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在于祖佳的逼视吓,坐在沙发上,脸色微红的往后退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我见犹怜。
我常想,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最重要的就是理解,只有理解才能深入……然而很多事,是不同经历不同生活环境的人,无法交融的,这时候,就需要宽容。
理解和宽容,这是多简单的两个词,可是有多少人能做到呢?1948年1月5日,美国印第安那大学的动物学家阿尔佛雷德。金赛出版了自己的著作《男性》。经过数千次调查,金赛“发现”: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最伟大一代”的男性虽然外表对妻子忠诚,而且也支持一夫一妻制,但事实上,按照1948年的美国法律,其中95%的男性都可以归于“性犯罪者”。
只因为调查对象中85%的美国男性在结婚前就有过性经历,近70%曾经与发生关系,30%至45%曾经背着妻子与别的女人私通。此外,据金赛统计,10%至37%的男性有过同性恋行为。实际上,宣称每10个人当中就有一个是同性恋的论调便是直接来自于金赛的调查报道,这也成为“同性恋权利”运动的基石。金赛的一位崇拜者哈里。海则发起了现代“同性恋权利”运动。今天,从对私通和同性恋的看法到国家性教育课程,从医学、精神病学和心理学方法到处理性的司法制度,美国所有与性搭上边的事情事实上都源于金赛的性“数据”。金赛的“研究”还在美国引起了一场性革命,同时也是五十年来“性潮流”的理论基础。
数十年前,同性恋被广泛看作是不道德甚至病态的行为。然而,今天同性恋却被视作宪法赋予的权利以及“受保护阶层”的特点。美国全国的学校甚至会向只有5岁的儿童灌输“同性恋很正常”的思想,一旦你不认同这种观点,你会被看作是偏执的“仇恨者”。
我叹了口气,许多人相信,在大洋彼岸的那个国家,从国家的法律体系到新闻媒体,再从学校到教堂,各种基础机构正在迅速颠覆对同性恋数千年来的传统价值。显然我不这么想,我见过许多思想开放的人,对同性恋都是不屑一顾的,于祖佳是海龟出身,但他自诩勉强能接受女同,却无法忍受男同……人们总是把自己,和当事人混在一起对待。大概只有我这种失去另一半的女子,才能深深的明白,不管什么样的感情,只要是真的,就值得被尊重。当然必须美型!
过了很久,李南才叹口气,“第一次是在我们认识当月中旬地一天,我记不清具体地日子了。从上锁的抽屉里面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她和朱琦一直十指交缠……我不知道她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朱琦得忧郁症以后吗?
“你经常利用职务之便,和你地病人发生……关系吗?”我忍不住问,因为朱琦实在不像个会红杏出墙的女人,虽然这东西看不出来。
李南恶狠狠的瞪我一眼,于祖佳一拍桌子,颇有威严的喝,“瞪什么瞪?
哇咔咔!我真喜欢于祖佳这样子,太有面子了!
“不是。”女心理医生垂头丧气的回答,马上又抬起头,“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我和朱琦……我们……我,我是真心喜欢她。”
真心?
我忽然想笑。“你真会想啊,”我恨不得踹她一脚………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看到她的真心在哪?
她活着的时候,他和她,她死了以后,她告诉警方她是个神经病……她误导我们,朱琦是因为神经不正常才自杀的,为的也不过是不要把他牵连进来,甚至在她们的关系曝光以后,她首先关心的,依然是她的客户是否知情……关系到她的职业尊严……这是我见过最讽刺的“真心”!
“男人都是奇怪的生物。”李南咬着牙对我和于祖佳说。“男人都是粗鲁,毛躁,自以为是的生物,每每半途而废却又不懂反思,他们在荷尔蒙的驱动下是一张看似完美的脸,而私下又是另外一张,把贪婪和自私当成自尊,他们总以为每个女人都会给他们机会,真是大错特错。相较起来,女性的身体柔软,干净,带有迷人的幽香,让我充满了激情和征服的内生动力。”
“可是我,今年28属于大龄剩女了,在一般小城市里,这个年纪还不结婚甚至没有男朋友显然是太不正常了,从被家里人赶出家门、远渡重洋,我一直坚持着,我不愿意自欺又欺人。然而我越来越觉得难以为继,不单单是压力,这个圈子里真情难觅,长久就更不容易,我自己也好像不再相信这些了,感到疲倦和虚空。但是我遇到了朱琦……只有朱琦是不同的,就算彼此分离,我似乎依然能嗅到对方的体味,手掌上还残留着柔韧却不坚硬的肌肤的触感。
她的喘息,她的侵入,她的情话,她的揉搓,她和我的身体同一时刻爆发,让生命的激情覆盖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洞穴,仿佛我,我们两人从此融为一体,自己的浑浊被濯洗,罪恶得到宽恕,这个女子是神对我的恩赐。”李南最后颓然的说,“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怪,我可以私下里看透上万人的心灵,却不能公开的爱一个女人。”
“女人比男人更奇怪。”于祖佳回答,这也是我的想法。
这几天我们仨狼狈为奸,为了搞清楚这件案子,于祖佳大开绿灯,石苓人和我全部请了假,几乎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其中一个人想到问题,另外一个就去帮忙调查,如果大家都没什么主意,就窝在石苓人的狗窝里用他那又旧又破的电脑看电影吃薯片嗯,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工作。
李南失魂落魄的走了。于祖佳说了句话。
“什么?”
