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宝拼命的挣扎摆脱,可是他毕竟不会武功,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此刻正被玉麒麟骑在身上,动弹不得。只听“刺啦”一声,上衣便被玉麒麟扯破了。
金元宝大怒,一咬牙,使出蛮力勒住了玉麒麟的脖子。玉麒麟猝及不妨被他勒住,力量又没有他大,一个不留神间,便被金元宝翻身压住,整个人被压在他身下!
从他的鼻尖到她的鼻尖,距离,不过零点零一公分而已。
玉麒麟长这么大,第一次和一个男人挨得这么近,还是一个人只见过一次的陌生男人。
她又羞又愤,可只是瞬间而已,她便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金元宝,还就势扯掉了他一只袖子,眼看就要看到自己想要看的东西了,她兴奋得小脸通红,胜利在望的得意道:“还有什么招儿啊?尽情使来,大爷我走南闯北纵横江湖,都能给你接得住!”
“你你你!”金元宝没想到她被钳制住还会有这么一手,当即狼狈的就地一滚,逃开莽汉再次伸过来的魔爪。气喘吁吁的靠在床畔,扯了扯已经衣不蔽体的衣服,咬牙切齿的道:“你走的是哪门子江湖?怎么就喜欢撕扯男人衣服?”
“嘿嘿嘿嘿……”玉麒麟狞笑着捏着指节朝他逼近。
金元宝一咬牙狠狠的朝对方挥出一拳,却被她轻松的躲开,还顺手又扯下了他的另外一只袖子,瞬间,他的上衣变成了一件马甲!金元宝大窘之下又朝玉麒麟踢出一脚,却不料又被她一把抓住腿,兹拉一声撕去了一条裤腿。
“你……”金元宝拼命挣扎,逃到一旁,抄起手边的花瓶便朝窗口扔去!接着又觉得不够,又把花架子也扔了下去!之后便在玉麒麟的追逐下,边躲边朝窗外扔东西,逮什么扔什么。
这信号已经很足很明显了吧?可是,为什么没有动静!金元宝有气无力的哀嚎:“王强马忠,到底还要什么信号你们才肯上来?!”
而此时,楼下的王强马忠依然在和两个黑衣人缠斗,身边早已乱作一片,花瓶花架杂物在四人身前碎了一地。
“不要缠斗,快上去救公子!”王强险险避开楼上摔下来的一只靴子。
“嗯。”马忠点头,想要努力摆脱黑衣人。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官兵来了!”
这声音,瞬间给二人解了围,两黑衣人对视一眼,便逼开王强马忠,飞遁而去。
“走!”
二人也不去追击,连忙上楼去救金元宝。
二人刚到门口,便听见屋里传来一声狂笑:“嘿嘿嘿,现在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了,乖乖把衣服脱掉!”
两人对视了一眼,这不是公子的声音啊?难道是别的嫖客在和姑娘玩把戏?
正这么想着,便听见一个虚弱无力的声音传了出来:“王强马忠……快来救我……”
“嘿嘿嘿嘿,小郎君,穿着衣裳人模狗样,今天让爷爷扒下你这身皮,看看你到底姓张还是姓李!”
不好!
二人慌忙破门而入,随即便看到金元宝便被逼退到了墙角,正用双手护住胸部,畏缩在墙角,畏惧的看着对面一脸狰狞狂笑的大汉。而那大汉手里正扯着金元宝的腰带,似乎就要得手了!
“公子”二人惊呼,飞身上前。
玉麒麟郁闷了,眼看就能看到最想看的地方,竟然杀出来这两只程咬金!而且,那二人功夫不弱,两人合击之下,她也不得不放手,暂时顾不上金元宝了。
金元宝慌忙缩到一旁的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住,深深的嘘出一口气。
你来我往间,玉麒麟渐渐占了上风,几下便逼退了王强马忠,可是,这会儿金元宝已经裹得好像一只粽子一般,再加上这两个帮手在旁,若想看那地方,只怕是难度太大了!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玉麒麟一咬牙,甩开王强马忠的纠缠,飞身从窗户上一跃而出。
王强马忠还想追出去,却被金元宝叫住:“别追了,追也追不上,追上了你们的身手也打不过人家。”
二人有些不好意思的顿住脚步,“那就这么让他跑了?”
