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团团围住,杀得是血流成河!我们、我们两万兄弟呀,就这样全军覆没小人与一队弟兄拼死向外突围,最后只活了小人一个!”
骆谨行闭了闭眼,暗想吕家父子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竟然大举屠杀官兵,难不成他们不把自己当成北辽人么?
他想着的时候徐澈道:“王上,末将怀疑王都之外的人马不只是吕家父子带领的北辽兵,为臣听此人描述,夜袭将领中为首那人似乎是”
骆谨行急道:“似乎是谁,你怎么也学会吞吞吐吐了!”
徐澈道:“末将猜测那人是南辽的施彦!”
他此言一出不只骆谨行震惊,在场等待送殡的大臣们也是一片惊讶的抽气声。
施彦乃是南辽名将,此人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南征北战功勋赫赫,南辽能到现在还能屹立不倒会都是此人的功劳。他在南辽的地位要比秦铠在北辽还重要,因为前北辽王毕竟是一位励精图治的好帝王,可以给予秦铠足够的支持,而南辽却不然,现任帝皇陶昱荒淫无耻、穷奢极欲,搞得南辽百姓民不聊生,似施彦这种功臣,据守北疆却还经常遭受朝中小人的攻击,若不是他洁身自好,又立下数不尽的战功,恐怕早就被奸人陷害而死了。
现在他带兵攻入北辽,而北辽惟一能与他抗衡的秦铠大将军又死于骆骞的毒酒之下,北辽武将中已经没有人可以与他一决高下。
骆谨行愣怔了一会儿说道:“这毕竟只是你的猜测,暂时还不能确定。”
徐澈虽然对施彦比较忌惮,却没到不敢面对的地步,甚至隐隐不家些期待与此人一战,于是:“王上,无论他是不是施彦,末将都会誓死保卫王都,不让他踏入一步!”
随在骆谨行身边的徐麟也道:“是的王上,无论何人来袭,臣下兄弟二人也誓保我王平安!”
骆谨行道:“好,还是两位徐将军有气魄,去吧,徐澈将军先去把城门关上,探明敌情再做计议!”
“是,末将遵旨!”徐澈说完连忙出宫去关城门。
他走后不久,又有军兵慌张地跑进来禀报,道:“王上,城外军队在距城十里之处竖起的军旗,帅旗上写的是‘施’字!”
骆谨行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听到事实果真如此还是忍不住心头剧烈地跳动,自言自语道:“果然如徐澈将军所说,来的是南辽兵,吕甫生、吕宏!这对父子規是卑鄙无耻,竟然做出卖国求荣这等行径,亏他家两代深受王恩,真是猪狗不如!”
众臣听说大军围城都几乎吓傻,一个个噤若寒蝉垂头不语。
骆谨行往他们身上看了一眼,放眼望去却尽是文臣,剩下的也只是封了个武官的名号,恐怕连枪都没提过,这种时候根本指望不上,只好迈步走向宫外,道:“众位卿家随本王到城头去看上一看。”
众臣跟在他身后呼呼啦啦直奔南城门而去。
徐澈下令关闭四面城门,之后又亲自检查了一遍,重新布置把守城门的人手,然后来到南城门,因为敌军的主将就这边。
有军兵报说骆谨行与众臣全部到来,他连忙下城前来迎接。
见面后骆谨行问道:“怎么样,对方可有动静?”
徐澈说道:“回王上,末将刚刚与他们喊过话,敌军主帅是施彦,吕家父子就在他们身边,听他们说话的意思是吕家父子杀了常冶督军,然后把骆骞的罪名强加给王上收了边疆军士的军心,然后调开军队放南辽军过来的!”
骆谨行听完恨得钢牙紧咬,道:“可恶,吕家父子竟然真是丧心病狂,如此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其心可诛!”
说着往马道上走去要上城头去观看。
他身后文臣中有胆小的立刻拦挡,道:“王上,不可呀,据说那施彦臂力过人箭法奇准,若他用箭射王上岂不危险!”
