有夫之妇,您这样做一旦被外人知道,可会影响您的前程,我也是担心您啊。”
“你这话骗别人还行,我们夫妻多年,我还不知道你?我若是真的带了个女人回来,你还不把房顶给掀了?”吴之义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袁氏抿了抿唇,将脸别到了一边去,哼了两声,道,“你还骗我,那陈氏若不是和你有关系,你作何这般上心,今个还巴巴的去绣房找她去了。”
吴之义挑着眉瞪她一眼,“你还派人监视我了?”
“我没有,只是恰好有丫鬟说起来罢了。”袁氏不肯承认。
“你这小心眼的性子。”吴之义好笑又好气,伸手将袁氏的身体扳过来搂在怀里,这才解释道,“别人不信我就算了,你怎么能也误解与我。我和你成亲十多载,何曾做过一件对你不起的事情?”
袁氏听他这话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们两个当初是经历很多困难才走到一起去的,若不是因为娶了她,以他的能力,怎么可能在一个县令的位子上耗费了六年。
想到这里袁氏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有些歉疚,“我”
“好了,你别多想了。我跟人承诺过,此事绝不跟第三个人提起。所以不能告诉你。但是我今个把话放在这里,陈氏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吴之义拍了拍袁氏的肩膀,保证道。
袁氏被他这一番安慰,心里极为熨帖,那点不痛快也随着他的话彻底烟消云散了,脸上重新有了笑意。
她看着桌上的茶具,又开始犯愁了,这是上好的釉里红瓷,当初她成婚时候母亲偷偷给她,一共就三套。这些年下来磕磕碰碰的,只余下这么一套完整地。
可惜了,今日一下子砸了两只茶盏,以后这套茶具也不能用了,想起来还是有些心疼。
“你做什么砸我的茶盏,以后家里来了客人用什么招待?”袁氏将这怒火又发泄到了一旁的吴之义身上,弄得他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脸上阴云密布的,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
“你还气上了,这茶盏招你惹你了。”袁氏心疼的嘀咕着,完全遗忘了自己先头先砸了一个的事情。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吴之义起身甩了甩袖子,哼了声便走了,“你让杜妈妈收拾吧,我去书房看会案宗。”
袁氏翻了个白眼,没一会杜妈妈就走了进来,一侧身子有些一瘸一拐的,“夫人和老爷和好了?”
“你腿疼就不用伺候了,回去歇歇。”袁氏知道杜妈妈这是老寒腿,天一凉就疼,刚才被吴之义罚在门口跪着,这个季节的地面是透着骨头的寒,肯定是又疼了。
“不碍事不碍事,奴婢撑得住。”杜妈妈连忙摇头,她哪里敢歇,要不是她压着,底下那几个小丫头都巴不得凑到夫人眼前露脸呢,她可不能给她们机会。
“行了,听我的。”袁氏说完朝着门口开口唤道,“进来两个人。”
很快便有两个小丫鬟挑着帘子走了进来,朝着袁氏行礼。
袁氏摆了摆手让她们起来,指着其中一个道,“你扶着杜妈妈回屋里休息去。”
小丫鬟连忙应了,走到杜妈妈身边恭敬道,“杜妈妈,奴婢扶您。”
杜妈妈见此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退了下去。
“夫人,时候不早了,奴婢服侍您梳洗吧。”小菊见杜妈妈走了,忙笑眯眯的开口道。
袁氏点了点头,“好。”
顾三娘一边咬着麦芽糖,一边拿胳膊怼了怼顾四娘,“你觉不觉得娘有心事。”
顾四娘凑过去小声道,“我早就发现了,肯定是今天在绣房发生什么事了。”
“那我们问问吧。”顾三娘提议道。
顾四娘摇了摇头,“算了吧,我吃饭的时候问,娘显然不想说。我们就是问了也白问,还惹得娘不高兴。等我明个去打听打听。”
“恩。”顾三娘说着又咬了口糖。
顾四娘瞥了她一眼,一副老成的模样,“三姐,你晚上吃糖,小心坏牙。”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一章 似曾相识故人归()
“就你话多。”顾三娘哼了哼,没客气的将最后一点糖塞进了嘴里,吃?33??还不忘打了个饱嗝。
陈氏看着窝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的两个女儿,走过去摸了摸两人的头,温声道,“你们两个要是困了就自己先睡。娘还有几个花样子要描出来,要晚一些。”
“那我帮娘一起弄吧。”顾三娘爬到了陈氏身旁,脑袋在她腿上蹭了蹭。
陈氏摇了摇头,伸手轻轻点了点顾三娘的鼻尖,“这个你可做不了,等明个娘带你们两个去绣房,帮着分分线,做点零活。”
听她这么说,顾三娘想了下,便点头,“我听娘的。”
两个女儿闹了会便睡下了,陈氏看了一眼,伸手拉了拉被子,便低头继续描花样子。
不知不觉的便到了后半夜,陈氏揉了揉眼睛,将花样收拾好,便准备睡了。
脱棉袄的时候,有个温热的东西从衣服里掉落了出来,是个小小的玉葫芦,陈氏神色不由得复杂了起来,伸手拿起来捏在手上不由得出神。
白日里,吴大人突然去了绣房,还将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她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像!还真是像!”吴之义进门之后就一直打量着她,嘴里忍不住感叹。
陈氏有些不明所以,又不敢贸然开口,只能楞楞地站着。
“你叫陈秀青?”吴之义坐在椅子上,看着陈氏问道。
他平日里问人全名的时候基本都在公堂上,一时间忘了场合,拿出了平日里惯用的语气。
陈氏只是个普通的乡下妇人,在她眼里县令已经是大的不能再大的官了,听他这么问自己,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脸色一白,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战战兢兢的道,“回大人,民妇正是陈秀青。”
“咳咳!”吴之义有些尴尬,连忙换了语气,“这不是在公堂上,你不必紧张,起来说话吧。”
陈氏心理越发有些紧张,看了看吴之义的脸色,这才站了起来,垂首立在一旁不敢开口。
“你别紧张,我这次找你不是公事,只是受个朋友所托,来给你带几句话。”吴之义斟酌了一番,然后才开口道。
陈氏一听不是她惹了麻烦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疑惑,“不知是何事?”
