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像是对咱们有什么不满似的。”
连修道:“莫非是受了谁的挑唆?”
朱氏道:“要挑唉也是老三挑唆的,看他平常不争不抢的,其实心眼子比谁都多,我看没准当年那事他都心里有数……”
说到这里见连修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阴沉,连忙改口道:“那个、我也就是随口说一说,其实当年那兄妹俩也都是活该……”
连修眼中冷光闪了又闪道:“你知道就好,当年的事你也不是没有份,最好给我守口如瓶一点,别有事没事挂在嘴边上!”
朱氏连忙道:“好好,我知道了,还是说你那三个弟弟吧。”
连修余怒未消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天我找他们说就是……”
说完起身离开朱氏的卧房,剩下朱氏一人冲着他的背影瞪眼。
第二天晚饭后连修把连恪三人叫到他的书房,道:“听说你们嫌份例银子少?”
见了连修,连普没有在朱氏面前那样嚣张了,张了张嘴没说话,反倒是连昭说道:“是啊大哥,你和大嫂给我们算得清清楚楚的,每个下人多少月钱、主子多少花销,拿着这些钱我们倒是饿不死,可是额外的花销一点也没有,我们年岁也都不小了,总得有点自己的人情来往吧,不说别的,我们这个……出府喝喝花酒都没钱!”
连恪和连普忍不住暗笑。
连修重重瞪了连昭一眼,道:“喝什么花酒喝花酒,就你想法多!”
连昭犟嘴道:“不只是我,你看三哥,恭泽想拜个师都送不出拜师礼去,多丢咱连府的人!”
连修把目光转向连恪,道:“哦,原来这事是老三你的主意啊!”
连恪道:“说不得是谁的主意,我们三个都觉得手头不方便,把以才想找大哥商量一下,看看这事该怎么办。”
连修道:“什么怎么办,想涨份例给你们涨就是了。”
连恪笑呵呵道:“好啊,我想给恭泽的老师送一套珊瑚茶具做拜师礼,不知大哥可否给打到下月的份例里?”
连修一怔,道:“拜什么样的老师要送珊瑚茶具做拜师礼?!”
连恪道:“就是你未来女婿三王子的老师阮先生,送珊瑚茶具人家要是肯收,估计也是了借大哥你的面子。”
连修道:“一个小娃娃,先在族学里学学诗文也就行了,找那么好的老师做什么?”
连恪道:“大哥你也知道我就没长经商的脑筋,恭泽也和我一样,从小就喜欢写写画画,我看他也吃不成连家人的这碗饭,不如脱了商籍让他走走仕途看,没准咱家也能出个一品大员什么的。”
第一零二章()
“脱了商籍?”连修道:“脱了商籍就是离开连家,你这是想分家么?”
连恪道:“若是大哥赞同,也不是不可以。/31”
连修抽鼻子笑了一下,道:“果然如此……”说着看向连普和连昭,道:“你们呢?也是这个意思?”
连普看看连昭,道:“大哥,我们都这个岁数了,再耗下去,都跟你耗一辈子了。”
连修仰了仰头,道:“还真让你大嫂给说着了……”
停了一会儿再次看向三人,道:“分家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为什么提出得如此突然,难不成有谁说什么了么?”
连昭道:“自家的事儿谁能说什么,还不是我们自己觉得不方便才想跟大哥商量的。”
连修仍然猜疑,目光往连恪身上扫了扫,道:“这几年我事情忙,和你们说话的时候少了,没想到你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了。”
连恪道:“大哥也不必如此,即便我们分出去了,兄弟不也还是兄弟么,不会因此而生疏。”
连普和连昭也道:“就是。”
连修道:“说吧,你们想怎么个分法。”
连昭道:“分家还能怎么分啊,有例可寻的事情,把家产明明白白的亮出来,分成几份,各人该拿几份拿几份呗。”
连修低了低头,道:“那你们认为你们都应该拿几份呢?”
他问完之后连恪三人都不说话。
连修见状又道:“怎么,难道你们又不想分了么?”
连昭忙道:“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要跟大哥说这些有点张不开嘴。”
连修道:“分家都提出来了,还有什么张不开嘴的,你们若是不好意思,我便给你们出个数目,自古以来嫡庶有别,你们都是庶出自己也知道,我便将家产做成十份,你们三人同得其中之一,你们觉得如何?”
“我们三人同得一份,你一个人占九份?!”连普和连昭同时惊讶地说道。
哪怕连修说让他们一有得一份,剩下的七份归连修所有,他们也不会这样震惊,可是让三人同得一份实在太少了。
连普当时就不干了,叫道:“大哥你也太过份了吧,你是觉得我们三个人加起来也不抵你十分之一?!”
连昭也道:“就是,大哥和我们说嫡庶,难道你觉得你当上族长就算是父亲的嫡出了?你当年不也和我们一样,若不是二哥和大姐……你当得上族长么,连家轮得到你来主掌么?爹死前虽然让你管家,可他也没说把你那一房扶正做嫡啊!”
