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生感叹道:“我小时候不会控制存在感,所以老是被别人忽略或无视,朋友对我来说就是种求而不得的存在,你看看你什么都比我强,怎么连个朋友都交不好呢?”
“我哪都好,就只有喜欢跟不正常的人交朋友这一点不好。”厉寒微挑着嘴角说:“都怪这个世界上正人太多了,到现在为止我就遇上你这么一个合我心意的不正常人,我有什么办法。”
常生咬牙切齿地说:“一天要是少损几句你是不是都浑身不舒服啊?”
“知道还往枪口上撞,”厉寒反问:“是不是不被我损,你也浑身不舒服啊?”
气鼓鼓的常生不再接厉寒的话,从以往的教训上来看,常生果断地选择了不再搭理厉寒,免得让厉寒赢得太嚣张了。
到达丝竹所在的院子时,琳琅依旧还坚守在院子里,一直盯着丝竹的房间,表情特别的严肃认真。
走近后,常生就劝琳琅去休息,可琳琅却说蛇王派人换过她的班了,让常生不用担心她。
常生见她执意不走,只好问道:“丝竹还没招呢?”
“没有。”琳琅语气颇有些不爽地说:“真不知道丝竹那家伙在想些什么,连亲疏远近都分不清了,乌梢大人劝了她这么久,她居然一点儿都不松口!真是气死人了!”
虽然常生觉得问了也是白问,但还是忍不住指着自己的头说:“这儿……你试过了吗?”
一提起这个琳琅就更气了,据她所说,丝竹的脑子里设置了比之前那些记忆被设陷井的家伙还恐怖的东西,就是一个相当于自毁装制般的法术,只要有人试图深入她的记忆,法术就会启动摧毁丝竹的大脑。
因为这个法术设得太绝了,几乎没有破解的可能性,所以琳琅根本就没办法去深入探究丝竹的记忆,也不敢去探究,只能等丝竹自己开口说出来才行。
琳琅叹息一声说:“不过,我觉得你们也别抱什么希望了,丝竹是铁了心不想说,谁也拿她没辙。”
“肯定是月读干的好事。”常生恨恨地说:“当初在石窝城要是抓到她就没这些事了,这个到处搞事的坏女人,早晚非给她抓进大牢不可!”
常生正气着呢,丝竹的房门就开了,乌梢站在门口冲常生他们问道:“要进来吗?”
还没等常生开口,琳琅就抢先说道:“我这两天让丝竹气得够够的,能少看她一眼我心情都能好半天。所以我就不去了,你俩去吧。”
常生和厉寒对视一眼,二话没说就向琳琅的房间走去。
刚一进屋,乌梢就急问:“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我听云尺说外面的情形好像越来越糟了,你们确定没问题吗?”
厉寒冷声说:“这些事等常生承诺的时间过了再说,不要在这种时候给努力帮你们的人添堵,多信任他两天很难吗?”
乌梢本来就一脸的焦急和不安,听过厉寒的话后又添了许多愧疚,半天都没说一个字。
常生马上安慰乌梢:“你不用担心,一切尽在我掌握中,虽然我不敢打包票一定没事,但就算是再差,也绝不会比最初时的情况糟,你就放心吧!你们都是艳儿姐的家人,我是绝对不会害你们的。”
乌梢低声说:“我倒不是怀疑你会害我们,我是怕你能力不够,耽误了解除误会的最佳时机。”
“原来是怕这个啊!”常生一脸无所谓地说:“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因为有人不是承诺过要实现我的愿望了吗?那个人的能力你总该相信吧?”
乌梢突然一脸恍然地说:“对啊,被你这么一说我放心多了,还是……”
乌梢的话还没说完,丝竹的声音就从里屋传来:“要聊天的话回自己屋聊去行吗?”
常生他们马上停止说话,相互看了一眼后,就由乌梢把常生和厉寒引进了里屋。
第九百四十一章 回头路()
常生他们进到里屋时,丝竹正半躺半倚在床榻上,看都没看一眼进来的人,只闭着双眼像在睡觉似的。
还是乌梢请常生和厉寒落坐,亲自给他们倒了茶,然后才对丝竹说:“丝竹,别这样。厉寒和常生是真的为你好,你就别再固执了,把一切都说出来吧,我们会帮你想办法的。”
丝竹终于缓缓睁开眼坐了起来,她淡淡地扫了一圈,最后把突转冰冷的目光锁了在常生身上,并沉声对常生说:“你不是知道我的事吗?你来说啊,我洗耳恭听。”
常生语气淡淡地说:“我更想听你说。”
“那是因为你没证据!”丝竹冷哼一声,说:“我承认两次囚禁你都是我干的,因为我恨你!但除此之外的一切我都不承认,你说是我干的就拿出证据来,否则就是污蔑!”
常生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他指着丝竹半天硬是一个字都没说,不是他说不出来,而是他强忍着没让自己说出来。
最后,常生将指着丝竹的手狠狠地握成了又拳收了回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把火气强压了下去,随后又坐回到椅子里。
见常生不说话,丝竹还一脸得意地说:“怎么?说不出来了吧?以后没证据就不要瞎说话!”
