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贼子,困我五弟和兴霸,我就去救来!”张飞火爆脾气,立刻就要前往。
赵云却道:“大哥尚未醒来,我们去了,大哥怎么办?”说着,眼神看向王欣然,其实他心内也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赶去闭月阁,救出肖毅甘宁,却又记挂刘备安危,正是希望王欣然留下照应。
王欣然对赵云的想法自然心知肚明,她原本也想一起前往相救肖毅甘宁,以她毒功,或许除敌之效还在张、赵二人之上,但转念想想,张、赵兄弟情深,自然更为迫切前去,虽然心上人甘宁亦在彼被困,不过她对甘宁有信心的很,洛阳这些阉宦爪牙很难困住这位荆襄豪侠,况且毕竟刘备还晕厥在此,也需要自己这个用毒行家留下照看,以防毒性蔓延,便淡然一笑:“子龙放心,我就在这里照顾刘大哥。”
张飞、赵云感激的道:“有劳王姑娘,我等便立时前往,放心,兴霸必然无碍归来!”深深一礼,立刻火急火燎的出门,乌戈也起身告辞,他还要前往洛阳天耳总坛,将洛阳形势传至肖元佑处。
此时街上已满是西园军士,都是蹇硕部下,看到张飞、赵云二人在街上飞马疾驰,有几人便要拦住盘问,张飞豹眼怒嗔:“闪开!不识得西园军侯张翼德乎?”那几个军士认出张飞、赵云,却是先前军中大训时的教官,谁敢来拦?眼看着张飞、赵云二骑一路疾驰,早去得远了。
※※※
肖毅步出门外,那些青衣武士见出来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年,都是一怔,只有赵亢眼尖,已从肖毅服色看出正是原先王龙,肖毅怒吼之声犹然未消,赵亢已经下令:“射箭!诛杀此人!”青衣武士箭如飞蝗,齐往肖毅射来。
肖毅此际出门,心怀方仙儿身亡之恨,出手如疯虎狂彪,挥剑挡开第一轮的箭矢,身形早已欺入众青衣武士之间,兔起鹘落,剑影憧憧,不过片刻之间,便有十数名青衣武士中剑倒地。
赵亢见肖毅如此武艺,心中暗惊,只一个劲的催促左右:“冲杀上前,勿令此人脱逃!”数十名青衣武士鼓勇而上,将肖毅团团围住。
肖毅双目赤红,早在人群中看到赵亢,心想若非赵亢故意将自己引来此处,方仙儿又岂会死于非命?心下气苦,沉声怒吼:“赵亢!偿命来!”长剑威势惊人,直取赵亢。一想到方仙儿芳魂已杳,肖毅心中便是痛如刀绞,这一下含忿出手,比往日更多了三分狠劲,赵亢见来势凶猛,不敢硬接,急忙闪身避开,肖毅全然不顾身边众多武士的夹击,也不知用的什么身法,身形迅疾一突,剑势又缠上了赵亢。赵亢避无可避,只得咬牙舞剑相迎,二人剑招极速,转瞬间便交击十数下,“叮叮”之声不绝于耳。
此番交手,与当日二人在张让赵忠面前试招又大不相同,彼时二人未测深浅,肖毅又不便全力施为,只不过几合便各自收手,似成平手之局,今日肖毅却心中怒极,立誓要将赵亢毙于剑下,为方仙儿报仇,而赵亢自知是生死关头,更是小心翼翼,不敢稍有懈怠,兼之四下有数十剑客帮手,一时之间,肖毅倒拿赵亢不下。
赵亢边战边退,对方剑势雄浑,如惊涛骇浪,猛力滔天,心知久战下去,定必无幸,不意这涿郡神童年纪轻轻,竟有这般惊人的武学造诣,不禁已生惧意,只想得便处就退出战团,让四下这许多剑士困住他。
恰好肖毅回转身,舞剑架隔两边剑客的剑招,赵亢寻准机会,飘然身退,身法奇诡,正是赵亢的得意招数,眼看避开肖毅缠斗,心中暗暗得意。
肖毅刷刷几剑,已将两边剑客尽数刺倒,回过头来,见赵亢竟已远退而去,不禁怒气攻心,舌绽春雷,半空里生生爆出一个“着”字来,长剑脱手,恰如白虹贯日,直飞向赵亢后心。
