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狼烟-北非的角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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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狼烟-北非的角斗-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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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之间在性格上的冲突已经发展到了相互仇视的地步。弗雷登达尔“冻结”
住了沃德,把他挤出了指挥系统,并对他持续不断地加以压制。这就使得沃
德手下的军官都深感不满。

让盟军深感幸运的是,在这个关键时刻,轴心国双重指挥体制引起了他
们军事战略的混乱,使美军意外地获得了2 天的喘息之机。隆美尔和阿利姆
可以平起平坐,但没有任何一方对此感到舒心。他们之间扭扭捏捏的合作充
满着仇视和嫉妒。两人都有自己的战略设想,虽然两者都同样是对在罗马的
陆军元帅阿尔伯特·凯塞林负责,但是元帅却“天高皇帝远”,难以协调这
两者之间的矛盾。正如人们预料的那样,隆美尔试图对在特贝莎的盟军通讯
和补给基地发起一次闪电式打击,以继续扩大战果;阿利姆则认为,目前的
供给水平尚不足以维持一次远距离进攻,并且,他已经把自己一些部队调离
了卡林塞隘口地带,打算向北继续推进。隆美尔怀疑阿利姆按兵不动是为了
“哗众取宠”。出于不得已,凯塞林陆军元帅专程从罗马赶到北非,打算解
决这场争执。他授权隆美尔可以发动一次新的攻势,但是,甚至在凯塞林作
出了这种决定后,阿利姆仍然拒绝让自己的部队参与隆美尔组织的进攻。正
当德国人内部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盟军赢得了极其宝贵的时间——隆美尔
回想起来,只会感到痛苦万分。

弗雷登达尔并不知道轴心国军队将要选择5 条隘口中的哪一条作为主攻
目标。他被迫在山峦的每一处门户展开部队。既使在增调了一些英、法部队
作为支援力量后,也没有任何一处鳖口可保固若金汤。2 月18 日,在卡塞林
隘口附近出现了轴心国侦察巡逻队的踪迹,这使得弗雷登达尔担心德国人会
在该处发动一场有份量的攻势。他感到,只有一名经验丰富的战地指挥官才
足以保住卡塞林隘口不被攻破。于是,弗雷登达尔给亚历山大·斯达克上校
挂了个电话,当时,斯达克的第26 步兵团正在守卫一条通向南方的通道,“我
想让你去卡塞林,”弗雷登达尔告诉斯达克,“去那儿建起一堵‘杰克逊式
石墙’”。

一接到这项含糊其辞的指令,斯达克就直奔隘口而去了。第二天一早,2
月19 日,就在山下平原的重重雾霭中逐渐暴露出横冲直闯的德军坦克那矮敦


敦、灰蒙蒙的身形之前,上校到达了目的地。斯达克忙不拾迭地迅速查看了
一遍美军阵地,他对守住隘口几乎没有多少信心,最初能用于防御的唯一部
队是一个有步兵、炮兵和坦克歼击车组成的战斗营和安德森·莫乐上校的第
19 战斗工兵团,然而,该工兵团却从未经历过真枪实战。

美军打算采取“关门打狗,有去无回”的战术。实际上。隘口的外部特
征就决定了这一战术。在隘口的最狭窄处,怪石嶙峋的走廊只有1500 码宽。
德军越是向前推进,他们的活动范围就越是受到限制,就好像流经沙漏的沙
子一样。穿过隘口的道路在接近出口时出现了分岔,道路随即融入到一片广
阔的盆地之中。一条分支向西通往特贝莎,另一条继续向北通往塔拉城。美
军在盆地的两条岔路上都有重兵防守,他们准备在德军强行穿越隘口时,给
他们以沉重的打击。

2 月19 日下午,非洲军卡尔·布尔劳维乌斯准将的坦克集群试图强行闯
过卡塞林隘口这一天然瓶颈,但却遭到了美军大炮、反坦克炮和轻武器的狂
风暴雨般的攻击,他们不得不停顿下来。当夜幕来临时,布尔劳维乌斯决定
通过渗透战术来夺取他凭借强力所未能夺取的东西。非洲军的步兵巡逻队沿
着隘口的北边攀上了制高点,他们溜过分布于山背之上的美军哨所,从防御
者的后方摸进了盆地,紧接着,他们发动了突然袭击。在开往塔拉的公路上,
大约100 名美军官兵稀里糊涂地就成了德军的俘虏。

