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也不奇怪,便问道“长姐嫁去了哪里?过年也不回娘家看看?”
陆子谦答道“嫁与了登州知府,他与我长姐自小相识,情投意合。登州在极北的地方,路途遥远,长姐三年未回来了,说起来甚是想念……不过姐夫年后任期便满了,到时自会回来,你便能见到了。”
如意打定主意好好与这位大房的姑奶奶交好,暗暗记在心里不提,对陆子谦撒娇“你说的,不许纳妾,我可记在心里了。”
陆子谦盯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我陆子谦对天发誓,这辈子若是有负我妻如意,叫我不得好死……”
如意忙捂了他的嘴巴,嗔道“说什么呢呆子,我晓得你的心意,你若一心待我,我亦不负你……”
陆子谦弯着眼睛笑了,眸光灿若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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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说笑间回到陆府,正巧碰到双福撒了丫往外跑,竟是连陆子谦也没看到。
如意连忙拽住他,双福头也不回“哪个小兔崽子敢拽你福爷爷,没看我正忙着呢?!”
陆子谦喝道“双福,你看清楚是谁!你就这样和主子说话?”
双福一听是陆子谦的声音,心里一哆嗦,回了头,果不其然是如意拽着他衣角,膝盖一软,急忙跪下求饶“大少爷,大少奶奶,小的瞎了眼睛,您怎样罚奴都行,只现在快回去罢!大房出事了!”
陆子谦顾不得罚双福,急忙问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双福哭丧个脸“这……小的也进不去内院,是春桃姐叫我找来的,我也不晓得……”
如意心头一紧,顾不得那许多,将陆子谦和自己手中的一堆玩应堆到双福手里,嘱他送到满堂院,便和陆子谦匆匆往内院赶去。
第十七章 香兰有孕
如意和陆子谦在大房扑了个空,原是人都在老太太那里,便又马不停蹄赶去了老太太的松寿院。
二人赶到的时候,便只看见香兰跪在地上,吴氏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哭的好不伤心,二房的人却是一个都没见到。
陆子谦和如意给老太太行了礼。
陆老太太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快去劝劝你们母亲,这般哭也解决不了问题。”
陆子谦和如意摸不着头脑,只得一边一个安慰吴氏。
厅上一时热闹,香兰只管跪坐在那里,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哭泣。
如意用眼神询问立在吴氏身后的陈有家的,却得不到回应,再看吴氏的样子,只好应着头皮问老太太“祖母,这是怎么回事?”
陆老太太没心思刁难如意,指着香兰道“你自己给大少奶奶说,你做了些甚么下贱事?”
香兰扬了头,平素妆容精致的一张脸上盖满泪水,声音尖利“我香兰从不做那等下贱事!若不是大老爷醉酒,我哪会委身于他?!如今我不求甚么,只求大夫人给我一个名分,给我腹中孩儿一个名分!”
如意这才注意到,香兰的肚子竟是大了起来,听这话中的意思……
老太太气的直敲桌子“若不是你狐媚子,大老爷怎会强了你?满口胡言,不知哪来的野种也想入我陆家族谱?!”
如意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是她那素未谋面,如今生死未知的公公惹下的风流债,啧啧……还真是……
香兰泣不成声“我狐媚子?我狐媚子怎会看上大老爷?大少爷仪表堂堂,我又何苦爬大老爷的床……只是我这孩儿……就是陆家的种,我香兰若有一句假话,教我天打五雷轰……”
一旁的吴氏擦了眼泪,拂开陆子谦想要扶她的手,跪在地上“母亲,香兰发了这般毒誓,想必那孩子真是老爷的,如今老爷……生死不明,儿媳怎忍心看陆家骨血流落在外,还请母亲给香兰一个名分。”
陆老太太压根就没想怪罪香兰,这一番做派不过是给吴氏看的罢了,想到儿子竟还留给陆家一个孩儿,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只是早先出了那档子事,叫吴氏好不委屈,这才有了今天这幕,只不过为了安抚吴氏。
陆老太太见吴氏顺着台阶下了,面上好看许多“唉……望轩这孩子,自小就不省心,如今也只能这样,委屈你了,媳妇……”
吴氏低着头“儿媳不委屈,香兰能够未老爷开枝散叶,是她的福气,儿媳怎会委屈……只是儿媳想问问香兰,这等大事,你为何不早与我说?非要等到这孩子瞒不下去?!”