赵亢怎知肖毅还有此等飞剑之术?饶是轻功绝佳却也再难闪避,长剑贯体而出,去势犹然未减,仓的一声,钉在前面假山石上,剑身入石一尺有余,颤动不止。
赵亢身形还未落地,心脉已被此飞剑透体震断,双脚甫一及地,身子便重重倒了下去,肖毅杀的癫狂,飞步上前,自山石上拔出长剑,转手一挥,颈血四溅,已将赵亢首级斩落。
这是肖毅第一次取人首级,鲜血喷得他满头满脸,鼻尖满是热乎乎的血腥之气,肖毅心中略宽,斩杀了赵亢,已算为仙儿报了一半的仇,此事始作俑者自然是十常侍张让、赵忠等人,若能将他们尽数诛于剑下,才算真正为方仙儿报了仇。
肖毅抬眼看去,虽是首领赵亢身死,但场中青衣武士却越聚越多,竟然还有身着铠甲的西园军士涌入,料想是奉了张让严令,务必要取自己性命,不知外堂的甘宁鲁许等人如何了,肖毅更是焦急起来,四下尽是喊杀之声,脚步纷沓,甲叶铿锵,声势惊人,怕不有数百之众。
肖毅心知以一己之力,决难抵御数百军兵,唯今之计,只有逃离此地,眼见众多武士军兵尽是从前门涌入,料想前门所在必是防范甚严,肖毅更不停顿,逼退近身上前的数名青衣武士,转身反向闭月阁里进逃去。仙儿的住所在烈火中渐渐化为灰烬,肖毅经过时,心中强忍悲痛,出门前那最后一面已永远铭刻在他脑海之中。
肖毅这一下大出众军意料之外,都呐喊着追杀过来,只是闭月阁院落房屋众多,廊阁曲折,搜寻起来大费周章,肖毅只几个闪身,便将追兵甩开,直入里厢。
奔跑了许久,肖毅都不知道到了哪里,看周围屋舍都是青砖黑瓦,料想便是闭月阁众女子寻常居住所在,只是现在阒无人声,多半是先得了消息,远遁避祸了。
肖毅无暇多想,立刻推开正面一座大屋的房门,此时能躲入房舍之中,那些武士军兵搜索起来极难,而且多半会以为肖毅藏在哪个小屋之中,像这样的大房反而会搜查不细。
刚推开门闪身进来,就听到屋中惊呼之声,肖毅也是一愕,抬眼看去,此屋竟是极为旷大,没什么家具物舍,屋中满是女子,纷坐于地。
※※※
张辉已经支撑不住了,他怎么也猜想不透,分明看到甘宁将凉茶尽饮入口,为何化力之毒会对甘宁无效?他不知道,甘宁自与王欣然情偕后,王欣然关心爱侣,特以毕生所学炼制出几枚清毒丹药,让甘宁服下,用此丹药,虽不敢说百毒不侵,但寻常毒物则对甘宁全无效用了,偏巧张辉用的是化力之毒,这是让人手足酸软,昏昏欲睡的药物,说是毒药,倒和迷药相似,王欣然昔年曾中郅徽百日酥之毒,一直引为奇耻,在为张角守孝期间早思索出了解避之法,便一起用到了清毒丹药的炼制配方之中,因此张辉的化力之毒对甘宁自然更是无效了。
甘宁越战越勇,双戟舞动,鬼神难当,那一众青衣剑士已被杀伤大半,余下的心胆俱寒,都生了退意,按说这些青衣剑士是十常侍豢养的死士,剑术亦是不俗,但比之当年天戮剑士操持的剑阵相差太远,甘宁本是剿除天戮的十五虎士之一,谅这些剑士岂能敌他?总算张辉高明些,略胜于天戮四大长老,但与甘宁相较也是天差地远,张辉再斗下去,已是难以维持了,心中暗暗后悔:“早知化力之毒无功,实该找君父调集数百军士来困住此人的。”
剑戟一交,张辉虎口巨震,再也拿捏不住手中长剑,剑未落地,甘宁短戟已经横于张辉喉前,张辉心中一凉,闭目待死。
甘宁却不刺下去,反将张辉一扣,短戟依旧不离张辉喉管,沉声对剩下的剑士说道:“尔等退下,我饶他不死。”那些剑士本就不是甘宁对手,又见首领落于敌手,哪里还敢再战?都收起剑,畏畏缩缩的退了出去。
外堂只剩下甘宁张辉二人,甘宁冷冷道:“拿解药,救此二人!”一指仍昏睡在侧的鲁扬许三多。
