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黛玉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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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黛玉重生-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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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云诺交好是真,可正是因为不愿作假、不愿掺杂其他琐事,他才不会与云诺“阔论朝政”。而且,说句实话,鸡同鸭讲,他还觉得肺疼呢!

那些人刺探不出什么,最多就是太子不忘恩师情谊这般虚无缥缈的东西。

只是可怜云诺,又要被伤一次心。

而且,那些人也想的太多了,此时并非甄家复起的好时机,半朝秋荒却衬出甄家一枝独秀,那得得罪多少人?甄清通敌的故事只怕会被翻了又翻,没准还能传唱大江南北,成为后世不耻的前鉴。

“别多想,老爷子那边,我会再多派人看着些。”

云诺难得乖乖地点头,想了想,告知:“我也稍微派人打探过,老爷子闭门谢客,如今,只见冰人。”

见冰人是别无可选,因为甄老爷子的宝贝孙儿,甄宝玉,正在说亲。

凤求凰并未儒家正道,自古求娶,皆是男方向女方提亲,且因为闺阁少女贵重矜持,为显示诚意,男方家大多会“三顾茅庐”。当然,有些能耐的人家皆不是自己跑腿,只劳碌了冰人或媒婆儿。

朝上争国本时,甄家的三顾茅庐才演了一折,女方当然是连松口的意思都不能露。甄老爷子就算再想闭门谢客,也不得不顺着习俗继续请冰人、谈婚事。

毕竟,想说给甄宝玉的那桩,甄家人觉得合适无比。

这些事,云涯也知道,却觉得有些奇怪:“为何不再等等。”

甄宝玉才十六岁,等到及冠也等得起;再等个四五年,只要甄老爷子再次站上朝堂,甄家的门第就会陡然拔高,作为嫡孙的甄宝玉,也能娶到更好的妻子。

云诺却是知道,而且犹犹豫豫了半天,觉得自己真是对不住云涯,才卖了消息:“是因为甄宝玉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姑娘,老爷子怕出事,才赶紧要给定亲。”

“你怎么知道?”

“上次,就是北静王砸我车的时候……甄宝玉帮我送了莲花。后来我又堵了他几回,结果发现,他在跟人偷偷幽会。”

说到这里,云诺的表情诡异无比,既不是“情深而不可得”的同病相怜,也不是如甄老爷子一般恨铁不成钢……而是纠结,无比的纠结。

云涯问:“跟谁幽会?”

“跟……绿蓁堂姐。”

“——什么!”

云涯难得变了脸色,却没等云诺缓过神来看清他脸有多黑,便立即转身离去。

当然,依旧是从偏门走。正门里围着的那堆,不想伺候!

徒留云诺傻乎乎地纠结着,甄老爷子既是皇兄的老师又是云涯的老师,皇兄娶了甄矜然,自己喜欢小莲儿,若是甄宝玉再与云绿蓁凑做一对……云家与甄家的辈分,到底该怎么算?

……

此时的沁芳苑里正闹得欢,弄月抱着黛玉撒娇蹭:“蓝丫头有了未婚夫就不理我了,天天光顾着看夫家送来的礼物,然后偷偷笑!”

这公主简直就是个流氓!黛玉无奈地推她,还为蓝宜茜鸣不平:“蓝丫头哪有偷偷笑?而且她要练武呢,哪能天天陪你混。”

弄月将人搂得更紧,瞪眼睛:“可是蓝丫头练武用的,都是那个何致送来的东西!”

寿安伯府穷得响叮当,连奴仆都是向镇国公府打的秋风。可村家的好处也不是没有,至少立业的技能掌握了不少,伯府可以稍买些铁,何致又租铁匠的炉子,自己炼铁自己打,花不了多少钱就做出了些刀剑斧钺,再请老匠人雕些花纹,或镶些得封的获赏的宝石,也是亮亮堂堂的一份定亲礼,而且蓝宜茜非常喜欢。

黛玉拿她没法子,干脆不推了,只道:“那证明寿安伯是有心人,知道怎么讨蓝丫头的喜欢!”

“哼,有了汉子就忘了我,你们这一个个都是小没良心的!”

任你搓任你揉,都快被闹得断气了还陪你玩儿,这还叫忘了你?

