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木流吓傻了眼。
白无常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
公输木流似乎很害怕,没有说话,白无常说:“我其实最担心的还是他,我已经是夫人了,我不想再和他亡命江湖。”
白无常说:“你很聪明,又,年少英俊。”她说着,好像脸红了一下,她本来是个女人,还很年轻的女人,而且是很美的女人,这一来更是妩媚无比。且她说:“如果你跟了我,秋阳县的县令我可以让你当。”
美色已经很获人意了,何况还能升官发财!公输木流的眼里好像也发了光,他说:“我也很想,可是我不敢想。”
白无常说:“为什么?”
公输木流指着地上的两具死尸说:“我怕有朝一日,我会像他们一样。”
一个总是疑神疑鬼的人,没有人他会相信,当然,除了他自己。
白无常的脸色变了变,说:“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答应,今晚你就会像他们一样?”
公输木流说:“我知道,但是我还是——不答应。”
公输木流竟然将最后三个字加大了声,白无常气得脸都白了,恨不得马上就刺死了他。不过,很快她却平静下来,说:“我不漂亮?”
公输木流说:“你很漂亮。”
白无常说:“有没有那个丫鬟漂亮?”
她说的那个丫鬟自然是被公输木流“强奸”的那个俏丫鬟了,所以公输木流红了脸,说:“为什么要提她?”
白无常反问:“你爱上了她?”
女人总是很奇怪,因为她们总是喜欢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尤其是感情的问题。谁知公输木流却说:“是的,我爱上了她。”
白无常的脸失去了所有的表情,说:“你要表白,为什么不去向她说?我杀了你,岂非爱无落处?”
公输木流说:“她能听见!”
说着,忽然书房门口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看来不平静,胸脯起伏,因为她就是俏丫鬟。
白无常吃了一惊,说:“你不是在牢房里吗?”俏丫鬟也是那晚听见“县太爷”醉酒吐真言的人,所以她在酒里下毒,骗俏丫鬟去给公输木流探监。一个曾经被强奸的女人,要毒死强奸她的男人,这本是件很平常的案子,就可以很随便将她治罪了。
俏丫鬟说:“本来是在牢房的,但是他既然爱上了我,我就出现在这里了。”她说着,对公输木流羞涩一笑:“我也爱上了你!”
一时间两人就默默地注视,天地几乎不存在了。
白无常气得咬牙切齿,说:“好,那我就成全你们。”她一刀刺过来,竟是很普通的一招,她太激动了,失去了所有章法。所以公输木流一个闪身,就轻易的避了开去,而且还还了一招。白无常吃了一惊,短刀随即回身接招。谁知公输木流又倏地退了,远远站开了一边。
白无常定了定神,说:“凭你三角猫的功夫可以跟我较量?”
公输木流说:“不能,我根本不会武功,如果会,那晚就不会被你一招点了穴道了。”
白无常说:“你知道就好。”
公输木流说:“那个穴道叫什么?”
白无常说:“横俞穴。你现在才想学武功?迟了,下辈子吧。”说着,她腾空而起,短刀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她用的竟然是她的绝世神功:雪落无间。这一招下来,如雪花乱舞,又如狂蝶集飞。看来她恨极了公输木流,一个不会武功的小木匠,竟然要使上如此毒辣的武功。
公输木流真的不会武功,就算他会武功,又如何躲得过这招“雪落无间”?因为这本是白无常成名绝活,江湖上已经没有几个高手躲得过这招。
公输木流只觉寒意笼罩了全身,眼中只有那雪花点点,他无处可躲。就在那雪花化而为一,刀尖直冲他刺来之际,公输木流手中突然多了一样东西,只见那东西寒光一闪,白无常竟然当空僵硬,“扑通”一声跌落于地。她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公输木流手中的东西,那只是一个巴掌般大的小匣子。
公输木流静静地说:“我有一个朋友,他叫叶知秋,他有一招很绝妙的武功,叫‘一叶报秋’,竟然能将一枚红叶当暗器射出,而且光寒夺目,一招置人死地。我没有他的本事,所以我做了一个小玩意,虽然不能发射红叶,但是发射几枚绣花针还不成问题,我把这个小玩意叫‘绣花匣’。夫人在指点别人穴道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他也会学会这招?我想,我不用下辈子再学武功了。那个穴道叫‘横俞穴’是吧?夫人摸摸,看是不是有一枚绣花针?”
