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曾有座能采到最高级天材地宝的农园,但是它处在丛林深处,而且还是许多大宗门的支配区域啊。
那时当地的道派威胁说:’本人要进去的话无法保证生命安全’,所以我只好放弃念头,就在那个时候先生出现他在当地的道观听见我们的对话,然后就帮我们和大宗门交涉联络啊。”
“是啊”
“他不但精通多法门,交涉手腕也很精练,也深知凡人武器的使用方式,而且狂野中又不失绅士风范。
那时我就心想’像这么厉害的人,我们宗门里怎么都没有’。
最后就抱着想拜师的念头跳槽组织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可是真人现在失踪了啊?”
“是呀。
也差不多快两十年了啊。”
“已经两十年了啊。
他会回来吗?”。
“我相信他会的。
所以我现在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因为在真人回来前,没好好守住甘泉宫的话可是会被痛骂一番的。
唉呀……〃办公室角落的传真机发出了运作的声响,开始吐出纸张来。
上头列着似乎是甲骨文体的文字。
〃是密码吗?”。
“不晓得,会是什么呢。
庙祝从椅子上站起身。
〃一个人的生辰八字,这在过去是忌讳轻易提及的。
现在倒好,出生证明登的详详细细,也不知道印了多少份。
当我回过神来,已经回到了身体里面,甚至回到了龙王祠……我怎么会犯这样的疏漏?
石苓人正在和庙祝对话,或者说是问话。
‘这次借你的手干掉了龙符’,以后也省的有人没事就拿这玩意儿来生事。
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哦。
毕竟你的杀心稍有一点弄需作假,改命的秘术就不能成立,这个朋友可是帮不了忙的,只能拜托敌人了。
〃说到这儿,石苓人顿了顿,〃时候不早了,我没什么耐心再在这里陪你聊,还是之前的问题,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我是被聘请来要做一场大事的,结果组织有点俗事要解决,就请我来坐镇龙王村了。
〃脱离了虫型的庙祝嗓音倒是如孩童一般细嫩,只是皮肤青黑、一身褶皱皮肤、头上几撮细毛、一嘴细小尖牙,样子如同死婴怪胎,实在很不讨喜。
石苓人哼了一声,摸出一张黄表纸施咒烧了,幻化出一条青色的大蜥蜴,手一指,那大蜥蜴便向着地井去了,有金鳞怪鱼盯着,庙祝也不敢动,眼巴巴的看着,装可怜、装胆怯。
石苓人一瘸一拐走到一把倾倒的木椅前,将其拉起,吹了吹椅面上的土,转身稳稳坐下,这才好整以暇的对庙祝道:〃我真的已经提醒了你很多。
可你就是心存侥幸。现在还不老实……
难道你就真的不明白我为什么叫你虫爷?〃庙祝爬在地上只是向石苓人磕头,梆梆有声。
石苓人摇摇头,嗤笑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收集了你的血液,是为了出哪牌嘛?现在我就来告诉你。
他一挥手,南边大约千多米的山地,一道细细的电弧凭空出现,啪滋!正正劈在飞行的一只蜜蜂大小的尸蹩身上,将之劈落尘埃。
如果上前细看,就会发现,这长相恶心的尸蹩有着一只庙祝的脸……这回,石苓人面前的庙祝彻底屈服了。
磕头如捣蒜。
〃尊者,上仙,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上仙念我修行不容易,饶我一命啊!
我才明白,〃原来那恶心尸蹩就是之前一直在空中飞的毫无固定轨迹的水镜本体,这东西是与庙祝龙符相连,最是顽强,见大势已去,灭了屁股上闪烁的绿光,逃逸而去。
石苓人一直说的虫爷,其实就是指他,而不是那一大堆由黑尸蹩组成、行动起来一片嗡嗡声的虫型庙祝。
〃上仙,小的来其实是为了取一件咒具,这咒具就在甘泉宫,而且,取宝需要……〃不用石苓人再逼迫,庙祝便把把原由和来龙去脉都供了出来。可惜声音太低,即便是我也听不清楚。
石苓人听完后,思忖了一会儿,道:〃你是说一个自称穆彤彤的女孩子告诉了你甘泉宫有咒具的事,并且告诉了你如何启出?”