“丝竹!”厉寒突然冷声说:“你是真的看不出来吗?常生和乌梢都在给你机会,他们是真心希望你能回头,趁现在还来得及。”
“你还在帮常生说话!”丝竹气愤地质问道:“你为什么那么相信他却不信我?难道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常生是我最信任的人!”厉寒冷声说:“虽然我和常生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我的爱情与你无关,所以不要打着喜欢的我名义伤害我爱的人!尽管意义不一样,但常生姑且也算是我爱的人之一,就算常生每次都能原谅你,我也绝不会原谅你第二次!希望你能珍惜我们之间这仅有的一次还能做朋友的机会。”
丝竹双眼含泪,咬着唇忿忿地说:“你就是来跟我说这些的?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厉寒起身就要走,常生一把就拽住了厉寒的手腕不让他离开,然后转身对丝竹说:“丝竹,事情到这一步了,我相信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你的坚持真的没有任何意义,还是回头吧!”
丝竹沉默以对,完全不想接常生的话。
常生问:“你是觉得只要真相没被挖出来,我又不追究的话,你就会没事吗?”
丝竹立马冷声反驳:“谁要你的可怜,那样我宁愿去死!”
“我觉得你也不是这样的人。”常生说:“既然你不想要我的可怜,连死都不怕了,为什么不敢承认两次绑架我的真正原因呢?”
丝竹气愤地说:“我已经说过了!我恨你!这就是原因!”
“这是你用来骗自己的原因吧!”常生走到丝竹面前,盯着她说:“因为你害怕,因为真相对你来说是比死还可怕事!”
“你胡说!”丝竹一把推开常生,自己却也脚下不稳地摔坐回床榻上,一副激动、不安到快要崩溃的样子。
见丝竹那个样子,乌梢立马就想上前安慰她,却被厉寒给拦在了原地。
常生缓步又来到丝竹近前,蹲身仰望着她,柔声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但我却感觉得到,做了这些事的你不但没有成就感,反而非常痛苦!这就是我没办法把丝竹你当成坏人来看待的真正原因。”
丝竹别过头去,毫无感情地重复道:“我是因为恨你,所以才绑架你的。”
丝竹自说自话,常生也继续说他自己的:“一般计划害人的人都做好了被被害者仇恨的准备,然而你却没有。你不止没做好被恨的准备,甚至还阻止被害人知道真相,似乎非常害怕被被害人仇恨。”常生问:“你自己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丝竹仍然倔强地说:“我不怕被你仇恨,你尽管恨我好了,我不在乎。”
“就是这个。”常生说:“因为你不在乎我,所以不介意被我恨。相反,因为你非常在乎他们,所以连让他们知道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如果你能拿出害他们时的一半勇气来,也许你早就走上回头路了。”
“住嘴……你给我闭嘴!”丝竹终于爆发了,她气愤地推开常生,咆哮道:“我不想再听你说话了,你给我滚!滚!”
被丝竹推倒又被厉寒扶起的常生语气淡淡地说:“如果你真的有连死都不怕的勇气,为什么不用这份勇气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难道一直错到死你就开心了吗?”
“少拿这些大道理来骗我!”丝竹怒道:“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懂我,不要在这装出一副普渡众生的嘴脸来,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有!”常生怒道:“你才是呢!少在这装出一副被逼无奈的可怜相!没有回头路可走?少在这胡说八道了!你回过头吗?你都不回头你怎么知道没有路?”常生一把拽过乌梢,指着乌梢对丝竹吼道:“你是眼瞎吗?看不见乌梢他一直在等你回头?听不见厉寒刚才说让你珍惜做朋友的机会?为什么犯了这么大的事你都没被关进大牢,你想不明白吗?因为大家都在等你回头,你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吗?”
丝竹泪流满面地颓坐在床榻边,哭喊着说:“那是他们不知道我干了什么,他们要是知道绝对不会原谅我的!”
常生掰着丝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然后说道:“你真以为大家都是傻瓜吗?看不出这两次绑架后的隐藏的阴谋?看不出你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常生转头对乌梢命令道:“把你的怀疑跟她说清楚!让她看看自己到底有多蠢!”
乌梢犹豫了片刻,似乎在纠结要不要说,但最后他还是下定决心似地问:“丝竹……,你是创世神安排在我们蛇族的内奸,对吗?”
第九百四十二章 幻觉?梦境?()
乌梢的话刚问出口,丝竹就因为太过惊讶整个人都呆掉了。几秒钟之后,她眼中才渐渐透出惊恐到悲伤的情绪,全身都在微微地发着抖。
等了一会儿仍不见丝竹回答,常生便开口对丝竹说道:“你以为只要你不松口真相就不会被发现了吗?那只是你在自欺欺人罢了!其实大家心里都已经有数了,只是谁都不想比你先开口而已,因为那样做你就真的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乌梢也马上用几乎是在恳求的语气劝说丝竹,可是丝竹虽然动摇的非常厉害,但却没有要松口的意思。可见她的心理防线并不是动之以情就能轻松攻破的。
常生不明白,丝竹都动摇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还执意不肯松口?不怕死的她,已经被乌梢戳破内奸身份的她,被告知还有后路可退的她,究竟还有什么顾及让她无法开口呢?