白无常没有马上晕倒,是因为她正在运功抵住,但是她觉得横俞穴似乎有枚刺直往里钻,她的气力正一分一分的消失。她伸手进去,想拔出那枚绣花针,因为那枚绣花针再刺进几分,她就不是晕倒,而是死亡。她摸索着,果然摸到了一点针头,可是她一碰那针头的时候,它就整个儿钻进了横俞穴,她怪叫一声,不动了。
公输木流叹了口气,说:“县太爷死了,捕头死了,夫人死了,看来我又多了几条罪状。”
俏丫鬟说:“那怎么办?”
公输木流说:“看来我只有亡命天涯了,你愿意和我做一对亡命鸳鸯么?”
俏丫鬟深情地凝视他,说:“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公输木流鼻子一酸,将俏丫鬟拥进怀里。俏丫鬟仰起头来,一张脸楚楚动人,公输木流看痴了,说:“我可以吻吻你吗?”
一阵晕红袭上俏丫鬟的脸颊,她的红唇就更是动人了,公输木流不由得就吻了下去……
一 就如——尤物罢!
这故事是《雪落无间》的(民间版),呵呵。《江湖姐妹花》已更新,击点作者其他作品轻快过去哦。
乌鸦在远处的干树丫上哑哑几声,恬噪就寂然在正午的闷热里。
人们大气也不敢喘,静等着报时官的正午辰声。这是个莽莽山峦中的土城,沿着土围墙内那条横过来的瘦街,出去两板朱红木彻的城门,就是这块山坡,山坡平延的紧,黄荡荡的黏土坪,,竟然就是这山峦土城的法场了。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被五花大绑了跪在那里,背头插了一条糊有白纸的箭板,白纸上书着这小厮的名字——贾裕。
贾裕左首的靠山脚,摆了一几方案。案后正是今天的监斩官,这监斩官竟然就是土城的知县贾大人,而这个贾知县亲自问斩的,竟然又是他府内的一个俊脸小厮。只听“当”的一声,报时官叫道:“午时到……”
法场两排衙役外的人丛顿时恬乱来,“听说县老爷的小姨太白嫩如葱,这小子死在牡丹下,也算风流其所了。”“哼,那小姨太原不过是土城县的窑子,我看这贾裕不值。”先头是个羡慕的脆声,后应的是不屑的老声。
听着旁边的一个妇人就念起佛来:“万恶淫为首。万恶淫为首……”
遥遥却见知县大人抓住案前的一个令牌高举起来,令牌上的那个“斩”字被一个黑圈圈住了。仿佛令人熄息的正午的黑太阳。看得贾裕失神的低了头,人们刹时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时,黄土荡下的山窄官道上忽然一阵急一阵的马蹄声,“得得”声中,马上的人一路高呼而来:“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悠忽见,三匹健马从窄道序列飞驰过,望土围墙内的土城去了。黄尘滚滚,一路喝声不绝,原来是朝廷信使。一时间,看客们炸开了马蜂窝,就有人起哄:“新皇大赦天下,贾裕没罪了哦,这头砍不成啦。”
贾知县眉头一皱,手中的令牌却又抛飞起来,眼中突然凶光乍现:“斩!”喝得人们若闻青天霹雳,痴的痴,騃的騃,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盯着令牌在空中翻转,飘荡荡的就要落在贾裕跟前。
突然人群中青光暴闪,刹那就静止在贾裕跟前,人们方自看清那青衣人,原来是土城闻名的谢老捕头“老虎钉”。
所谓“老虎钉”是指谢老捕头着手的案件,都必死死钉住,不把真相**决不罢休。谢老捕头这一手移形换影的功夫,顿时换来土城县百姓的喝彩声:“好……”
谢老捕头缓缓身转过去走近监斩官的案前,手中抓着却是那枚“斩”字令牌。他一提右脚裤管,单膝跪下,道:“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请大人收回弑令,谨恭皇令。”
说罢,高举令牌,向北再跪,唱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人丛便也都跪了,唱:“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贾知县顿时脸色铁青,一时不知说甚么好
。一旁的县丞忙和他商量了,然后弓身向北一拱手道:“喜逢吾皇新基,赦免贾裕奸杀之罪。知县大人颁令,今晚开设烟花节,与民同乐。恭请老爷回府,肃静、回避!”语声一落,就有衙役高举了“肃静”“回避”两面宣牌。
铃仵声中,贾知县狠狠瞪了一眼老捕头,上轿而去。当下谢老捕头将贾裕带回家中,招呼他坐下,就对内堂叫道:“兰儿,客人来了,上茶。”
房后的帘子晃了,便见一个淡黄春衫的女子侧首挽着头发出来,说:“爹,你不是去法场看杀头了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才侧脸,忽地呀地叫了,手一松,挽成的高髻绸缎般纽动下来,瀑布一样泻在后背:“是你,贾裕!”
