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男人们,不管认识不认识,都会先酒过三巡才动筷子吃菜。徐卫国喝完三杯洒之后,就发现林小满在望着对面的菜发馋。
于是,他就长臂一伸,把五个菜碗里的菜都各夹了一筷子,放到了自己面前的空碗里,然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推向林小满,把林小满吃得一片狼藉的碗换到了自己面前。
林小满立即开始胡吃海塞,不一会儿胃就被塞满了,吃不下了。徐卫国被人拉住在喝酒,林小满坐得有些无聊,就开始左顾右盼,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楚箫和傅知秋,冯绿水,马碧云坐在靠近寿棚那一桌上,还有四个同样衣着入时,薄施粉黛的年轻女同志作陪,几个女同志都在吃菜,只有楚箫一个人眉头轻锁,目含愁绪,时不时的往徐卫国这桌张望。
林小满就往高板凳中间移了移,挨徐卫国近了些。
楚箫再看的时候,她又往徐卫国那边挨。反复挨了几次之后,徐卫国突然伸了一只手用力地搂了一下她的腰,还保持了两秒钟才若无其事的收回去,继续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徐卫国竟然比她还大胆!大庭广众之下,牵个手都是不得了的事,他竟然抱她!
这环腰一搂,比她挨几十次还见效,楚箫再也不往这边瞧了,林小满也不再觉得后背上凉嗖嗖的,像有人在放冷箭了。
没心思去管别人了,林小满就挑徐卫国平时爱吃的菜,时不时的给他夹一筷子,见酒喝得差不多了,她又起身去给徐卫国添饭,放饭的地方,有三只桶子,一只桶里是饭,一只桶里是馒头,还有一只桶里是红枣银耳汤。
林小满打了小半碗饭,又夹了一个馒头放上面,然后又取了一只干净空碗,盛了一碗银耳汤,两手不空的端着,小心翼翼地往徐卫国那边走。
银耳汤应该是刚熬好不久的,装进碗中大半分钟后碗就开始发烫了,林小满就加快速度往前走。
一个人从斜对面疾步走了出来,快速地打了一大碗银耳汤,端着追了上来,与林小满擦身而过的时候,手肘突然顶了她一下,林小满手上这一碗银耳汤立即泼洒出来。
林小满往前一看,发现银耳汤泼出去的时候,会泼到临桌那名被妈妈背在背上的小婴儿身上,立即往前一扑,想要用自己身子挡一下。
冬天的衣服厚,大人烫一下不打紧。婴儿皮肤娇嫩,这一碗滚烫的银耳汤泼出去,还正好泼到他脸上,他的皮都会给烫烂,就算婴儿新陈代谢快,可是也有毁容的可能性。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这个小婴儿代她受过。
可是那个人手上也端了一碗银耳汤,林小满挡住了自己这一碗,却没办法挡住人家那一碗,那碗直接脱手飞了出去,落向那名婴孩。
林小满再想往前扑,时间上就已经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快如闪电地冲了过来,把她顺手一带,银耳汤全部被他挡住了。
林小满听到了滚汤烫在皮肤上发现的滋滋声,又听到徐卫国熟悉的呼吸声,心头陡然一惊,丢了手里的饭碗,就去拉他的手来查看。
他的右手手背上红红的,看上去烫得不轻。
“冲,冲冷水!要冲十分钟冷水……他们家的水井在哪?”林小满红着眼圈,急急地找着水源。
“没事,一会儿回去,涂点膏子就成了。”
“不行,烫伤了之后不及时处理,一会就会起果子那么大的泡,好疼的。”林小满终于看到在蒸菜灶后头有一口水井,厨子们正用轱辘转着在打水上来。
她拉着徐卫国飞奔过去,直接抢了一桶水,就把徐卫国的手往水里按,按着浸泡了十分钟,这才拿起来查看。
