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别过脸去,“下车。到地方了!”
我耸耸肩膀。跳下车座。
“对了……”石苓人刚刚停下摩托车,我又想起来。“你有没有告诉你小默姐……”
我说到这,眼角突然瞥到一辆车飞速向我们驶来。
我全身的血都快凝固了,脑子一片空白……突然想起来了,这条路虽然是由学校前往猫尾摆摆咖啡馆的最短捷径,当地土著却鲜少使用。
因为传言中,这里以前就是那条以离奇死亡车祸著名的道路。谣言会自己繁衍生息,从最初的发生一起死亡车祸,到后来传言不断,说这里会出现不干净的东西——没有人知道真相究竟为何。但曾经有许多生命丧失在这条道口,却是不争的事实——
“小心!”石苓人的反应快,一把拉我退后两步,彪悍的对着那辆破车喊,“会不会开车啊!”
然后,在我的目瞪口呆中,那辆车越过我们,又掉头回来……一声巨响……
我扭头看过去……石苓人的摩托车就像一只折翼的小鸟轻轻的飞了起来,在我眼前划一个漂亮的抛物线,重重地,又摔在了我前方地地上。
“跑,跑啊!”石苓人被刮了一下,坐倒在地,只来得及喊这么一句。我来不及失望,他或许有超能力,却不是超人,决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英雄救美。
我想我这次真地要挂了。但是,我想我的体育老师应该老怀安慰了,他经常骂我运动神经坏死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我真想录下这一幕让他看看,我是如何突破刘翔的记录。
人来人往地大街上,一辆红色甲壳虫车,和一个穿着紧身牛仔裤的女人……和时间赛跑!
也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首都是现代化、国际化的大都市,加上即将到来的盛会,基础建设不惜工本。这条路虽然位置偏僻,但是环境依然良好,尤其是绿化,做的非常到位。宽阔的马路两边都种植着密密麻麻的不知名灌木,重点是这些灌木都被铁栏杆围了起来。
我慌不择路的往栏杆里爬,刚刚迈过去右腿,那辆甲壳虫就冲了过来,我可以感觉自己的左腿被冒着热气的车盖灼到,但是很惊险,我狼狈的大头朝下,顺带把左腿也送到安全区域。
这阵痛楚,令我差点流下泪来。车子就这样横着停在绿化带口。好险,差一点就要撞上护栏了。
当然,甲壳虫的体积虽然不大,可要挤进来……除非司机是特技演员,可以在墙上侧着开车。我喘着粗气,站在绿化带里,觉得自己刚刚迈步……却跑到胸腔都要炸了……我一共只跑了三十米而已。
叽——!轮胎发出了悲鸣。那辆疯狂的甲壳虫,就停在我面前,发动机的声音轰鸣。
甲壳虫没有车牌,司机的样子也完全看不见。
可是我得罪了谁呢?
那辆甲壳虫没时间给我答案,甲壳虫的司机显然是果断的,看到这个情景,马上掉头,不再用那千疮百孔的车体和铁栏杆死磕,风驰电掣的开走……它又喷了一会气,接着飞快地倒车,很快消失在街上。
鼻腔内充斥着轮胎的烧焦味。那个场景我誓我不想再次回忆。
随着甲壳虫带着一串黑乎乎的尾气离开,我也像一团烂泥似的倒下了,瘫软在泥地上。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周围挤满了人,一群看热闹的路人隔着栏杆居高临下的盯着我。有人说,“死了吗?”
另一个说,“没死吧?都没流血。”
还有的说,“是不是跑出心脏病了?”
我一点力气都没有,挣扎了半天也做不起来。人群倒像受惊似的,一个个跳开半米远。有人窃窃私语:“这一男一女又干了什么好事?!好端端的怎么有人要撞他们?!”
余光中,石苓人一瘸一拐跑了过来。
“没事吧?”他脸色煞白,飞快地扑上来抱着我,又很快松开,用力的摇晃,扯着嗓子喊,“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伤??”
我大口的喘气,很费力的冲他摆摆手。
有几个路人出失望的叹息这都什么心态?难不成希望我死啊?!
在他的怒视下,路人识趣的离开了。我茫然的抬起眼睛看他,他的脸破了,从右眼角到右边嘴角,还有血不断的渗出来。他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如果是平时应该会很吓人,可是我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几乎同时,石苓人已经松开我,“这会看出垂直起降的好处了吧,有那么两大坨,还怎么克服风阻力啊。”
我委屈的马上热泪盈眶……果然是钱货两清的利用关系!我这么惨还调侃我!
“行了,别哭了!”他也不知道在气什么,“我们现在去报警!”
我来不及说话,电话突然响了奇迹般的,我大大的帆布包居然老老实实的躺在我身边。
我摸出电话,喘了半天,才说,“喂?”
