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都力图把对方推下山去。晚上10 点,德国人消失在夜幕之中,”寒流近
卫营”趁势就地挖壕备战。
就在12 月23 日黎明之前,由弗兰克·格瑞尔上校率领的近卫军第1 营、
美军第18 步兵营赶来接替了他们,并把他们送回了12 英里外的营地。当天
下午5 时,“寒流近卫营”爬出战壕,再一次向常驻峰发起了冲击:因为山
上美军的处境十分危险。盟军不知道的是,常驻峰有双重峰顶。越过一个干
涸的涧谷,在远处就可望见第二座峰顶。这座峰顶已落德军手中,德军偷偷
地发动了一场出其不意的反击,结果把美军赶下了山峰。
“寒流近卫营”折师回营时,雨下得更大了。流动的淤泥的力量凶猛,
能把官兵们的靴子从脚上夺走。厚厚的泥沼改变了战场,没有任何一种机动
车可以开到离常驻峰1 英里的距离内。每一枚手榴弹、每一发弹药都得通过
手把手的传递才能送到前线阵地。
德军的迫击炮和大炮把盟军部队牢牢地压制在山坡的下半部,盟军部队
在圣诞前夕不得不通宵苦战,力求夺回常驻峰顶。圣诞节上午10 时,撤退的
命令下达了,常驻峰失守。356 名美军和178 名英军战死或受伤。兴高采烈
的德国兵很快就重新将该峰命名为“圣诞峰”。
盟军撤退的决定是艾森豪威尔本人在深感忧虑的情况下作出的,在前两
天他亲自对战场周围环境所作的一次巡视中,这位将军看到由于天气和地形
的共同作用给他的部队所带来的可怕灾难。时在冬季进攻突尼斯城的战斗,
他后来回忆道,由于一场偶然事件而尤其深刻地印在了他的脑际中:“在离
公路外大约30 英尺一片看起来长满了冬麦的农田里,一辆汽车死死地陷进了
烂泥之中。4 名士后正竭尽全力试图把车给弄出来,他们把吃奶的力气都使
出来了,结果自己反跌进了泥潭而不能自拔。最后,他们万般无奈地放弃了
努力,抛下了那辆比最初陷得更深的车走了。”
艾森豪威尔此时此刻才深切地体会到,任何坦克部队如果发动进攻,他
们将会遭遇到什么样的结果。那天傍晚,在临近勺克·伊·克米斯的一间农
舍里——艾森豪威尔的司令部就设在这里——他向聚集在一起的各位指挥官
下达一个“痛苦的决定”:突尼斯战役暂告中止。盟军在争夺突尼斯城的竞
赛中失败了。摆在他们面前的已不再是对那些沿海港口一拥而上地乱打一
通,而是一个长达数月之久的、认真加强增援部队和改善后勤物应供给的过
程了。
F 饱尝苦头
艾森豪威尔为羽毛未丰的美军暗捏了一把冷汗——轴心国大军
突然挥戈西去——虎口余生——英军拼死保卫卡塞林隘口——“沙
漠之狐”缩了回去——一位暴烈无比的美军司令——美军突击队勇
敢地发动了袭击——蒙哥马利一记漂亮的“左勾拳”——盟军胜利
大会师
1943 年2 月13 日,艾森豪威尔将军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来视察突尼斯前
线的美军阵地。午夜刚过,他驱车赶往位于一块绿州之中名叫西迪·鲍·兹
得的村落,附近是美军的一个沙漠指挥所,艾森豪威尔正准备在这儿召开一
次情况汇报会。在他的周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轮冬月静静地散发着淡淡
的光辉。整个前线一点活动的迹象也没有,四周一派宁静样和,根本体会不
到这是一个危机四伏的战场。然而,现在己成为了北非盟军最高司令官的艾
森豪威尔却忐忑不安。他轻声叹息着,在远处,起伏的山峦映衬着天空,袒
露出灰蒙蒙的背影。艾森豪威尔十分担心轴心国部队会从山峦的另一侧发动
攻势,这一天,他所视察的也正是据守着分布于荒凉群山之中各个隘口的美
军部队。在视察过程中,艾森豪威尔的所见所闻让他感到忧心忡忡,驻守这
些隘口的美国第二军根本不可能从容迫地应付轴心国部队的进攻。
