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水底——这是哪儿?
我想活下去!
我拼命举高手臂,但我的指尖却接触不到空气。
我大概没救了吧——这么一想,身体顿时丧失了力气。
我会在这黑漆漆的水里,逐渐往下沉没——
我正想放弃之际,忽然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腕。
然后用力将我拉上来。
谁?是谁?
过了一阵子,我的脸终于浮出水面。
空气瞬间灌进我的肺里,使我呛了几口。
”你还活着嘛。”
这声音是……于祖佳——!
于祖佳一手扶着石苓人,同时伸出右手想抱住我的身体。
我很想这么做,无奈手臂却使不上力。
不可能的!别勉强了,否则我们三个都会一起死的!
”喂!你们两个没事吧!”一阵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有个人从黑暗中探出身子,朝下面窥视着。
空间太暗,我看不清楚那个人的脸,但八成是游以默。
”我和石苓人、水月都在!小默你帮我把纱布拉上去!”
于祖佳喊道,接着将原本是用来拘束我们的纱布缠在自己的左臂上,紧紧握在手心,另一端扔出去。
”好!等等我喔!”借助不知何处来的荧光,我才看清楚,我们身处在仿佛地下水道一样的地方,或者因为落下了有先后,我们落点在水里,而游以默原本挂在铁栅栏上,现在踩着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她正在试着往下探手。
“接住了!”
”太好了,你要抓紧喔!”于祖佳说道。
”好了吗!我要拉啰!”另一头游以默开始拉动纱布。
于祖佳配合游以默拉扯的速度,一步一步地爬上铁栅栏。纱布紧紧地陷进于祖佳的肉里。
”对不起……”
这个人虽然成天一本正经,却愿意为了别人付出生命。还有石苓人也是。
为了我这没用的家伙——
”闭嘴啦,乖乖抓稳就是了!”他又抱怨了。
好容易我们都有了立锥之地,接下来就改等待救援,希望警方能尽快从火场中发现痕迹吧。我目光游离,却发现了……那是什么?
我的目光最后落到了一排小小的土包上,上面爬满紫色的附生植物。附生植物有两片对衬的心形花瓣,放着美丽的荧光,这就是救命的荧光。
大概是附生植物的根须到达土包深处,我眼中的土包大都已经支离破碎了。那隆起的土丘,如五马分尸般四分五裂,只是,林林的土包怎么会出现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
我立刻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于祖佳怔怔地听着,不发一言,却大步上前,双手将一个土丘上的腐土向两边扒开。
我虽觉于祖佳的做法有些不妥,但却又想不出理由阻止。
土丘土质松软,显然是被潮气侵蚀太久,于祖佳很快就将土丘扒开,里面现出一个比热水瓶略粗一圈的玻璃皿来。于祖佳将玻璃皿捧在手上,让雨冲净表面的泥土,玻璃皿内现出一个蜷缩身子的婴儿。
现在于祖佳与我见到婴儿已经不像初时那么恐慌了,人的适应力是在不知不觉中产生的。瓶中的婴儿显然也是一具标本,
于祖佳压低嗓音道:“这又是凶手留给我们的铁证,看来这里,还不是案情的终点。”
除了那个马副院长,谁还会这么做?
我忍着恶心上前仔细看瓶内的婴儿,我看到婴儿的身子已经有点发黑,这是人体标本离开福尔马林浸泡后,时间过长会发生的现象。在密封的玻璃皿内,我还看到有一些绿豆大小的黑色的颗粒,它们落在瓶底,几乎将整个瓶底都覆盖住。
“这是什么?”我指着那些颗粒问。我们面面相觑,却实在猜不透盛放婴儿标本的玻璃皿内为什么会有这玩意儿。那边的小默姐还在低头沉思,于祖佳想问些什么,但看她入神的模样,又忍住了。
于祖佳仔细分辩,还是不能看清,便索性将瓶盖打开,闭着眼伸手进去,取了几颗出来,捏在手中。我也睁大了眼睛。
于祖佳对我摇摇头,我可是觉得自己的胆气已比先前壮了许多,这是不是因为爱情的力量?
