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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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良缘-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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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这模样,顾长风心中感慨万千。雪儿姑娘外表柔弱,内心坚毅,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他甚至萌生出一种,如果他就是李俊就好了的想法。

夜里,顾长风端着一碗药,送去给江晓萱。却不料,一进门便看见江晓萱在收拾行李,当即便愣住了,想了想,还是端着药走了过去。道:“雪儿姑娘,我来给你送药,你感觉好点没?”

江晓萱闻声,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他,道:“我好多了,正要去找你辞行。”

顾长风放下手上的药,赶紧阻拦道:“那可不行,你身上的外伤虽然好了一点,可是你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卧床静养,还需药物细细调理,方不会落下病根。我给你做了详细的治疗方案……”

“我的病是心病,我自己知道。”江晓萱有些颓然,又道:“我必须马上离开,去办我的事,不然我的病不会好的。”

“治心病的药,我的方案里也有。”顾长风慌忙拦道。

“可是我不光有心病,我还夜夜失眠。”

“失眠症……我……我也能治,我有独门秘方的安神药。”

“顾大夫!你还不明白么?”江晓萱直白的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我日日牵肠挂肚,夜夜以泪洗面。”

“噢……”顾长风恍然大悟,点头道:“治眼睛的眼药水我也有……”

“我还胸闷气短头疼多梦手脚冰凉心痛四肢无力……”

顾长风却是越听越兴奋,“你不要着急,这些症状,我都能治,所以我才设计了专门的治疗方案给你。”

“唉……”江晓萱无力辩解了,“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明白,总之我是一定要离开的。”

“我当然明白,我可不是头疼医头,脚疼治脚的那种大夫,我懂人体无论哪一部分出了问题,都不能孤立地看问题,要综合调理。”

这下子,江晓萱彻底崩溃了,歇斯底里的大声吼道:“你不明白,我之所以这样都是因为一个人,只有找到他,我的病才能好。”

“我知道。”顾长风憨憨地挠挠头,“那个人是李俊,你是要去找他对不对?”

“对,我要找到李俊问问清楚,不然就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我心上,我的病永远也好不了。”

“我知道,其实我是想告诉你,你的病能治好。我愿意帮你。”

“你想治好我的最好办法就是带我去找李俊。”

“真拿你没办法。我带你去,那你也答应我,回头让我医好你。”

“真的?”

“真的!”

江晓萱感激地点点头:“多谢顾大夫了!”

次日一早,一辆简陋的马车驶到常青巷孙府门口。

顾长风掀开马车帘子看了看,回头对江晓萱道:“就是这里,你见了就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李俊。”

“嗯……”江晓萱内心忐忑的下了马车。

站在孙府门口,仔细的打量着,看着那墨黑的大门,缓缓抬起手来。就在那手掌正要拍在大门上时,她突然停了下来,迅速放下手,转身快步往回走。

“我真是糊涂了,怎么会怀疑李俊呢?”江晓萱故作轻松的朝顾长风道:“这个人肯定不会是他。”

顾长风忙下车。一把拉住她,道:“来都来了,就看看吧,万一是呢。”

江晓萱笃定的摇摇头,“不可能,李俊他不会负我的,我相信他。”

顾长风看到她这模样,知道她不亲眼看到,一定是不死心的。当即便不容分说,拖着他来到孙府门前。道:“还是看一看吧。”

江晓萱紧张的搅着手帕。不知如何是好。

顾长风见状。毫不犹豫的拍了拍门。

府门大开,一个英俊的男子出现在门后,他一见到江晓萱,当即便愣住了。随即飞快的,小心翼翼的往府里看了眼。

“怎么是你?”李俊的声音带有深深的不耐。

“真的是你。”江晓萱一怔,心中不知道是喜是酸。

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府里传了出来,“相公,谁啊?咱们得快点啊,一会儿赶不上刘小姐家的晚宴了!”

