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护士，甚至林小满都可以证明，在小江英子死的那段时间内，王红梅正在产房生孩子呢。
直到这时，徐卫国才告诉林小满，医院里死了个人。
林小满深深地看着徐卫国，“我说你怎么会那么累，一坐下来，没说两话直接就睡着了呢？原来是又发生了这档子事。对了，小江英子上个厕所就死了，真是被粪水溺死的？”
徐卫国刚要点头，王楠就从楼下蹬蹬地又跑了上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份尸检报告。
“营长，小江英子的体内有大剂量的二乙酰吗/啡。”
第八百五十六章 不同寻常之处
时．二乙酰吗/啡？
这是什么东西？
徐卫国一时之间没明白过来。
王楠看到徐卫国发愣，就直接解释道：“我看这个也不知道是什么，就多嘴问了一下医生，医生说这是白面儿。”
徐卫国回过神来，眉头一拧，道：“医生的意思是，小江英子是死于吸食白面儿过量？”
王楠摇头，“不是，那东西包装袋都没拆，直接被人整包塞进了小江英子的喉咙里，包装纸上还有些其他渗透物质，具体是什么，结果还没出来。小江英子应该先是被白面塞住，然后她又被人按进了水里，所以才会那么快死亡，而且没能发出任何声音。而且，小江英子一只眼睛被打瞎了，另一只眼球也不见了，应该是被抠出来了。”
先给小江英子喝的水里下泻药，算准她上厕所的时间，然后提前蹲守，一看到她进来之后，又算准了冲水的时候，硬塞一包东西到她嘴里，然后直接按进了水里。
不，还抠掉了小江英子另一只眼珠子。
抠眼珠的疼痛，小江英子不可能忍受得住，也不可能不挣扎。
除非，人死了之后，那个还不嫌脏的把人从坑里拉起来抠了眼珠子，然后又塞了回去。
她为什么多此一举，搞得这么麻烦呢？
这就和小刘要自杀，明明有枪有子弹，不一枪崩了自己，反而选择跳崖摔死一样令人费解。
林小满听到这小江英子的死法之后，心里就止不住的升起一阵寒气。
这杀人的手法，简直了。快，准，狠。
以后上厕所，都会有心理阴影的啊。
只是说到这个杀了人还把眼球子费神费力，不嫌脏的抠出来，林小满觉得好像在哪听到过这种类似的作案手法。
她仔细地想了想，终于想了起来。
“卫国，以前啊，我看过一个经典案件剖析，那会儿闲得无聊，想写侦探小说来着，也特别葱白福尔摩丝，想写一些有逻辑性，经得起推敲的东西出来。
所以就把那些案件剖析翻来覆去地看。
其中有个案件也是受害人死后还被人挖掉了眼睛，后来那个罪犯被抓到了，接受审判的时候才把抠眼珠子的原因说了出来。
说出来之后，大家都觉得太荒唐了。
因为那时候有一部科幻片，说是有的警察可以通过受害者眼睛里最后停留的影像找到凶手，所以他才把受害者眼睛挖了。
然后他又是一个有点变态的凶手，挖掉受害者眼睛之后，还把受害者眼睛当做战利品收了起来，这也成为了另一项指挥他杀人的实际证据。
你说，这个人挖走小江英子的眼珠，会不会是因为这种原因呢？”
徐卫国眸光一闪，陷入沉思。
一整包白面塞在小江英子喉咙处。
一整包啊。
不少钱呢。
如果只是充当塞住小江英子的嘴巴的用途，也太浪费了吧？
如果这人真的是早有预谋的话，塞嘴的破布随处可寻，就这医院里那些旧枕头旧被子里的棉絮，随便扯一坨出来，多方便啊。
为什么非得塞一整包白面儿呢。
除非，事出突然，这个人身边其实没有什么可以塞住小江英子嘴的东西。
如果是事出突然，临时起意杀人，那么丢失的眼珠子，就有了另一种解释。
这个女人，原本在厕所里方便，小江英子进去之后，跟这个女人起了冲突，女人临时起意决定杀人，杀完人之后就从男厕所逃走了。
那么，什么样的冲突才会导致一个人临时起意杀人呢？
这抠掉的眼珠子就是重要线索。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是用来看人的识人的。