原来刑车打土城横街示众过时,谢老捕头的女儿谢勇兰就依在自家的门背上看了。贾裕吃了一惊,看时,却见一个明艳的脸蛋,脸蛋儿就藏在乌黑的瀑布间,现出惊异且兴奋的神色,这神色美妙的无以形容,就如——尤物罢!
想到尤物,贾裕忽然又想到媚人心骨的小姨太,想起自己竟然是背着奸杀小姨太的罪名见到一个纯真的少女,脸就哄地烧了!
谢勇兰也恍惚觉得贾裕的名字叫不得,洗得白皙的脸也绯红了,一边拿花巾在发上打了结,一边进屋泡茶去了。谢老捕头在茶几那边的椅子坐下,拿虎眼瞅贾裕,贾裕浑身不自在,却又听老捕头说出一句惊心的话来:“我知道你是冤枉的。”
贾裕登时惨白了脸,昨晚的事就历历心头了。
二昨晚他还是县太爷府中的一个俊脸小厮,捧了小姨太要得花生点心,小心翼翼的的进了小姨太的卧房。县老爷正和小姨太调笑着:“老子刀架到他的脖子上,还晃着官帽吓唬人,痛骂老子土匪强盗胆大妄为!他妈的,我就喀嚓!现在看官帽在谁头上得意……”
再说着县老爷就口齿迷糊了。小姨太右手还抚摩着他搭在她肩膊上的脑袋,凤眼轻佻的向贾裕挤弄着,樱桃小嘴又嘟又抿的,左手示意贾裕将点心放在桌上。贾裕脸红彤彤了,大气也不敢喘,匆匆放下点心盘夺门而去,弄得小姨太咯咯笑,笑得县老爷要将她抱起,醉得抱不动了,就一把推倒在红萝玉帐里……
贾裕关了门,心还在通通的跳,这些场面也不是没有见过,只是近日来体内似乎有种蛙鸣在血管里毛茸茸的,他的神经开始亢奋不己,某种期待使得夜几乎变得漫长了……
然而也就是今晚,他来到了天堂,又坠回了地狱!贾裕回到自己的厢房,早觉得有些虚脱了,就和衣倒在小床上,密迷糊糊的睡了。
墙角的蟋蟀“蛐蛐”的发了挑情声,睡得难受,梦里竟都是小姨太晃晃忽忽的白影子。中夜偶尔翻身,大过去的手触到一团软纱纱的东西,顿时就醒了。黑夜里常裕感觉得到自己触到的是一缕长发,就顺了长发摸上去,摸到一张脸,脸上是长而浓密的睫毛,睫毛下是一只纤巧的鼻子,鼻子落处,是潮湿的小嘴,鼻嘴正急促的呵着气。贾裕轰的涌红了脸,急忙用双手去度那张细腻的脸庞,果真是小姨太!贾裕吃惊得要惊呼了,但他终究不敢叫出来,颤抖的手顺下那纤长的脖颈,抚上柔腻的肩胸,漫上香气
来处的沙丘,触着两粒葡萄!心脏就轰的一声,贾裕感觉了血洪流般的逆散了,他感到了天堂的来源之处!
