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别在那自吹自擂了,这趟去并州就没给我带点什么好东西?”商议既定,肖毅也轻松起来。
肖令闻言立刻从桌下提出两大坛酒,拍开封泥,满室生香。
“哈哈哈,如何能忘却少爷?这可是边疆有名的烈酒,肖令久未见少爷,今晚便要和少爷共谋一醉。”
“和我共谋一醉?看来你小子酒量见长啊,小心我灌的你忘了姓什么。”肖毅开起了玩笑。
“还不一定谁灌谁呢,一试便知。”肖令嘴上不输,心说少爷毕竟不是张三爷或甘爷,喝酒还真未必怵他。
“好,来!不用杯盏,便是抱坛对饮!”肖毅大笑。
屋内只闻不停传来酒坛相碰和二人嬉笑欢叙之声,而当安静之后屋中二人各自抱着一个酒坛已是呼呼大睡,二人许久不见,这一场酒喝的是酣畅淋漓,俱各醉倒。
“我从来未见过令哥如此,平日里都很少见他笑呢。”屋外黑暗之中传出一个声音。
“那要看跟谁,公子是什么人?令哥最佩服的人便是公子,常说无公子就无他,要你小子说什么话。”另一个声音传出。
“呵呵,若无公子,便无令哥,可若无令哥,又怎会有你我今日?别看他平时训练我们犹如凶神恶煞一般,其实心底下对我等可是极好。”
“废话,就你狗日的聪明?别说了,干好你的分内事。”
夜幕已深,屋外也恢复了安静,只有屋内二人的鼾声不时传出。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黄河九曲
马腾自然也看见了来军旗帜,却是面露喜色。
“超儿休要鲁莽,是你韩叔父来了。”立刻纵马相迎,众人自是跟上。
“寿成兄安好?小弟救援来迟,实是死罪。”对面军中一人打马而来,高声大呼。
“哈哈,文约何出此言,你率军来此,兄感激不尽,怎能相怪?”马腾高声言道。
那人一身甲胄,策马直至马腾身前道:“小弟闻兄长处乱贼纷起,早就意欲提兵前来相助,只是也受贼人牵制,日前方始清剿干净,小弟日夜兼程,忽闻我兄被困与此,立刻赶来,却还是迟了一步,天幸我兄无恙,实是不胜之喜。”
“今日误中贼人奸计,险些不保,幸得有人相助,否则文约你可就要为我报仇了!来,我给你引见一下。”马腾说着便与那人并骑而回。
“这位乃是渤海太守袁本初帐下参军,田丰田元皓,田先生足智多谋,今日能反败贼军实是他巧计所致。”马腾一指田丰。
未待那人说话,马腾又一指甘宁赵云:“这二位想来吾弟也有耳闻,这位是奇兵破汜水的甘宁甘兴霸将军,这位是虎牢战吕布的赵云赵子龙将军,兴霸本事今日还无缘得见,可子龙武艺确实非同小可,远非你我帐下之人可敌!我今日能得脱困,幸赖子龙之力。”
马腾这才指着那人道:“三位,此乃我之义弟,韩遂韩文约,现屯兵金城。”
这韩遂三十许年纪,也是体格雄壮,颔下微须,面庞瘦长,一望便是极为精明之人。
韩遂于马上抱拳,对三人言道:
“今日幸亏三位及时赶到,若寿成兄有失,恐我韩文约将悔恨终生,三位还请受我一礼。”
三人也都回礼逊谢,互道久仰。
“休儿、超儿,还不来见过韩叔父?”马休马超闻言俱各上前,口称叔父。
韩遂却见马超浑身是血,不禁讶然道:“孟起今日莫非也曾上阵厮杀?”
马超得意一笑:“小侄心急家父安危,特冲阵去救,侥幸无碍。”
韩遂赞道:“孟起未至加冠之年,便已战场驰骋,不逊乃祖伏波将军矣。呵呵,兄长生的好儿子啊!”