“哦!知道了!”李俊紧张的回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问路的。”

江晓萱这才发现,李俊衣着整齐。腰上环佩叮咚,看样子,是正要出门时,遇到自己了。

只是……那一声“相公”,像是一把利刃插进了江晓萱的心里。那种感觉,又痛又压抑,如鲠在喉……不,应该是如鲠在心……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李俊,哽咽的问道:“你真的成亲了?”

李俊不敢看她,扔下一句:“你找错人了。”便要关门。

江晓萱泣然一笑,用手生生挡住,险些被门夹住。

顾长风见状立即上前拉起她的手查看,心疼的道:“是不是夹着了,疼吗?”

江晓萱麻木的抽出手,呆呆的看着李俊,“原来真的是你,你真的成了亲,有了娘子,忘了说好要和我在一起了。”

李俊羞愧至极,无语相对。

这时,一个头上戴满了金饰的富态女子冲了出来,上来二话不说,啪啪两耳光甩在江晓萱脸上:“哪来的野女人?有什么话跟我说,我是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俊明媒正娶的老婆。”

江晓萱被那孙夜叉打愣了,又羞又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顾长风赶紧挡在她面前,对孙夜叉吼道:“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她还在生病呢。”

孙夜叉冷笑起来,头上的金钗一晃一晃的,双下巴上的肉也一颤一颤的,“都让人欺负到家门口了,还让我有话好好说,真是个笑话。病人是吧?病了还敢来勾引别人家的男人,我看她也是病得不轻。”

江晓萱没想到,李俊的妻子,竟然是这样一个长相丑陋行为粗鄙的人,再加上孙夜叉那两记耳光和一席难听的话,她只觉得,好似一道道的闪电劈进了她的心里,将她的心劈裂砸碎,燃烧殆尽……

她摇摇欲坠的扶着顾长风,几近瘫倒,几欲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顾长风见她那模样,心不已,病急乱投医的求助李俊:“李公子,你倒是快点说话呀?”

李俊脸色煞白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身边的妻子,狠心道:“婚姻大事,当然要父母做主,媒妁之言。”说罢,他看向江晓萱,极为清晰的说道:“以前我们可能说过几句玩笑话,你别当真,不作数的。”

“听见了吧,赶紧滚,再敢纠缠,我可就没这么客气了。”孙夜叉恶狠狠的走上前,挥了挥拳头。

顾长风赶紧把江晓萱护在身后。

“我……与你,并无半分情意。”李俊说完这话,伸手亲昵的挽着孙夜叉的胳膊,回到院子里,将大门重重地关上。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恶狠狠的砸在江晓萱身上……她瘫倒在地上,眼光迷离,绝望至极。

顾长风连忙扶着她,想将她拽起来。

可是,江晓萱却目光呆滞的自言自语道:“他说过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他说过等回到京城,就禀明父母,找媒人来我家提亲的,他说得那么认真,怎么会是玩笑话呢?”

“雪儿,你别太难过,也许他有什么苦衷吧?”顾长风连忙宽慰。

“苦衷?”江晓萱含泪苦笑,“他能有什么苦衷?刚才你也看见了,他分明过得很好,还娶了娘子。我们之间那么多的过往他连承认的勇气都没用,甚至……”她擦了擦眼泪,慢慢坐起,“你没听见么?他说,他与我,并无半分情意……”

顾长风叹气道:“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这种场面我以前只在书里见过。”

“他还说过,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没想到这才半年有余,他就变心了。”江晓萱摇着头扶着顾长风的胳膊站起来,一脸凄然的笑容,只是,那眼泪如断线珍珠一般,不停的落下,“哈哈,一辈子听起来很长,原来不过是个笑话。”

“唉……”顾长风不由得感慨道,“古人还说过,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

江晓萱冷冷一笑,提步踉跄的朝马车走去:“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说得真好。哈哈……哈哈……”她的笑声,渐渐由冷笑变成大笑:“不过是一个笑话,不过是我自己做的一场梦……哈哈……哈哈……”