“按照李南的说法,朱琦才是主动的一方,调查证据也支持这一点,之前我们总觉得朱琦是独守空房的那个人,现在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觉得呢?”
“红颜薄命而已”,我反驳说,“毕竟刘震撼免不了逢场作戏,而朱琦生命中遇到的三个男人,第一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朱琦看不上。而她真心去爱的那个,喝酒开车,把小命搭上了……
虽然当年的文学青年们都说诗人和朱琦的感情很好,可是诗人太不珍惜啊,他不知道喝酒开车很危险吗?朱琦会不规劝吗?他都没有放在心上,可见朱琦对他的影响并没有那么大,也许他爱酒精胜过爱朱琦……”是选择我爱的人,还是选择爱我的人?这才是爱情道路的终极命题。……对于女人之间的那点事儿,本人不予置评。
“谬论!”于祖佳不客气的讽刺我,“谁没有点爱好?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就应该无条件的接受,而不是妄想改变他。”
“你这才是谬论!”我瞪他一眼,“喝酒也能算爱好?那吸毒算不算?是不是爱一个人就要陪他一起吸毒才叫爱?”
“诶,你别说,”于祖佳来劲了,“我在唐人街遇到过这样的,男人没工作。吸毒,赌博,还喜欢出去鬼混,长的也不好看,结果人家女朋友。什么都不管不问,辛苦工作,每个月赚地那点钱都给这男人,偶尔还会帮这男人出去买药……”
“还有这样的?”我楞了半天,“这女人脑子进水了吧?”
“谁知道。”于祖佳耸耸肩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男的进戒毒所好几次,每一次那女的都又哭又喊。到处托人想把那男的弄出来。我那时候刚在唐人街当警察没多久,还挺热心地劝那女的,说戒毒就刚开始难受,以后慢慢就好了,等你男人戒毒了,你们俩的日子不也好过了吗?你知道那女的怎么回我的?”
“怎么回的?”
“人家说,”于祖佳从床上跳起来,双手叉腰,尖着嗓子,学泼妇状。“呸!你进去试试!那是难受吗?那是要他的命!”
我哈哈大笑,感慨这世界上真是无奇不有。
“所以啊,”于祖佳语重心长,一脸慈爱的摸摸我地头。“你啊,图样图森破!“
“呸!”我打掉他的手,“你以为你多成熟?”
“最少比你成熟。”他一副过来人的沧桑表情,“爱情是无解的命题。”
我酸的牙都要掉了,横了他一眼,“大师,能不能解释一下朱琦和诗人的关系,是属于哪个命题?”
他缓缓点头。“施主,此二人属于周瑜和黄盖的关系……哎呀!”
他被我踹了一脚,才恢复正常。
其实他说的也有道理,石苓人告诉过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美学的基点,这个基点必定位于其所认定的此物的本质,它无关乎形状和姿态,是最难以描述的部分。因此才有人说,喜欢某样东西和事物是“没道理”的。李南便是如此溺爱着朱琦的一切,身份和身家都不是问题,重要的是,她让她得到心灵的满足,她让她觉得自己担负着责任。
哲人说过,当一个人能够认清自己的责任时,任何外在的阻挠都是可无视之物。我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我见识过的感情无一不会随着时间和经历起伏波折,甚至消失,但只有责任是永恒的,它是凌驾于所有感情之上的东西。过错无法挽回,但因为有了责任,因而才有谅解。我对早有如此见识的同伴感到自豪,只有明白责任的沉重,才不会被过去羁绊……如果石苓人不是那么死要钱就更好了。
想起石苓人,他的电话就来了,今天他自告奋勇去复核当初的车祸情况,好像他在市井之中的名气不小啊。
“石大师,当时负责这案子的交警是怎么说的?”
“肇事方认定是诗人,目击证人一大群,都说他疯了一样向那个卡车撞过去。后来警方调查发现,他没系安全带,又喝了酒……”和我用视频聊天的石苓人摇摇头,“其实那时候交规松弛,很多司机都不喜欢系安全带,案发以后诗人的朋友也跟警方说过,诗人只有看到警察才系安全带,他是东北汉子酒量很好了,按道理不可能因为这样就出事……”
我瞪他,“我看电视上不是都有调查肇事汽车的吗?看看那车有没有被动手脚……”
“那是电视,”视频那头,他瞪我一眼,“那时候是什么年代?不可能每个案子都这么调查啊,人力物力都不够,再说,以当时发现地情况,他喝了酒,也没系安全带,情况一目了然,谁会去查?”
“切!”我气的笑出来,这人就是这样,耍赖一流。“说了半天跟没说一样。”
“怎么能跟没说一样呢?”石苓人抗议说,“至少我告诉了你,不能排除有人在汽车上动手脚的可能!”
