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知道这个小女儿一向任性,发起脾气来若不顺着她肯定不会停止,只好好言安慰道:“好好,我跟你爹说,让他多给你一些,你看,都是要做王子妃的人了,这么闹多让人笑话,快去洗把脸,不然一会你表哥过来看到你的丑样子不喜欢你了。”
连香锦这才安静一些,一边抹着眼睛一边洗脸去了。
晚上连修回来朱氏和他说了连香锦的事,连修听完就火了,道:“这丫头想什么呢,嫁个人是要抄我家么?!”
朱氏道:“唉,锦儿今天是有点胡闹了,可连香徕也是,当她说那些干什么,我看分明就是故意的!”
说完见连修不说话又道:“香锦想多要点嫁妆也情有可原,毕竟她嫁的是王子,嫁妆少了确实不好看。”
连修道:“王子怎么了,王子还不是一直靠我养着,这些年她们母子花我多少银子了,今天拉拢这个、明天买通那个,就连她们的私军都是我在养着……”
“哎呀!”朱氏气得捶了他一下道:“你小点声,连说我嘴没把门的,你这都是在胡说什么,这话要是让人听去还了得!”
连修也知道失言,平静了一下道:“再怎么也不可能给她这么多东西,给她现在这些嫁妆已经不少了,不满意的话就再加些。”
朱氏道:“加得少来少去她能答应么,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真闹起来,大婚的日子不上轿,还不犯了欺君之罪!”
连修道:“那也不能真把这些东西都给她!”
朱氏道:“不会给就给一半吧,要不就把王都里的商号她们,反正她们也不会经营,还不是得咱们管着。”
连修道:“不行,商号出钱快,我还指着商号出银子呢。”
朱氏道:“那就把大兴府内的田产给她,毕竟她嫁的是王族,若弄得骆寒心生忌恨,以后随便找点什么借口也把咱们的田产都收了。”
连修坐在那里恼火,觉得这王亲实在不好当,沾点光有限,可是要起银子来却毫不手软。但是没办法,自己这个姑爷真是得罪不得,没办法只能点头道:“唉,给吧给吧,反正你这里就她一个了,香媛那里怎么都好打发。”
第二天朱氏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连香锦,连香锦听说父亲竟然只是给了些没用的田产心中老大不满,当着母亲又是好一通抱怨,但是知道再怎么也不可能要来别的了,便也只能认了。
不知是为了赶骆骞的婚礼还是松宁县没了香徕的原因,骆谨行这次去祭祖回来得特别快。
回到王都之后稍作休息来便来见香徕。
有了香徕开的侧门他和郁子曦进连府都方便多了,只要不弄出太大声势来,连修便也不细打听,随便他们来去。
香徕见到骆谨行有些意外,道:“你怎么这么快回来?”
骆谨行道:“没什么理由多呆,便早些回来了。”
香徕道:“可见到我二婕和天徕了?”
骆谨行点头道:“嗯,都见了,你二姨身体很好,天徕也不错。”
说着沉吟了一下,道:“你猜我除了他们之外还见到谁了?”
香徕奇怪道:“还能有谁啊?那边似乎再没什么值得你见的人了。”
骆谨行注视着她道:“我见到许宗德了,他向我告发天徕开金矿。”
香徕惊讶道:“这老家伙,本以为他没胆量对付连家,却没想到竟然告到你那里去了。”
骆谨行道:“或许是知道连重雪母子与我作对,敢收拾连家的只有我,所以才找来的吧。”
香徕道:“这老家伙倒也没想错,只是却不知道你与我才是一伙的。”
骆谨行笑道:“嗯,是啊,这老家伙根本不知道我们正担心告秘,反倒自己撞上来了。”
香徕道:“那你是怎么处置的?”
骆谨行道:“我不是要去拉拢陈长治么,就把他送给陈长治了,让陈长治随便找个罪名把他关起来,估计他这辈子是没机会出来了。”
香徕道:“关得好,这下连高丽使馆里押的银子都没人去要了!”
顿了一下又问道:“那你拉拢陈长治可还顺利?”
骆谨行道:“顺利得很,这些年打松宁过他就想巴结我,这次我主动找上他,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口沫横飞地向我表了一大通忠心,我答应他若到我当政之时他便是会康知府,那家伙高兴得找不到北了,以后肯定会死心塌地为我办事。”
香徕道:“那就好,只是你若用他做会康知府,恐怕比曹明全也好不到哪儿去。”
骆谨行道:“怕什么,到时候整个会康府的百姓恐怕都为你做事了,还怕挨苦受穷么。”
香徕笑着瞥了他一眼,道:“你倒是真敢抬举我。”
说完出行会康的事,骆谨行又问道:“你们这边如何,这些日子可有进展?”