二 仿佛有异香缕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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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仿佛有异香缕缕,贾裕深深的吸了一口,脑里忽然晕忽忽的,这香似乎
又不太对劲,他心下微微不安,但脑袋沉沉重重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哐铛”一声,贾裕忽地惊醒过来,耀眼的白光从开着的门外射进来,照得他睡眼惺忪的眼睁也睁不开,只感觉
门外进来恍恍惚惚的进来许多黑影。心里才叫不好,就听县老爷的声音喝道:“给我拿下了!”一伙衙役虎狼般将常裕从被窝里拉了出来,贾裕尤自迷迷糊糊的,一路被拖到衙门里,方自清醒
了脑子,就听有人大声叫道:“升堂!”两旁忽地都是豺狼般的一阵呼声:“威武……”贾裕吓了一跳,急忙搽搽眼睛,见公堂之上,县太爷正从侧门进来,黑着脸坐到官案后,拿起惊堂木就是
一拍,“啪”的一声就喝道:“大胆奴才!竟敢奸杀本官夫人……”贾裕听得又是迷糊,又是害怕。这时,两个官差抬了一张担架进来,放在贾裕的身旁,担架上的白布遮了一个人,仅露出脸来
。贾裕看了,又是吃了一惊,担架上赫然是小姨太!如果单是小姨太常裕也没什么吃惊,可是,那小姨太的脸却是血污一片,血下的脸却苍白无血色,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贾裕的脑子翁
翁的响,只是看着县老爷不住扭动的嘴,听不见什么了;一边又是官差们的大板,夹指之酷刑……接下来就到了这辆刑车上!三刑车缓缓的行着,木轮压得石板街碎碎的响,贾裕艰难的抬起
头,蓬乱的发絮一缕缕沾在他的额脸上,遮住他浑浊的目光,他看得几个短衣人依仗着大刀,立在他身旁,前面是一班被枪的兵们与挎刀的差们,两旁张着许多嘴,便是看客了。看客见贾裕挺了腰,乱哄哄的喝道:“诶诶额,来一段!
来一段!”
这里的来一段自然是说戏曲了!贾裕突然觉察到了:这岂不是去杀头吗?耳朵蟥的一声,两眼发黑,似乎天地混沌了,他的思想仿佛旋风在脑里回旋:《苏三起解》的戏文在心头莫名其妙的
唱响。
这天走马观花的过去,贾裕都迷糊了。
却听谢老捕头又道:“说说事情的经过!”
贾裕只得叙述了一番经过,老捕头静静的听了,最后问道:“知县说的那句话,你再一字不漏的说一遍。”贾裕回想了片刻,复述道:“知县老爷说:‘老子刀架到他的脖子上,还晃着官帽吓唬
人,痛骂老子土匪强盗胆大妄为!他妈的,我就喀嚓!现在看官帽在谁头上得意……”
一边说着,贾裕就见屋内那帘子就有一只纤纤素手挑起,少女盘托了两杯酽茶出来,腰肢款柔,被挽得松松垮垮的秀发就在俏肩上荡漾漾的。
贾裕品着茶,味道甚淳。偷看少女时,冷不丁儿,正碰着少女盯着他的目光,手中的茶杯不觉地摇晃了。贾裕的感觉里,少女看见了他看她,一脸的羞涩,侧了脸去的。看贾裕再一次看时,
少女竟没有侧脸,倒吟吟地冲他一个笑了。
贾裕再次飞红了脸,经过昨晚,他自己也弄不明白到底有没有真正接近过女人!但这少女所给他的感觉,并不是妖媚的小姨太的那种**,而是茶,像品茗的那种清香,说不出来,品多了,
也会醉的。
贾裕这么想着,意识迷迷糊糊了。谢老捕头端着茶杯凝想:从贾裕传叙贾县令的那句话,自己的怀疑没有错。这个“贾县令”已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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