金元宝幽幽的看了一眼那窗户,缓缓走到桌子旁,道:“笔墨伺候。”
王强连忙端着纸笔过来。
金元宝将纸抻开,看向王强。
王强连忙将嘴张开,金元宝便挥起毛笔,沾了沾他舌上的唾液,润了润毛笔头,这才沾着墨,信手挥毫,边画边说:“飞天豹头见过楚楚,从他身上搜出的宣德贡笺跟这里的一样,西域迷香也和楚楚身上的味道一致,显然飞天豹头在给楚楚通风报信做信使;从楚楚的反应看来,刚才那个豪客和楚楚并不认识,他口口声声曾是楚楚的恩客,却放走了楚楚纠缠着我,一直想扯开我的衣服——”
马忠愣头愣脑插话:“难道是贪图少爷的美色?”
“啪!”,金元宝头也不回的一巴掌打过去,继续画,道:“显然他的目的是我,但具体要什么我还不清楚。”
金元宝将桌上的画提起来,上面惟妙惟肖画着楚楚和玉麒麟的面貌,“
王强马忠!”
“在!”
金元宝狠狠的瞪了一眼画上的玉麒麟,道:“立刻回衙门申请公文悬赏捉拿楚楚和这人——这事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我越来越有兴趣了。”说罢,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得令!”
王强马忠接过画像。
金元宝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个呵欠道:“今日收获颇丰,再不回府恐怕母亲大人真要生气了。回府!”
“是!”二人看到金元宝那修长的马甲和只有一条裤腿的裤子,很辛苦才忍住笑。
看到二人憋笑的表情,金元宝又拢了拢身上的被子,缓缓道:“王强,衣服。马忠,裤子。我靴子,扔了一只下去,应该还能找到。”
二人听言,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无奈的苦着脸宽衣解带脱裤子……
三人收拾妥当,离开千娇阁的时候,一个略魁梧却又有些别扭的身影缓缓从千娇阁背后的小巷里行出。她幽幽的看了一眼那离去的三人,愤愤的一跺脚,随即又隐藏进巷子的阴影中。
“怎么样?看到了么?”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传出来。
玉麒麟顿了顿,缓缓转身,看向那张胖乎乎的脸,咬牙道:“就差一点!眼看我就扒下他裤子看看到底有没有胎记了!”
胖男子挠了挠后脑勺,那里头发很奇怪的秃一块。他心疼的道:“哎呀,可惜了我捐献了那么多头发给你贴胡子!”
玉麒麟听言,抹了抹有些掉落的胡子,愤然道:“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胖男子,道:“真是,麻烦你了胖虎。”
胖虎见她如此客气,连忙摆手道:“不麻烦不麻烦!”随即,看到她一脸的失望,又忍不住宽慰道:“给玉大娘找儿子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咱们先回鹅眉山再想办法吧!”
玉麒麟听言,当即便斩钉截铁的道:“不回!我娘把我从林子里捡回来一个人养了二十年,天下还有比这更难的事吗?我怎么就不能想办法看看金元宝腰间有没有胎记、验验他到底是不是我娘的亲儿子?不弄明白,绝不收兵!”
“可你几次三番不都没看着?这要被人发现了打一顿是小、搞不好就杀头!”胖虎很是无奈。
玉麒麟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害怕?害怕你自己回去!”
“我胖虎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胖虎一挺胸脯道:“你说吧,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玉麒麟皱着眉,缓缓将脸上的虬髯一一摘掉,思虑了半晌,才道:“想办法——混进将军府!”