第二军的大部分士兵都还没有经历过实战。在那些毫无指挥作战经验的
军官中,艾森豪威尔却发现了一种自满情绪,正如他所指出的那样,这种情
绪在部队准备建立牢固的防御阵地时导致了“肆无忌惮的拖拖拉拉”。已经
部署在阵地上达2 天之久的步兵部队有的还没有设防,而艾森豪威尔知道,
轴心国部队完成这些任务只需不到2 个小时。他还发现,第二军的司令官—
—罗尹德·R·弗雷登达尔中将把他的司令部建在一个遥远、几乎是人迹罕见
的大峡谷之中。尽管远远地躲在他的部队扼守着的山脉后80 英里之外,这位
将军仍然担心敌军会找到他的指挥所,他下令让工兵为他和他的参谋人员挖
掘防弹掩体。“我平心静气地问及是否工兵们应首先协助在前线建立防御工
事,”艾森豪威尔事后回忆道,“但是,一位满脸幼稚气的参谋军官说‘噢,
各个师都有自己的工兵部队在修筑工事呢!’这是在整个战争过程中,我唯
一一次看见一群高级军官是如此着迷于保证自己的安全,居然打算钻到地下
掩体中去指挥作战。”
更让艾森豪威尔感到担忧的是,弗雷登达尔,一个大嗓门并爱发牢骚的
人,并非是那种可以激发士气的指挥官。他一点也不信任他的主要副手——
奥兰多·沃德少将——的能力,以致于他干脆绕过作为第一装甲师指挥官的
沃德,直接给他的部属下达命令,然而,最让艾森豪威尔担心的还是弗雷登
达尔对部队的部署。这位中将一点也不在乎要去保留一支强大的、高度机动
性的预备队,以随时准备面对德军对任何一处关隘发动的攻势,相反,他把
整个部队零零散敬地分置于漫长的战线之上。美军战线处于危险的薄弱空虚
状态,它暂时之所以能够维持住,主要还是靠各种假象唬住了德军,而不是
真正具备这样的力量。
艾森豪威尔在盟军向北推进以夺取比塞大和突尼斯城的战斗打响之后,
已把注意力转向了由他直接指挥的盟军部队的南翼,不料,突尼斯的冬季又
让盟军的攻势在冰天雪地和满是淤泥的战场上陷入了停顿。盟军的战线只能
沿着一条叫东多萨尔的陡峭山脉巩固了下来。东多萨尔山脉由北至南绵延
200 英里,与突尼斯的东部海岸相平行,距海边约60 英里。这条防线的北部
部分由英军据守,他们正翘首等待春季和好天气的来临,准备重新发起攻势。
防线的中央部份驻扎着装备极善的法国第十四军。在他们的下面,扼守着山
脉南端各个隘口——艾森豪威尔称为“最危险地区”——的则是美国第二军。
山脉的东部,在大海和山脉之间,现在驻有两支轴心国部队,每支部队
都由一名令盟国士兵不寒而栗的德国将军指挥。于尔根·冯·阿利姆上将的
第五装甲集团军在盟军登陆后。一路杀到了突尼斯城——通过阻止盟军冲向
突尼斯城,它已经向世人展示了其无坚不摧的战斗力。眼下,隆美尔及其非
州装甲集团军的投入又使得阿利姆如虎添翼。在英军第八集团军紧追不舍的
情况下,“沙漠之孤”穿越埃及和利比亚,撤退了1400 英里,于1 月进入了
突尼西亚地区。隆美尔紧紧依偎地中海的海岸线,通过一条在突尼西亚境内
100 英里处、由大海和无法穿越的山脉所围起的一条狭窄通道,汇集了他的
部队。一条被称为马雷特防线的一系列陈旧法国工事横跨在这条易守难攻的
天然走廊之上。隆美尔留下了一支部队保护其后方,以提防蒙哥马利的第八
集团军。随后,他准备再度展开大规模攻势。他宣布,他的目的就是要在美
军心中灌输“一种秩序下坏的低劣感。”
艾森豪威尔早就预料到轴心国部队可能会由美军据守的东多萨尔山各个
隘口处强行杀开一条血路,横扫该山西侧的广阔平原地带,直插入另一山系
即西多萨尔山的山谷中,随后向北挺进到阿尔及利亚海岸。在他们所到之处,
随时都有唾手可得的猎物——盟军的机场和建立在阿尔及利亚边境的军需供
应处。
直到2 月13 日视察前线时,艾森豪威尔才意识到,美军针对这样的一场
攻势所做出的准备是多么的不充分。当他离开西迪·鲍·兹得村,驱车返回
在特贝莎的弗雷登达尔的美军司令部时,他决定下令改变第二军的部署。然