在通往特贝莎的路上,莫乐的一支工兵连刚一碰上德军就四散而逃,他
们以前还从未遭遇过德国巡逻队的偷袭。德军幽灵般的出没使得美军内部像
炸了锅似的一片混乱,惊慌情绪不可遏制地传染开来,由莫乐派遣、用以引
导进攻的好几个炮兵巡逻员弃阵而逃,其中一人宣称:“这地方太热。”尽
管仍有一些部队在坚守阵地,但是,其他人都惊恐万状,闻风而逃,还有许
多人不知下落。19 日午夜时分,美军在卡塞林隘口的防御体系眼看就要土崩
瓦解。幸好,当夜又赶到一批援军,——一个美军步兵营和一支仅有11 辆坦
克的英军小分队——德军才没有乱中取胜。

2 月20 日上午,盟军继续守工在隘口上。隆美尔如坐针毡,急得像热锅
上的蚂蚁似的,他的时间已所剩无已。也就在这天上午,在突尼西亚的另一
侧——他的大后方,蒙哥马利的第八集团军先头部队已开始与德军的后卫部
队交火,现在德军还据守着通往马雷特防线的交通要道。隆美尔预计,在那
儿展开一场大规模战斗只是几天内的事情了。德军必须尽快在卡塞林取得胜
利,而且要赶在蒙哥马利进攻到马雷特防线之前。

隆美尔拼命催促布尔劳维乌斯集结更大力量,掀掉在卡塞林隘口瓶颈处
的“瓶盖”。2 月20 日,德军展开了猛烈得异乎寻常的攻势。整个隘口到处
回荡着由被称为“勒伯尔维夫尔兹”的六管火箭发射器所发射的火箭弹那种
刺耳尖锐的呼啸声。在猛烈的炮火轰击之后,一波又一波的轴心国部队排山
倒海似地踏过生长在盆地之上的一簇簇雏菊和红色的罂粟,发起了集团冲
锋。下午3 时许,保护塔拉路的英军的最后一辆坦克被击毁了。在通往特贝
莎公路上美军工兵正混乱不堪地向后败退。他们的指挥官——莫乐上校——
九死一生,险些被德军俘虏。他跑到斯达克的指挥部,报告了工兵团即将完
蛋的情形。他的手下大约128 名官兵战死、受伤或失踪,残余部队正沿公路
撤出,打算建立第二道防线;下午4 时30 分,轴心国部队费尽了九牛二虎之
力,终于突破了隘口的瓶颈地段。隆美尔静静地注视着非州军团、意大利“圣
托诺”师和第10 坦克师的士兵们潮水般地冲过隘口,涌向盆地。沿通往特贝


莎公路执行侦察使命的意军坦克向指挥部报告说,他们并没有遭遇到抵抗;
德军坦克侦察部队也没有在塔拉路段发现任何抵抗迹象。看起来,深入盟军
腹地的坦途已经扫清。但是,隆美尔突然警觉起来,命令部队暂时停止进攻。
他怀疑盟军次日将会进行反击,因而有必要让部队就地进行巩固并做好充分
准备。就在隆美尔犹豫不决时,英美援军正源源不断地涌入了战区,加强了
通向塔拉和特贝莎公路的防御力量。

隆美尔这才恍然大悟,第二天,他又恢复了进攻。实力大增的美国部队
守住了特贝莎公路,但是,比他们在武器上更为优越、并正据守塔拉公路的
英军却被由弗雷茨·冯·布罗伊赫少将指挥的德军第10 坦克师追着屁股打,
英军一再败退,最后遁人了塔拉路以南的山岭之中。在塔拉战役参战的所有
援军中,没有一支部队能发挥出如美国准将罗伊·艾尔文的第9 炮兵师所属
3 个炮兵营所起的那种至关重要的作用。在泥泞破烂的山路上经过4 昼夜的
长途跋涉后,艾尔文他们在2 月21 日下午从西阿尔及利亚赶到了战场。艾尔
文将军和他那些几乎快要累死的部下用了整整一个晚上才把48 门榴弹炮架
在了炮位上。美军大炮的壮观场面使得固守塔拉的一小股英军胆量倍增,还
让他们放弃了集体逃跑的打算。黎明时刻,艾尔文已作好了充分的准备。2
月22 日,当清晨的雾气徐徐从山谷中升起时,尽管由于连夜劳作而疲乏不
堪,艾尔文的炮兵师却能顽强地把成百上千吨的炮弹一古脑儿地倾泄到向前
推进的德军坦克集群中去。