泡了十分钟之后,那烫红了的印子就淡了些,不过瞧着还是令人心疼。
“走,我们现在就去药店买烫伤膏涂一涂。”
“罗三儿的钱你也不掏了?”徐卫国问。
“钱能有人重要啊?你掉一根汗毛,都比人家一座金山贵重。我倒给人钱,换你不被烫都可以。”
徐卫国想了想,想起罗量生后院有一株所罗门王碧玉冠,种了好几年了,应该发了不少小的出来。
他就反拽着林小满往后头走,一边走一边说:“他们家有现成的可以抹烫伤的东西,我们就地处理。该讨的讨了才走。”
罗浮白发现这边出事之后,就要跟过来,徐卫国看了他一眼之后,他就肉疼地道:“别弄死了,那可是我爸的宝贝。”
后院之中,长着一棵脸盆大小的,螺旋状散开,像是完美的几何形状的植物,瞧上去有些像是芦荟,又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芦荟,又肥又厚的叶片机耕端还有粉红色的钟状花朵,大约三四厘米长,艳丽夺目。
徐卫国掰了两片最大的叶子下来,“小满,剥开皮,把汁涂我手上。听说这东西也是芦荟的一种,雅名叫所罗门碧玉冠,治烫伤应该效果不错。”
林小满就给徐卫国涂了一手背的芦荟汁,汁一涂上之后,徐卫国就感觉到有些凉悠悠的,又有点刺激,手就止不住颤了颤。
林小满就握着他的手不停地吹气,一边吹一边问:“还疼不疼?”
“不疼的,我皮粗肉厚,耐烫。一会我们走的时候,把这整株都挖走。”
“嗯,你在他们家被烫着了,挖他们一株芦荟抹手也是理所应当的。”
“唔,这东西罗老种了好些年了,买的时候花了五千块,龙五更出两万块钱他都不肯卖。”
“这样啊,那就把那些旁生出来的全挖了。你手真不疼的话,把罗三儿的钱也拿到手后再回家。还有……那个人是故意顶我一手肘的。”
“嗯,那个小婴儿是首长的孙子……这事儿…一开始就是冲罗家来的。
第五百零二章 首长的小媳妇
“只是他们不该借你来下手,这就是在惹我!罗家这边,我拿一株所罗门碧玉冠抵债。至于执行者和主谋,我要他们后悔打过这样的主意!”徐卫国沉着脸,语气不善地道。
“罗家得罪谁了?挑在罗老六十大寿的时候下手,这也太打脸了吧?”林小满真觉得似乎有一张无形的网,在慢慢的铺设着。
等到林小满和徐卫国处理好手上的烫伤,再次走到前院时,大部分的宾客已经散了,只剩下事发附近那几桌人被罗量生留了下来。
那名用手肘顶林小满的人本想趁乱逃走,被罗浮白打断了腿,提了回来,正跪在那名背着小孩的小媳妇面前,面色发如土地不断磕着头,一个劲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是一时失手。”
小媳妇生得面如满月,唇红齿白的,十分漂亮。她原本是代表自家公公和男人过来祝寿的,因为婴儿才几个月大,过一两个小时就得喂奶,不好放家里,就一起背着过来了。
事发的时候,她背对着正在夹菜吃,完全没想到背后的孩子已经在危险边缘打了个来回。等到徐卫国拉着林小满走后,她才听旁边吓呆住的人说了事情原委,她当时就吓得怔住了,急忙把孩子解了下来,紧紧地抱在胸前,片刻也不敢离手了。
罗浮白把人捉回来之后,往她面前一扔,她吓得退了好几步,半天都没说话。
现场已经被闻讯赶来的警卫人员和公安干警控制住了。
一个好端端的寿星宴,突然变成了审讯场,罗量生那见人就笑的脸也瞬间阴沉下来,两眼冒火地吼了起来:“查!一查到底!这是我罗量生的寿宴,要是首长唯一的孙子。如果在我家里遭遇了不测,我罗量生还有什么颜面活?他这是要逼死我罗量生,我岂能姑息?”
罗浮白也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照着那跪倒在地的男人身上一阵猛踹,踹一脚喊一下:“说!说!不说我踹断你全身骨头,接上再继续踹!”