顾长风被江晓萱这癫狂的模样吓了一跳:“雪儿小姐,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江晓萱自己笑着笑着,跌倒在地上,索性就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顾长风慌忙去拽她:“雪儿小姐,快起来,地上凉。”

江晓萱却好似没了神智一般,不肯起来,只跪在地上大哭。

顾长风没办法,只好蹲在地上陪着她。

“我千里迢迢跑来找他,为了他我不顾一切逃出家,为了他我差点被坏人抓走,为了他我什么都不要了……这些我都没有后悔,可是,他……他怎么能娶了别人,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顾长风见状,只得宽慰道:“哭吧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要不,你打我两下,出出气?”

江晓萱哭着靠向顾长风的肩头,一边哭,一边发泄的捶打着顾长风的胸口,释放着心底压抑的情绪:“骗子,骗子,他就是个大骗子,大坏蛋……”

他们这般闹腾,慢慢的将路上的行人吸引过来,一个个对着江晓萱和顾长风指指点点。

“这是谁家的姑娘,怎么哭得那么伤心?到底怎么回事儿呀?”

“这还用问,痴心女子负心汉,老戏码了。”

“啧啧,这大街上拉拉扯扯,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江晓萱听言,哭着指向那行人,“你们都来看吧,我就是个傻瓜,我就是个笑话,天大的傻瓜,天大的笑话。”

顾长风抚着她的头安慰道:“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没事了……”

江晓萱便这么哭着,说着,发泄着,最后终于昏倒在顾长风怀里。

“唉……”顾长风怜惜地给她擦干了眼泪,轻轻将她抱起,抱上马车。

昏迷中,江晓萱的眼中还是不断有泪水涌出……

第四十五章 真像你娘

金府华丽的马车队,浩浩荡荡映着骄阳而行。

随行的丫鬟小厮乃至护院,无一不神态轻松犹如郊游。

马车内,玉麒麟与金元宝相对而坐。玉麒麟看着对面满脸不痛快的金元宝,越看越亲切,越看越觉得他和母亲长得极像,忍不住笑眯眯。

金元宝侧脸躲开她的视线。

玉麒麟索性斜倚车厢,尽情打量金元宝。

被她逼视得无法,金元宝没好气的问道:“我脸上有花?”

“当然没!”玉麒麟微微一笑,“不过你和娘长得真像!”

金元宝白了她一眼,“废话。”

“一样的丹凤眼,一样的高鼻梁,连下巴上的小坑都一模一样,那,就是这里……”玉麒麟说着比划着,竟然伸手想要摸他的下巴。

金元宝连忙敏捷躲开,沉下脸低喝道:“老实坐好,别动手动脚!”

“哎呀哎呀真小气,我不过是想跟你说说你哪里长得像娘,你以为我想干嘛?”

“哼!”金元宝刻意往坏处说:“你觉得新婚第一夜就敢跳艳舞的女人能想什么呢?待会千万别借口什么车内空间狭小,道路颠簸不堪,故意往我怀里靠。”

玉麒麟鄙夷的辩白道:“别臭美行吗?我就那么爱往你身上贴?”谁知,她话音刚落,马车便一个剧烈颠簸,不曾提防的玉麒麟一个抓不牢被抛下座位,径直滚入金元宝怀中。

金元宝挑眉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要多可恶有多可恶。

玉麒麟挣扎着试图起身,可车依旧颠簸,一时间竟然起不来。

金元宝低头冷冷看着她挣扎,突然不客气的一把将她推开。

玉麒麟冷不防被他这么一推,脑袋撞到了车厢上,顿时气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金元宝瞟了一眼她用手揉着的微微发红的额头,别开目光不去看她:“我说了,别往我身上靠!”