那些黑色的颗粒原来是空心的,边上还有裂开的口子。不需要太用力,便能将它捏扁。于祖佳还没说话,边上的石苓人已经叫道:“这是……人体器官。”游以默点头赞同。
这些人体器官,干瘪的如同棉籽剥取棉仁后剩下的外壳,
于祖佳精神一振,我也似乎已经想到了马副院长的用意。人体器官仍然是他留下的铁证,它必将引导案情去往另一个所在。
这时小默姐的脸上已经露出释然的表情,心有灵犀之下,我立刻便知道她已经有了答案。果然,小默姐抬头仰望了一下上头,低低地道:“人防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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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大学的很多人都知道校园里有人防坑道。人防坑道建于*初期,当地驻军整整干了半年,结果却是半途而废。现在到底有多少人防坑道口,谁也说不准。
我知道有这个人防坑道口,但之前从来没去过。人防坑道是历史的产物,它还没有最后完工,便被废弃。人防坑道在校园里最偏僻的第方背后留有出口,罕有人迹,因此很长时间无人问津,渐渐被人遗忘。直到警方也从筒子楼事件开始勘察,可是进度不算快,毕竟已知的人防坑道洞深十余丈,边上还有许多个像房间似的山洞。每一个山洞用水泥加固洞壁,还在顶上凿洞引来地下水防止化学武器。
我用探寻的目光望向于祖佳和石苓人,两个男人重重地点头。于是,我再不犹豫,与小默姐一道向着一侧的水道走去。
人防坑道间泛着苍白,空气中却透着清凉的气息。
人防坑道的两扇水泥门巍然伫立在我们的眼前。
小默姐扶着石苓人,我已疲惫不堪,我踉跄地倚靠在一边的石壁上,低低喘息。于祖佳仍然穿着警衣,帽檐仍然低低地卡在头上。他双手掐腰站在大门前,似乎在猜度洞里的情况。两扇水泥门的铁环被一把巨大的铁锁锁住,中间微许的缝隙可以看见水泥门至少有一尺多厚。这样的门即使不锁上,单凭我们几个人之力都很难拉开,何况现在还有巨锁封门。
于祖佳在门前来回踱着步子,很快发现门左侧的地上,竖立着一个圆柱形的东西,它隐藏在边上杂草的阴影里,如果不仔细看,还真难发现。
他奔过去,取在手中,那原来是一个手电筒。他触动开关,一道光柱直射出去,光亮居然还很强劲。手电筒上没有潮湿的痕迹,显然是雨停后才放在那里的。
我苦中作乐的想着,看来马副院长心思还算缜密,知道暗黑路滑,还给我们准备了电筒。
我迈着沉重的步子到于祖佳边上,后面游以默、石苓人也过来了,四人对视一眼过后,于祖佳便将电筒的光柱投到了石门之上。等待救援不知道要到什麽时候,唯一去路已经不言自明——进入人防坑道。
但人防坑道大门紧闭,我们怎样才能进去?
游以默嘿嘿一笑,拉着于祖佳到了门的右边,我们跟过去,在底下靠近地面的地方,我们看到有一个圆形的小门,小门大约和现代城市里的窨井盖差不多,上面还有一个钢筋焊制的把手。整个水泥门表面因为污渍斑斑,所以看起来并不显眼。
游以默和于祖佳试着合力拉动把手,水泥圆门应声而开,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洞口足够一个人进去,于祖佳将电筒的光柱投进洞中,光柱似乎也刺不穿里面的黑暗,行不多远便自行消散。人防坑道显然是马副院长布局的最后一站了,所有的谜底在这里都将被解开。但是,马副院长先杀那些大学生,再杀朱琦,手段极其凶残,而且,这还只是被发现的凶杀,未发现的不知还有多少。如果我们进入这个山洞,有谁知道我们是否还能活着出来?
我和于祖佳显然都有些犹豫。小默姐回头往来时的山路上望了望,没有马副院长的影子。原本马副院长的计划就是让他们俩按照马副院长的指引一路交换人质下去,而他在暗中通过人防坑道口潜逃吧。
要不要进去,成为摆在我们面前的两难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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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罪孽(纪念鬼子投降)()
这时,我们不约而同的同时听到了什么声音,我们警觉地四下环顾,发现那声音正是从坑道中传来。于祖佳的头伸进坑道中,那声音便清晰了些。他缩回头,我不及问话,也是头伸进坑道中,听到那声音正是女人发出的一些尖叫。
那是朱琦!
我变了脸色,头缩回来时已满脸惶急。叫声的喻意不言自明,那是警讯!
现在不仅是朱琦可能都已经成为马副院长的阶下囚,就连我们也是身陷虎穴。
不用问,马副院长已经衔尾追来,我们虽然是四个人,但这时候个个带伤,枪支也进了水。
朱琦发出的尖叫,让我们在坑道口的犹豫变得可笑,这样,难道我们还有别的选择?
果断走起。
坑道口已经越来越远,它变成了淡淡的一个亮点。每往前一步,我的心里就多生出一些寒意。身边虽然有同伴壮胆,但是,如果一个个受害者都糊里糊涂的遭逢不测,我们又怎么是丧心病狂马副院长的对手?而且坑道里的黑暗像是包含某种力量,让人觉得压抑且恐慌。坑道顶不时还有水滴落下,在不知名的角落发出嘀哒的声音,有时还会落在我的脸上。电筒的光柱只能照清我们脚下很短的距离,在前面更长的黑暗里,我实在不知道究竟都隐藏了些什么。
朱琦的叫声是我们的催命符,催促着我们继续向前。
坑道原来并不是笔直的,我们拐过一个弯道,在前面的黑暗里,忽然有了一点光亮。我们不约而同的吁了口气,但我同时心中狂跳。这里是生人勿近的地方,怎么会有亮光……难道是有人抢在前头?