“是的,上仙,确实是那女孩子找上门来,说的有板有眼,而且还给了小的另一半簪珥……〃庙祝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
他说谎!
我的头又开始痛——我仿佛看见,在邻近小屋旁边的山地上,一个岩石所形成的天然洞井里,有一名囚禁者被关在里头。
狭小的洞窟入口设有铁栅栏,在横向贯通的粗大铁制门闩上,挂有牢固的金锁。
坐在那个铁栅栏里头的人,正是那个女子。
她显然是被囚禁之身,虽然之前铐在脚上的脚链已经拿了下来。
胡大仙站在洞窟外头,摆出一脸严厉的表情手插着腰。
〃吃饭了。
〃把用石棉瓦卷起的木碗从栅栏下头放进里面。
〃谢谢你。
〃女子打开了木碗。
木碗里头装有葛根的果实、由凤尾蕉的淀粉所制成的当地称为葛根粉的面包、以及炖鱼肉。
另外还有一个水果。
几十年前周遭居民们,大家全部是吃和这个一模一样的东西。但现在,这就是猪食。
女子开始进食,但是胡大仙依然没有回去的意思。
〃有什么问题吗?〃女子无精打采地询问道。
〃我已经照你们要求的完成了啊。”
“是没错。
〃胡大仙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远处里的男人们欣喜若狂正在喝酒狂欢。”
“既然如此,应该没有什么不满啊。”
“那个时候——〃胡大仙继续说道。
〃我们依照你说的,把岳家人给抓丁起来。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做之后会帮得上忙的?”
“那只是我的直觉罢了。
因为这种交涉场面我已经看得很多了。”
“你说的守护者又是什么?”
“那只是我随口胡扯的。古人的机关,大多数只不过是在指上绑了一条琴弦罢了。”
“这也是汉人事先就准备好的吗?”。
“也可以这么说啦。
〃女子埋所当然似的说道。
胡大仙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是为了什么理由来到这个山上?”
“我不是解释过很多次了吗。
我是来复仇!”
“你骗人!你是来抢夺藏在这个山上的宝藏的。
我们早在之前就听人说,有想要抢宝藏的人会来这里!”
“你们是听谁谈起这件事的?”
“呜!〃胡大仙支支吾吾了起来。“跟你这种小偷没有关系!”
“是吗?”。
“你呢,你又是从谁的口中听说山上宝藏的事情?”
“宝藏的事情我没听说过。
〃女子露遥想往事的眼神。
〃我只是以为,或许这个山上存有某个人所留下的遗物也说不定。”
“你所谓的某个人指的是?”
“是一个名叫穆凌波的人。
〃女子说道。
〃她在龙潭镇附近的山崖上往生。”
听到这名字,胡大仙不知何故一瞬间停止了呼吸。
〃你说她死了?”
“那又怎么了吗?”。
“没……没什么!〃胡大仙背向洞窟。
〃听好了,女人。
不要因为一次交涉建功就志得意满。
你要是敢背叛我们,我们一定会对你处刑。
明白了啊!”
