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苓人说是要查什么资料,匆匆离开了。
寂寞的我不自觉地拿出手机,荧光屏将我的眼睛反射得幽蓝,漫无目的地翻找着通讯录。
看到‘穆彤彤’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手不自觉地停住了,却没有拨出去。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在第一次见到穆彤彤的时候并不愉快,我被她推到了水池里,两人在水中冻得发抖,还气呼呼地盯着对方不肯示弱,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可是一想到那个号码已经不可能有人应答,我的心里就很是内疚难过。
然后我看到了那个名字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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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我们的十年()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我还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本在我眼里大概要一辈子留作纪念的号码,居然有了来电,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我微微迟疑了一下,按下了通话键,过了好一会,这才接通。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充满戾气的女声。“喂,沈水月吗?你还没有被我的爱犬干掉吗?”对面说话的人应该带着狐狸的笑容,语气甜得就好像抹了蜜,丝毫看不出还是个越狱在逃犯。
“……您……您是哪位?”我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僵住了,眼神中难掩震惊。
那个人……居然……是贝杜兰?穆彤彤落在她手里了!这个猜测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得我心神恍惚。
“你绑架了穆彤彤?”我有些急切地问道。
“不是。”
“你藏起来了她的尸体?”
“不是。”
从一个女人的角度上说,我对贝杜兰还是有些佩服的,复仇计划了这么长时间如果换做别人早就放弃了,她却没有一丝放弃的意思。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对贝杜兰那么讨厌,这是面对强敌时产生的敌意。
可是现在她却如此突然地打电话过来,这就让我有些难以接受了。
“不管你对穆彤彤做了什么,我都会血债血还!”
在遇到穆彤彤的那时,中学二年级要结束的时候,我在班上遭到城里孩子的欺负。
不记得为什么会被被欺负,以及它的起因和理由。到现在也还是不明白。不知什么时候,被欺负就开始了。从小就常遭被欺负,所以我只是心寒,心想:啊,又来了!然后蜷缩起身体而已。就我所知,在阶级固化愈演愈烈的团体中,被欺负是不知何时就会开始的东西,思索其理由是无谓的。当自己成了目标时,只有忍耐让时间过去而已。把身体和心缩成一团,化为石块,那么不知何时它就会结束。
我知道,自己一口乡音,腼腆体弱,常常请假,朋友又少,很容易成为被欺负的目标。
我想,自己在某些地方太弱了,是我不好。也因此,对于那些不帮助自己,或不加过问的班上同学们,我并不觉得他们可恶,也不恨他们。
因为我想,在这个班上,”现在”刚好是自己担任被欺负的角色,换成是别人被欺负而自己是旁观者,则自己或许虽是消极的,也会加入欺凌的那一边,或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哦,一定会那么做吧。
所以觉得没关系……
因为大家都是软弱的。
我知道,并非因为班上同学都是”坏人”,所以欺负自己。也不是因为天生就以被欺负为乐。而是因为大家都是”普通”的孩子,是”普通”人。
我知道。因为,我从小就常常遇到,在大家面前欺负自己的同学,在校外单独遇到的时候,也会对自己露出笑脸。甚至还有会小声道歉,或偷偷拿糖给自己的人。
不会有事的。
只要时间过了就好。
没有永远不断的排挤。在班上没有朋友虽然很难过,很寂寞,但只要忍耐过去,总有一天就会结束。
只不过若被妈妈知道了会害我担心。父母有可能为了解决被欺负问题而来学校,因而”浪费”了时间;也可能工作忙碌不堪却勉强请假;或是担心我以至于心力交瘁。所以,我不让妈妈察觉这事,而和平常一样去上学。
即使教科书或鞋子不见了,即使桌子上被人乱画一些讨厌的东西,也一声不吭,好好忍耐的话,总有一天时间就会过去。只要也别被老师发觉就好了……
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
本来这件事我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却在那天晚上在水池里向穆彤彤说出来了。
“我们是朋友了。”
穆彤彤这样说着,俯视起我。“东西一起吃,子弹一起挨。”十年之前,穆彤彤比现在更幼稚,更纯粹地表达爱憎情绪,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引起所有男生的注意。
但我之所以激动,是因为我突然产生了奇异的想法:穆彤彤,她就像是我的姐姐。
电话那头的贝杜兰发出了一阵轻笑。
对了,我想起了专案组的说法,可以通过手机基站锁定贝杜兰的所在。
“没用的哦,”贝杜兰居然猜到了我在想什么,“那些以为他们甩掉了自己的不死跟踪者的人最好记住龟兔赛跑的故事。显然,在这种情况下,兔子很有可能会被生吞活剥哦!”
