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语毕,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老码头将身子向后仰,”嘻、嘻、嘻”抽搐着笑了起来。
我担心他会不会笑到下巴掉下来,提心吊胆在一旁守候。终于等到游以默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她一来到就抱怨起来。
第六十章实习生(今天最后一章)()
游以默一进门就抱怨,“好容易说通了几个驻区单位,借来工程设备,大伙儿都撸起袖子要大干一场,偏偏于队长不在没法签字。还以为他最近靠谱一点了呢!”
我一问之下,原来警方调查受阻后也是想尽办法,他们一边借来抽水设备要处理无名湖现场,一边和首都大学校方协商,可惜关键人物不在。游以默拼命打电话给一起午餐后就不见踪影的正牌子队长于祖佳,始终得不到回音。幸好这个重案支队都是做冷板凳经验丰富的老队员,习惯了没有上司领导也能完成正常的程序,一群人在湖里湖外采指纹拍照,做这些前期准备忙得热火朝天。
”其实我是有事想来商量。”等老码头笑完以后,游以默才切入正题。
”商量?我只能对尸体的事给意见。”老码头说完接着数落我。
“真没出息,工作以后再读个书,当个女硕士怎么了?增强核心竞争力多好呀。现在老一辈的法医一般学历都差,再说了,哪个公安局也都优先选择男法医,女的成家后得生孩子个人事多,影响工作。你要出挑,就得勤快点儿、多吃点苦,从老码头这偷点儿真本领,工作学习两不误就好了,有硬指标,有实际工作经验,到哪儿都要干活的人,她还不是看中这一点才推荐你。”
”我知道。”我看看游以默。
游以默扶正眼镜,视线笔直地看向老码头。
老码头察觉到气氛跟平常不同,恢复严肃的表情说”你说说看”催促她继续往下说。
”前天我们跑了一趟看守所,去见贝杜兰。”
”喔,可真是难为你们了。那丫头是疯的,脑子坏了,至于么!”
老码头猛然瞪大那双如鱼般的眼睛。
听到她的名字,看来就连老码头也没办法摆出不介意的模样。
”她把我们叫过去……”
”然后呢?”
”是的,她打赌说要从看守所里面杀害石苓人,不成的话就告诉我们新的线索。不对,或许该说是疯言疯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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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命吗?那小子够狠……搞得跟电影似的!”
老码头面露苦涩的表情,摩娑长在下巴上的白须。
甚至老码头也对眼前的状况感到相当困惑。
”于是想要来借助马老师的智慧……”
”换句话说,你想要知道从看守所里面杀人的方法……对吧。”
”是的。”
”没有那种方法。”
老码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回答得实在太过迅速,几乎让游以默乱了步调。
”不,但是……”
”如果是远程控制,或许可以用点圈套。不过,既然是在看守所里面就另当别论了。”
游以默也能明白老码头的言下之意。
看守所简直就是铜墙铁壁般的要塞,连通讯都管制,根本无法轻易自由来去进出。这点我们也心知肚明。
不过我们却无法如此干脆地接受。
贝杜兰不可能只是为了杀时间,刻意预告根本不可能办到的杀人案。她应该有些警方始料未及的想法才对。
”除了设下圈套以外,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杀人?”
”除了圈套以外?投毒?黑客?雇佣杀人?”老码头哑然失笑,“你以为这是哪儿,天子脚下!一举一动间都是大案要案!”
”没错,可如果是伪装成意外死亡呢?例如说超能力或是法术……”游以默说得一点也没错。要是贝杜兰使用超能力或法术杀人,即便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身为区区凡人的我们并没有任何方法可以预防和制裁。
”法术啊……”老码头居然没有为我们的大放厥词而生气。
”是的,请问您知道些什么吗?”我追问道。
老码头用鼻子哼了一下。“知道测谎仪吗?知道为什么法律规定测慌结果不能当证据使用,只能当做破案的辅助手段,因为机器不能对付所有的人。别以为还真像影视剧里头那么回事。灯箱里的大灯一亮,再加上炮筒子一样能伸缩的镜头,活脱脱的像能把脑袋放上去测试的仪器。其实人家测谎仪就是接几个线柱在身上,没有把脑袋也弄上去的,另外测谎也得征求本人同意,否则是违法的。
所以,其实测谎仪的名字起的并不贴切,我看叫测慌仪更能说明问题。你要是心里有鬼,每当问到关键环节就会出现心慌症状,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这些都会在仪器上显示出来。重复的次数多了,准确率就上升了。可是事情因人而异,比如受过专业训练的间谍,心理素质特别好,你就测不准。特别胆小的人见谁都心慌,也没法准确的判断和定性。另外机器是由人来操控的,掌握测谎主动权的人先入为主了,结果就不会准。关于这点其他科技手段也是一样。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认为或许还有其他可能。但是,法术?哼哼!”