踹到发热了,他就把外头的中山袄脱了下来,又把那件唯一的西服脱掉,往地上狠狠地一甩,只着一件单衣,还挽上了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那人解释没人听,求饶没人怜,突然就一头撞向地面,罗家的地面全是用青色硬条石做的,这人如此用力的撞下去,必死无疑。
他要是死了,所有的线索又断了!
罗浮白去抓他的头发,徐卫国冲了过去,一脚踢向他的后背腰椎处,只听得咔嚓一声,他的脊椎骨直接被踢断了一截,皮肉向内一凹陷,他冲下去的姿势就软塌了下来,头磕在地上,只是撞破了,人却没死。
他又要咬牙,徐卫国蹲下来捏着他的下巴就是一拽,直接把下巴给他拽错开了,他就像一条将死的癞皮狗一样躺地上,腿折了,爬不了,腰椎断了,直不起腰,下巴也错开了,自杀也自杀不了,甚至想说话都不能了。
徐卫国还是不解气,又把他顶过林小满的那只手也寸寸捏断了,这才站了起来,把人交给了罗浮白。
“他的牙下应该有氰化钾剧毒,你自己掏摸出来。我的手在你们家被烫伤了,我媳妇儿身上也被烫了,罗老这株碧玉冠,我得带回去当药涂。”
这种时候,什么花呀草啊哪有抓出主谋重要?
罗量生挥了挥手,点头道:“拿走就拿走。卫国小子,你身手不错见机又快,比恶人还要凶,经验又丰富,要不……你帮罗伯伯把这事铲了,罗伯伯把全副身家给你都可以!”
徐卫国立即摇头答道:“不接!”
林小满也拒绝道:“他受伤了,要休息。何况,罗伯伯您说这话,搞得好像我家卫国缺你那身家花洒似的,好端端一件事,性质都变味了,我们不接。”
两口子几乎在同一时间做出了拒绝的态度。
罗量生怔了怔,他向来是知道徐卫国是个老大难,不好指挥的,可他找这媳妇儿,竟然能跟他同步,这就十分让人惊奇了。
而且这女同志话中还有话啊!
罗浮白见徐卫国拿乔,就梗着脖子说:“天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徐卫国会查,爸,我们自己查!”
罗量生白了罗浮白一眼,让他一边儿去。
“你懂甚?天下确实不止一个徐卫国会查案,可是又横又恶又蔫巴坏,又有个天棒老子的,就只有一个徐卫国了!这事牵连太大,时间拖得越久,线索就会被人抹得越干净。
纵观整个京城,能过问此事,还过问得好的人是有好些的,跟我们罗家有交情,肯接这烫手山芋的,你给我揪一个出来看看,比不比得上徐卫国?”
罗浮白仔细想了想,把京城他所知道的人都想了个遍,还真找不出一个像徐卫国这样生犯却又不怕事,反倒让人闻风丧胆的货色。
可他……刚把徐卫国得罪狠了。
这会儿,要求徐卫国,那就得大出血了!
罗浮白悄悄地瞟了林小满一眼,暗中拱了拱手,做了个求放过的姿势。
林小满哼了一声,别开了眼。徐卫国这身上还堆着一摊子事呢,毒源的事,无人机的事,方诚的事,寻找沈如心和沈如汉,还有婆婆的事。给多大的价钱,她也不舍得他再受累。
罗量生和罗浮白都盯着林小满看,那首长的儿媳妇也把眼光投了过来,旁边的人小声地跟她说:“就是她用自己个儿的身子挡了烫银耳汤,她男人又及时出现,挡了另一碗,烫伤了手,我听着有滋滋的声音,应该烫得不轻。”
小媳妇就抱着孩子过来了,一来就惊魂未定地对林小满说:“多谢你保护乔宝,不然他今天不知道会被烫成什么样呢。”
襁褓中的婴儿小脸白生生的,原本一直安安静静的睡着,小嘴里不时冒一个口水泡泡出来,十分招人喜欢。
像是突然闻到了陌生的气味,他慢慢地睁开了黑玉石一般的眼,萌萌地看向林小满,然后咿的叫了一下就笑了。
林小满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碰他的脸,他以为手指头是能吃的,就转着脑袋跟着手指转,那模样,简直可爱得让人心里软成了一滩水。
第五百零三章 变态
“哇,小可爱,你长得可真好看。你喜欢我啊?你瞧你笑得……”林小满凑近去逗弄他,他又连续笑了好几下,白生生的小手慢慢地从襁褓里伸了出来,趁林小满不注意的时候就突然往前一抓,竟然精准无比地握住了她的手指头。
抓住了手指,他就更高兴了,握着就要往嘴边拉,似乎是想吃。
林小满小声地问:“乔宝,你饿了?可是这是手指,不是妈妈的奶,你要吃叫妈妈给喂,别吃阿姨手,手上脏脏的,阿姨刚刚去挖过土呢。”
小媳妇不好意思地说了声:“那我找个房间给乔宝把奶喂了再出来。这个害乔宝的事,能不能请你男人帮帮忙,查一查?”