连修瞪眼道:“正室那一房的人都死光了,爹去的急,哪里还能想到扶正不扶正,他既然把家交给我管,就是认了我这一房为嫡出,这是根本不需要置疑的事!”
连恪见状也出言道:“大哥此言差矣,没扶正就是没扶正,之所以当年父亲让大哥管家乃是无奈之举,当年我不过十四五岁,四弟和五弟更小,自然当不起这个家来,父亲又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除了让大哥代管家业还有什么办法?我们知道这些年大哥打理家业颇为为辛苦,多分一些我们也不反对,但大哥一人占九成却实在太多了,若是比我们每人多拿一份倒也还合理。”
他说完之后连普和连昭同时赞成,道:“对,家产分五份,我们三人各取其一,大哥取其二,这样大哥已经得很多了!”
连修没想到一向温和的三弟争起家产来竟然这么不客气,张嘴就要五分之一,而那而那两个更加赞成,似乎立刻就想把钱拿走一样。
连修年处心积虑就是为了得到连家这丰厚的家产,如果一下子被三个弟弟分走大半,他还能剩下多少。他当时就变颜色道:“你们还真敢狮子大开口,你们听说哪家的庶子敢这样争家产的!”
连普道:“大哥你别一口一个庶子的,刚才三哥和五弟都说了,你和我们是一样的,不过得了个管家的权利,大家都一样的身份,分家当然要公平才行!”
连恪也道:“是啊大哥,我们四人之间真没有谁是庶出这种个说法,我们三个也不是不知尊卑的人,讲身份的话,说难听点,哪怕二哥死而复生来要这家产,即便只给我们三个百分之一我们也认了,没办法,人家名正言顺就是嫡出,打小父亲就无数遍地说连家是二哥的,我们没权利争,可父亲直到去世之前也没说大哥有这样的权利,所以我看大哥还是把该给我们的给我们吧。”
连修脸色涨紫,这三个弟弟没事时个个好说话,可是这一旦闹起事来自己竟然有些压服不住的感觉。他沉默了一会,道:“你们三人这样认为,而我又有我的想法,那么不如我们找族中的长辈来给个公断吧!”
连昭道:“连家这些年都是你在当家,族中的长辈们自然偏着你说话,若是大哥想要公断的话,不如我们按律法如何?北辽的律条之中也不是没有关于分割财产的条文。”
连修更恼,道:“我们堂堂连家,分个家竟然要闹到官府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连恪也道:“老五你莫不是脑子进水了,找官府和找族中长辈有什么分别,就算找到北辽王那里,大哥还有二姐给撑腰,怎么说我们都是没有胜算的。”
连修道:“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和重雪串通欺负你们么!”
连恪叹气道:“唉,不敢,三弟还想多活几年!”
这话说得连修一怔,不知道他话中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他发怔的时候,连恪又道:“罢了,就依大哥吧,还是找族中的长辈来,希望他们能给我们主持一个公道。”
说完连说带劝把连普和连恪弄走了,剩下连修自己在书房里生闷气。
尽管连修不想张扬,可是耐何连恪三人的态度太过坚决,最后只能请几位亲缘较近的族叔过来帮忙分家。
虽然这些人多数与连修关系近,可毕竟还有一两个主持公道的,在争辩几天之后终于定下来,还是把连家的财产分成十份,连恪、连普、连昭三人各得一份,连修自己得七成。
虽然如此,通过这次分家连恪三人却发现,原来连昭果然把很多家产都弄到连恭良名下去了,算成了他们这一房的私产,估计在连恭良名下的财产只比十分之一多不比十分之一少。
连恪虽然有心再争取,但是连普和连昭已经满足,他又不能一个人硬生生地闹,便也只好认了。
香徕得到消息之后不无遗憾地想着,这三个叔叔真是太好说话了,若是自己能出面的话,再怎么也不能让连修得这么大便宜,现在事情已然如此,好歹分出去一些总比没分强,大不了想其他办法就是。
连家分完家之后又距中元节不远了,骆谨行再次出行去王祭祖,香徕让他顺便帮忙去看望天徕和二姨。
他走的时候北辽王府正在准备骆骞和连香锦的婚礼。
虽然王宫里人和礼官们忙得一塌糊涂,可当事的两位却悠闲得很的,骆骞每日和连香锦腻在在一起卿卿我我,表现得不知有多么恩爱。
香徕见府里平静下来,便按照连修的意思把郁子曦约进府中。
得了连修的授意,连恭良只要听说郁子曦进府便来陪着。
而骆骞知道郁子曦是高丽国的王子也有心结交,便和连香锦厚着脸皮也凑过来。
几人年纪接近,虽然各有心机,但是表面看起来相处却也融洽,今日你请我明日我请你,请来请去郁子曦便成了连府的常客。
这一日骆骞从王宫里带出些极珍贵的凤翅茶,在香徕处沏了与郁子曦和香徕、连香锦一起品尝。
香徕一边品茶一边问道:“大哥哪去了,怎么今天没有来。”
连香锦和骆骞两人没说话,捧着茶盏一副暗暗得意的模样,连香锦的丫环道:“大少爷奉老爷之命置办小姐的嫁妆去了。”
香徕微微点点头道:“哦,我说呢。”
旁边的郁子曦闻言状似随意地打听道:“连四小姐是连族长的嫡女,又嫁给三王子这样的贵人,想必嫁妆一定少不了吧!”