张辉见甘宁想问他要解药,脑中迅速动了起来,想利用这机会找一个脱身之法,甘宁久历江湖,怎么会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立刻将手中短戟一紧,戟尖锋利,划破了张辉喉管肌肤,鲜血汩汩流出,张辉吓得大叫起来。
“少动歪心思,你不给我,我便杀了你自己去找,不在你身上也在你房中,你当我真要求你么?”甘宁语调强硬,张辉哪敢异动?只得老老实实从怀内取出解药,口中道:“倒入他们口中即可,不出一刻,此毒自解。”
甘宁拖着他,努努嘴:“你去倒。”张辉无法,在甘宁挟制之下走到鲁扬许三多面前,将解药倒入他们口中。
不一刻,鲁扬许三多kykanshu醒来,一睁眼,看到满地尸首和甘宁张辉的情势甚是诧异,甘宁不便过多解释,急声道:“此间有变,文龙有难,你二人若是气力回复,便与我一起杀入里间,救助文龙!”
鲁扬许三多久惯杀伐,听了甘宁之语,只略一思索,便大体了解了此事曲折,各自自腰间取出兵刃,鲁扬挥刀在空中虚劈了几下,又活动了下筋骨,与许三多对视一眼,都道:“无妨了,气力大体不差。”
“好,速与我同去!”甘宁用戟柄在张辉太阳穴上一敲,张辉两眼翻白,顿时晕倒于地。三人将衣襟束了束,就要往里进而去。
门外突然杀声大作,无数军士涌入进来,甘宁没认出这些军士是西园军的装束,只知道于己不利,一时未及再往里进,三人各持兵刃,与涌入的官军厮杀在一处。
三人虽勇,毕竟官军人数众多,那领兵的牙将下令,大部分官兵还是直入里进去杀正主,只留下百余人困住甘宁三人,甘宁心中大急,却冲突不出。
剧斗良久,甘宁倒还支撑的住,鲁扬许三多却渐渐不支,一则是毒解之后终还未回复全力,二则是这些官军久经习练,悍勇精壮,实难抵敌。三人奋力格杀数十人,鲁扬许三多也都带了伤,甘宁要回护他二人,出招之间也大见懈滞。
正危急间,一声如雷霆般在外边响起:“叵耐小贼,岂敢挡你张爷爷?”
甘宁一听,却是张飞的声音,大喜呼道:“翼德援我!”
两个人影如旋风般杀入,一人黑衣金甲,舞动蛇矛虎虎生风,劲气大作,当者立毙;一人白袍素铠,使起银枪赫赫有威,亮影耀目,逢之必丧,正是张飞、赵云二人。
※※※
张让已经很焦躁了,眼看天色已晚,可是对局势的把握还是不明,朝中对十常侍积怨已久,阻力比预计的要大的多。
那些清流老臣或闭门不出,或联名上奏,都是指斥十常侍假传天子遗命;而宫内羽林和西园重军大部也不服号令,甚至有哗变迹象。
长社大军是现在最重要的一环,一旦夏恽引这三万大军赶至洛阳,那些反对者迫于大军之威,也必顺从。
张让和赵忠等人已坐着车驾,在洛阳开阳门内焦急等待,自从白天除去何进,将天子驾崩的消息传出后,张让便下令洛阳四门紧闭,现于此处等候,是知道长社大军将由此门进入洛阳城中,自己要在第一时间与大军会合,弹压城内各处反对势力。
天色尽墨,四下军士皆已掌起火把,火光闪烁,照得张让等人脸上明暗不定,恰如此际他们的心情一般。
远远的,已经听到人喊马嘶之声,城楼上?望的军卒疾步来报:“一旅大军前往此间,火光蔓延数里不止,必是尽掌火把火速行军之故,足有两三万之数。”
张让和赵忠心中一宽,长社大军终于来了,张让下令道:“速速打开城门,让大军入城!”语调微有颤抖,显见心里激动已极。
“吱嘎”,城门缓缓打开,张让张眼望去,从城门直至远处数里之遥,火光星星点点,看不到边,犹如迤逦蜿蜒前行的火龙,极为壮观,前部众军已经进入城门。
张让和赵忠、段?、侯览、程旷都下了车驾,施施然迎上前去,张让喜呼:“夏公安在?”