香兰不复刚才的气势,有些慌乱“婢子害怕!那日老爷醉了酒……第二日老爷便说要抬了我做姨娘,只是还没来得及跟夫人提,便被宣进宫,婢子怕大夫人怪罪,便想着等老爷回来又再说,谁成想……竟有了这孩子,婢子想着,此时再说更不好解释,这才拖到现在……”
听着倒也合情合理。
如意摸了摸下巴,真是一笔糊涂账。
陆子谦沉着脸道“是不是父亲的孩子,请郎中来给香兰把把脉便知分晓。”
陆老太太赞同道“使得,七娘,你去唤李郎中来,要快。”
陆老太太身边一个低眉顺眼的媳妇子应了声,脚步轻快的去了。
一旁的大丫头月季急忙给陆老太太换了茶“老太太,喝些菊花茶,败败火气。”
陆老太太笑道“还是你这丫头懂事。”说罢专心吃茶不再说话。
陆家女眷身边一般都跟着个得力的大丫头并一个媳妇子,月季和方才出去的白七娘便是陆老太太身边的得力人。
吴氏收了眼泪,只在地上安安静静跪着。
如意和陆子谦自是不好坐下,只得站在一旁。
陆老太太喝了好一歇茶,才惊讶道“媳妇你怎地还在地上跪着?你身子不好,自起来便是了,这般守礼做什么!看我,真是老糊涂,别怪娘,啊。”
陈有家的扶着吴氏起了身,吴氏扶着腰,淡淡道“媳妇自当遵守本分,这孩子一定顺顺当当,母亲放心便是。”
陆老太太被人拆穿了心思,也不尴尬,好生安抚了吴氏。
白七娘很快领了郎中来给香兰把脉。
陆大老爷走了六个月,这孩子果然也便是六个月的,吴氏不置可否地撇了嘴,领了香兰和陈有家的告退。
如意和陆子谦自也告退回了满堂院。
春桃和素儿在门外候着,提了灯引路。
夜凉如水,如意任陆子谦牵了她的手,在府中悠闲的走。
经过方才一闹,这般静谧竟也是一种享受,如意嗅着腊梅花甜甜的香气,沉重的心情不由的轻快起来,摇了摇陆子谦的手道“陆呆子,你说这孩子,是爹的吗?”
陆子谦道“我不晓得,不过依爹的性子,也差不离罢。”
如意砸砸嘴“这香兰也真是厉害,六个月的孩子,竟让她瞒了下来。”
素儿在一旁插嘴“大少奶奶,你是不知道,香兰那蹄子,问针线房的刘妈要了布条缠了肚子,那孩子也是个乖巧的,平日里竟没甚么反应,这才瞒了下来。”
春桃拍了素儿的嘴“就你知道的多。”
素儿嘻嘻笑了,也不在意,继续道“香兰一向不得人缘,她嫌贫爱富的紧,又抠门,一直管刘妈要布条使,也不把些银子与人家,后来肚子大了,那布条不够使,再要,刘妈却是不给了,还偷偷告诉了陈有家的,这才叫大夫人抓住了。要我说大夫人也是性儿软,才报与老太太知晓,若是我们大少奶奶,才不让那骚蹄子进门呢!是不是,少奶奶?”
如意拧了素儿的小脸蛋“这小嘴巴怎么长的,这般伶俐,甚么都知道!”
素儿带了笑,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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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谦与如意回房歇下,这一天事情多,如意心里想着这许多事情,一时睡不着觉,便窝在陆子谦怀里话些家常。
陆子谦是个正常男人,火力正旺,娇妻在怀,不一会便有了反应。
如意恨铁不成钢“陆子谦,你就不能忍着点?”