亮光处必是我们此行的终点,所有的谜底都会在那里得到解答,但也许,马副院长也会在那里,安排下陷阱等待我们的出现。
亮光从坑道边的一间石室中发出,现在,我们离亮光的石室已近在咫尺,我们只需要再迈一步,便能看清室内的一切。
灯光在黑暗里是件很让人欣慰的东西。但就在这瞬间,它忽然熄灭了。
我发出短促的一声尖叫,身子下意识地后退。身后一个人赶紧上前一步,稳稳地把我抱住,我闻到了男子气息。与此同时,灯光熄灭的石室内,一个被压抑的女子叫声稍纵即逝。
“小默姐!”
电筒的光柱投进室内,于祖佳一只手揽着我,缓缓向石室中走去。这时的于祖佳,虽然也是惊魂未定,但却显示出了一个男人的坚强与镇定。进入石室中,于祖佳示意我站稳,他需要对石室作一番察看。
敌人显然就在石室中,同伴的呼吸似乎就在耳边,但我却不知道敌我具体的位置。
于祖佳电筒四处扫射,我目光一扫,立刻觉得头皮发麻。我的尖叫再度响起。
在黑暗中,我不知看到了多少蛇虫鼠蚁。更可悲的是,我也看到了石室中遍布的婴儿标本。这些标本全部装在热水瓶大小的玻璃皿里,形态各异,大的宛若刚刚出生,小的不及巴掌大小。它们在电筒微弱的光柱里逐一闪现,依次排开,竟好像无穷无尽一般。
纵是我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些东西还是让我如坠冰窟,整个人刹那间从头顶凉到了脚底。身边的男人也是,我们不约而同的身子僵硬,接着,我们便看到了朱琦和石苓人。俩人被一根绳索背靠背合绑在一处,石苓人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而朱琦却在扭动着身子,口中被一根毛巾勒住,说出不话来。她此刻一定已经看到了我们,挣扎得更厉害了些。
我低叫一声,飞快地向着他俩的位置跑去。于祖佳欲要阻止,却已不及,我已奔到了朱琦的身边……一只手捉住了我。
我一声尖叫尚未出口,便被堵了回去。我拼命挣扎,但那只胳膊却如铁般坚硬,我拼尽全力,都不能撼动分毫。那边的于祖佳身子一动,似要冲过来,但迈出的步子又陡然止住。
电筒的光柱落在我身上,显然他已经看到了我身后站着一个人……当然是马副院长。
“你们终于发现了。”他的声音很疲倦,好像等待是件让他很头疼的事,“我恨你们太聪明,又幸亏你们够聪明,没有让我失望。岂不闻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如果你们在这里给我捉迷藏,还真是没法收场。”
“我们已经来了,你先把人质放开。”我看见于祖佳上前一步,挺起了胸膛,“我们既然来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马副院长沉默了一下,显然于祖佳的话打动了他。我感觉到他的想法,弱小的我根本不足为惧,就算前面那故作镇定的男人,他自信也可以轻易将他击倒,那么,他还有什么必要挟持我呢?
他缓缓松开胳膊,我丝毫没有迟疑,向前疾奔,而马副院长竟然也没有阻止。我奔到于祖佳跟前,于祖佳一把将我拥住,然后再上前一步,挡在了我的身前。我虽然看不清男人此刻的模样,却能清晰而真实地感受到那种愉悦的体验。
被保护、被宠爱的感觉令人迷醉。
“现在,你们又站在一起了,你们一定知道现在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马副院长一身劈头盖脸的白大褂变成了乌黑,从口罩下面发出了的声音里,有种抑制不住的倦意。
于祖佳点头:“我们只想知道你千方百计做这个实验,到底因为什么?我是个知识分子,还相信神神鬼鬼那一套?”
“我当然会让你们知道,但是,需要更正的一点是,我只是想让当年的错误能得以弥补,这不包括杀害那些人,一切都是阴错阳差。”他回头看了一下不醒人事的石苓人和满脸惶恐的朱琦,然后再轻轻叹息一声,“但你们既然来了,我也不能把你们拒之门外。只是,你们一定会后悔来到首都大学卷入这次风波,一定会。”
于祖佳怔怔地说不出话来,这时,他身后的我忽然上前一步,与他并肩而立:“我现在想听听你的真目的。”
马副院长一怔,接着摇头道:“我想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我要知道。你知道吗,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都做过什么,一切按部就班、百无聊赖。我之所以要卷入这风波,就是因为想看看我最好朋友现在的样子,现在我更想知道,二十年前的惨案到底是谁作祟。”我觉得脸上发烫,我知道自己已经接近真相。
马副院长又一怔:“我想你一定已经知道筒子楼事件里面的凶手是谁了,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我不知道!”我大声道,“我只知道你一定见过真凶,而且你们之间发生过很多事情。现在,我要向你询问的是真相,不放过任何一点细节。”
马副院长头压得很低,但我能感觉到他这一刻的震动。他没有说什么,但显然已经认同了我的话。他抬起手,缓缓地把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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