小江英子的眼睛，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
这个人为了保住秘密，所以只能杀了小江英子，还为了以防万一，把小江英子的眼珠子也抠掉了。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用一包价值几千块的白面儿来塞嘴，还挖掉了眼珠子。
顺着这样的猜测继续往下想。
是什么样的秘密，才不惜杀人呢？
一定是一旦被泄露，就会给这人带来杀身之祸，甚至更严重的祸害的秘密。
而她杀人如此干净利落快准狠，一定接受过严格的训练，拥有专业的技巧，并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和逃亡能力。
她更擅长隐匿。
这是一个极难在短时间内被找出来的凶手。
坚持临时起意杀人的话，那么，那放在水里的泻药又解释不通了。
千头万绪，似是而非，一时之间，无法有定论。
王楠根据医院所有人的谈话纪录重新筛查可疑人员去了，徐卫国想起来李锦城还在手术室取子弹，就又打算撇下林小满去跟李锦城好好谈谈。
林小满不放心徐卫国的身体，想跟着去，徐卫国笑着对她说：“你不是喜欢玩孩子吗？红梅那孩子，模样长得挺周正，也挺讨人喜欢的。这会儿王红梅那边只剩下一个不沾亲也不带故的燕十一，你想怎么玩都没人会像当初方前进那样防着你。”
林小满不为所动，跟条尾巴似的跟着徐卫国。
两人去的时候，李锦城刚被人推出手术室，听到小江英子死了，他愣了好几秒。
至于泻药的事，李锦城说那是小江英子自己放的可能性最大。
因为小江英子嗜辣如命，经常便秘，又不喜欢喝水，所以前几天，李锦城给她买了盒泻药。
李锦城所说的泻药品牌，和小江英子喝水的杯子里的残留物对应得上。
所以，预谋杀人的可能性就不存在了。
这就成了一起临时起意杀人案。
徐卫国就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王楠，王楠这时候才支支吾吾地告诉徐卫国，“楚箫那边，那个龟毛医生一直蹲那儿不肯走，医生说楚箫一直高烧着，下不来床，可我还是想亲自问问楚箫，做个纪录。”
“她的烧还没退下来？”徐卫国皱眉，如果可能，他不止不想见到楚箫这个人，也不想提到这个名字。
“我听前进说，她昨天夜里就送医院了，到现都没把烧降下来，怎么回事？”
王楠就把楚箫从昨夜入院后的情况简略地说了说。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个楚箫就是个能作的。
可她的身份摆在那里，京城来的娇小姐，富商，有钱，又是个事儿精，把陈医生都折腾得够呛。
王楠对楚箫有诸多不满，可徐卫国却留意到一个不同寻常之处。
郑嫣去哪儿了？
第八百五十七章 小宁医生
郑嫣不是守着楚箫的吗？
王楠的叙说之中，现在楚箫的病房里只有楚箫自己，那个男医生，还有个护士，那原本守着楚箫的郑嫣去哪儿了？
“你有多久没看到郑嫣了？”徐卫国问。
王楠怔了怔，脸色一变。
对啊，郑嫣一直没见着。
“营长该不会怀疑杀人的那个女人是郑嫣吧？”王楠嗫嗫地问。
徐卫国想了想，直接摇了摇头。
“她是杀手的可能性极小，我担心的是，郑嫣有危险。”
王楠一愣，徐卫国不说他还没细想，这一想，立刻觉得郑嫣可能真的很危险了。
先前因为小江英子的死，他和徐卫国先是盘查了四楼的所有人，然后认识到疏漏之处后又扩大了范围，他们在盘查的时候，也相当于搜查了那些人的所在地。
可这些地方，都没有郑嫣的踪迹。
“营长，我立刻带人去找郑嫣。”
王楠风风火火的带人把那些平时没人的角落也搜了一遍，甚至把存放医疗废弃物的地方和存放清洁工具的杂物房都搜了一遍，依旧没能找到郑嫣。