”对方可是贝杜兰,说不定她具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如果像你所言,她打算用超能力或法术之类的方法杀人的话……就没有方法可以预防吗?”
“要是有法子,何必赌命?”老码头歇了一口气,啜饮茶杯中的茶水。“没拿下是正常的,现在的提审方式,我一听就乐了,因为我无数次亲身经历过审讯的过程,知道他们也弄不出什么新花样,人家就是不说你有什么办法,又不能把嘴撬开,也不准打人了。何况这帮楞家伙,根本就不知道坐下来看点书,哪里懂什么心理学。现在还对刑讯逼供处理的很严厉,没人再敢动手动脚的去以身试法了。我老头子也不敢打包票,要是上去,管保就让她开口。不过我最多猜测你们会严刑逼供!没想到啊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啊,老队长后继有人啊!”
“石苓人不是警察,只是普通群众!”游以默叹气,“真是惭愧!”
“我不信贝杜兰真的无懈可击,要不你老人家上去试试?”我是真想帮助石苓人,就抬杠逼他出手。
“丫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我也见过不科学的东西!
语毕,老码头缓缓仰望天花板上斑驳的日光灯管。“走夜路多了难免见鬼,不过,老头子送你一句话,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他是真的把我当徒弟悉心教导。
现在的我,还无法解读老码头话中真正的涵义,只是尝到仿佛被一把推进无底深渊的滋味。”那石苓人他……这可怎么办……”
”事情没那么严重……这只是我的直觉而已,贝杜兰的目的只是杀人吗?”
”您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老码头拉长话音说道。“法医这一行,要的是发散思维,从蛛丝马迹汲取所有的营养。譬如去医院也不过是看见一个尸体,不先去看看案发现场,怎么可能有什么发现。……哎,现在的香烟哪叫烟哟,一点味道都没有!”老人从兜里掏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而且就剩这么点了!”
游以默勉强笑着:“谁让您人太好了,幽默又随和,我可是知道经常有别的科室的年轻警察被家属烟草管制,只好把手您兜里翻烟抽。”
“老头烟瘾大,你们别见怪!”
老码头大口地抽着烟对我们说:“丫头,你记住干法医这一行,不能过早的下结论,杀人案背后的根源一般有三个,为利,为情,或者是纯粹心理变态。犯罪也是一样,老码头我看的一本外文书上写到,98%以上的犯罪行为都是模仿,当然多数都是照猫画虎反类犬,反误了卿卿性命。世界上有独创性的犯罪行为也属凤毛麟角,所以各国的刑法等法典就不必像电脑软件一样得时时更新。
可是要我说,案件没破之前什么都是推理和猜想。真相大白之后,你会发现什么可能性都有,生活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但有时也远比我们想象的简单。据我多年来的经验来看,许多重大杀人案件都是偶发性的,临时的见色起意和图财害命每天都在全国各地发生。我们给刑侦部门任何一点错误的暗示,都有可能导致案件的侦破工作走入歧途。”老码头掏出一摞照片,照片上的他奔波于全国各地罪案现场,戴着白手套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的搜寻着,我站在他身后,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老码头看自己那根烟要抽完了,就又掏出一根来,只见他撕掉前一根的过滤嘴,把这新的利利索索接在尾巴上,又抽了起来。我被他的绝技弄得目瞪口呆,心说这老头让我佩服和学习的地方还真多。
“干法医这一行,还得不怕苦不怕累。别看我现在的待遇高,可我这一辈子净干尴尬埋汰活了,全局没人羡慕我的。勘察犯罪现场,经常有腐烂的尸体,夏天热得都成巨人观了,头大得死难看,臭味都能把人整昏过去。偶尔还得下到坟里去捡骨植。别提了,遭老罪了,当年我还总想改行,但要是破了案子是我提供的线索,那兴奋也是不能比的,美得又把改行这茬给忘了。”
解剖室的通风好像不太好,室内除了烟熏味外,还有阵阵臭汗味,我猜是来源于游以默身体沾的污垢,为什么?只看她的手臂像掉到炭渣上半熟的北平烤鸭般,半黑不黑的沾满了湖泥,脏透了。
我忍不住要出去透透气,顺便解决一下生理问题,游以默还在和老码头探究着贝杜兰的杀人方式,热火朝天也顾不上我了。
这次,走过走廊尽头的时候,我在拐角处顿了顿。
此时屋外的光线已经变成了深灰色,窗帘也拉得死紧,整个楼道里黑黢黢,只有一个红点一明一暗。
我默站了良久,好闷、好潮湿!背脊窜过一股冷颤!
然后,红点灭掉了!
“啊!”我惊呼一声,还好记得掏出手机,照亮了一张脸。
“呜呜呜……你想吓死我啊!”
