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一言不发地坐回座位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事态发展,甚至还不经意间嘴角勾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众人马上谴责起白蔓君,而白蔓君毫不在乎地喝了口茶后,平静地反问道:“齐三儿若是指认出凶手,你们就相信他说的是真话了吗?”
大家被白蔓君的问话噎住了,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白蔓君扫了一眼地上齐三儿的尸体,吩咐道:“梦君,把人给我抬出去,碍眼!”
梦君领命,指挥守卫把齐三儿的尸体抬了出去。
白蔓君起身,目光冷冷地扫了一圈在座的所有人,指着白须长老问:“齐三儿若说受您的指使,您打算怎么洗清嫌疑?”
白须长老一脸的震惊和委屈,刚想起身反驳,就被白蔓君强按着重新坐了回去。
白蔓君又指着白须长老旁边的长老问道:“要是说你呢?你又怎么解释?”白蔓君用手指扫了一圈所有人,嘴里大声说道:“你呢,你呢,你呢……!来来来,告诉我,你们怎么证明齐三儿说的不是真的,他这种人随便咬人一口,就能把在座任何一个人咬死!你们谁想死?他说的话你们哪一个敢听,又哪一个敢信?”
众人都沉默了,但显然还有不服气的!
常生明显感觉到,屋里的气氛已经变了!众人的矛头不再指向身为族长的红莲,而是开始了人人自危!
白蔓君无视他们冷冷道:“齐三儿要是咬了族长,你们想怎么做?信还是不信?”
众人依然沉默!
白蔓君怒道:“不信的就算了,信了的你们又想干什么?还要造反不成?”
众人都一脸的诚惶诚恐,再也没了之前毫无忌惮的怀疑目光,不是一副怕惹祸上身的样子,就是一副想明哲保身,保持中立的模样。
白蔓君继续着:“哪个信了的,站出来让我瞧瞧!来啊!”白蔓君怒吼着:“相信一个杀人犯的证言,你们一个个都老糊涂了吗?咱们狐族太平日子过久了,你们脑子都秀逗了吧!来,站出来一个告诉我,族长杀这些人的动机是什么?”白蔓君指着白须老者旁的人:“来,你说!”
那人一惊,马上把头一低,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都不说是吧?行,咱们狐族没人敢说,那就让外人来说!”白蔓君指着常生,“来,小弟弟,你这个旁观者也看半天了,过来发表一下作为一个旁观者的意见!”
常生深吸了口气,走到大厅中间,说:“我是不太懂这些权势上的事,不过,电视剧里我到是看得多了,电视里的道理一般都是,下面的人为了上位才杀人或陷害人,而站在最顶端的人暗杀下面人的事情到是很少发生。因为权力的最顶端,想杀人根本不用暗杀,软刀子永远比真刀真枪更好用!狐族都是玩信息的,应该比我清楚得多吧。”
众人皆是一愣,窃窃私语起来。
常生继续说着:“比方说,想除掉反对自己的人,其实根本不用要人命,夺了他的权,安插自己人,这才是最常规手段吧?要是真遇上硬茬,不除不行的,那也用不着搞暗杀这种低级得不能再低级的手段,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嘛,狐族族长想除掉狐族之人,手段海了去了,根本没有暗杀的必要!各位长老都是有权有势的人,这点还用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提醒吗?”
白蔓君接着说道:“都听见了吗?一个个的被个杀人犯耍得团团转,别人挖个坑,你们就扑通扑通地往下跳!是嫌咱们狐族不够乱吗?你们非得跟着点几把火,烧死几个自己人才甘心吗?”
红莲此时半倚在座位里,慵懒地说:“蔓君表妹别生气了,各位长老也是为了狐族好嘛,正所谓关心则乱,是不是?”说着,红莲扫了一圈众人。
议事厅里的人们马上点头附和着红莲的说法,却连瞅都不敢再瞅红莲一眼。
红莲笑着说:“这几天各位长老们也都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既然齐三儿审不出什么来,那接下来我们还是以防守为主再展开调查,都散了吧!”
众人起身给红莲行了礼,悄声退了出去,只有白蔓君留了下来,没有要走的意思。
见事情没有继续恶化,常生放心地长出了口气。他见白蔓君没有走,知道两人可能有话要说,便准备和小七离开,可还没等动身,就被白蔓君拦下了。
白蔓君冷冷说道:“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多管闲事,今天嘴贱站出来说话,以后就提着脑袋小心过日子吧!”
常生莫名其妙地说:“不是你让我出来说的吗?怎么还反过来教训起我了!”
红莲插话道:“小子,别理她!她从小就嘴欠。”
常生说道:“早知道你们有对策,我就不来凑热闹了,我还有正事要忙呢!”
白蔓君马上反驳道:“笑话,我会帮她?我只是看那群被人当猴耍的长老们不顺眼罢了!不过……”白蔓君直视着红莲,冷冰冰地说道:“我今天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能当族长,而我就只能当个长老了!”
红莲娇笑一声,“冤枉啊,蔓君表妹难道没看见?我今天可一直都是受害者啊!”