黛玉正想着是不是该学蓝宜茜找景襄侯帮忙对付这个缠人精公主,就听耳边传来不怀好意的笑:“不过呢,略觉安慰,被你忘到脑后的,不只我一个呢!”

“你这是说谁?”穆芳楹还是黎樱?

弄月笑眯眯的:“是你的好宝姐姐啊!你一心陪着太子当贤惠媳妇,没顾上打听,有人向你的好宝姐姐提亲了,虽然不是高门大户,但是鱼龙浅水游,焉知哪日不会鲤鱼跳龙门?”

黛玉真的不知道,赶紧揪着弄月,故意凶巴巴地问:“说明白了,到底是哪家!”

“曾经的太傅府——甄家。”

作者有话要说:世子殿好无奈,明知道太子怀疑了,还得让妹子出宫,要靠她施展美人计呢~~

宝钗:作者到底有多恨我!

喵:你要相信我对你是真爱~~

宝钗:谁信?

喵:咳咳,扪心自问,我自己都快不信了……

第162章 写书信却转他手假死药真取性命

云涯来到沁芳苑时;只听里头吵吵嚷嚷。云涯制止了想去通报的宫人;就站在门外;慢慢听。

黛玉正被公主殿下押着写信呢。

自然是写给太子妃的闺中密友;郡君薛宝钗的。

整个甄家;流放一年未死一人;靠的皆是公主殿下借林霁风之手送出的雪中热碳。自家的犊子自己护;弄月此时颇想知道,宝姑娘对甄家提亲如何看待?甄家现在困窘;但今后或有复起之机;期望“待时飞”宝姑娘是否愿意做糟糠之妻;搏一把将来?

确实要赌一赌;赌甄家能否顺利归朝,赌贫贱之交是否能同享富贵。

弄月还摇头晃脑地发表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吧;这值得你那好宝姐姐赌一把。她年纪也不小了,虽然是郡君,但出生商家,还有那么个哥哥,根本寻不着好人家的亲事。也就是老爷子家,被那莫名其妙的通敌案搞臭了名声,书香世家唯恐避之不及,只能放低身段寻个商家女喽。”

“老爷子一家都是正经人,就连莲儿……虽然脾气坏了点,可也不是蛮不讲理的。糟糠之妻不下堂,只要你宝姐姐陪着甄宝玉熬过这难受的几年,等甄家回朝了,她摇身一变,不就成了高门冢妇?”

黛玉不理她,自顾自地斟酌着言辞。既不能露出插手她人私事的贸然之意,又得想法子打探清楚,当然顺便也要将公主的看法写进去——黛玉忽然顿下了笔,转头道:“你这么笃定,老爷子‘几年内’就会回朝。”

弄月点头:“东海海疆的事差不多结了,下一步就是南疆。父皇有意要助暹罗复国,只要搞定了暹罗,老爷子就可以回来了。”

南疆?黛玉又顿了顿笔,想想朝中局势,虽不是很懂,但也大概能明白。定疆为万世难得之功业,是君主盛名,也是臣子盛誉。提出定疆的是叔叔林睿,顺利“谈”下了与扶桑的海疆争端;下一步稳定南疆,应该会由多年戍边的肃王殿下主持,朝中两位将领,皆有这份“功业”护身,可谓挣下了一份丹书铁契。

只有镇国公没有。

因为北疆戎狄凶悍又蛮不讲理,根本无法和谈;也因为镇国公一脉是绵延百年的纯臣,所走之路,与宗亲、新贵本就不一样。

黛玉盯着信纸,看那一个个温婉的小楷,皆如女子柳絮般轻柔之命,随风动,随雨散。黛玉忽然轻轻叹了一声:“我越来越明白了,为什么蓝丫头……非嫁不可。”

弄月走到她后面,搂着肩安慰:“那个寿安伯挺不错的,别为蓝丫头担心了。她能吃能睡能长肉,蓝老夫人现在只愁,等到嫁人的那天晚上,她那身板能会不会把新郎官压垮呢。”

这、这……这话好像有点儿荤啊?

黛玉红着脸推她走,弄月却笑眯眯地补上一句:“当然,你这样的,只用担心太子会不会嫌硌得发疼。”

这越说越没谱了!