第十章 奉旨成婚(上)
虽已是深夜,但毕竟是京城,依旧是灯火阑珊。夜空中,隐隐飘动着生个乐曲。
而在这灯火阑珊中,却有一片热闹辉煌的所在,此时正马车涌动,门口摆放着条案,条案背后坐在收记各路人马送来的贺礼的账房先生;旁边还站着迎来送往的司仪。
此处,正是今日刚迎接到“金玉良缘”牌匾的金将军府邸。
金元宝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满的皱了下眉头,随意的掸了掸衣角,高扬着头,器宇轩昂旁若无人的径直向着正厅而去。
“元宝,你可回来了!夫人一直在正堂等你!”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金元宝很是不满的看向对方,“你是在以金府总管家还是我表兄的身份在教训我?”
来人,正是金府的管家柳文昭,此时他正捧着一套新做的新郎礼服迎过来,显然是特意来找他的。
听到金元宝这满是火药味的话,柳文昭那本就是强硬挤出来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垂下头来,低眉顺目,神态谦恭的道:“文昭不敢。”
看到他这虚伪的模样,金元宝更是不悦的翻了个白眼,也不停步,边走边问道:“找我何事?”
“明日婚典上您要穿的礼服做好送来了,夫人说让您试试,有什么改动还可以让织匠连夜修补。”
“呵呵……”金元宝冷笑道:“一说到婚事好像每个人都比我着急上心。拿来我看。”
柳文昭连忙把礼服递过去,道:“这是我遍访京城,买的最好的衣料,请的大内尚服局的资深师傅亲手缝制——”
手指滑过衣服的交领,金元宝唇间的冷笑越发深了:“你确定这是最好的料子?”
柳文昭微微一怔,慌忙将头俯得更低,“是!是小的寻遍京城布庄一家家比来的。”
“是么?”金元宝微微一挑眉:“为什么不买云锦?”
“云锦?”柳云昭茫然的看向他。
“云锦是用金线、银线、铜线以及长丝、绢丝、各种鸟兽羽毛交织织造而成,一幅不到一米的锦缎,它的织面上就有一万四千根丝线,所有花朵图案的组成就要在这一万四千根线上穿梭,从确立丝线的经纬线到最后的织造,美轮美奂巧夺天工。”金元宝缓缓的说罢,又笑着看向柳云昭道:“有没有觉得云锦比你买来的料子更适合做我婚典的礼服?”
柳文昭连忙顿步,额角都泌出了细细冷汗:“这个……这个时间仓促,实在来不及准备订制。”
“哈哈,哈哈!”金元宝仰天大笑,可这笑声却带着几分怅然凄楚,“你们不是都巴不得这是金府最大的盛典、上承皇恩光宗耀祖吗?要做就做最好最贵的,让所有人都艳羡金江联姻的辉煌,否则不就辱没了我金府的门楣?来不及准备?你这堂堂将军府的总管家说出去也不怕人耻笑?”说罢,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柳文昭停在原地,唯唯诺诺的弯下腰,朝着金元宝离去的身影,恭敬的道:“少爷教训的是!”,可他那双掩藏在喜服下的手,此刻却是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指甲似乎都嵌进了肉里。
遥遥的望着灯火辉煌的金府正厅,金元宝觉得,脚步此时格外的沉重,行走的速度,也缓缓的慢了下来。
慢慢的……慢慢的……
他行至正厅前,一眼便看到了大厅正中悬挂着的“金玉良缘”御赐牌匾。心一沉,只想拔腿离去……
可那牌匾下,却坐着一个孤独寂寥的身影。他的心,又瞬间软了。
明明是站得这么远,可他,却分明看到了她鬓角的丝丝白发,似乎也听到了她叹气的声音。
金元宝在门口站定,收敛了刚才玩世不恭的表情,严谨恭顺的快步上前跪下。
“孩儿给娘请安。”
半晌,金夫人并没有说话。
直到柳文昭也随之进入了正厅后,金夫人才开口道:“今天又破了一桩大案?”她的声调不高,却带着一股无法令人忽视的威严。
金元宝伏地,道:“元宝不敢。抓到一个小贼,但孩儿怀疑小贼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正准备抽丝剥茧沿着现在手头的线索追查下去,孩儿相信——”
“好了!”金夫人一摆手,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一说到查案你就滔滔不绝。元宝,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知道。”金元宝不否认。
“抬起头来,看见上面这块匾了吗?”