骆谨行恼火地回头看着那怯懦的官员斥道:“这种时候竟然还在担心这些,若我连上城看一眼的胆量都没有,你等倒不如直接开城门投南辽去算了!”
他的话吓得大臣们跪倒一片,道:“王上,臣等不敢,臣等誓与北辽共存亡!”
他们说话的时候骆谨行已经向城上走去。
他在徐麟和徐澈的陪件下来到城头,可是这向下一看,心头却是更寒。
只见下方兵马如海,枪钺如林,向远处排开十余里,左右更是看不到边。
他问徐澈道:“王都周围都是这么多兵马还是只此一处人多?”
徐澈道:“回王上,周围都是这么多。”
骆谨行道:“据你估计,这些人马是多少?”
徐澈道:“目测有十万人。”
“十万!”骆谨行心底不由生出绝望之意,城中守军只有一万,城外的两万人又被出其不意灭了,自己拿什么来抵挡这十万大军?
徐澈更是无语,他对城里一万人比骆谨行要了解得多,这些人多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守城军,见到这么多敌人有些已经吓得腿发抖了,更别说指望他们以一顶十出去作战。
再说香徕,现在的她的已经是真正的北辽王妃,从住了没几天的世子府移居进宣华宫内。
在骆谨行率人前往南城之时,她也已经得到重兵围城的消息。
香徕得知后也是一惊非小,担心又担心,防了又防,结果还是这样了。
王都被围,她不用想也知道骆谨行会有多着急,听说骆谨行去城上观看之后连忙让人准备轿辇赶到城上来陪骆谨行。
骆谨行上城后不久便被吕家父子发现告诉了施彦,施彦向城上喊话,道:“骆轩,你的王都已经被我的大军围得水泄不通,若是识相的话立刻出城投降,我尚可代我主饶你一条性命,如若不然的话,我一声令下,十万大军冲破你的城门,进到城内去杀个鸡犬不留,到时候即便想投降我也不受了!”
骆谨行反唇相讥,道:“施彦,你以为你真有那么的权利么,竟然敢代你家皇帝招降,就不怕南辽皇帝治你犯上之罪!”
城下的施彦却不以为意,道:“骆轩,你是信不着我么?施彦不是好战之人,我也是垂怜北辽百姓,不忍其陷入刀兵之灾,你若为北辽子民着想便该放弃抵抗立刻投降”
他正喊话的时候,香徕从城下上来。
五个月的身孕,腹部已经微微隆起,爬城显得有些吃力,上来之后微微喘息。
骆谨行见她上来连忙把她躲开垛口,埋怨道:“你怎么也出宫了,城中正乱着,万一出现意外该如何是好!”
香徕道:“如此时刻我怎么能不来陪你,北辽的危难便是我们的危难,怎能让你一人面对。”
骆谨行心中感动,看向她的腹部,道:“这些事情本就该由我来承担,你要做的是守护好我们的孩儿。”
香徕抚摸着肚子说道:“我们的孩儿在这里很好,他应该和母亲一起来给他的父亲支持”
她们说着的时候,城下的施彦又喊道:“骆轩,听闻你宅心仁厚,应该知道一意孤行负隅顽抗会是什么后果!不要执迷不悟了,你该知道即便据城死守也坚持不了多久,希望你能三思而行!”
骆谨行之前在群臣面前强撑,现在见到香徕,他深藏着的沮丧禁不住流露出来,拉着香徕的手低声道:“香徕,看来这次真的完了,骆骞临死留下这么大的麻烦,现在重兵压境围困王都,恐怕不只王都保不住,甚至、甚至就连我的性命也要不保”
香徕急道:“谨行你在说什么!没到最后一刻你怎么能如此草率下定论!你若连与他决一死战的信心都没有,你让北辽群臣、让我和孩儿倚靠何人!”