而,一切都显得太迟了。清晨5 时30 分他一抵达第二军司令部,就得知轴心
国已经发动了攻势。也就在艾森豪威尔离开西迪·鲍·兹得村后仅两个小时,
德军就向该村大举进犯了。
在尖声怪叫的“斯图卡”式战斗机的掩护下,德军第十坦克师经过菲得
隘口直插入东多萨尔山,德国空军的“黑色天使”们让大多数美军士兵首次
尝到了俯冲式轰炸的滋味。借助于一阵沙暴,德军坦克轰隆隆压向了西
迪·鲍·兹得村,美军则拼命封锁一条由北向西的公路。同时,德军第21
坦克师冲过了西迪·鲍·兹得村以南的群山,向北杀到了该村。
上午10 时许,驻扎在西迪·鲍·兹得村以南和以北两座山头上的美军已
被德军坦克集群包围。作为村落屏障的南北两山分别被称为卡塞拉和勒少
达,下令把第二军部署在两座山头上的弗雷登达尔此时只是一味沉溺于研究
地图,而不是去巡视前线,了解具体情况。他想当然地认为,驻扎在山头上
的美军肯定会驰援在山下平原地带作战的美军部队,然而,他犯一个致命的
错误。在两座山头上的美军都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改变平原上正在进行的那场
战斗的结局,而且,既使两座山头相互增援,也嫌太远。当德军的钢铁洪流
对两座山头之间的平地发动进攻时,山上的美军就立即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了。在卡塞拉山的斜坡上,托马斯·D·德雷克上校目睹了正在山下平原上展
开的战斗。他发现支援美军坦克的炮兵部队已近崩溃,官兵们在战场上正四
处逃窜。上校急忙向西迪·鲍·兹得村的美军指挥所——它自身也正在遭到
攻击——报告了这场大溃败的情况。“你不知道你正在胡说些什么,”惊讶
不已的上司在电话中说道,“他们只是在转移阵地。”“转移阵地,见鬼去
吧,”德雷克说,“当我看见这一切时,我只知道是一片混乱。”夜幕降临
之时,美军撤出了西迪·鲍·兹得村。德军随后进驻该村。艾森豪威尔心不
甘,情不愿,他下令在第二天发动一次反击,以夺回村落,拯救出被围困在
两座山头之上的2500 名美军官兵。2 月15 日中午刚过,詹姆斯·D·阿尔格
中校率领其坦克营,列队穿越过地势低级的平原,直奔西迪·鲍·兹得村而
来,他试图为美军洗刷昨日的耻辱。德军早已有所准备,他们布设了一个圈
套,让阿尔格的坦克群不受任何阻挠驶近轴心国阵地,随即德军发动大炮对
他们进行了劈天盖地的猛烈打击,“斯图卡”飞机也从全中对美军进行狂轰
滥炸,官兵们一时惊慌失措,当他们意识到德军正在对他们进行两面夹击时,
一切都已太晚了。阿尔格的坦克被击毁,他本人则被生擒活捉。中了圈套的
美军装甲部队仍然顽强抵挡,与德军的“潘泽Ⅳ”型坦克民开了面对面的对
射,然而,只有4 辆美军坦克设法逃脱了德军的魔掌。阿尔格的坦克营就这
样全军覆没了。此战美军共损失了15 名军官,298 名坦克手和50 辆坦克。
弗雷登达尔痛苦地意识到再进行一次类似的救援同样也将徒劳无益。他
只得派出一架飞机,向被困于两座山头上、孤立无援的美国士兵发出了一个
信息,告诉他们可以自行突围。2 月16 日,这是一个星期二,到了晚问10
时,德雷克上校和他的部下共计1600 人爬下卡塞拉山的斜坡,溜到了平缓地
带上。在黑夜的掩护下,似乎一切都进展顺利。德雷克部队不受干扰地越过
了一座德军坦克营地。但是,一到旭日东升,他们立即就被发现了。满载德
国兵的卡车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德雷克让手下围成一个了防御圈,德雷
克屹立于防御圈的中央,指挥部下开火射击。德军坦克不久即赶到了——“这
是一群浑身涂满黄色猛虎图案的庞然大物,”德雷克后来回忆道。一辆坦克
突破了防御圈。轰然压向德雷克,坦克上的德军指挥官高喊:“上校,你投
降吧!”