“你可还记得冯山?”吴之义话音刚落,便看到陈氏刚刚缓和下来的脸色突然大变,甚至比之前还要难看起来。
“你说谁?”陈氏身子晃了晃,有些站立不稳。
“冯山回来了,想要见一见你。”吴之义说道。
陈氏心理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等回过神语气里已然带了冷意,“吴大人,您说的人民妇并不认识。”
吴之义沉吟片刻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玉葫芦挂坠,说道,“你不必这么快回复于我,冯山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如果你想通了要见他,就带着这个去西街的锦绣坊,他在那里等你。”
陈氏记了摇头,“吴大人,民妇已经说过了,并不认识什么冯山,您想必是认错人了。”
吴之义并没有收回玉坠的打算,只是笑了笑,“我只是负责带个话,至于要不要见,还是要你自己决定。好了,话已经带到了,我不打搅了。”
陈氏没回话,心理五味杂陈,吴之义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停了下,回过头看着陈氏的背影道,“我虽是受人之托,却没有逼迫你的打算。所以你大可以继续留在府里,我劝你不要打着躲回家的主意,他既然能够找到你,自然知道你的住处。”
这话里面的意思显而易见,如果她躲回了莲花村,那冯山很有可能找上门去。
陈氏和冯山的过往,知道的人不算多,尤其是过了这么多年,但是若是冯山回去了,总会有认识他的人。到时候哪些流言蜚语便会再度起来,她一想到这些,就更加不敢擅自回去了。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回考虑的。”
陈氏躺在床上,手上的玉葫芦被紧紧握在手心,力道大了她不由得有些吃痛。
她怎么会不认识这个东西,当年父亲偶然得了一块碎玉料子,便找人打磨了一对玉葫芦挂坠,一个给了她,一个给了佟氏,而且还在上面刻了两人的名字。
她后来认识了冯山,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人,情之所钟,便将这个玉葫芦送给了他。
“阿青,我去京城一趟,一个月后就回来,到时候我们就成亲。”
耳边甚至还能清晰的听到他的笑声,思绪一旦打开缺口,就像是洪水一样倾泻而出,那些隔了岁月的过去,像一把利刃,精准无比的刺在了她的心上,逐渐蔓延出密密麻麻的疼。
第二天一早,顾四娘早早的便被陈氏从被窝拉了起来,今天要带她和顾三娘一起去绣房。
吴家的绣房没设在府里,从吴府后门出去,沿着胡同走到底,有处独立的院子,便到了绣房。
陈氏到的早,其他人还没过来,她便带着顾三娘,四娘两个将丝线分开。
等其他几个秀娘都到齐了,便一齐开始干活。
佟氏这次要绣的是幅百花争鸣图。顾名思义,要绣出一百朵花才行,要在十天内绣出来,所以在场四个秀娘是分段完成的,陈氏负责的是最后一部分,共有二十五朵花。
顾三娘已经学了刺绣,平时也在家绣几个荷包,所以便在一旁帮着陈氏分线。
顾四娘还没学,为了不打搅其他人,只好找了个凳子在旁坐着,结果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四娘,四娘,醒醒。”陈氏摇了摇她的小胳膊,有些无奈“你这孩子坐着也能睡着。”
顾四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好几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她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一些,“喔,刚才困了。”
“陈家妹子,这事真是有些怪不好意思的,但是我们这也是真的没办法了。只能来请四娘救救急。”
黑氏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吴少爷一连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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