在布罗伊赫的部队正要对塔拉露发动决定性进攻时,艾尔文的首次猛烈
轰击,出其不意地截住了他们。炮火的猛烈程度让这位德国指挥官极其震惊;
他相信盟军的实力在一夜之间已得到了极大增强,而且不久就会发动一次反
击。于是布罗伊赫停止了进攻,他要通了隆美尔的电话,向他解释了新的情
况。隆美尔同意,在目前条件下暂停进攻塔拉,采取防御阵势准备应付盟军
将要发动的攻势。布罗伊赫神经兮兮地等待了一个上午,盟军阵地仍然静悄
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无奈,他只得告诉隆美尔,他准备在下午4 时发起进
攻。

布罗伊赫要发起的进攻却再也没有发动起来。那天上午,异常谨慎的隆
美尔猛然间觉得布罗伊赫可能会被美军吃掉。他曾专门抽出时间来察看所缴
获的美军器械:成群的坦克、卡车、士兵输送车和各类武器。他对美军供给
和装备的充足及提供给美军官兵的日常用品的丰富程度,感到下胜惊异;同
样,他也无法忘记盟军增援部队进入卡塞林战区的神速。对比之下,他自己
的部队已寒怆到只剩下1 天的弹药储量和仅够吃6 天的食物,他的汽油储量
也只够所有车辆跑120 英里的路程。

德军眼看就要在塔拉大获全胜,隆美尔却得出了一个截然相反的结论:
增援的盟军规模过于庞大,他的部队已无法加以遏制。如果轴心国部队继续
进攻,每一天都不断拉长他们那条已到了极限而不能再长的补给线,那么,
毫无疑问,他们肯定会被盟军打垮。此外,这位“沙漠之狐”急于要把部队
派回到马雷特防线,以反击他的老对手——英国第八集团军——将要发起的
进攻。

隆美尔战略思想的根本性转变,让他的上司——陆军元帅凯塞林——感
到不可思议,他在那天下午抵达前线时,满脑子里还洋溢着乐观主义的情调。
“他通常那种高昂的进取意志已经荡然无存,”凯塞林后来无不伤感他说。
事实上,隆美尔一直深陷于无法自拔的精神沮丧之中,他不得不忍受着乙型


肝炎和沙漠炙烤的煎熬。第二天,即2 月23 日,隆美尔通过隘口做出了他的
部队,而最初为了夺取这个隘口,他又曾付出了何等艰辛。隆美尔形迹诡秘,
撤退进行得如此巧妙,以致于盟军直到24 小时后才意识到他已经飘然而去。

德军现在的战线又向东转移,退回到东多萨尔山脉。德国人抛弃了位于
东西多萨尔山脉之间的众多城镇和机场,而这些地方是他们在经历了一个星
期的殊死战斗后才得以占领的。隆美尔和他的部队继续向东南方向推进,开
人了一个新的角斗场即马雷特防线,准备对付第八集团军。

3 月6 日,在马雷特防线东南大约25 英里处,临近默德赖城的地方,爆
发了自四个月前阿拉曼战役打响以来、轴心国军队和英国第八集团军的首次
大规模战斗。隆美尔试图阻止蒙哥马利的不断推进,向英军发起了空前猛烈
的攻击。英军事先通过空中侦察,掌握了德军的动向。他们抓紧时间,在隆
美尔坦克群的必经之道上部署了反坦克炮,它们一字儿排开,而且都经过巧
妙伪装。头脑冷静的英军炮兵临危不乱,监视着德军轰然而至的坦克群。只
见它们离隐蔽起来的阵地越来越近,忽然,英军阵地射出了一排排极具杀伤
力的穿甲弹,德军那些耀武扬威的坦克相继中弹起火,不可一世的黑十字徽
章很快就在腾腾烈焰之中化为乌有。“我们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但是
却一无所获。”隆美尔后来写道。在这次默德赖战斗中,英军只动用了一个
坦克中队,但他们的反坦克炮群却让隆美尔损失了52 辆坦克。