“你他妈的见鬼去吧!”德雷克回敬道。他转过身来,只等着被辗死或
被打死。在过于钧一发之际,德军坦克绕过了德雷克。美军官兵发现自己已
经战败,于是停止了抵抗。他们被拢集起来,随后,德军把他们押走了。
在另一座山头上,罗伯特·莫尔少校下令在2 月16 日同一夜晚进行突围。
他率领他那支900 人的部队只在平原上走了1 英里多路,就被德军发现了。
从一片村丛中传来了操着德语的喊话声,莫尔对此置之下理,继续向前摸索。
但是,他的欺骗战术没有成功。“哒哒哒。。”的机枪吼叫声突然划破了静
静的夜空,“散开!”莫尔朝他的部下喊道。当黑暗随着追捕者可怕的照射
和枪口里喷射出的火焰不断颤动时,莫尔他们交替进行着葡伏、狂跑的动作,
每一次他们都竭尽所能,然后,翻滚于地,一动不动地趴伏着。渐渐地,各
种喧嚣声消失了,莫尔命令手下撒腿奔跑。在那天晚上的其余时间,这位美
军少校率部向西行走了9 英里,最后抵达了美军防线,他和300 名部下虎口
脱险,其余600 人非死即俘。
盟军最高司令部对此次战役中美军的损失极为震惊——他们丢了两个战
斗营,每个营都有装甲兵、炮兵和步兵编制——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发生在两
天之中。最高司令部下令从东多萨尔山抽调美军第二军和法军第十四军的一
部分到西多萨尔山区(两山相距50 英里)。垂头丧气、精疲力尽的美军官兵
穿行于山坡之上,不断跨越点缀着仙人掌的坦荡平原,由于交通堵塞,他们
的后撤缓慢得惊人。是夜,他们的征途之上到处闪烁着暗火的徽光,湿润的
空气中散发着浓厚的汽油臭味。美军逃出了突尼西亚的腰部地带,沿途又不
断被轴心国的装甲部队和战斗机追逐和骚扰,直至他们抵达西多萨尔山脉的
西坡。在这里,焦头烂额的第二军官兵正急不可侍地要去打击那些跟踪而至
的德国兵。然而,这一次,进行毫不松懈的防御就是至关重要的了。在横穿
山脉的诸多关隘中,卡塞林隘口便是其中之一。它是通向阿尔及利亚和特贝
莎城的必经门户,而特贝莎城又是盟军至关重要的通讯和供给基地,从特贝
莎出发,修建有通向北方的公路,如果隆美尔打算指挥大军横扫到阿尔及利
亚海岸的话,那么,他几乎就不会遇到任何天然障碍。当时。没有多少理由认
为隆美尔不会这样做,他可以切断盟军的补给线。从后方攻击英军——这样,
盟军就将面临着撤退或着大溃败的危险局面。
形势对扼守卡塞林隘口的美军部队十分不利。第二军精疲力竭,军心散
漫。穿越平原的撤退计划被搅得一塌糊涂,军中一派惊慌不安。许多军官感
到他们的部队正在失去控制:士兵找不到他们的指挥者,而指挥者又找不到
他们的士兵。更糟糕的是,弗雷登达尔与第一装甲师指挥官沃德将军的关系
比以往任何时侯都更加恶化。这位脾气暴躁的司令官和那位冷静、镇定的下
属之间在性格上的冲突已经发展到了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