“看见了。”
“知道这是谁写的吗?”
“当朝太后。”
金夫人见他有问有答,毫无悔意,心中更是郁闷不已:“金府满门上下今日都在府门前恭迎太后御笔金匾,怎么偏偏就你不在?”
金元宝仰头看向娘亲,笃定的道:“孩儿……当不起太后亲题的‘金玉良缘’这四个字。”
“怎么个当不起?”金夫人皱眉。
金元宝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自太后赐婚时起,我就说过,我与那江家小姐从未谋面素不相识,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婚姻。明日就要拜堂成亲,这是儿戏,不是良缘。”
金夫人脸色微沉:“江家小姐我已打听过,温良贤淑,模样儿也是标致端正,年岁又相当,你还求什么?”
金元宝坚毅的看向娘亲,一字一顿的道:“孩儿求的是一份感情。”
“感情?”金夫人不屑的笑了笑,感情什么的,不过是少年时候追逐的梦罢了。
“是的!”金元宝点头,“相识相知,相濡以沫的感情。这跟年岁身家标致与否都无关联。”
金夫人缓缓眯起了眸子,问道:“那你是不打算结这门亲事了?”
“孩儿是有血有肉有哭有笑的人,不想做别人摆布的玩具。”
“你说什么?!玩具?!”金夫人愤然的一拍桌子,怒道:“放肆!这可是太后赐婚!”
第十一章 奉旨成婚(下)
见这母子二人剑拔弩张似要吵起来了,柳文昭连忙上前一步想缓和一下,朝金元宝劝道:“元宝,姑母做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好?这门亲事天下瞩目,到底还是一桩喜事,元宝你——”
“柳管家!”金元宝猛的打断他,冷冷的看着他道:“柳管家,我看府前迎来送往忙活的紧,这是你职司所在吧?”
柳文昭脸一绿,连忙躬身后退:“是是,我这就去看看。”说罢,便快步倒退着离开了正厅。
待柳文昭走远后,金夫人才苦着脸,揉着太阳穴道:“今日金匾游街满城围观,江小姐也已经在京城里住下,全天下的眼睛都在盯着金江两家明日的婚典。你要我昭告天下,金府反悔婚事、金家公子不愿成亲吗?元宝!你将金府的颜面至于何处?”
金元宝仰起头,看向娘亲,言语恭顺但态度坚决的道:“孩儿不是为别人活着,天下人的耳目口舌压慑不住孩儿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金夫人缓了缓口气,“就算我如了你的意退了这门亲,难道你还能让太后收回成命?”
“那元宝就一步一叩首,膝行到皇宫门前,呈请太后收回成命——儿要请旨抗婚!”金元宝无比坚毅的咬牙说出这番话来。
“什么?!”金夫人大惊,随即深呼吸几下,努力平静下来,叹了口气道:“你……你跟我来。”说罢,缓缓的扶着椅背站起来。
金元宝虽然不知道母亲要去哪儿,但还是恭恭敬敬上前搀扶。
二人行出正厅,走过回廊,穿过后花园,行至后院一处偏僻的所在,此处,正是金府的祠堂。
金夫人推开门,走进屋里,跪在金家列祖列宗牌位前。
金元宝见状,也连忙跟着跪在她侧后。
金夫人点燃三炷香,跪行到香炉前,将香插上,又跪着退回来,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金元宝也连忙跟着做。
待金元宝磕完头后,她这才转头看向他道:“当着你爹,当着金家列祖列宗,我再问你一遍——明天这个婚,你结不结?”
金元宝微微一怔,随即看向父亲的牌位,肯定的道:“父亲在世的时候教导孩儿,要做对得起自己的大丈夫。孩儿心意已决,不结!”
“好……”金夫人缓缓起身:“元宝,起来。”
金元宝不解,但还是听话的站了起来。
突然!金夫人面朝金元宝跪了下来!
金元宝大惊失色,慌忙去扶娘亲,大喊道:“娘,您这是做什么?折煞儿子了!”
金夫人倔强的跪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