“你!”玉麒麟怒目相视。

金元宝横眉冷对。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可是,看着看着,玉麒麟自己却又微微笑了起来:“算了!原谅你。你生气的样子跟娘也很像。”

“白痴……”金元宝瞪了她一眼,扭头看向窗外。

看着看着,玉麒麟自己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便撩开窗帘开始看窗外田野景色。

可是,金元宝却忽然开口道:“别以为老提着我娘,我就会让你为所欲为!”

玉麒麟回眸看他,却是不语,自顾自的深深呼吸:“空气真新鲜呐~”她唇角挂着神秘的微笑。小声的自言自语:“本姑娘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见玉麒麟左顾而言他。金元宝也懒得追问。看了一眼窗外,斜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而这时,官道的两旁。却有三个人蒙着面身着夜行衣,隐身灌木丛中,跟着马车忽起忽住,其中一人体型圆硕肥胖,混在其中格格不入。

好不容易,到了一处林子,那马车队终于停了下来,似乎是要休息一会儿。三人见状,一个个迅速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传着热气。

一直这样跟了大半天,终究有人不满的抱怨了,一个瘦小个跑到那胖子旁边,问道:“我说胖虎哥,这到底是什么差事。得咱们仨这么不远不近缀着?这车队也怪,走走停停,完全没谱!”

胖子拉下蒙着脸的面巾,露出一张憨实的脸来,正是胖虎。他呼哧的大口喘着气,看着那车队里最华丽的那辆马车,道:“这是个……好差事……就是赶路……多了点……”

那瘦小个当即不满意了,抱怨道:“何止多了点!人家是轮子,咱们可是两条腿!马都没有一匹!”

“呼呼……那……那不是……买…买不起嘛!”胖虎擦了擦汗。

“胖哥,咱这活,人家给你多少钱?”

“要什么钱?这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兄弟!”

“到底兄弟还姐妹?”瘦小个很是愤然的道:“兄弟姐妹也不能不给钱啊!太伤感情了!”

就在这时,马车又徐徐行进起来,胖虎连忙气喘吁吁的站起来,拉上面巾,一指那车队,道:“看见这马车没?看见这箱笼没?人家发话了,只要拿的上,你尽管带着走!”

瘦小个听言,当即便像打了鸡血一般,快步跟了上去。

马车再次晃动起来,玉麒麟打了个呵欠,放下窗帘。虽然这窗外的风景不错,可是,老这么一直看,谁也会受不了的。

她看了一眼同样一脸无聊的金元宝,伸脚过去轻轻踢了踢他,道:“哎,我问你,你对你娘的感情一定很深吧?”

金元宝淡淡看了玉麒麟一眼:“那是自然。”

“为什么?”玉麒麟问道。

这不废话么?金元宝本想讽刺她几句,可是,张了张嘴,却又见她一脸严肃,也只好正色回答:“我娘出身名门,父亲去世后,她拒不改嫁,独自一人支撑金家门户,金家非但没有衰败,还在她手上日渐兴盛。像这样坚强而有大智慧的贵族女子,我仅见过我娘一个。”

玉麒麟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缓缓问道:“就这些?那么……要是你娘出身贫寒,大字不识几个,也没这些厉害本事,你还爱不爱她?”

她这种假设性的问题,实在是没什么道理,金元宝有些不高兴的回道:“你这些假设毫无意义。我娘就是我娘,她的身份和她的人本来就是一体,什么出身贫寒大字不识一个——你爹如果不是江阁老你现在是什么样?这种无聊问题你回答的了么?”

玉麒麟张了张嘴欲回答,想了想,又闭上了嘴。

“还有——”金元宝补充道:“娘生我养我,没有她就没有我。”

玉麒麟愣了下:“没了?”

金元宝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这还不够?”

“那么就是说,你最看重的还是感情,而不是什么贵族的身份?”玉麒麟一脸的兴奋。

这女人在想什么呢?金元宝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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