陆子谦委屈极了“娘子,你为何不让我……你我二人已是夫妻,有何害羞?”
如意撒娇“人家想谈场恋爱嘛。”
她真是亏死了,两眼一抹黑就嫁了过来,好歹先谈几个月恋爱,再……
陆子谦不解“甚么是谈恋爱?”
如意用手指在陆子谦胸膛上划着圈圈“就是男女之间,在心意相通之前,在一起相处一段时间,看看彼此合不合适。”
陆子谦捉住如意作怪的小手“我看娘子很合适……”声音奶声奶气,可爱极了。
如意扑哧一声笑了,点了点陆子谦的脑门,学着他道“陆子谦,你知不知羞的!”
陆子谦自两人挑明关系以来好久不说这话,此时乍一听由不得脸红,吭哧着说不出话来。
如意眼睛晶亮,两只不安分的小手顺着陆子谦的胸腹摸了下去“不过,你若真想要……”
说着将手伸进陆子谦的里裤里,握住……
陆子谦哪里受过这个,忍不住呻吟出身,翻了个身将如意压在身下,一只手扶了如意的后脑,吻了上去,另一只手紧紧按住如意的手腕。
如意被吻得意乱情迷,一双手时而松时而紧,送陆子谦去了天堂……
事毕,如意自去洗掉一手滑腻。陆子谦擦干身子躺在床上,觉得傅如意是真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娘子,忍不住笑了。
第十八章 小团子的小小团子(上)
自那以后,陆子谦得了好,恨不得夜夜缠着如意做那事,弄得如意两只手酸疼,叫苦不迭。
转眼便是二月,陆家大小姐要出嫁。
自那日陆子月与如意说过话,自来重规矩的余氏果真不再让陆子月出门,弄得如意哀叹不已,陆大姑娘温婉可人,这样的好姑娘却要配给那么个纨绔子弟,真是可惜了。
于是如意每日只有吴氏一个去处,偏偏出了个香兰,弄得吴氏整日里恹恹的,完全没心思照顾她,如意也就知趣的不再凑到近处。
陆子玉自是不必提,陆子娇那身公主病如意真是完全受不来,两人如意都是避之不及。
陆子谦起早贪黑,泡在书房,如意自是知晓学业重要,白日里也不去打搅。
于是只剩下小团子。
陆子轩四岁,正是讨人喜欢的年纪,余氏老来得子,爱的什么似的,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
只陆子月大婚,忙里忙外免不得打点,余氏分身乏术,又不放心自家娇气的三姑娘照顾弟弟,于是找了傅如意来帮忙。
如意闲在满堂院,整日只和素儿春桃两个打打缨络,连打叶子牌都是三缺一,无聊透顶,听见可以陪着又娇又软的陆子轩,恨不得立即便冲过去。
说起来余氏也是有思量的,陆家正逢大难,低娶了傅如意这么一个乡镇出来的丫头,虽是镇长的姑娘,也难免有些上不得台面。
原本余氏安安心心和陆二老爷过日子,虽有个宁姨娘,也是无伤大雅,但自从陆子轩出生,余氏便不再单纯只等着陆老太太去世好拿分家那么点财产。
余氏协同吴氏打理陆家多年,陆府财大势大她是一清二楚,怎能不为儿子多作打算。
只陆二老爷和大老爷是嫡亲的兄弟,关系一向好,以前便听不进去余氏明里暗里的撺掇,如今陆大老爷出事,更是整日只顾着为了大房在外奔波。
余氏暗恨,自然待傅如意也没几个好脸色。
只她当家多年,看人便很准。
小镇出来的姑娘是有些小家子气,还有些娇惯的任性,难得的优点便是心善。
让傅如意照顾陆子轩,肯定出不了问题,便是有甚么不妥,陆子轩身边的奶娘丫头全是余氏的人,正好可以借机将屎盆子扣在如意头上。