“你可别夸他,这小子不听我命,我还没罚他呢。”
“将门虎子,上阵厮杀乃是当然之事,何言罚字?孟起年已十五了罢,想寿成兄当年……”
“有什么事回城再说,文约你来得恰当,正好与我好生陪陪三位。”马腾立刻截住韩遂话头,似乎有什么话不想让他说出。
二人军马并为一路,齐回天水,一进城马腾便安排设宴,一为田丰一行接风,二也为各人庆功。
要说在这酒席之上可就轮不到赵云威风了,西凉人性好烈酒,也都善饮,更是尊敬酒量宏大之人,日间甘宁要护卫田丰周全,未能在战场上出手,在这酒桌之上却是尽展英雄本色,连这些西凉大汉见到他如此豪饮,都是心中佩服。
“赵大哥,这甘兄武艺如何,超未深知,不过观其酒量,便是异族最善饮之士恐也非其敌,实是天下第一也。”马超见到甘宁来者不拒,碗碗见底,而且越喝越见精神,不由暗暗诧异。
“兴霸武艺绝不在我之下,只是日间要担负护卫田先生的重任,未能出手罢了,来日方长,孟起会有机会见识。不过你说他酒量天下第一却是错了,我三哥张飞的酒量便不在他之下,要是真说起武艺,云之二兄关羽关云长还要在我之上!”
“便是虎牢关前伤了吕布的关羽?他比赵大哥还厉害?”赵云武艺已是他平生仅见,现听关羽还在其上马超怎能不向往。
“二哥能伤吕布是因为他久战力疲,若是平手而论,结果实是难测,吕奉先确有鬼神之勇,虽为敌手,也当敬之。”
“原来除了赵大哥,世间尚有如此多的高手,我偏处西凉一地,自以为豪勇盖世,看来实在是井底之蛙。”与赵云这番谈论,更坚定了马超的苦练之心,以前没有标杆,可现在一下有了那么多,更加激起他心中那份渴望变强的欲望。
“虎牢关前大战吕布的涿郡四英兄长已经说了三哥,却不知那肖毅肖文龙有如何?”马超问道。
听马超提到肖毅,子龙脑海中立刻出现他的摸样,想到其平日所为,不由莞尔。
“肖文龙乃我五弟,我们兄弟武艺都在伯仲之间,可若论智计我们便是拍马也难及文龙,当年黄巾乱时便是他设计大败张梁,后又潜入洛阳,破十常侍乱朝之计,可称智勇双全。偏还写得一手好诗,文采也为世人称道,为人也是极为义气,反正他日你见到文龙就知。”
马超听赵云如此说,不由对肖毅更感好奇。
赵云今日见得马超,觉得极为投缘,当下也把肖毅几件趣事说与马超,听得他也是连连发笑。
他们这儿言谈甚欢,那边田丰也把所来为何详告马腾,马腾自无不允,答应解决异族之乱后,便即起兵,韩遂也出言附之,并愿与马腾合兵一处,并力对之。
当晚各人尽欢,马超还拉着赵云去联床夜话,要赵云把虎牢关之战详细说与他听。
韩遂素与马腾交好,在这天水城中也有自己的府邸,晚宴完后也是回府歇息,进了客堂,却见一黑衣人早在等候,那人虽然年岁尚轻,但面容刚毅,挺拔如山,韩遂一见便挥退左右,屋内只剩两人,黑衣人上前见礼,口称父亲。
“彦明深夜来此,所为何事?”韩遂问道。
“今日大事不成,实在可惜,敢问父亲下一步如何行事?”
“好不容易诱得那马腾中计,本想借异族之手除之,我再率兵袭取天水,尽得其众,则这西凉尽落我父子手中,没想到那田丰、赵云、甘宁等人却迟不来,早不来,恰于此时来坏我大事,更没想到那马孟起年方十五,却也如此勇猛。”韩遂言中憾意十足。
“马超,哼!”黑衣人眼中寒光一闪,“当年要不是父亲阻止,他岂能活到今日!”