“哼!”白蔓君冷笑一声,“凭你的能力,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可你就一直闭口不言,逼别人出面帮你解围,因为这样才是你想要的最终效果!不过……想必你今天非常失望吧,族中只有我一个人站来,而我还不是个真心帮你的人!”
第二百三十二章 月谣与银夕()
红莲目光微冷,无所谓地说道:“怎么会呢?我跟你一样,那群人对我什么样我都不在乎,只要他们能尽心尽力的做个好手下就够了,所以说他们还不至于到让我失望份儿。? 应该说,他们绝大部分人的反应,还是让我很放心的!不过……能理解我的意思,表妹的心眼也是大大的坏啊,咱俩还真是心有灵犀,不是吗?”红莲玩笑着说道。
白蔓君斜睨红莲一眼,冷冷道:“今天虽然事态没有进一步恶化,但也算是撕破脸了,对方目的明确,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要再放纵下去了,从当上族长那天起,这点儿觉悟你早该做好了吧?还是说你天真的以为对方都到这份儿上了,还会浪子回头?”
“说我天真,我看你才是那个天真的人吧!你今天这一出不就是想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不过,想必你已经失望透顶了吧,不然也不会留下来和我说这些话。蔓君,你走吧!我不想让你掺和进来!”红莲目光有些悲伤地说道。
“你怕我会站错队?”白蔓君冷着一张脸问道。
红莲怒道:“我就是知道你一定不会站错队,我才会这么说的!咱俩虽然从小就不和,但你的为人我比谁都清楚!你明白我的意思,又何必非要我说出来呢。”
“你也清楚我不走的原因!如今身在旋涡之中,你觉得我还能全身而退吗?”白蔓君无奈地说道。
听着红莲和白蔓君这两个人说话,常生感觉自己的脑回路太长,跟不上她们的节奏。他和小七打了声招呼便退出了议事厅,回了自己的住处。
晚饭后,常生又来到了榕树下,想将下午没做完的事情,继续做下去……
常生来到榕树下,像往常一样,他双手按在树干上,额头轻抵树干,轻声开口:“我来了,能把我的回忆分享给我吗?”
榕树被轻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又是一阵寂寥涌上常生心头。每每这个时候,常生就不禁怀疑,那个和他说过话的榕树真的不是出自脑海的幻象?
就在常生久试无回应而打算放弃时,突然榕树的脉动又出现了!这次不是梦!是真实的!常生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一股生命力般的脉动。
每一次脉动都跟随着红雾的涌出,渐渐的,常生周围被红雾包裹,变得模糊不清。
常生轻唤着榕树,但榕树却依然没有回应。常生轻叹一声,觉得榕树果然只有在梦里才会跟自己说话,可见它的确不是真实存在的!
常生放弃了,他转身背靠在树干上,滑落下去,一屁股坐在地面上。望着被红雾模糊了的庭院,神情渐渐恍忽起来。
忽然,又一个脉动袭来,常生感觉意识瞬间被撞击而出。一个恍忽间,他周围突然就开阔起来,不仅变成了大白天,而且霖铃村又消失不见了!唯一不变的,还是榕树这个地方。
这是回忆……还是梦?
常生四下观望,忽然现远处正有个人向榕树跑来!待那人离得近了,常生才现,他是个打扮得很原始,身着毛皮衣服的男子,他受了很重的伤,看起来不太乐观。
男子跑到树下,一手扶着树干,一边还向来路张望,神情很是紧张的样子。
常生跟男子打招呼,可男子对他视而不见,倒是榕树中走出的绿衣女子,反而吓了男子一跳。
绿衣女子看见男子时,满眼的兴奋,她对男子问东问西,可男子却什么都不肯说,反而紧张得不得了,想赶快离开这里。
绿衣女子见男子要走,便想方设法的想把他留下,甚至不惜耗费功力为男子疗伤。
男子见绿衣女子似乎没有恶意,便接受了她的好意。但没过多久,就有一群打扮同样原始的人群远处出现,男子要逃,绿衣女子手出阻止。
绿衣女子问:“他们是来抓你的?”
男子刚点头,绿衣女子便拉着男子飞上了树,控制榕树的树干,将二人包裹起来。
人群来到树下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男人的踪迹,便又往前追赶。直到人群消失,绿衣女子才放男子出来。
男子为了养伤,从那天起就住在了榕树下。两人相处数月,彼此渐生好感,相互间很是信认,无话不说。
男子说自己叫银夕,绿衣女子却没有名字,银夕便为绿衣女子取名月谣。
银夕告诉月谣,他是狐族中人。狐族有人造反,杀了老族长。老族长临死前将族长之位传给了他,还把族长信物和族长的机密也一并交付于他。但造反之人反过来诬陷他杀害老族长,族中人不明真相,便信以为真,造反之人现在正追杀他,夺取族长信物。
银夕现在很为难,他必须要潜回族中,把真相告诉大家,可他这样回去又怕被造反派中途擒住,被他们把信物和机密夺走,不知如何是好。
月谣一听,便出了个主意。她说她可以帮银夕暂时保管机密和信物,等银夕解决了族中之事,便可以回来取东西。但银夕必须要答应她一个条件!