他们两人说话其他不敢靠近来听,两人的话音又低,没有让别人听到,包括站在不远处的徐麟和徐澈。
骆谨行道:“我知道此时不该气馁,可却也不能不看清形势,此次事发突然,施彦又在吕家父子的帮助下全歼我布防在城外的宿军,现在以城中一万守军对十万,一点战胜的可能都没有。”
香徕道:“徐澈不是说他能守得住王都么,我们便这样与敌军耗下去,北辽其他地方的驻军得到消息后定会赶来救援的!”
骆谨行摇头道:“施彦用兵如神,他出其不意攻来,必定已经派人通知南辽朝廷增兵,即便我们的人马能赶来,南辽的人马却更是会源源不断地开进北辽,到时候北辽的疆土真是要生灵涂炭了!”
香徕心中也泛起绝望,虽然她一直在劝骆谨行,可是自己更是清楚,现在王都被围得水泄不通,即便对方不攻城,就这样死困下去,到最后城中所有人也必将被饿死,更别说对方再有援手了。
她想着的时候,城下的施彦又喊道:“骆轩,我知道今日是你父亲的出殡之日,若你速速投降,便可继续送你父出殡,若再耽误下去,你父亲的在天之灵也将不得安宁!”
骆谨行再次来到垛口边上,看着下方的施彦痛恨道:“若我就此投降父王的在天之灵才更会不得安宁!”
香徕过来拉他的手道:“谨行,我们还可以再想办法,你不要着急!”
此时徐澈走上前来请命,道:“王上,末将请命出战,下去杀了施彦这匹夫,为王上报仇出气!”
骆谨行转眼看着他,道:“施彦威名不下于舅舅,你有信心战胜他么?!”
徐澈道:“末将虽没有必胜的信心,却有誓死捍卫北辽与我王的决心!即便抛头颅洒热血,也不能容忍他国之师在我王都嚣张!”
骆谨行看了看城下的南辽大军,思忖良久仍是摇头,道:“不行,城中本就没什么武将,能让本王十分信赖的更是少之又少,若徐将军有个三长两短,王都的安危又将招待会何人!”
此时徐麟也走过来说道:“二弟不要鲁莽,施彦的下不只有众多猛将,更有吕家父子为他助阵,而我们要出战不过你我二人,与之正面相争根本没有胜算!”
徐澈道:“大哥你怎么也这样说,难不成就这样躲在城中做缩头乌龟?!”
徐麟道:“那倒未必,我只是不赞成硬拼,却没说过不做别的应对之策。”
徐澈道:“没什么应对之策?”
徐麟看了看弟弟,朝骆谨行道:“王上,为臣建议暂时先不做任何举动,拖到晚间之时臣与徐澈相互配合,他率一部份人吸引敌军的注意,臣从后暗处突围,出城去找援兵。”
骆谨行道:“北辽兵马有一半都在南疆,其他的分散各地,最多一股便是高丽边界的五万人,且不说调回来能否与施彦的人马一决高下,既便是你直成功冲出去,一去一回也要两个多月,王都有可能在十万大军的危胁下平安渡过两个月么?”
徐澈低声道:“王都城墙坚固,若是有足够的粮食,末将可以坚守两月。”
骆谨行道:“你也说了,是要有足够了粮食,可是王都中百姓的食物向来靠城外输送,怎么可能坚持两个月还有粮吃。”
后面的大臣听到四人的议论,上前来说道:“王上,两个月时间并不算久,平民百姓或许不可以,但是各稍大一点的人家都会备有存粮,两个月或许可以坚持过去,王上不妨让两位徐将军试一试!”
徐麟和徐澈也道:“是啊王上,眼下除此之外已经没有别的方法,您就让我们试一试!”
骆谨行见众人都赞成这个提议心中升起一丝希望,犹豫了很久之后点头道:“也罢,那便试一试吧,只是你们二人定要小心,若见势不好速速回城,千万不要发生危险。”
徐麟和徐澈抱拳道:“是,王上,末将定不辱命!”