照常理来说,现在是攻破丝竹的最佳时机,因为此时的她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脆弱的,只要切中要害,让她开口并不是难事!
只可惜……常生并不知道丝竹的要害是什么。
常生心说这下可不好办了,对于丝竹这样难搞的类型来说,类似的方法不会出现第二次相同的效果,下次要想让丝竹的心境动摇成这个样子就更是难上加难了。如果错过了这一回,再想让她开口就更不容易了。
原本常生只是想来看看丝竹的状况,并没想把事情弄到这一步,这完全是被气氛带着走,不经意间弄出的意外结果。
呆在这里常生想不出办法继续下去,走又觉得太可惜,毕竟丝竹这个状态很适合深入下去。
就在常生进退维谷的时候,丝竹突然退到床角抱膝而坐,把头深深地埋进了双臂里。与此同时,常生忽地感觉到自丝竹身上传来了非常非常深的恐惧感。
虽然情绪是看不见的东西,但对于常生这种感知力超强的人来说,却对特别深的情绪有着意识层面的即视感。所以,在常生那灵物混视的双眼中,丝竹的周身正散发着沉重、阴郁又恐惧的浓稠气息。
这种明明看不见却又看得见的怪异感觉让常生有种自己快要分裂了的错觉,还没等他细细品味这种感觉,常生就忽地被拉进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常生眼前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两具尸体,一男一女,看上去都不到中年的岁数。
男的胸口上插着一柄匕首,鲜血染红了整个上身,不用特意去检查,常生也能看出他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
女的就躺在男人的身边,她脖子上有道刺眼的刀口,血还在缓缓且少量地从刀口处往外流,地面的血水已积成了片。她微睁的双眼里瞳孔已经散大,面部表情也已经丧失,可见她比那男人死的还要早。
这样的场景突然出现在常生面前,受刺激的他甚至忘记了去想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又或者说是这一切为什么会出现在他面前?
常生本能地就想闭上眼或别过头去,好让自己不去看那两具尸体,但他却惊讶地发现他做不到!因为他的身体并不受他的控制。
怎么回事?
难道是……幻觉?
又或者是……清醒梦?
如果这事发生在常生睡觉的时候,他或许并不会觉得奇怪,但这可是大白天,而且还是在他清醒的时候突然发生的,怎么想这事都让人觉得非常奇怪。
开始常生还慌乱了几分钟,但仔细想想这事发生时厉寒和乌梢就站在他身边,不管是幻觉还是清醒梦,有他俩在常生觉得就没什么可担心的,所以他就既来之则安之了。
常生认为,如果这个场景不是幻觉的话,那必定是就屋子里某个人的记忆或幻觉传给了他,而当时屋里情绪波动最大也最有可能传给他这种东西的人多半就是丝竹了,所以常生觉得这个场景十有八九跟她有关。
现在这个视角是俯视,但距离地面的位置却并不高,如果不是个蹲着的大人,那十有八九就是个小孩子。
不管怎么说,本场主角的视线全部都集中在了地面的两具尸体上,常生想通过周围的环境和事物来推测主角的身份都做不到。
尽管看不见主角,常生却能感觉到来自于主角的感情和情绪。此刻,主角的大脑应该是一片空白的,即便是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的尸体,主角流进常生心里的情绪也与其说是没有,倒不如用空荡荡来形容更贴切。
这样的感觉常生也经历过,人往往在面对自己无法承受的现实时,大脑常常会像停止工作了一样,什么情绪和想法都没有,甚至连接收和输出信息的功能都是停止的,然而重新恢复工作的时间就因人而异了。
至少,这个主角接受现实需要的时间就非常长,长到常生几乎都能肯定这主角绝对是个小孩子了!
主角的脑子不转了,其它感觉也就都用不上,所以常生甚至不知道一点儿周围的情况。
这样的状况常生也不清楚持续了多久,突然主角的视线就变高了,接着有人强行将主角的头瓣向别处,蛇王乌图的脸就进入了主角的视线。
蛇王的嘴一张一合的动着,表情痛苦而焦急,然而主角却什么也听不见似的,大脑依旧处在半死机的状态中。
过了好一会儿,蛇王的声音才断断续续地、从模糊到清晰地传进了主角的耳朵,主角的大脑才渐渐运行了起来。恐惧和悲伤不断地在心底涌出,倾刻间就让主角崩溃了。
听清蛇王声音的刹那,常生就确定了主角的身份,她的确是丝竹没错,而且从蛇王的动作上来看,丝竹多半只是个几岁的孩子。
小丝竹被蛇王小心地抱在怀里,蛇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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