月谣的条件就是,她要银夕和她缔结契约,答应以妖力供养她,这样她就可以借银夕妖力,限定时间内跟随银夕离开榕树的范围,出去看看榕树以外的世界。
月谣的要求并不过份,她只是想偶尔借银夕的妖力获得短暂的自由,并不会对银夕造成不好的影响。银夕也希望月谣可以获得自由,他俩闲话时,他曾经还许诺要带月谣走遍大江南北,看尽世间繁华!
于是,银夕、月谣两人一拍即合,立刻就结了契。
银夕将东西交给月谣,月谣把机密和信物藏进风铃,挂在了榕树树冠的枝丫上。承诺这藏有重要机密和信物的风铃,只有拥有银夕血脉的人方能取下。之后,银夕便离开了月谣。
看着远去的银夕,常生想,他一定就是红莲和小七的祖先,那个和榕树第一个结契之人!可是……他结了契后为什么可以离开,红莲就不行!看来……后面一定还有事情生!8
第二百三十三章 契()
果不其然,银夕走后没几日,原来追杀银夕的人便来到了榕树下!原来,银夕回族后联合了对老族长忠心的部下,准备夺回族长之位。? ??
可是……银夕身边出了叛徒,叛徒从银夕口中套出了机密和信物的下落!于是,对方带着大批手下抢先银夕一步,来榕树这夺取机密和信物。
然而,榕树乃上古之物,虽无攻击力,但那些狐族却也无法消灭它!更无法取回他们想要东西!坏人的想法就是,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于是,为了不让银夕取回东西,他们打起了榕树的主意。
他们恶毒的地方,不是给榕树罩上结界,而是用邪术将方圆几百公里的无主散气都汇聚到了榕树身上,形成了浓重的混沌之气。
榕树被如此大量的混沌之气侵蚀,渐渐将月谣逼进树干。待银夕赶来时,月谣却已经再也挣脱不出积满了混沌之气的树干!但即使这样,月谣仍然遵守着和银夕的约定,只有银夕的血脉才能取下榕树上的风铃。
银夕十分后悔,痛恨把月谣害成这样的自己,为了补尝月谣,银夕便把狐族举族迁到了榕树下!
如果不能给她自由,至少要陪在她身边!至此后,银夕日日陪伴在榕树旁,和月谣聊天,给她讲这世界的趣事。
不知为何,狐族中只有银夕能听到月谣的声音,他们隔着混沌之气,互诉心声,陪伴着彼此度过无数个日夜。有了银夕的陪伴,月谣并不觉得日子有多寂寞。
银夕一生都在努力,想尽办法也没能把月谣救出。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他用一生的时间,抬高了榕树在狐族的地位,要求每一位狐族族长在得到权势的同时,也要舍弃自由,与榕树结下毒誓血契!终生陪伴在榕树身边。
由于榕树的存在,的确影响了狐族的展,可以说至此以后,狐族的展都是围绕着榕树孕育而生的。衍变到后来,狐族已经离不开榕树,他们的利益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
看到榕树的回忆,常生只觉得内心沉重,他紧闭双眼,轻声问道:“你自由了,红莲也会获得自由吗?”
身在回忆之中,常生并没指望月谣会答复他,但一声空灵自耳畔响起:“答案与否会影响你的决心吗?”
常生坚定的说:“不会!”
月谣语气认真的说:“少年,我从未想过要束缚任何人,但我与狐族的渊缘太深,契约已经深入彼此的骨血,无法斩断!只要族长血脉不绝,我们的契约便会一直持续下去。虽然我不能保证,但我想,若是我能拥有短暂的自由,红莲她也一定会得到相同的待遇,因为我们是密不可分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常生感叹道。
一阵轻风拂过,常生听到树叶在沙沙作响,一种莫明的真实感传遍常生的每一个细胞。常生缓缓张开眼,现自己已经身在现实之中。
红雾中有个人影立在自己对面,隔着模糊的红雾,常生没能看清对方的是谁。
没等常生开口,对方倒是先问道:“小子,看你在这坐半天了,干嘛呢?”
是红莲的声音。常生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我在和月谣说话。”
红莲走近常生,四下瞅了一圈,“月谣?月谣是谁?我雾霞山庄可没这号人物啊!你不是遇见什么可疑人物了吧?现在事件还没结束,你可得给我小心着点儿!”
常生笑着解释道:“月谣是这棵榕树精的名字。是银夕起的,好听吧?”
“银……银夕?怎么又冒出一个人名?等等……这名儿我好像在哪见过!”红莲沉思起来,忽地又纳闷地自语道:“为什么是见过,而不是听过呢?”
常生故作神秘的说:“那族长大人您就慢慢地想吧,我还要回去办正事呢!等我办成了,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哦!”常生转身就要走,刚走出两步却又忽地停下,说道:“对了,说不定还要你帮忙呢,你会帮我吗?”常生一本正经地问道。
红莲奸笑着说:“那就要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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