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阳光明媚,景色如画,一切美得如同童话。
徐卫国趴在床上,睡得正香,被子只搭到了腰间。
林小满轻手轻脚地把被子往上拉,拉到了他的肩膀上,然后又怕徐卫国这样趴着睡,呼吸会不顺畅,她想了想,又脱掉鞋子,慢慢地爬上了床,想替徐卫国翻个身。
好不容易翻过来之后,徐卫国又趴了回去,林小满只得再次贴过去,吃力地抱着他再翻一次。
这一次,徐卫国再被翻正之后,林小满就紧张地盯着他,生怕他会再趴回去。
还好,徐卫国只是扭动了几下,然后就这样仰面朝上不动了。
“搞定!收工。”林小满高兴地甩了甩泛酸的胳膊,徐卫国似乎还是不太习惯仰睡,身体突然侧了一下,似乎是打算翻身。
林小满连忙伸手撑在他的胸前,不让他翻身。
徐卫国就半侧着,似乎感觉不太舒服,就哼了两声,脸往前一偏,一只被咬得血肉模糊的耳朵,赫然出现在林小满的眼前。
看着徐卫国受了伤的耳朵,林小满心里突然颤了一下,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徐卫国突然缩了一下,脑袋不自在的晃了晃,眉毛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是不是很痛?”林小满本能地低下头,替徐卫国吹了一下,“吹一下,可能就不痛了。”
林小满连续吹了好几下,徐卫国紧皱的眉头渐渐地松开了,脑袋也不再左右乱晃,呼吸绵长,似乎陷入了沉睡之中。
林小满试探着,一点一点的把撑在徐卫国胸前的手收了回来,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徐卫国直接就压了过来,翻身的同时,把林小满也扑倒在下面了。
第四十一章 二鼻
林小满用力挣,徐卫国突然咝了一声,林小满睁大眼睛,发现他的表情十分痛苦。
耳朵被咬成那样子,身上,或许也带着伤,她刚刚这一挣,说不定就碰到了伤处,林小满便一动也不敢动了,生怕再碰着徐卫国的其他伤处。
一直睁着眼,眼也会发涩的,睁得累了,她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听着徐卫国的呼吸声,渐渐的也有了睡意,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林小满歪着头睡着了。
徐卫国腾地睁开了眼。
手慢慢地往下,解开了她衣服的扣子,不一会儿,一件黑色的女式衬衫被扔出了被子。
紧接着,裤子也被扔了出来。
徐卫国单手撑着床,慢慢地抬起了上半身,悬在林小满的上方,细细地观察着她。
她睡着的时候,安静得像只小绵羊,微光射进窗户,照在了她那白皙的脸上,可能是光太强了,她的眼皮突然轻轻地动了动,长长的眼睫毛也随之颤了一下,嫣红的小嘴动了动,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句什么。
徐卫国俯身,凑近了些,终于听清楚她在叫他的名字。
“徐卫国…”
她的声音软软的,像是羽毛般,轻轻地划过他的心尖,痒痒的,暖暖的。
徐卫国慢慢地伏低,压住了她,她的身体和她的声音一样柔软,吻密密匝匝地落了下来,像是突然降临的雨点。
大掌摩挲过的地方,慢慢地泛起了一层红晕,草莓印,慢慢的印遍了全身。
林小满不自在地拱了拱,无意识地躲避着徐卫国的吻,她的小手也开始乱挥乱舞,一边挥一边软软地说着:“好痒,好痒,别弄了。”
徐卫国眸光暗沉,嘶着声命令道:“叫我的名字。”
粗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林小满皱了皱眉头,把脸往旁边一偏,就算是在睡梦之中,她也不肯对他言听计从。
徐卫国狠狠地在她脖子上撮了一口,用上了一点点力气,像是在惩罚她似的,草莓的颜色深而鲜艳,衬着瓷白纤细的脖子,透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诱惑。
“叫我的名字,叫徐卫国!”徐卫国再次命令道。
林小满呼呼地睡着。
徐卫国瞪大了眼,就这样还能睡过去?
他整个人覆了上去,用力地压了一下,身体的重量令林小满有些不堪重负,她闷哼了一声,可怜巴巴地说:“好重,要死了,要死了。”
徐卫国抵着她,用力摩擦了一下,声音哑得不像话,“林小满,快一点,叫我的名字,叫徐卫国,不然我就真上了!”