此时城外的施彦也喊累了,见城上无人回答,又叫道:“骆轩,本将军看在北辽百姓的面子上再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若你仍是拒不投降,本将军便要攻城了!”
说完之后回他的中军帅帐去休息。
骆谨行也带着文武们回到王宫,让徐麟和徐澈下去好好休息,待到晚间闯营。
徐麟和徐澈说是去休息,可是两人哪睡得着,为了行动万无一失,两人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商议行动计划。
直到夜斗三更之时,两人才从住处出来,向骆谨行和香徕告别,要出城去闯营。
骆谨行和香徕不放心,便带着少数的几个随从一起出来,摸着黑悄悄地来到徐麟和徐澈发起第一步行动的北城门为两人观战。
虽说是徐澈为徐麟掩护,可是先出城的却浊徐澈,而是徐澈。
他只让守城兵士把城门打开一小点缝隙,出城之后悄无声息地摸向敌军的营地。
徐麟和徐澈不同,徐澈早年在两军阵前冲杀,练就一身强悍的马上功夫,而徐麟早早就到了骆谨行身边,专精隐匿暗杀之术。
他出城后小心翼翼,一直摸进南辽军的营地也没被人发现,最后找到一个单独休息的士兵,趁其熟睡将进悄悄结果,然后换上了此人的军服,这才躲在一个不容易被周围人发现却能被城上看到的地方,拔出火折子给徐澈发了信号。
徐澈在城头上看着下面漆黑的营帐间有一点小火星静静地闪了三下,知道大哥已经混入南辽军中,自己的行动也该开始了,于是他立刻带着过午临时挑选出来的一千赶死队奔向东城门。
据他白天观察,这里是整个包围圈中兵力最弱的一面,自己如果佯作突击,这里是最合理的选择。
他的这群人也没立刻就弄出动静,而是和徐澈一样,悄悄地打开城门,用棉布裹了马蹄悄悄牵出城去,一直来到南辽军营不远处时才翻身上马,一个个打马全力向营中冲去。
施彦带兵从年,早就想到可能会有人突围出城,城东这处便是他故意留出的破绽,表面上看这里的兵力弱,可是这里派的却都是精兵,而且早就命令让他们夜间警惕。
徐澈等人向前冲出不过便遇到强力阻截,可是徐澈选出的这些死士以为他们要做的真是要突围,因此一个个红着眼睛向前冲,在徐澈的带领之下,硬生生把阻击的南辽军撕出一道卸口。
眼见着下方人喊马叫杀声震天,香徕在城上担心得要命,道:“他们离城越来越远了,这样还能回得来么?”
骆谨行低涩道:“这些人,从出城的那一刻起便没想着再回来吧,要么冲出去,要么死在万马军中!”
香徕惊慌地问道:“那徐澈呢?!”
骆谨行沉默了一会儿后能缓缓说道:“他若不作出拼死出去报信的模样,怎么可能迷惑敌军。”
香徕听完突然口发热,泪水上涌,道:“那么他们兄弟两个出城也都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骆谨行低头道:“是的,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每一点胜利都要用生命去换取,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愿意答应让他们这样做的原因。”
想到徐麟和徐澈很可能会死,香徕忍不住扑进骆谨行的怀中,伤心道:“为什么要这样,这个世界为什么会这么残酷!让所有人都平平安安地活着不好么!”
骆谨行抱着她说道:“你的想法是每一个善良之人的心愿,可是却有太多的人不这么想,便如骆骞、施彦、南辽皇帝等人”
香徕在他怀里痛心了一会儿又脱身出来,抹着眼泪扒着垛口向下看,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满天神佛保佑,让徐澈、徐麟和那一千人能平安归来。
不说她和骆谨行在这里为徐麟、徐麟和那一千死士揪心,再说南辽中军帅帐中的施彦,料定北辽会有人突围出城,他前斗夜根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