一人拍马而出,朗声道:“中常侍暗害朝廷大将,夏恽亦是同谋,已为我所斩,首级在此!”掷出一个物事,张让诸人急看时,却是夏恽的头颅。
张让大惊,指着那马上之人:“你……你是何人?”
四下火把映照分明,马上那人金盔金甲,形貌威严,正是左车骑将军皇甫嵩。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大势难改
在甘宁起身前往洛阳肖毅处的当口,肖元佑已潜入长社皇甫嵩军营之中,他本是当朝元老,与皇甫嵩本就交厚,皇甫嵩自然避开夏恽,与肖元佑在静室密会。
肖元佑的意思,便是肖毅等人奉张让之命,前来行刺于皇甫嵩,并让皇甫嵩将计就计,假作被刺身亡,待夏恽自以为已掌长社军权之时,当夜立刻发动,将夏恽囚禁起来,先逼其招供出十常侍密谋,而后在事发之日将夏恽押解入京,当庭对质,将十常侍一举剿灭。
此计一石二鸟,张让待得知夏恽掌控了长社军权,必然即时发动举事,正可借十常侍之手先除去大将军何进,而后长社大军入京,除去十常侍,还政天子,宇内廓清。
皇甫嵩对此计极为赞成,只一事踌躇,便是假死之事有欺君之嫌,肖元佑早就计较定了,命甘宁转告刘备,让刘备以皇弟身份入宫觐见天子,直接述说其间曲折,必得天子应允,彼时一起发动,大事可谐。
皇甫嵩便依计而行,一切如先前预料,倒是夏恽见皇甫嵩未死,惊慌之余,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反带了心腹欲逃奔洛阳,皇甫嵩只得追杀,半途斩杀了夏恽。而后伪作夏恽语气,接受了洛阳张让的调令,领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开入洛阳。
肖元佑这计天衣无缝,极为巧妙,只是出了一个意外,谁也没想到,十常侍丧心病狂,竟然先鸩杀了天子,直接导致了此计的后果大出所料。
张让怎知其间备细?突然看到皇甫嵩在面前死而复生,大惊失色,皇甫嵩大呼:“十常侍祸国殃民,矫诏遗命,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麾下大军齐声呐喊,都涌入城来。
张让和另外几个常侍急急后退,口中犹在大喊:“左右,擒下此贼!”那守城军卒不过数百人,在皇甫嵩数万大军面前岂敢妄动?早有皇甫嵩手下健卒冲上,刀枪并施,赵忠等人走避不及,被众军砍成肉泥。张让则被一个军卒一枪戳在腿上,踉跄倒地,也不知怎么的,张让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今日午间还施计兵围何进,当场诛杀,心中何其得意?不过几个时辰,自己却也中计,转眼便是身死之噩,真正报应不爽,张让苦笑一声,笑容未毕,脑袋早和身子搬了家。
“剿除阉宦!杀入章德门!”皇甫嵩大声下令,军士浩浩荡荡,径自冲杀而去。
※※※
肖毅愕然四顾,这屋中女子都是满脸惊慌之色,满屋的脂粉香气,竟然全是闭月阁的粉头。
原来张辉知道今日要在闭月阁行大事,便安排所有阁中女子躲在此间,却被肖毅误打误撞了进来。
“对不住!肖某得罪了!”肖毅对众女子施了个礼,自从仙儿逝去,他对这些青楼女子总觉得心中抱愧。
青儿忽然站了出来,仔细打量肖毅,总觉得服色身材极为熟悉,肖毅见到青儿这般,便出声道:“青儿,别看了,是我。”
青儿眼睛一亮:“是你?王公子?”
肖毅点点头,本想微笑一下,但想到方仙儿香消玉殒,着实是笑不出来,便轻声道:“是我,青儿,我一向是易容改装的,我是涿郡肖毅。”
听到肖毅这个名字,不少女子都大为震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