由于这一奇耻大辱,隆美尔为他在非洲两年的军事生涯划上了一个悲剧
性的句号。默德赖战斗结束后第3 天,他飞往德国试图说服希特勒完全放弃
北非,从而让轴心国军队避免覆灭的命运。让人并不感到奇怪的是,希特勒
蛮横地拒绝了隆美尔的申辩,随后还下令禁止“沙漠之狐”重返他设在突尼
西亚的指挥所。“非洲会守住的,”希特勒狂怒地咆哮道,“你现在必须去
继续休病假!”冯·阿利姆将军将接管非洲集团军群,建立起包括他和隆美
尔的所有部队在内的新的指挥体系。从此,盟军在非州摆脱掉了曾一度让他
们心惊胆战的强大对手。

就在隆美尔被迫离开北非战场的同时,一名脾气暴烈、好战成性,与事
业处于鼎盛时期的隆美尔不相上下的美国将军,跚跚来到了突尼西亚南部地
区。北非盟军最高司令部仔细地研究了从西迪·鲍·兹得村开始、一直贯穿
于卡塞林战役的一系列惨败背后的原因。许多高级军官——尤其是英国人—
—把失败归咎为美国第二军的混乱不堪和指挥不力,另一些人则怀疑弗雷登
达尔根本控制不了他的部队,他们敦促艾森豪威尔尽早将他革职查办。亲眼
目睹过弗雷登达尔的所作所为的欧利斯特·哈尔曼少将,曾劝告艾森豪威尔
说:“凌驾于可怜的弗雷登达尔之上的是隆美尔和最新样式的坦克战。”盟
军驻突尼西亚的地面部队总司令英国将军哈诺德·亚历山大爵士把话说得更
具外交辞令色彩:“我相信你一定有了比那一帮人更出色的人选”。

艾森豪威尔所选中的那个人是在一阵阵尖锐难听的警笛之声的伴奏下抵
达临近特贝莎的一个小山庄里的(美军第二军的司令部就设在其中)。当时
阿拉伯人惊异地躲在房屋里,透过门缝向外窥视着,他们看见远处驶来了一
队装甲侦察车和架着机枪的半履带式战车,鱼杆式的收发机天线在风中不停
地摆动着,车队正朝一块肮脏的空地席卷而去。在领头的那辆车上,乔治·S·巴
顿少将像一名古罗马车夫那样岿然屹立,他面孔冷峻,下巴上紧紧扣着钢盔
的绳带。

刚一上任,巴顿就立即着手整训部队,他要把第二军那些意志薄弱的士


兵重塑为具有坚强战斗力的士兵。没过几天,巴顿的一名副官回忆道,“第
二军就大打出手了——目标是巴顿,而不是德国人”。巴顿连吐痰和擦皮鞋
这样一些细微末节的事情都不肯放过,他很快制定了一套军容整顿条令,要
求部下依照具体条文穿着装束。以前,第二军官兵大都衣冠不振,在没有战
事时,他们就丢掉钢盔,只穿一件橄榄绿色的衬衣招摇过市。对巴顿来说,
部队官兵只戴着一顶作为钢盔村里的小圆帽的情景,已经成了第二军松松跨
跨的象征。于是,他炮制了一条口号:“清扫小圆帽”。对那些在穿戴钢盔、
绑腿和领带上出现了差错的人,他都毫不留情地课以重罚——军官59 美元,
普通士兵25 美元,无一人可幸免。就是正蹲在毛厕里异想天开的美国大兵有
时也要遇上巴顿使劲拉开门,检查他们的钢盔戴得是不是合平要求的事。

性格钢烈的巴顿57 岁时就已在美军部队中成为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人
物。他对美国军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所赢得的名誉倍感自豪,并打算通过
雷厉风行的整训来进一步发扬光大;另一方面,他的情感世界远不同于他的
外表给人所留下的印象——在一次参谋会议中,他就嚎陶大哭过3 次。他的
演说总是火药味十足:“我们不会仅仅把那些狗娘养的给打死——我们还要
掏出他们的五脏六腑,用这些玩意儿给我们的坦克当润滑油。”巴顿把表演
技巧、虚张声势和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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