大房出了问题,她才有机可乘。
陆子轩毕竟是她亲儿子,余氏不忍拿他做筏。
这样自相矛盾之下,余氏终于还是决定请了如意,至于陷害什么的却又再说。
如意哪懂得余氏的弯弯绕绕,宅斗什么的,再给她几十个心眼也不是余氏的对手。
她答应余氏,只是因为陆子轩可爱,自己又无聊。
于是在接到请求后第二天,如意带着春桃直奔余氏的院子,留了一脸哀怨的素儿看家。
如意身边一直没有媳妇子,一来没有信得过的人,二来如意不当家,里外跑腿便用不到媳妇子,于是只好将马马虎虎的素儿留在满堂院,毕竟照顾小孩子还是需要细心有耐性的春桃来。
小团子好久不见如意,高兴的啊啊直叫,奔过来时还差点摔个大马趴。
如意和春桃将院子里好玩的东西都带了来,逗得小团子咯咯笑个不停。
“嫂嫂这个婷婷怎么不飞?”陆子轩拿着竹蜻蜓,两只小胖手怎么都弄不起来。
如意忍俊不禁,捏了捏小团子的脸蛋“这叫竹蜻蜓,不是婷婷,小团子手太小,自然弄不好它。”
说着将那竹蜻蜓拿过来,两只手轻轻一搓,竹蜻蜓便轻盈地飞了起来。
此时正是上午,阳光轻柔,照的陆子轩软软的头发闪着金黄的色泽。
小团子边拍手便叫好,小孩子独有的天真快乐让如意忍不住跟着一起笑出声来。
午休归来接如意回去吃饭的陆子谦,在院门口便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娇笑柔美的少女蹲在地上温柔的笑着,嘟嘟的嘴巴弯的极好看,少女轻轻抱着怀里的小娃娃,阳光给两个人镀上一层柔美的光。
陆子谦一时竟不忍心打断。
自己少时年少轻狂,鲜衣怒马,浪荡京城。
亏得父亲在身后支持,此时陆家遭难,陆子谦一夜之间像是脱胎换骨,明白了自己像要的是什么。
娇妻在侧,儿女二三,人生之幸事,莫非如此了罢?
一旁的双福可不管那许多,见陆子谦只是发呆,便当他是当着一院子的丫头不好意思开口,便自作主张地喊道。
“大少奶奶,该到用午食的时候了。”
如意听了双福的声音,回过头见陆子谦在门口候着,便冲他柔柔的一笑,眉宇间全是甜蜜。
饶是做了许久夫妻,陆子谦还是红了脸,仿佛新婚那日,见了如意时那般害羞和不知所措。
如意抱了抱小团子“子轩,嫂嫂回房用午食,吃罢饭再来找你好不好?”
小团子伸出两只小手抱住如意的脖子“不要,子轩和嫂嫂一同吃。”
一旁的奶娘连忙上前阻止“小少爷,今儿院子里做了您最爱吃的酥肉,还是在院子里用罢?”
如意无所谓的笑笑,这是害怕陆子轩吃了甚么不干净的东西罢?
倒也不在意,毕竟照顾小孩子,尤其是吃食,更要精细,如意晓得自己没有经验,还真怕给小团子吃了甚么不好的东西。
小团子果然犹豫了,一边是酥肉,一边是嫂嫂,好难选择!
如意见状笑着摸了摸陆子轩的小脑袋“嫂嫂很快便回来,我们子轩是男子汉,可不能耍赖皮哭鼻子,要自己吃饭哦。”
陆子轩点了头,不情不愿的应了。
如意又亲了亲小团子,这才跟着陆子谦出了二房的金玉堂。
陆家倒是有意思,大房二房的院名,连起来便是金玉满堂,拆开又可解作子孙满堂。
两人打发了春桃和双福,享受着二人世界。
陆子谦小心翼翼问道“如意,好娘子,咱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