香徕道:“嗯,有一点成效,我们用激将法激连香锦朝连修要了好多嫁妆,又让连修损失了一笔。”
骆谨行道:“嗯,又是分家又是嫁女,估计连修被折腾得不轻。”
香徕道:“郁大哥已经让高丽使馆正式和北辽朝廷交涉,两国互通商贸,北辽要往高丽派使臣,骆骞也有意思想去呢。”
骆谨行道:“去吧,去才好,去了更能把他装进去。”
香徕道:“嗯,连修现在对郁大哥殷勤得紧,估计早就从骆骞那得到消息了,看样子是不拿下高丽所有商权誓不罢休。”
骆谨行低头思忖着说道:“眼下看我们的计划进行得还算顺利,只是即便再加上高丽商权,也不至于把连修逼到狗急跳墙的地步。”
香徕道:“是啊,不行我在生意上加大力度,耗一耗他的银子。”
骆谨行反对,道:“不行,这样太明显了,他你与的关系不好不利于下一步计划,我看我们还是先等等,没准事情还有其他变化,实在不行话我就逼一逼加重雪,通过她给连修施压。”
香徕有些担心道:“这也不太好,万一逼急了她再朝你下黑手怎么办。”
骆谨行道:“没事的,有徐麟在呢,这么多年她杀我无数次都没成,不差多上一次两次……”
香徕的脸摞了下来,道:“你这算是在安慰我么?怎么让人越听越担心。”
骆谨行笑着抱了抱她,道:“没事,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真到那一步我会提前布置,不会让她得逞的。”
香徕不再说话,心里却在想着再找别的方法。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后天色渐晚,骆谨行便出府离去了。
骆谨行走后香徕和杨梦婉吃过晚饭又闲聊了一会儿便打算就寝,可是此时住在门房的徐澈却敲门把慧玲叫了出去。
慧玲出去后很快又回来,到香徕身边轻声道道:“小姐,王石来了,似乎又带了消息过来。”
“哦?”香徕连忙停了解衣的动作,道:“走,咱们去看看。”
说完又重亲把衣服系好,出门来到徐澈住的门房。
哑巴车夫王石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会儿。
香徕进来便问道:“王石,又有什么消息?”
这王石被害成哑巴前认识几个字,后来哑了之后与人交流不方便,会写的便更多了,听香徕发问走到徐澈给他准备的纸笔边,提笔写到:连修去黎寒阁,包了元瑶。
黎寒阁香徕早就听说过,是京城里比较有名的妓院,可是元瑶这名字却没听说过,问徐澈道:“元瑶是谁,很有名么?”
徐澈摇头道:“没听说过,肯定不是黎寒阁的头牌。”
王石见状又写到:新来的姑娘,很漂亮。
慧玲站在香徕身后抿了抿嘴,估计是在笑王石偷看连修的女人。
香徕又问道:“连修很喜欢她么?”
王石写到:很喜欢,这几天总是偷偷去,走后门,除去老鸨和我,没人知道。
香徕思忖了一下,道:“好,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再有什么动静及时来告诉我。”
说着回头示意了一下慧玲,慧玲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送到王石手里。
王石没敢展开看,但是知道只要银票就不会太少,便千恩万谢地出去了。
他走之后香徕让徐澈明天把这个消息传给骆谨行和郁子曦,然后便和慧玲回正屋就寝去了。
没过多久已经是连香锦和骆骞的大婚之日。
虽然骆骞只是普通王子,但却是北辽王第一个成婚的儿子,而且娶的又是世袭豪商连家的嫡女,因此亲事办得极为隆重,红毡铺了整条街,新府的大门外排着上百的乐手奏礼乐。
而连府的送亲队伍更是夸张,八人抬的大花轿周围挤满了喜娘,花轿后面抬嫁妆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这边队伍后尾的人还没出府,前头的已经和迎亲的队伍带在一处。百姓们更是挤得人山人海,比过年看大戏还热闹。
香徕站在府门的送亲队伍里,看着喧嚣热闹的场面有些失神,人家已经风风光光地嫁了,可自己还在苦心谋划,自己那有情人还在痴痴地等,此役若胜,或许自己比连香锦嫁得还风光,可是若此战输了,恐怕自己和谨行都等不来这个婚礼,真真可谓不成功、便成仁了。
连香锦成亲连府着实热闹了几天,连香锦归宁时更是在香徕面前好一番炫耀,只是一切都在香徕的算计之中时行,对于她这些无谓的挑衅并不放在心上。
相比于连香锦的春风得意,她的老爷连修却不显得如何高兴,女儿是嫁得够风光的,可是他的银子也在打水漂一样往出流,被三个弟弟一分,再被女儿这一通要,他觉得自己的家产砍萝卜一般在减少。
可偏偏现在又有的高丽通商的事,六股的商权,每股二百万两,一百万押在高丽一方,一股压在北辽朝廷,使得商人对两方都有忌惮。
这是与外国通商的惯例,连修早就知道,只是他若想六股全拿的话总共要一千二百万两白银,这样惊人的数目实在让连修大为头疼。
若在分家之前,他拿着虽然费力却不致于到发愁的地步,可是分家嫁女之后大伤元气,再拿商权就太过勉强了。
愁来愁去他忽然想到香徕的头上,从前让香徕接近郁子曦只是为了以后在高丽做生意方便,但是现在在押金上犯难何不找女儿试试,看她能不能说动郁子曦,让他出面斡旋,把押金的数目减少一些,再不济朝女儿借点钱也好。
出于这样的想法,他便再次把香徕找来相谈。
他在这个时候找香徕,香徕早就猜到他的目的,进门来便道:“父亲安好,正好女儿想见父亲,父亲便找女儿来了,当真是父女连心呢。”
连修心中有事,不好一见面就向香徕说,温和地说道:“是啊,为父发现徕儿与为父是越来越贴心了,说吧,你想见为父为了何事?”