连香锦得意道:“那当然,我在母亲那看到过礼单,比大姐的多了好多呢。”
香徕捏着茶怀淡笑。
郁子曦转头看了看她说道:“若说起嫁妆,我估计整个北辽也没哪一个女子可以和香徕小姐相比,香徕小姐经营的生意都是自己从外面带回来的,以连家主的为人肯定不好意思接收女儿的财产,改日三小姐出嫁这些财产岂不都成了嫁妆!”
香徕也如连香锦一般得意道:“那是当然,父亲早就说过这话,我在会康的几十万亩田产,三百多家商号、外加在王都的几十家,将来都是我的,而且这还只是现在,父亲很支持我做生意,我若晚点出嫁,财产比现在不知又要多上多少呢……”
说着笑眯眯转头,道:“郁大哥,你一心苦求于我,不是看上我这点嫁妆了吧?”
郁子曦叹气道:“唉,三小姐可真会冤枉人,我可是高丽人,若真娶了三小姐,这些东西哪还带得走一点啊,若真想得到这些嫁妆除非入赘到连家……”
香徕掩口笑了一下。
听着两人的话,连香锦和骆骞脸色都很不好看,他们没听说过会康府的天香产业不归香徕所有的说法。听到香徕有那么多财产业,骆骞甚至都有些动心了,转眼看了一下连香锦,转回来又上下打量着香徕,心道这连香徕除了比自己大一岁之外哪里都不比连香锦差,而且她的家业那么丰厚,莫不如自己连她也娶了,那样的话以后何必再厚着脸皮向舅舅要银子花,自己媳妇挣的都快赶上连家了……
连香锦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对于他的想法极为了解,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对香徕动了心思。
一个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人,却坐在自己身边打着别的女子的主意,连香锦的羞愤便别提了,妒忌之火又熊熊燃起。
可偏偏此时的郁子曦又很适时地问了一句,道:“连四小姐从小在连族长身边长大,再如何也要比三小姐和族长亲近,估计四小姐的嫁妆不会比三小姐少吧?”
连香锦忍无可忍,把手中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忽地站起道:“那是一定的,连家富可敌国,一点田产和商号算得了什么,父亲说要把王都及所在的大兴府内所有的生意和田产都给我!”
说完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骆骞坐在那里愣了一刻,怀疑地想到:舅舅有这么说过?舅舅真会大方成这样?!
愣了一刻后才发觉连香锦生气了,起身便要追去劝慰,郁子曦见状忙道:“唉唉,怎么三王也要走啊,你们两个请客的都走了,你让我还怎么在这儿呆?”
骆骞想想觉得连香锦一定不是和自己生气,走了也就走了,边会气消了自然会回来,反正她跑不了要嫁给自己,于是便再次坐下与郁子曦和香徕继续喝茶聊天。
连香锦出了香徕的院子后见骆骞竟然没来追自己,气得边走边抹眼泪,一路哭着来到母亲处。
朱氏见自从和骆骞定亲后一直乐呵呵的女儿竟然哭着来找自己,奇怪地问道:“锦儿这是怎么了?可是与谨言呕气了?”
连香锦抹着眼泪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朱氏不明所以,道:“究竟是怎么了,你倒是和娘说啊。”
连香锦忽然哇地哭了起来,道:“娘,爹爹怎么就给我那么一点嫁妆,少得都可怜,连香徕他们为这事嘲笑我!”
朱氏道:“她们竟然笑你!”
连香锦哭着点头道:“嗯,连香徕说她的嫁妆有好多,都快赶上咱们半个连家了!娘,我也要那么多嫁妆,不然表哥就瞧不起我了,他刚刚一直在看连香徕,没准想把连香徕也娶了呢!”
朱氏道:“这怎么可能,你爹是要让她嫁给那个高丽王子的,她不会嫁给谨言的,再说,她那有那么多嫁妆啊,就算她的铺子都给她带走,也不过王都里这点,会康府那边的东西不是她的。”
连香锦器道:“我不信,你们一定是怕我争才这么说的,我不要被她比下去,反正我说了,我要王都所有的商号,还有大兴府的全部田产,你们不给我就不嫁,让表哥娶连香徕去算了!”
朱氏眼睛瞪得老大,道:“锦儿你在胡说什么,你知道王都的商号再加上大兴府的田产是多少么?分家之后,这都是咱们这一房一半的家产了!”
连香锦器着叫道:“我不管我不管,总之我就要,我嫁一回人,你们连这点东西都舍不得给,我知道你们老早就把好多产业都转到大哥那去了,轮到我这就什么都没有……”
朱氏知道这个小女儿一向任性,发起脾气来若不顺着她肯定不会停止,只好好言安慰道:“好好,我跟你爹说,让他多给你一些,你看,都是要做王子妃的人了,这么闹多让人笑话,快去洗把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