“少年人好勇斗狠,当时形势我怎能与马寿成翻脸?今日酒席之上他已应允那田丰出兵长安,还邀我同去。”
“父亲答应他了?”
“当时怎能容我不允,那些异族看来不能指望,我有心干脆将他们请入我府中,一并除之,正好今日我大军也在侧,也不惧他。”
“父亲不可,不说马超,那赵子龙、甘兴霸皆是虎士,父亲纵然突起发难,恐最后玉石俱焚。”
“万夫莫当又如何?只要我在酒中做些手脚,哪容得他们逞威?以前不做是尚有忌惮,今有董相国为援,到时候朝廷下旨,就说诛杀乱党,我韩文约反是为大义而舍小义,如此机会不能错过。”
“此举更不可行,父亲可知那李子平曾买通羌族毒尊彻得虎,于路上伏击他们一行?可如今那彻得虎又在何处?父亲自度手下用毒之能,能在彻得虎之上否?”
“那当然远远不如,难道彻得虎出手也未成功?”韩遂甚是诧异。
“何止是未成功,孩儿已在离城百里之处发现他的尸首,竟是全身乌黑,显然是中毒而亡。”
“什么?彻得虎中毒而亡?毒尊反被毒害,谁人有此本事?”韩遂大惊。
“他所中之毒别人不识,孩儿却听师尊提起过,名为‘无影之毒’,此毒当今世上只有一人能用,便是孩儿的师姑,天戮毒王王欣然。我怀疑她便在田丰一行之中,若此人在,父亲绝不可以毒图之,否则只会反受其害,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韩遂闻言沉默不语,好不容易有此机会除去马腾,就此放过他实在心有不甘,一时在屋中反复踱步,却思量不出什么对策来。原来这韩遂便是当时董卓所言之暗子,此人心性狠辣,百转千回,后世多有人称他为“黄河九曲”。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攻心为上
韩遂思虑良久,最终还是决定放弃眼前这个在他看来是极好的机会。其实乱军的诱敌之计也是出自他手,只不过假他人而行之,本想就此一统西凉,谁知却被田丰一行所搅,待想借饮宴之机毒害之,却又被告知对方有用毒的祖宗,看来真是天不遂人愿。不过他终是心机深沉,按下心头欲望,待机而动。
第二日马腾一早便来邀田丰等人,共商对付异族之策,对方昨日虽然战败,可实力并未大损,此患不除,马腾又岂能安心出兵讨董?昨天又见识了田丰的智计和赵云的勇猛,故才相邀。
“这次乱军非是羌氐全部,只是其中几个部落,不过他们一向骁勇善战,此次人马近五万,现在城外十里安营。昨日我军得众位之助,小胜一阵,却并未动其筋骨,如何破之,我目下还未有定计,今邀各位前来相商,实是为此。”马腾首先开言。
“这有何难?父亲与超儿一支精兵,我与赵甘二位大哥深夜便去劫寨,保尽枭其首,献与父亲。”正是马超献计。
“你只知徒逞勇武,日后怎可为将?”马腾显然对他抢着说话极为不满。
“呵呵,马太守不需如此,以丰看,少将军此计只要谋划得当,却是可行之策,但首先要慢敌在先,我军需先做出坚守城池的摸样,按兵不动。四方派出快马,让敌以为我们在搬请援兵,待其戒备之心稍懈,便可行少将军之策,说道奇袭破寨,正好有甘将军在此。”田丰先是微笑阻止马腾的呵斥,再说出自己想法。
马腾这才点头道:“先生之策甚妙,以我多年对敌方的了解,极为可行,先生果然高才。只是盟主等我发兵之心极切,此计是否太缓?”