我感到了深入骨髓的寒意。
更让我感到不明白的是,十年磨一剑,现在贝杜兰终于完成了复仇,从移情别恋的刘耀勇到他的女朋友,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为什么手机彼端的感情表达,反而有些气愤,甚至还有些嫉妒和不快?
“知道吗?你和我,我们是一样的,都不是一般人。”
你撒谎。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我想,虽然按照石苓人的说法,我有成为阴阳先生的天赋,但我只觉得自己能当个人形测谎仪而已。
“我最讨厌你们这些明知道自己与众不同,却不敢承认的家伙,知道吗?一直以来我甚至有一种冲动,自己应该告诉对面那个女人,你的男朋友不久以后就要为自己而死,所以你赶紧把他一脚踢开,听我的没错。”电话里传来催促的声音。
胡说八道!
我到底被卷入这诡异的非人世界内多久了?几天、几个月、几年?我回忆qq视频那个可怕的情景,他……石苓人,才不会死!祸害活千年呢!
黑夜的另一端飘来阵阵甜蜜的芳香,是樱花盛开着吧。却令我感到些许不安。
“喂喂,还在吗?你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我决定立刻去找小默姐报告,追踪电话,电话里是那个可恶的家伙,我一定可以很畅快地告诉你,你这回死定了,老天都救不了你,所以赶紧死远点,千万别让老娘碰上,见到了就自觉点绕道,老娘不想沾你的晦气。
“没用的!不怕告诉你,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心里,”贝杜兰笑起来,“当然,这样的话就算说了又有什么用?未来是一定会发生的,如果刻意想要去阻止,世界的恶意就会把你扯入到因果中,不但无法阻止,反而会向‘自食恶果’的方向发展。
这一次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江流从我的身上夺走了最重要的东西,这种强烈的内疚感让他铭刻于心,我只是在他注射的毒品里面加了点东西,结果如你所见——对于禽兽,这是最好的惩罚。至于你我,我们早就被处刑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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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冷如冰雪,虽然心外是春天。这是不是樱花的芳香?或许,在黑夜的尽头,穆彤彤的鬼魂正在樱花树下等我。但是,如果要我二选一的话,我还是会选择复仇,而不愿意掩耳盗铃。
”现在是最后关头,要放弃吗?……”
”从接到灵异视频,似乎刚过了几天。”我缓缓的说,“你没有放弃,我也不会放弃。难道你要我忘了以前的事,不知道穆彤彤到底是被谁害死,在象牙塔里一直活下去吗?这根本不算是活着,如果必须过这样的生活,我干脆死了算了。
我想像那种情景,微微笑了。“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天人永隔,生死殊途,没有人比苏轼说的更好。
未来?
将来的梦想。
进入社会后的未来……
到那时候,自己会变得如何呢,和其他人一样随波逐流,失去梦想如行尸走肉?我在想,却想像不出来。
小时候也曾暗自想过要当超人。但有一天,我觉得自己对学科好恶分明,也就是平均起来成绩平平的,身体也不好,不该作这种狂妄的梦想。自那以后,我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梦想了。
但现在,我决定努力一把。
一刻钟后,靠着走廊墙壁摇摇欲坠的我被小默姐发现了,她大惊失色的扶起来我,大骂石苓人那臭小子最需要的时候居然不在。
“没什么事小默姐,只是不小心打错电话,给人吵了一架。”我语气有些低落,完全没有复仇者应有的气场,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挂断,不想与电话那头的女人有任何交流。
“啊,要是身体有什么变化的话,要第一个联络我。可以吧”,游以默苦笑起来,“不过现在,我就算是受伤了也不可以去医院。因为我的情况和常人不一样。还在艾滋病毒的观察期呢!”
“对了,小默姐,我看刑侦片里面,有好多女刑警做卧底,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过,破案有一定的危险性,尤其是深入虎穴擒敌,就更需要胆量了,我在女子特警队的时候,队员要是不想去,我当然也不会强求的。毕竟……水月你不会是刑侦片看过了想亲身体验吧,呵呵,真的太危险了!尤其是对一个高学历的女孩子,做这种粗活太委屈了。”
“当然,我开玩笑的!”
当晚,虽然睡不着,但我还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回荡着贝杜兰的话语。
”想改变身边人的命运吗?或者我有办法。虽然和你消失的能力不一定有直接的关系,但并不是毫无关系。如果能够因此唤起你其他的能力——不,现在说这些还言之过早。”
我完全听不懂贝杜兰说的话,但我还是穷追不舍。
”贝杜兰,您认为一旦我恢复能力,会比现在痛苦一百倍吗?”是的。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解真相可能比不了解更痛苦。那我也一定可以承受。我不想再回那种无力感。我要靠自己抽丝剥茧,发现以前的事,不能仰赖他人,对不对?