“你再胡说,我不帮你写了!”黛玉还是脸皮薄,有句话实在说不出口:你这样的肥瘦匀称,不荤不素,估计景襄侯觉得正好!

“别帮她写了,那封信给我看看。”

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只见云涯站在门槛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俩人。

弄月当然是狠狠瞪回去,黛玉更是捂着心口、汗涔涔地后怕不已,幸亏刚刚那句话没说出口,要不然,她没脸见人了!

一边想着,黛玉一边将信拿给云涯,实在太“惊险”,甚至没顾上旁边狠狠磨牙的公主殿下。

云涯看了一遍,忽然问道:“那位薛郡君,心性如何?”

你不是调查过她和云妹妹么?

黛玉不由奇怪,更纠结该如何说,两世与宝钗做“知己”,却从未看透过,只觉得是一团晶莹白雪,剔透喜人,却又冷漠得吓人。

黛玉只能说:“宝姐姐端庄聪慧,温柔娴淑,只是时常会有些……明哲保身。”

还是旁观者清,弄月哼了一声:“审时度势,见风使舵。最妙的是,表现在人前的,永远都想是从《女德》、《女戒》里头撕下来的一样,‘贤德’到让全天下女人都恨得牙痒!”

黛玉瞅她一眼,心道我可没有恨得牙痒……不对,应该说是,怨恨什么的,早已成了过去。

云涯已然大概了解:“既然如此,那我倒是可以放心,请她帮个忙。”

说着,云涯在黛玉的信件上添了几句,然后交给身后的宫人:“找最快的马送往薛郡君处,记住,千万不能暴露。”

说完,云涯又看向黛玉:“你跟我走。”

弄月叫他们搞得懵了,一时都没顾上自己要的信给人截了胡,只匆匆问:“你们去哪儿?”

“甄家。”

黛玉被拎上马车,也是一头雾水,可又不知该如何询问。

云涯沉默着,只看窗外,黛玉盯着他瞧,只觉俊秀的侧颜越发带着阴霾,眼底也微微发青,好似几天没休息好似的。

更明显的,云涯的心情越发的糟糕。

黛玉轻轻叹一声,难得主动地牵过他的手握着,轻轻问道:“你没事吧?”

云涯只觉手心处一边温和,心下也是一暖。低头看小姑娘如玉的纤指,不由想起弄月刚刚那番“调戏”——他怎么会觉得尖瘦刺人?这小姑娘明明柔软得如馨香芙蓉,可爱的紧。

“我听说云绿蓁与甄宝玉有私情,又打听到,三刻前云绿蓁出了宫。怎么都没法放下心,还是想去看看老师。”

自大赦后甄家归来,这是云涯第一次“上门”,竟然有些踟蹰无措。

黛玉想了想,又轻声问道:“那、为什么带我去?”

云涯没回答,只是缓缓说起了旧事:“弄月去看过老师一回,也稍微露了些口风,说其实是我的意思。老师便让弄月带话给我,让我警惕‘国本之争’。”

“哎?”难道甄老爷子那时就猜到……老谋深算还是未卜先知?

云涯看黛玉一脸说不出的惊疑,不由好笑,摇头:“说的倒不是寿安伯府这宗,而是我。我被皇上过继为子,要重修玉牒。老师提醒我,千万注意,我玉牒上的母亲,究竟是谁。”

云涯与亲父云蔚并无父子之情,或者说,整个燕王府,云涯唯一在意的,只有他的养母梅侧妃。

说到这里,云涯眼底露出一丝黯色,黛玉顿觉心疼,不由抓紧了他的手,想问却又不敢问,迟疑了半天,才轻声确认:“不是,梅侧妃,对吧。”

“对。”云涯点头,“我爹报给宗府时,写的是我生母之名。我大概、没见过她。”

顿了顿,云涯又道:“其实,册太子时,父皇就问过我,要不要趁机改成我娘……我说不用。”

何必改呢?他被五皇叔过继为子,跟燕王一脉也就没什么关系了,写的是谁,并无差别。

况且,假以时日,他登基时,还能追封造反被诛的生父不成?于理于制都不合。不能追封生父,当然也不能追封养母,养恩已经欠了十几年,那就继续欠着吧,来世结草衔环再报;此生,不能为这份养恩所左右,国本之争贻害无穷,须从源头上就做正了,才能不落口舌于人。

黛玉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劝慰。若换了她,生恩不知晓,养恩不能报……可不得难受死。

黛玉正出神,没注意云涯正静静瞧她,更没注意对方唇角一丝释然的笑意,直到被人用劲往前一带,抱紧怀里,才后知后觉地想……是不是该“啊”一声?