田丰闻言低头思索,马腾言之有理,这慢敌之心可不是数日就能见功的,而主公又急切盼望马腾东进,倒是为难。
“如此便只有借几位将军及韩大人之威,以力并之,不过正面对垒虽还是我军胜算为大,只是这损耗却是避免不了。”
众人也都在思索,若行田丰之计虽胜算极大但却极费时日,若是正面强攻又怕人马损失过巨,一下也是委实难决,马腾扫视众人,忽见赵云似是若有所思,不由出言道:
“不知子龙有何想法,可试言之。”见马超现在与赵云如此交好,加上赵云本就让人望之可亲,马腾对他还是很看重的。
“大人,云倒有他想,难道我们一定要和对方交战吗?就无别的路可走?”赵云听马腾问起,出言道。
马腾闻言还未发话,田丰却是眼中一亮。
“子龙看来已有所得,可继言之。”
“向日文龙曾与云言道,我大汉对付边疆异族,无非二策,势力强盛之时就以力讨之,若是有所不逮,便以亲和之,此二策却均非上策。当时我还曾追问何为上策,文龙说出八个字,云甚觉有理,那便是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子龙所说之文龙便是肖元佑大人之子?”马腾问道。
“正是我五弟,他向来智计百出,故云才有此言。”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肖文龙果非常人,丰不及也。”田丰叹道,想来是想到了肖毅此语的意思。
“哦?那该如何行之?还请子龙细言。”马腾急道。
“五弟大才,云恐不能尽其详,只是当日在辽东之时,我兄弟曾助公孙将军战乌桓,文龙一力主张以和为上。异族缺粮,我便与粮,只求收其心,异族虽勇可毕竟人口极少,若是生存无虑,又怎肯擅动刀兵?这些年与乌桓互通有无,边境倒是安宁无事。”
“他缺我便给那也未免太过儿戏了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恐给得一次下次还来,如此怎生奈何?”韩遂不以为然。。
“呵呵,韩大人勿急,授人以鱼莫如授人以渔,当年文龙还曾派遣商队前往各部落,教了他们很多农桑耕种之法,异族才会心服,若我能以同族视之,又何来心异?马太守镇守西凉,与公孙将军大同小异,云觉得文龙此语马太守可好生参详。”赵云不急不慢,缓缓说道。
马腾听在耳中,心中细细思量,却觉赵云所言越想越是在理,常年交战固非自己所愿可也恐非对方所愿,若此策真能行,却对自己稳固西凉有莫大的作用。以和为上,以同族视之,对了!!
见马腾面上动色,赵云知道他已经想到了,微微一笑;
“看来大人已有所得,云就不再赘言了,只是还有一句,以武相胁也是必不可少,一出便要是雷霆之威。”
“子龙之言,使我如拨云雾,眼前顿明。超儿!”
“孩儿在。”马超高声应道。
“你马快,便立刻出发去请你舅父大人前来此间,说为父有要事相商,叫他急速赶来!”
“是,孩儿这就动身。”
“休儿,你等会持我手书去往敌军大寨,就说两日之后我在城外五里与他们首领相商大事,若是他们信不过我马某人就委屈你在他们营帐之中为质几日。”
“孩儿遵命。”马休虽不知父亲何意,却也不迟疑。
“传令下去,自今日起,我军谨守城池,任何人不得我令,不可出战,违令者斩!!”
马腾一旦决断,便是雷厉风行,言语干脆。
田丰拱手赞道:“马太守当断则断,实令丰感佩。”
“哈哈哈,田先生太赞了,若非子龙提醒,我岂能想到?”
赵云立刻逊谢:“云岂敢居功?这是五弟的见识,云不过代为说出罢了。”
田丰不由赞叹:“肖文龙勇可为上将,这份见识更令丰佩服,看来这趟回去还要跟他好好请教一番。”
原来当日肖毅与田丰赵云甘宁等人启程去西凉时,肖毅知道这路人马事关大局,以马腾心性却未赴会盟肯定是有所牵制,想来最大的可能一是董卓设计,二就是异族起乱。遂把自己所知的马腾情况都告知了田丰和赵云,又素知赵云稳重,便对四哥言道若是异族作乱,最好的方法就是通过其内弟彻里吉出面,以和为上,可对各部落首领行分化之策,收其心才是关键所在。
想马腾后来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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