林小满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道:“如果他身体吃得消,我们一定帮忙。这孩子和我投缘,就当我给他的见面礼了。”
小媳妇展颜一笑,道:“他叫董河辰,小名叫乔宝,我是刘雀屏,我男人叫董和平,等乔宝长大些,我会告诉他这件事,让他记你的情的。”
小媳妇抱着乔宝走了几步,眉头又突然皱了一下,折了回来,压低声音说:“我……我涨得太痛了……”
她怕林小满不明白,就看向自己胸前。
胸前的柔软,因为胀奶,此时已经变得跟两个大铁块似的。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嗯,这剩下的几桌人之中,除了那桌大姑娘,我就只认识你一个,只能麻烦你了。乔宝认生,估计就你能帮我抱一会儿,我要先挤一部分出来,再给他吃。”
“哦,好好,我跟卫国说下。”林小满走了几步,悄悄的跟徐卫国说要跟乔宝妈妈进屋去办点事,让他看着场子。
“乔宝妈妈?”这是什么称呼?
林小满指了指刘雀屏,“孩子叫乔宝,她就是乔宝妈妈啊。我进去一下下,一会儿就出来,你不要跟啊。”
“你们等下,我先进屋看看先。”徐卫国打头走进屋子,查看了一番,这才点了点头,让两个女人进了屋,并拉上了门,自己走了几步,站到了檐下,守着。
进屋之后,刘雀屏就把乔宝递给林小满抱着,一边解扣一边赞徐卫国:“以前只听和平说,这是个不能惹的混人,没想到竟然也是个会疼惜人的主。”
林小满笑呵呵地笑着,“嗯,他就是面上看起来凶,纸老虎而已。是外界把他妖魔化了罢了。”
乔宝在林小满怀里拱,像是要找奶喝,那嘴左移一下,右移一下,小手也来牵林小满的衣襟,似乎有些着急了。
林小满笑着把他的小手指拿开,嘻嘻笑道:“小馋嘴,阿姨这里没有,妈妈那里才有,你等会啊,妈妈在挤了。”
乔宝就跟个蚕宝宝似的往有奶香味的地方探头,一边哼哼咿咿地挥着小手,像是在催刘雀屏。
刘雀屏挤了几下,发现根本挤不不出来,越是用力越是痛,却出不来,像是堵住了堵实了,再听到乔宝闹腾,心里着急,手上不断地加大力气,可就是挤不出来,那疼痛越来越剧烈,她的脸都开始泛起白来。
林小满察觉到不对劲,立马转头看了一眼,先是觉得又白又大,随后才发现太大太硬了,白嫩上青筋都鼓了出来,似乎已经胀到了极致,快要爆开来似的。
刘雀屏已经急得眼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了,手都挤得没有什么气力了,她只感觉到面前越来越不对劲,又铁又硬实,就有些吓到了。
这是胀奶胀到堵塞住了啊!
可这个时代并没有通奶师和吸奶器啊!
孩子等了半天没得到吃,开始是小声地哭,慢慢的就放声大哭,闹得越来越厉害。
徐卫国听到哭声,又发现两人进去十几分钟了,就有些不放心,走了回来,轻声叫小满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