第六十一章一路向前(早上十点解乏的第一章)()
“于队长?你吓死我了!求求你,有点声音好不好?”
“抱歉啊。”于祖佳摁灭烟头后,把烟蒂塞进裤袋。他的目光仍盯着我来的方向。连我都看得出他心事重重,偏偏这时候解剖室里的声音迎风传来,”我听刑侦部门的人说,你在背后说于祖佳坏话。说这个二世祖因为别人的帮助破了案,反而得意忘形,见人也不避着走,不打一声招呼。这就叫目中无人……”
“才不是,老码头你还不知道我吗?姑奶奶都是当面说的,看于祖佳对上头那些外行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的样子,超气的!”
“你呀,还是这毛驴脾气!看谁都不顺眼!”老码头扯开话题。
“老码头你不知道,今天早上,派出去搜集材料的各路人马纷纷归来,大家打算开个碰头会,将情报统一一下。结果于队长一本正经地说,这个案子受到局领导的高度重视,因为贝杜兰的父亲是本市有名的大企业家,和市领导的交情也相当好。昨天家属带律师到公安局来的时候,局里的大头目全都下去作陪了,他一番话说下来,搞得大家压力很大。凭什么叫那些官僚指手画脚、干预破案,这样不行那也不行,真给他气死!”
虽然不是我背后说人短处,但此情此境让我有些尴尬,不由自主的解释道:”这,这个……别生气,我想他们不是这个意思……”
“嘘!”于祖佳把手指贴到嘴唇上,示意我小声点。“我才不生气,我早知道游以默就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至于老码头,他这个人别扭得很,越是看中一个人,越是在人前阴阳怪气的损他,反倒是背后替你说好话。你大概不知道,老头子好几次向局里推荐我做这个位子,他可是一丝口风没漏!”
“啊?”
“我知道的时候也是很奇怪,老码头和我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为什么这么对我另眼相待,后来还是一个老前辈告诉我,老码头是希望我做好他们这一辈的接班人!”于祖佳笑着看我,声音压得很低:“按照老头子的说法,世界是他们的,更是我们这些年轻人的,时代变化的贼快,老经验靠不住了,就是他这种老行尊也要时时刻刻充电。可是小字辈又缺乏老一辈那种精气神。他选中我,是因为我有点当年那些人的意思,加上不缺钱不缺色,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不会被人拿捏、也不会被人当了枪使。
他常常感叹,说倘若立法严明、执法刚正不阿,则一切社会蛀虫都会自行消亡,至少不敢轻举妄动。可是建国前的社会,处于一个中西交汇的转折时期,社会问题堆积如山,各种矛盾十分尖锐,国民政府的司法队伍滥竽充数,加上政治**、局势动荡、天灾**、民不聊生,哪有时间和精力去顾及所谓法制建设?
直到建国后,那一代人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脱下军装穿上*,一不怕苦二不怕穷,不贪财不好色,不怕辛劳不畏艰险,只围着群众不紧着领导,才有了几十年的太平。眼看着现在世道愈来愈好,也越来越乱,需要一批能挺直腰杆的人!
当然他酒酣耳热后还说,要不是游以默是女娃娃,性子又直爽,他保证选她……”于祖佳笑看望一眼,“别吃醋,面临应试的你,才是他选中传承法医这一行衣钵的人。”
这画风不对啊!
”不对啊。我果然还是对法医这一行感到有些不自然。”我不好意思的小声说,“有点害怕。”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对于接纳那种没发生什么好事的尸骸是不可能那么容易接受的”,于祖佳摸出一根烟,却没有点燃,只是摆弄着,“只要迈过这道坎就好。哈哈,说别人容易,我还不是迈不过这道坎!”
“你怎么?”我犹豫着该不该问,总觉得他有什么心事。
于祖佳苦笑,“那些人误会我了!我不是瞧不上他们,我是看不起自己。明知道领导们在把严肃的事往邪里整,可我就是拒绝不了。看来我太想在公安这一行出人头地,所以内心里还是愿意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a4打印纸,神情呆滞的递给我。
我好奇地接过去,被加粗的大标题吓了一跳:“内参:民工利用工作之便连续绑架、侵犯十余名少女,其间造成多名少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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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一定神读下去,按照白纸黑字的说法,近来的连环杀人案和被传得沸沸扬扬的首都大学密室失踪案都是一名二进宫的民工所为。他利用在建筑工地工作之便,连续绑架、侵犯了十余名少女,用工地车辆四处弃尸。甚至为了掩盖犯罪行为,他用非常残忍的手段将受害者的尸体肢解投入工地水泥搅拌机毁尸灭迹,甚至至今仍然无法找到其中一名受害者“穆彤彤”的尸体。而为了阻碍警方的调查,他传播谣言扰乱视听,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