王楠的心越来越沉重。
如果郑嫣真的出了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他怎么对得起这一身绿军装，怎么对得起罗宗？
小江英子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杀了的，杀人凶手还逃逸了。
可小江英子是特务，郑嫣却是战友啊。
王楠平时喜欢抖激灵，可是此时此刻，他脑袋却乱成了一团浆糊。
去向徐卫国报告搜查结果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担忧得不能看了。
“营长，医院里都搜遍了，找不到郑嫣。”
“镇定一点，王楠。还有一个地方，你肯定还没去搜过。”徐卫国面沉似水，一字一顿地道。
还有地方没有搜？
郑嫣会不会就在那个地方。
王楠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焰火。
徐卫国拍了拍王楠的肩膀，沉声道：“王楠，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自乱阵脚。一定要冷静，只有足够冷静，你才能尽量减少判断中可能出现的偏差和失误。
就像人的眼睛长在前方一样，能看到的地方，都有个限度，如果你视前方，肯定就看不到你背后的敌人。
所以，你在看不到任何东西的时候，要学会变换个角度，换个姿势，再看看。
如果向左右向后都转了一圈之后，你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你还可以抬头看和向下看。
有时候，思维就和你的视角一样，一样有盲区。
你再想想，医院上下，你还有哪儿没搜过？”
王楠急得都快跳脚了，哪里还冷静得下来啊。
“唉呀，营长，现在不是教我的时候，我现在脑子乱成一团，冷静不下来啊。你要是有线索，就直接告诉我吧。”
徐卫国定定地看着王楠。
“从我们发现小江英子死亡，到现在为止，已经整整过去了四个多小时。所以，现在才急，没有任何用。王楠，越是危急关头，越要冷静。王楠，再想想看。”
王楠强自镇定下来，压下了满腔的焦急，仔细地想了想。
就在这一瞬间，他想到一个人。
楚箫。
因为那个讨厌而龟毛的实习医生一直守着楚箫，楚箫的病房在小江英子死后，他还没有仔细看过。
如果整个医院都搜遍了，郑嫣也没有被人带出医院的话，她现在不管是生是死，极有可能在楚箫那间病房里。
王楠眼前一亮，豁然开朗。
“营长，我们赶紧去楚箫的病房看看。”
徐卫国欣慰地点了点头，告诉王楠：“楚箫的病房我已经派人盯着了，病房的窗户也是打开的，我有理由相信，郑嫣可能只是被打晕了塞到了某个地方。郑嫣极有可能还没死。”
判断与事实对不对得上，搜一遍就知道了。
这一次，医生说破大天，王楠也充耳不闻，直接带了俩兵闯进了病房，迅速的把病房里能藏人的地方查了个遍。
所以说，灯下黑，灯下黑，人们只看得到灯光照耀着的地方，灯的阴影里，往往被忽视。
郑嫣被人打晕了就塞到楚箫睡着的那张病床底下的。
至于郑嫣为什么晕了这么长时间还没醒，那就要问那个事情败露就想藏针的男医生了。
男医生叫宁凯，今年24岁，刚来锦官城医院实习不到半年时间，履历十分干净，人也长得斯斯文文的，见人自带三分笑，虽然才来半年，可医院上下也都熟悉他了，人人见他，都亲切地叫他小宁医生。
郑嫣被搜出来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把手伸进了上衣口袋，然后迅速抽出一筒装满针药的注射器，想要不动声色地把东西藏到离他最近的那张病床的褥子下。
徐卫国直接把他的注射器打落在地，然后咔咔几下就折了他的手脚，把他直接扔到了地上。