那边沉默了半天,挂断了。
通讯录显示出来的,是一行乱码。我下意识的拿起手机反打回去,可是耳边一个女声很温柔很职业的告诉我: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我怀疑自己拨错了,就很认真的又重拨了一遍,里面的话务坐席依旧温柔地告诉我:你拨打的是空号。
心是痛的,全身都是痛的,我不知道哪样更让我难受……然后我低下头,用力的咬在胳膊上,全身不自觉的颤抖。
交警来地很快,下车伊始就开始勘察路况……这都是一目了然的。刹车印惊人地明显。谁都知道,司机是故意的……加速,停止,转头,再加速。
如果不是石苓人的摩托车和绿化带铁栏杆,我真的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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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约会大作战()
第十八章及时(端午节快乐加更一章)行乐()
第十七章约会大作战()
第十八章及时(端午节快乐加更一章)行乐()
第十九章花花公子()
第二十章女画家最后的下落()
第二十一章歌声魅影?父亲节快乐(加更)()
我喝了口卡布奇诺——酸甜的味道在口中扩散,可是在周边的热闹气氛已经消失的现在,这份美味也随之减半了。
刘耀勇和林友亚的叙述终于停了下来,我用手撑着额头,已经是泪流满面,原来,穆彤彤是这样死去的!”你们真那么讨厌穆彤彤吗?你们明明是朋友啊!”
林友亚垂下眼,像个顺手牵羊的小鬼头般,一脸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表情。”的确!刚上艺术系那会儿,我、余宫音和穆彤彤玩得都很要好,余宫音家境不好,但她是个蛮努力蛮努力的学生,每天除了看书就是看书,除了教室就是自修室。
这样的女生往往和寝室里的所有人都能保持一种比较和善的关系,因为她成绩好,大家会比较尊重她;因为她刻苦学习,很多事她都可以置身世外,很多纷争她都不会参与进去。所以她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每个人也一样的对待她,这样的人说不上和谁会有什么特殊友情,但是也没有谁会特别嫉恨她。
而穆彤彤恰恰相反,她是众星捧月的那轮‘明月’,只要看过一次就忘不掉。”
“而我,算是一颗伴月的大星吧。后来刘耀勇疯狂地追求余宫音,而贝杜兰又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因此也加入了我们。”
说到这里时,林友亚眼中多了一丝光彩,仿佛回到了她们最快乐的时候。但很快,她的目光又暗淡了下来:”可随着越来越深入的交往,穆彤彤发现了我们很多令人无法容忍的缺点。在她面前,我们的爱慕虚荣,骄傲自私,甚至会以嘲笑欺负别人为乐,都一览无余……我也知道自己有这些缺点!但我们本性并不坏,不会想着如何去害人!”林友亚急切地为自己辩解。
“事已至此,说这种话又有什么用,”刘耀勇一脸的大彻大悟,“就算穆彤彤确实是自杀,我们逃脱了法律责任,也要终生接受良心的谴责!
这样也好,很好!很好!这正是我想的!我已经宁愿身陷囹圄,也不想再回到那个没有温暖的家!或者,那个地方根本不应该叫做家。每次回去那个叫父亲的人除了递给我一大叠厚厚的钞票,他连眼皮都懒得去眨过一下。”
林友亚点头,痛苦的表情又回到脸上:”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们当初就不会同意那么做了!”
话题暂告一段落时,我默默地拿起手机,110,我按下了这三个重要的数字。
这是我第一次拨打110。我必须不停跟自己说,我做的没错,才能鼓起勇气按下按键。之前一直觉得报警恐怕也没用,但现在我决定试看看。
电话接通的瞬间,听到一个冷静的声音,“你好,这里是……”
就好像一个绝望的人抓住一根稻草,我扯着嗓子叫着,“死人,死人了,我,不是我……不关我的事!”
“你好,请问你在什么地方?”
“这里,这里……”
林友亚抢过我的电话,“这里是猫尾摆摆咖啡馆,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说了这句话,她忍不住放声大哭。
“我去一下洗手间。”
林友亚拎起包包离席了。
“她不会逃的,”刘耀勇眼见着我望着林友亚的背影,“我猜她只是想补个妆,在被警察带走之前。”
不知为何,我相信他的话。我们很常会听到做坏事的人后来因露出马脚而遭到逮捕,在现在的我看来,与其说是当事人一时大意,不如说,本人内心有”被抓也无所谓”的想法才是真正的原因。因为受不了罪恶感的谴责,内心某处开始觉得”被抓还比较轻松”,因此才会自己露出破绽。
不对,如果穆彤彤被他们埋在樱花林里,那么筒子楼人防坑道里面的血迹是谁留下来的?在人防坑道口袭击我们的,警示我们的又是谁?
穆彤彤,你真的死了吗?我决定再探探口风,但刘耀勇先开口了。
“这位同学,目前你有对象吗?”
待林友亚消失在洗手间的另一头,刘耀勇随即笔直地望着我的眼眸询问。
“没有。”
“真的吗?”刘耀勇刻意以怀疑的语气问道。
我耸了耸肩。“你现在还有闲心泡妞啊?”