“嗯嗯嗯,我明白了。
〃胡大仙怒张着肩膀离去了。
〃真是令人头痛呢。
〃女子苦笑一声,在洞窟中以石棉瓦的纤维编织而成的硬席子上躺了下来。
“你以为我会平白无故地告诉你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 暗影猎人()
“啧!〃另一边,一个在胡大仙手下的雇佣兵男子现身了。
在强健雄壮的雇佣兵当中算是身材且长相穷酸,年纪约三十几岁的瘦弱男子,不知是否在嚼门香糖,发出啧啧的声响咬动着嘴巴,一面向上翻起眼珠窥查四周,一面以飞快的脚步偷偷接近了洞窟的栅栏前。
〃呀。
〃栅栏里的穆彤彤低声打了个招呼。
〃是秃头吗。
〃穆彤彤说道。
这名被称为秃头的男子在原地呸地一声朝地下吐了口口水,口水在地上染成了一片鲜红色。
雇佣兵所嚼的是东南亚一带十分常见的槟榔树种子。
〃我照你的吩咐做啦。
把带去的纸秀给她们看后,岳家那群家伙就把钱拿出来了。”
“是吗。”
吞下你不介意啊?”
“反正就算我叫你还,你也不会还啊?”
“咱们不就是这样约好的吗。”
“那就这么办啊。
〃穆彤彤轻轻地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一副对话已经划下句点的表情。
可是这名秃头的男子完全没有离开洞窟的打算。
先是又吐了一口红色的口水……〃喂。
〃然后以一副感觉贪婪的口吻说道,〃胡大仙所说的宝藏真的存在吗?”。
“天晓得。”
“假设存在的话,会藏在哪里呀?”
“请就得问穆凌波本人了。
〃穆彤彤漠不关心地回答道。
〃她是你的姐姐还是母亲啊?”
“那群家伙什么事情也不肯跟我说。
就连老妈也是啥都没跟我提到就翘辫子了。
〃雇佣兵再度吐了口水。
由于咀嚼太多和香烟一样会让人吃上瘾的槟榔,秃头的牙齿被染成了片污浊的褐色。
〃听说如果那种果实的种子嚼太多,会得口腔癌啊。
〃穆彤彤开口说道。
〃拜托你别吓我啦!〃秃头面露吃惊的神色,环视了一下左右两边后便慌慌张张地消失离去了。
打断我眼前支离破碎画面的是悉悉索索的声音,与此同时,石苓人派遣的大蜥蜴从地井中爬了上来,口中衔着两个海滨山民民俗风格的织锦布袋,一个正是庙祝的泥塑木雕,另一个比荷包略大一些,也不知道是装什么用的,但毫无疑问,是有价值的。
〃把你说的簪珥找出来。”
“是,上仙。
〃庙祝现在不敢有半点违背,从那小袋中翻出一物,三寸多长,两指粗细,青色、条五棱、底平、顶有棱尖、看质地象是古玉、内中却如同琥珀般,最奇特的此物的尖端有一极细的孔心,这是我第一次仔仔细细看着这物事。总觉得此事跟那个叫穆凌波的古灵脱不了关系。
石苓人开口了:“还要骗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手里的这所谓半片簪珥是复制品,还不知道你们的组织复制了多少!”