楚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病房里站着好几个当兵的，立刻打了个哆嗦，抱紧了病床上的被单，瑟缩着脖子，小声地问徐卫国：“这，这是怎么回事？”
徐卫国制服医生之后，王楠已经把郑嫣从楚箫的床下小心翼翼的挪了出来，他屈膝蹲下来，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发现郑嫣身上没有什么伤口，立即松了口大气。
徐卫国半眯了眼，盯着楚箫，眼中厉芒闪烁，十分骇人。
楚箫不敢再问，慢慢地低下了头，烧得红通通的脸像是熟透了的西红柿，她的嘴唇因缺水而起了皮，汗湿的衣服贴在身上极是难受，可看着徐卫国慑人的眼神，她连要口水喝的勇气都没了。
徐卫国用脚勾了把椅子过来，一屁股坐了下去，伸脚就直接踩住了宁凯的腿弯处用力一碾。
一直强忍着不喊痛的小宁医生立刻啊地一声喊出了声音。
徐卫国一直知道，打一个人哪的地方会最痛最让人难以忍受。
他更知道，如何让这个小宁医生心生畏惧，生不如死。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从这个碧根楼子的三线特务嘴里掏出有用的东西来。
是的，宁凯是碧根楼子里的一名特务。
徐卫国盘查的过程中，听到了这个名字之后，就想到了那份名单。
名单上就有一名叫宁凯，今年24，籍贯钱江，从事医疗职业的人的资料。
可他是一个男人，并不完全符合杀死小江英子那人的特征。
第八百五十八章 故事人人会编
因为根据种种推论，徐卫国有理由相信，杀死小江英子的人，是一名能自由出入女厕所的女人。
宁凯又一直赖在楚箫的病房里不走。
但是不管是从就诊纪录，还是楚箫的实际情况来判断，她确实是发着高烧，不具备能快速杀死小江英子还能爬上两米多高的隔墙，翻到隔壁男厕所逃之夭夭的能力。
在想到这些的时候，徐卫国同时又发现这件凶杀案里的一个隐藏的疑点。
男人不能随便出入女厕所，所以断定在女厕所的都是女人，那么一个女人翻到男厕所，又怎么能大摇大摆的瞒天过海，确定不被所有人发现呢？
徐卫国在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林小满嘀咕了一句：“除非这个人进女厕所的时候是女的，出男厕所的时候是男的。”
徐卫国当时还愣了半秒，才迟疑地道：“阴阳人？像上次季海遇上那种？”
说到这个，徐卫国顿时就茅塞顿开。
话说，季海被坑那一次，就确实遇上了这么一个长得像女人，却又拥有男性特征的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
再听王楠说医生滞留楚箫病房，他就当机立断，安排了人盯着楚箫的病房，还在隔壁楼上埋了个狙击枪手，锁定了病房里的三个人。
就是想看看，这个叫宁凯的，和楚箫之间，会不会有什么互动。
事实证明，楚箫一直病叽叽的躺在床上，眼都没睁开过。
这个宁凯，一直色MM地盯着楚箫汗透了的地方看，那副急色的样子，感觉口水都能滴到楚箫身上似的。
那个护士呢，明显对于这个叫宁凯的医生敢怒不敢言，时不时的用带着爱慕更夹杂着怨恨和不甘的眼神盯着宁凯看。
小小的一间病房内，就演出了一场三角恋。
宁凯第一时间想藏那个针筒，代表针筒里的东西十分重要。徐卫国把针筒捡了起来。
王楠关心郑嫣为什么一直不醒。
所以问宁凯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把郑嫣怎么了？”
宁凯一边惨叫一边回答：“就是打晕了又注射了镇静剂而已，啊，好痛。”
徐卫国冷冷地道：“这就痛了？早着呢。你既然是学医的，自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