赶紧堵嘴!这是在马车里,要是被外头听见、再引出什么奇怪的想法……她活不活了?

怀里的小姑娘眼睛睁得圆圆,手握成拳头却没捶上来,而是塞嘴里堵着呢,显然又被吓到了。云涯越发觉得好笑,终于回到一开始黛玉问的那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跟老师说。不过,以前老师与我开过玩笑,说假以时日,我遇上心仪的女子,一定要带去给他看。他得见识见识,究竟是哪家的姑娘倒了血霉,竟然摊上我这个人。”

“你做了什么?”黛玉赶紧从他怀里挣起来,云涯这般冷漠的,也能将老成持重的甄老爷子气成那样?

“应该是我八岁的时候,教诗词。老爷子限了韵调,我做了应制诗,因刚巧是那天除服出孝,我又以相同的韵调随手写了个追悼。”

“……”

黛玉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句“懒成这样”,知你不待见你爹,却不知到如此程度!

幼年时心性不定,时常压不住满腔忿恨,让老师活生生看了个笑话,那时的甄太傅摸着胡子直叹气:“你这孩子……将来还不知道要坑害哪家的姑娘。”

被坑害的林姑娘如今被人扣在怀里,睁着一双水灵眼儿,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云涯松手,不再抱住,却依旧紧紧牵着。

人生在世,能握在手心的实在太少,可正因为少,方才觉得珍惜无比。

……

此时,甄家四合院柴房之侧——

甄宝玉正捧着一个盒子,双手有点颤抖。

云绿蓁撇着嘴,似是不高兴的模样,眸中却情思婉转:“你祖父要给你定亲了,据说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姑娘,你必然再看不上我这样任性骄纵的。”

“怎么会?郡主、绿蓁,我……”

不知该如何阐述这份情思,幼年便萌发了,侍读宫中的小公子无意中瞥见顽皮的小郡主,一眼便似结了缘。

云绿蓁每次回京,都会拜托世子拜望太傅,甚至她自己也会偷偷女扮男装溜进来,与幼时玩伴说说笑笑。

当时只是情思懵懂,可流放之后,除却公主相救,竟有郡主暗中相护,那时才是彻底触动心弦,可惜,本是门当户对,却成了云泥之别。

而且,祖父自省当初“得陇望蜀”,想与皇家再攀一门亲,便任由旭王追着莲儿跑,结果却赔上了莲儿一条命。痛定思痛之后,祖父再不愿与皇家结亲,发现他依旧与郡主来往,便决定快刀斩乱麻,一面时常禁足孙子,一面安排人向薛家提亲。

祖父说,薛郡君言德容工无一不佳,是落魄的甄家能结下的难得良缘。

可少年的心思哪是那么容易湮灭的,尤其是,绿蓁作为女子都能反抗长兄,不愿以婚事为牺牲,做他人手中之棋,他作为男子,怎能再唯唯诺诺,举棋不定。

尤其是绿蓁被禁足三月,只能央求忠顺王身边的侍女帮忙暗中通信,又不易传入宫中,常常石沉大海,等得焦躁之间,情思却陷落更深。

甄宝玉终于做出决定,很是坚决:“绿蓁,我会服下这假死药,与你一同离京!”

云绿蓁今日来,竟是给甄宝玉送假死药的!

既然甄老爷子不认同,那不如私奔罢。作为郡主,找个心腹偷具尸体不是大问题,只要甄家认定宝玉死了,那便不会再寻,从此岂不是山高水远,不亦乐乎?

云绿蓁眼里划过一丝狡黠,却故意做出一副任性模样,双手一叉:“吃给我看!”

甄宝玉一惊,可对上心上人含情带怨的双眼,还是横下了心,一手掰开盒子,打算取出药丸服下——

“嗤!”一声脆响,而后一道紫烟划出。

甄宝玉与云绿蓁躲闪不及,只觉口腔鼻腔皆是一片烧灼,而后便是头晕目眩。

接连软倒在地,云绿蓁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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