我吃了一惊,也就是说,指不定有多少心怀鬼胎者也如庙祝歼灭的雇佣军般受了利诱,正向龙潭村赶来,或已经来了龙潭村。
〃这个家伙,还真是能引祸啊!〃我又想咬那个叫穆彤彤的家伙了。
石苓人的问话还在继续,了解到庙祝碰上所谓的穆彤彤是一个星期前的事,石苓人知道如是自己所料不差,心怀鬼胎者以庙祝为始,恐怕要前仆后继一阵子了。
如果不能够疲于应付各路神仙,就得尽快把咒具搞定,还得轰轰烈烈那种,断了大家的念想。
虽然知道易容对于特异人士实在易如反掌,石苓人还是通过庙祝的描述,画了一幅人物丹青,不同于普通的画,这画在黄表纸上的画经过秘术的加工,出来的效果仅比数码照片差上一线,非常逼真,这术也是我没见识过,听都没听说过。
而庙祝在确认画的确实象以后,就是一个劲拍马屁了,为了活命,现在他也顾不了别的了。
〃这泥塑木雕、送我作为劳师动众的赔偿不介意啊?〃庙祝的心在滴血,但他此刻也只能违心道:〃不介意,当然不介意,上仙能看的上眼,小的高兴还来不及呢。”
“嗯,表现不错,我就饶你一命。
〃石苓人说着一挥手,金鳞怪鱼唧!的一声扑上,在空中时金光一闪,已经化作了豪光满身的龙鱼。
〃你说过饶我一命的!同是修持人,不都是为了升维,何必赶尽杀绝!〃庙祝目眦欲裂,纵身躲避,可刚来得及嚎叫出这一句,便被龙鱼一口衔在了嘴里。
〃没错,我是那么说了。
可我更喜欢你虫爷的模样,况且,饶你一命并不等于放过你啊……这是他为主人的复仇!〃石苓人看了一眼正在进一步被撕裂扯碎的庙祝。
如此说。
〃啊……〃仿佛预知到生不如死的命运在等待着他,庙祝发出了极其凄惨的濒死叫声。
石苓人耸耸肩,一瘸一拐出去了,“水月,醒了就跟上来!还有个家伙要处理呢,这真是一个忙碌的夜晚。
我想到了一个人……
石苓人告诉我,胡大仙居然也没有死,他虽然也中了庙祝暗中下的咒禁,但他不像守卫者们那般狂妄的使用以为是白来的力量。
就像中毒,但毒素没有入体入心一般,胡大仙身体中的龙符咒禁还是个幼仔,这让他在那场磁场能量爆发的‘烟火’中逃过一劫,即便是体内幼仔暴毙,他仅仅是内脏受到大震荡,咯了几口血痰,而看到我变成木头被石苓人从洞窟里面抗出来,庙祝也被挖出来之后,便已经知道大事不妙的他,连滚带爬的逃离了战场,一头冲下山,进了村西他们准备好的暗道。
按照他的说法,随后想想不对,暗道里恐怕很难藏的住,跑也估计跑不过会在天上飞的对头,胡大仙告诉自己,必须找一个出人意料的场所避难,而且这场所还得在附近。胡大仙发动急智,终于让他想到一个好目的地。
摸着黑,一路翻滚跌爬,忍着五脏六腑如火灼烧的痛苦,一心求生的胡大仙也算是潜能爆发,打破了他雇佣军时代的百米跑记录,很短的时间内,终于赶到了那个曾经来龙潭村时被他不止一次诟病的目的地——粪窖。
龙潭村保留了许多解放前的农村特色,人粪、大小便,这都是农地里的肥料。
当然,直接用是不行的。
所以这一代山间农村除了厕所简陋是一大相关特色外,粪窖是另一大特色。
村里大都有那么三两个粪窖,有深有潜,平日专门晒着、晾着,讲究些规矩的,到了晚上就会整个大木栅子盖上,怕黑灯瞎火的有人不知道出事。
胡大仙就挑了这么个粪窖。
人急了也没那么多讲究了,先躲过对头的扫荡搜索才是真的。
于是,胡大仙忍辱负重、踮着脚尖、顺着推开的木栅拐角,就下了粪窖了。他一八零多的个头,这粪窖也就两米深,再加上井中粪便并不满,胡大仙站在里边,粪汤也就在在他下巴附近晃荡。
胡大仙觉得很满意,但想起庙祝说的做事做绝的说辞,他觉得此刻应该对自己更残忍一点,于是一双手少不了在自己头脸上多抹几把。
然后,把栅栏合住。早春三月的天候,对龙潭村来说,虽然还不至于让海水全面上冻,粪池中的温度也觉不会让人想到泡温泉,胡大仙忍着刺骨的冰凉,还想着关键时刻,比如搜查过来了,他是不是潜个猛子什么的……然后,就是漫长的煎熬了,胡大仙不知道自己需要呆多久,但他琢磨着,要是石苓人一票人准备走,估计会开个车什么的啊。
农村晨曦里静,车走应该多少能听到点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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