“只能说,现在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如释重负,方才吐露出全部真相的时候,我感觉到一股不可思议的激动。有些东西烟消云散,那是一种悔过的罪恶感,难以承受之重、惭愧、焦躁以及想要自保的本能恰到好处的糅合在一起的奇妙感觉。
多少次我午夜梦回,发现自己动弹不了,救不了那个我唯一爱过的女人,梦醒时分,那个我梦寐以求的女人已经不见了,房间里出奇的寂静。今后的我,会用自己的行为赎罪,也会追求新的恋情……毕竟换成了以前的我,绝对不会错过你这样的女性的。”
刘耀勇若无其事地对我甜言蜜语道,他说着说着声音低沉下来,靠近我的时候,我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呼吸声,有种清新的香槟气息吹到我的脸上。灿若星辰的眼睛也真够迷死人不偿命了。我忽然发现我们之间多了一种叫做暧昧的情愫,难怪那么多女生为他倾倒,黏黏糊糊磨磨唧唧的,光这些甜言蜜语就够叫人腻死了。
肩膀上有指尖轻轻地一触,痒痒的,我带着微怒转过身来,看着那个不识趣的家伙。怒火像遇到热流的雪片,眨眼间融化了,毕剥一声,心里好像春风中的柳条爆出嫩嫩的芽。
世人总爱迷恋着一些镜花水月,难道就因为它们的不能长久驻足留停吗?
刘耀勇踮起脚,朝我方才张望的方向张望着,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
“是这样吗”?我有些慌乱,“别转移话题,你对每个女生都这样说吧?”
“怎么会呢?真正的花花公子才不会这样没创意呢!你说对吧,服务生。”
我半开玩笑地答腔,而刘耀勇则将话锋转到前来收杯子的石苓人头上。
只见石苓人不置可否地说了声:“这我就不清楚了……”接着逃也似地快步离去。
“小俞,你也觉得我女朋友很漂亮吧?”
刘耀勇戳了一下跟班小俞的肩膀。
小俞一边啜饮杯中的威士忌,一边傻笑,然而并没有回答。或许是觉得尴尬吧?”林女士好慢喔。”他如此说道,然后瞥了腕上的智能手表一眼。
就在下一个瞬间——警笛声彷佛呼唤厄运的怪物,远远作响,延续在夜空中。
“啊!”咖啡馆后方的洗手间,同时传出林友亚的哀号声。
“林友亚?”我猛然起身,冲向洗手间。
“怎么了?”我朝着洗手间的门扉呼喊,但是无人应声。刘耀勇和小俞放不下心,赶紧跟过来察看。
“林友亚,你怎么了?”我仍不死心,边呼喊边敲打门扉。
不过,里头却静悄悄地,彷佛里面空无一人。
我将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里头的动静,然而仍旧没有声响。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依旧服务生打扮的石苓人边说边钻到门前,迅速地从口袋中掏出钥匙,接着说道:”我要开门啰。”一面将门打开。
洗手间中没有灯光,一片黑暗。
只见林友亚瘫坐在磁砖地板上,双手抱肩,浑身发抖。
“林友亚,你没事吧?”
我冲到林友亚身边,双手摇晃她的肩膀。
截至方才还显得镇定自若的林友亚,如今竟变得一脸苍白。睁着眼睛却两眼无神,仿佛看不见任何东西。
“欸,你到底怎么了嘛?”
经我这么一问,林友亚才颤抖着手,指向正面的镜子。
“里面有声音……好像是……”
在场的所有人也随着林友亚的手指,将视线移向黯然无光的镜子。
在此同时——
镜中朦胧地浮现出一名女子的身影,她垂着一头黑色长发,半边脸沾满鲜血。头发乱糟糟地一缕缕贴在脸上,很快,鲜血浸润身体,白丝纱被浸透得红晕起来,一块一块,像落在肌肤上丑陋的污渍。她**的身子呈现出一种死灰的颜色。
是我言语贫瘠,难以明言眼前的境况。脏乱恶心都不足以形容,几十万个惨字也许能概括一二。“放过我放过我!求你们放过我!”魅影开始哀求。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同学一场――啊!”魅影又靠近了一分,整张脸裂了开来。
我几乎认不出那张熟悉的脸,和年前道别的少女判若两人。
那是穆彤彤,站在镜子里看着我。看起来就像刚从幽冥地府中归来。她的眉头紧锁,垂着的眼睑下,有着一双发亮的眼睛,嘴角似笑非笑地向上吊起,露出一排流血的牙。
耳中放大了歌声,是否她在歌唱:“镜子长了一条缝,
脸分成两半。
用手抚平。
却割破了掌心。
痛了我的心。
镜子像是受了伤,
血渐渐滑落,
无法洗净……”我听见了有如气球漏气般的呼吸声,余光中,林友亚的额头渗着汗水,脸色苍白。她简直跟一具尸体没两样。
刘耀勇佝偻着腰,双膝着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在了边上。小俞捂住嘴按住腹部,身体弯曲成两截。却盯着我的脸。
一个女声轻轻柔柔地吹送到我耳畔:“水月,你看看我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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