”没错。不管能不能唤起你的回忆,我都要向你道歉。因为,只有我能够做到这一点。”
贝杜兰为什么要向我道歉?这也是我要相信的事吗?但我不再追问。
明天,一切就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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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杀戮时刻()
第九十二章杀戮时刻()
第九十三章网络写手是高危职业()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对刘耀勇的死因知道多少?”老队长显然以为发现了我的语病。
“没什么,前阵子网络媒体疯传的,有2%的女大学生在珠胎暗结后,会为了不成为单身母亲而杀死自己亲生的孩子。或者说,杀婴!”我告诉他,心中浮现出樱花林下面数以百计的死婴。
“那个……我相信这样的个体是女大学生中例外,她们根本不配做父母。”老队长显然也看了那则消息,他表现得非常气愤。但我的天赋告诉我,他的情绪波澜不兴,这是一个心如铁石的老警察。
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人们啊!当真实世界和你的认知不符时,你就给真实世界贴上另外一个标签,不会考虑自己的认知才是需要调整的那个。
老队长看着我,我的天赋告诉我,他觉得很累,和自己的女儿沟通的时候绝对没有这么大的代沟,理所当然的,他不理解眼前的女孩。我刚刚见过次惨烈死亡,但是我从头到尾没有表现出一点兔死狐悲的悲伤,更没有丝毫恐惧感。尤其是亲眼目睹过凶案现场不同寻常的血腥后,我竟然还能保持如此的冷静,这不得不令警察怀疑。
最初发现尸体的巡警现在正在医院里面呕吐,原因是受到过于激烈的刺激,进入警界十几年的老警察如他,见了那个女孩诡异的尸体后都感到毛骨悚然,但是这女孩就一直这么冷静的站在那里。很显然,他不知道我最近遭遇了什么。
“你不替死者难过吗?”老队长问。
“为什么?”
“因为人死了,人死如灯灭,恩怨情仇都跟**一起腐朽,如过眼云烟。”
“一个凶手死了,我一定要难过吗?或者说一定要表现得很难过吗?”我望着镜子,那里面的沈水月的眼神里真的是写满问号。
“你家人朋友死掉的时候,你不会难过吗?将心比心,杀人犯也有亲朋好友啊!”
“这话该对受害人去说。为什么我们要宽容害人者?”
老队长和屋子里面所有忙碌着的警察全都震惊的看着我,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老队长很难过地说,“对不起。”其他人同情的目光更是能把我没顶。
可是我的表情不变,直勾勾看着老队长说了一句话,“为什么没有人对穆彤彤的家人朋友去说对不起?”
“我们正在寻找穆彤彤家人的联系方式,但他们似乎人间蒸发了……你以前没有失去过家人和朋友吗?”显然老队长的耐心也开始消失,这个女孩太离谱了,更郁闷的是他居然无言以对。
“看你对失去的定义是什么。”这是我照搬了石苓人的说话方式,我发现这实在是把人逼疯的最佳法宝。
“你对失去的定义是什么?”老队长大概是觉得这个女孩肯定是什么地方有问题,即使我不是凶手,也不应该这么被一个人放在外面。
“我的定义?我没有定义,我不喜欢给任何事情下定义。”是啊,既然遭遇了这么多怪力乱神,你还能定义什么?
“那你为什么又要问?”
“因为你们喜欢这么做,你们喜欢下定义,而且每个人都可能会有不一样的定义,我必须先问清楚了才能回答,否则很容易产生误会。”我果然是坏掉了,居然开始调戏警察。
“……好吧,我觉得失去就是再也无法见到。”老队长开始有点明白了。
“在这个定义下,我没有失去过任何家人或朋友,我午夜梦回都会记得他们。”我斩钉截铁的回答。
而且他们也会来找我,穆彤彤……还有姐姐!
一边做笔录的小警察为难的看过来,这个答案其实对案情发展毫无帮助,对一切都没有帮助,因为这是在老队长的定义下的答案。
老队长抬起头,视线在房间里游走片刻,他忽然招呼一直在旁边忙碌着打酱油的某人,“小于,你觉得失去的定义是什么?还有,那份卷宗你已经翻过三遍了,现在是倒着拿的。”
于祖佳讪讪的放下卷宗,显然他一直竖着耳朵听我们两人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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