“然后呢?”我白他一眼,现在才说这个,时过境迁二十年,尸骨成灰,我们到哪查去?
“……”挂了电话,于祖佳看我半天,“诶,你刚说朱琦遇到的男人都很奇怪,除了那个红三代和诗人,还有呢?”
“第三个当然是刘震撼了……选择这样一个她爱的男人,不如选择爱她的刘震撼!”不过我一想到刘震撼,眉毛都挤成一团,他真是太让人费解了,“喂,你说,一个男人,从不跟妻子一起逛街,自己有专用的洗手间,很少跟妻子聊天,还经常在书房过夜,却给她买十几万的手表,珠宝……你说这男人是爱他妻子还是不爱啊?”
于祖佳瘪瘪嘴,“你也想有人这样爱你吧?什么都不管你,连你有外遇都不知道,你想怎么玩怎么疯都没问题,身后还跟着个自动提款机……我也想有个女人这样爱我。”
“你想地美。”我拍他那肉呼呼地脸,“你该多锻炼了,虽然是刑警可是连我都跑不过,他们有没有说你从国外回来几年胖了二十斤?虽然过去富婆都喜欢小白脸,但现在她们更喜欢八块腹肌。”
“那是被不知道在国外吃的简直是猪食,哪有华夏古国舌尖上的味道沁人心脾,我是宁可居无竹,不可食无味……再说说不定有哪个富婆眼光独特呢。”他不甘心的叫。
我倒吸一口气,“……你真乐观。”
他瞪我一眼,又说,“你怎么知道刘震撼不知道朱琦和李南地关系?李南也不能肯定啊。”
“拜托,你没听李南说吗?他们约会的时间都是刘震撼出差的时候,故意躲着刘震撼呢,再说,刘震撼在首都时候,每天晚上最早*点才回家,他除了商业的工作,还有一堆交际的事要处理,哪里有时间捉奸?朱琦有什么异常他都发现不了,怎么可能会发现?”
“说不定他装做不知道呢?”于祖佳不相信,“夫妻俩天天见面,不可能一点问题都看不出来吧?”
“拜托,你没听说过吗?男人有了外遇,妻子最后一个知道,同理,女人有了外遇,男人也可能一直被蒙在鼓里。”
于祖佳表情复杂,想了想,才说,“还是女人奇怪,你看看朱琦,有刘震撼这么好的老公,还要出去偷腥……而且是女人,简直是……”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我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一个伟人说过,不管男女之间发生了什么,都是男人不对。”我总结道。
他瞪眼,“哪个伟人?”
“我姐姐。”
于祖佳耐着性子听我胡扯了一堆男人和女人到底谁更有话语权的问题,几次想打断我,都被我打太极似的推过去,所以他听到电话铃响的时候,简直像圣徒聆听了仙音,恨不得跪地膜拜。
三两句挂了电话,于祖佳他那不甚伶俐的身体跳起来,冲我喊,“快!刘耀勇有麻烦!”
我跟着跳起来,自觉被打了激素,全身上下充满干劲,“找到刘耀勇了?”
“当然了,”他抄起外套第一个冲出门,“我们要快点。”
老实说,我觉得这次十之*要无功而返了……想到为了跟刘耀勇制造一起偶遇,我们花费了多少功夫,自己都觉得不甘心。
可是没办法,刘耀勇是几天前苏醒的,问题是他声称什么都记不得了,也就是很狗血的失忆,而军区总院开出了患者遭受精神刺激导致短暂性失忆的证明……对于一个差一点变成植物人的家伙还能怎样呢?
当然现在刘耀勇已经被首都大学除名了,他的偷试卷舞弊已经是学校里公开的秘密,甚至刘耀勇自己也应该清楚……而刘家发生命案,刘震撼身处嫌疑之地,眼下是多事之秋,所以刘耀勇也是行踪成迷,虽然对于警方是透明的,但看起来,刘震撼的警惕性远比我想的要高,如果我们还是像上次那样大张旗鼓的跑去刘家,我想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重听他说一次发现刘耀勇苏醒的经过,这对我们没有任何帮助。
所以最好的方法是单刀直入接近刘耀勇,石苓人和于祖佳都认为,要让刘耀勇放下戒心,首先就要让他明白,警方已经认定这是起自杀未遂案件,并且结案了。换句话说,我们不能有目的性的接近他……至少,不能让他看出我们的目的。
坐在出租车上,于祖佳显得很轻松,像老佛爷似的占据了后排大半个座位,斜着眼睛看我。“你说刘细君遇到三个很奇怪的男人,可是那一个女人还没讲呢。”
“这还用说吗?李南可是被她给俘虏了!”我心慌意乱地看着车窗外,催促司机开快点。
于祖佳居然气定神闲的对司机说,“没关系,慢点。安全第一嘛。”
“什么安全啊!再不快点他就走了!”我怒喝道。
“没事的,没事的。”于祖佳对受惊的司机笑笑,压低声音对我说,“他不会走地,你放心吧。”
我半信半疑的看看他,他推我一把,“说吧,你觉得李南的问题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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