香徕垂了一下睫毛,道:“既然父亲问,女儿便直说了,女儿听说父亲正在争取高丽的商权,而且想要六股全要,女儿想和父亲商量一下,把商权分给女儿一股可好?正好女儿有魏曦这层关系,想来在高丽经商会格外方便!”
连修没想到香徕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温和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眼睛眨了又眨,道:“徕儿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你一个女儿家,在国中做生意也就罢了,还大老远到高丽做什么生意?”
香徕道:“父亲也是做生意的人,应该知道赚银子是有瘾的,听到哪里有银子可赚或不去掺上一股心里便痒痒,女儿便是这样,况且父亲不是想让我嫁给魏曦么,倒不如让女儿去高丽见识见识,也没准女儿会喜欢上那个地方,就此嫁给魏曦了呢!”
连修更是发怔,让香徕嫁到高丽的确是他的主意,可现在香徕想去他却又害怕了,香徕做生意的本事他知道,若真让这女儿去了,那高丽的买卖自己还做得了么?
香徕见他发怔,道:“怎么了父亲,您是不同意么?女儿这也算为您好啊!说实话六股商权都拿下来可要不少银子,估计父亲掏这大把的银也会觉得吃力,倒不如分给女儿一股,毕竟都是咱连家的,谁挣银子不都是挣。”
连修闻言下意识地否认道:“什么话,不过区区六股商权,全都拿来是什么大事,哪来吃力一说!我看你若是想去高丽还是随魏曦去走走吧,想必他很愿意带你去。”
香徕有些不满,道:“父亲可是真独财,女儿闲来无事,哪来的理由去高丽,我若去了,魏曦岂不觉得我已经签应他了,到时候我想说也说不清了。”
连修道:“那你便在家里安安生生地呆着,没事在北辽做做生意也就行了,一个女子家,那来么大野心!”
香徕不甘地抿了抿嘴,道:“既然父亲不愿也就算了,不行我去问问郁大哥,看他能不能单给我开一股……”
连修听了又有些恼火,想着自己与这个女儿一定是命里犯冲,什么事都说不到一块去。
他正想着,香徕又问道:“父亲找我来不是有事么,您快说吧,说完我还要去找魏曦呢。”
连修刚刚已经把话堵死,再没办法说让香徕帮忙疏通或者是借银子的事,只好绷着脸道:“我要说的是就让你安分一些,别总想这想那的,你别找魏曦要什么商权了,要了我也不会让你去的!”
香徕的脸也拉了下来,站在那里看了他好一会儿,堵着气道:“是,女儿遵命,不去高丽在北辽女儿也不是做不了生意,女儿告退了!”
说完带着怨气转身出去。
连修对着她的背影斜了半天眼睛,无奈却也只能自己烦恼。
转天香徕又出府悄悄与骆谨行和郁子曦会面,香徕向二人吐露道:“连修那家伙也快要撑不住了,昨天把我叫过去似乎想借银子,被我提前给堵住了。”
骆谨行闻言却摇头道:“连修的家底我了解一些,再怎么也不至于弄得像许宗德一样倾家荡产,估计只是流动的银子不足以周转。”
郁子曦道:“没关系,待他进入高丽后我还会想办法打击他。”
骆谨行道:“嗯,那我们便等着郁兄的消息。”
香徕看了看两人,道:“我总觉得仅仅这样打击他似乎还不够,若能再进一步就更好了。”
骆谨行道:“眼下我们只能做到这里,剩下的似乎只能慢慢耗了。”
郁子曦眨了眨眼睛,道:“那却未必,我倒是有一个方法,若是真成功了,对连家的打击可说是致命的!”
香徕和骆谨行均是眼睛一亮,香徕道:“什么方法,郁大哥快说说。”
郁子曦伏低身子看了看两人,道:“前些日子香徕不是说连修喜欢上一个青楼女子么,我找人去试探过几欠,那女子虽然被连修包下了却在背地里接客,并且专挑年少多金的接。”
香徕道:“被一个老头子包下她自然不心甘,再找出路也属正常,这对我们的计划又能有何助益?”
郁子曦笑了笑,笑容有点邪恶,道:“我们可以这么办……”
接着说出一个让香徕和骆谨行相顾愕然的计划。
香徕坐在那里发着呆,骆谨行道:“郁兄你这办法可太绝了,这要是成了,对连家可真是致命的打击!”
香徕目瞪口呆了半天,道:“这法子绝是绝,只是也太不道德了吧!”
郁子曦道:“之前骆兄不是说过么,对付连修这种人,没有什么道义可讲,至于那女子,是否愿意全凭她自己,若她不是那样的人,我们白白帮她赎了身,倒是她赚了。”
香徕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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