“徐卫国…”林小满又软软地叫了一次,然后寻着温暖源无意识地蹭了蹭。
玩火真的能自焚,“####@”徐卫国脸色铁青地僵住了,然后,慢慢地,从林小满身上翻了下来。
挫了挫后槽牙,可还是热血沸腾,难以抑制,他突然掀开被子蹭了的一下跳下了床,冲到了放脸盆儿的架子旁,掬起盆里的冷水疯狂地往脸上泼。
足足冷静了有十来分钟,徐卫国才重新回到床上,闭着眼睛,帮林小满把衣服穿好。
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徐卫国已经了无睡意。他抽出枕头下的书,狠狠地丢了出去。书啪嗒一下落在地板上,书页哗啦啦地翻卷了一阵,露出一副活色生香的插画一页。
徐卫国重重的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睡着。命令和意志在这个时候,都失去了作用。他的眼前,还是不停浮现出林小满的身体,和那些他种下的小草莓。
徐卫国捡起那书,然后看了看熟睡的林小满,沉吟片刻之后,他慢慢地牵过林小满的手……
林小满这一觉睡得相当舒服,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用手撑着床,打算坐起来的时候,她突然啊地一声叫了起来。
手腕居然又酸又软,一撑之下差点又倒回床上。
“睡觉的时候,我也没压着这只手啊?怎么会这么酸软无力呢?”林小满半天都想不明白。
又坐了一会儿,林小满拽过徐卫国的手腕,看了看表,发现已经快十二点了,食堂马上就开始供餐了,她该填填肚皮去了。
徐卫国睡得正香,想必是困极,想到他受了伤,林小满打算吃完了之后,再给他打一份儿带回来。
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下了床,穿上鞋子打算去盆子里掬点水洗下脸,走过去才发现,脸盆架附近的地上,湿漉漉的,盆子里根本就没有水了。
谁把她脸盆里的水洒着玩儿了?
房间里就她和徐卫国两个人,不是她,只能是徐卫国。
“真没想到,他还有这怪癖好!”林小满嘟嘟囔囔地拿着铝饭盒出了门。
食堂很大,长桌,条凳,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正是供餐时段,食堂里十分热闹。
打饭的窗口前,排着长长的人龙,林小满来得迟,就乖乖往后面一站。
好不容易队伍慢慢的缩短,快排到靠前的位置时,一个人风也似地插到了林小满前面,然后屁股猛地往后一顶,高跟鞋还刻意往后踏踏地踩了几下,像是在宣告这地盘她占了。
林小满抬头一看,发现又是那个别人排队时,她就坐那儿玩,然后队伍马上就要排到头的时候,她就会直接不管不顾插过来的年轻女人。
这招待所的饭堂,林小满总共也才来三次,三次都被她插了队!
都见过三次了,林小满依然没能清楚她到底长什么模样。
一来是因为这女人个子挺高,怕是有一米七左右,还偏喜欢穿高跟鞋,林小满米六的身高,本就要仰望。
再来是因为这女人从来不正眼看人,下巴总是扬得高高的,满脸骄傲气,一副谁都高攀不起我的清高样,从林小满的视角,只能看到俩个鼻孔眼…
所以,林小满叫这人二鼻眼。
“你,往后站站,别贴那么近,小心踩着我!我这鞋子可是帝都带过来新式样,踩脏了你可赔不起。”二鼻眼得意洋洋地扬了扬铝饭盒,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身,把饭盒递到了打饭台面上。
林小满默然,退开了半步,这二鼻眼看起来挺有背景的,行事一直很张狂,早打饭也是吃,晚打饭也是吃,早吃就能多长块肉啊?
切,长多了肉,还得花钱减肥,也不是什么好事。
林小满自我安慰着,视线往前一探,开始津津有味地观察起那个打饭师傅来。
这师傅十分有趣。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竟然有点重女轻男。
第四十二章 相争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听说每月这一天,菜里都有肉,所以人比平时更多。
男同志来的时候,他盛菜时抡圆了胳膊,你看着他盛的是满满一勺,却见那勺子划着优美的弧线从菜上掠过,盛到盘里,浅浅一层刚好把盘底盖住。
要是遇上女同志来,特别是漂亮的女同志过来,他那勺能抡出一套花来,像表演杂技似的,举起勺子狠狠地往菜中一捞。
熟悉他的人,都已经见惯不怪了,林小满初来乍到,每一次来打饭,都会惊喜地发现,这师傅又自创了一套勺菜手法,难怪他面前排着的人总是会比另外两个窗口的人多些,闲来无事,还能看看杂技。
林小满看得目不转睛的。
二鼻眼打完了饭,就慢慢地往旁边走,林小满笑眯眯地把饭盒递了出去,师傅也脸上堆笑,扬手一勺一挖,三块切得方方正正的小小的五花肉,瞬间压到了林小满铝饭盒里,紧接着,一勺饭凌空飞来,盖到了肉上。
年轻的打饭师傅挤了挤眼,笑眯眯地问:“你是新来的吧?”
林小满点了点头,端着饭盒目不斜视地,打算越过二鼻眼走人了事。
二鼻眼突然回身,拦住了林小满,趾高气扬地说:“不许走!”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就来拽林小满的胳膊。
这女人也是当过兵的,有一把子力气,出手又那么突然,林小满猝不及防,被她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把手里的饭盒摔出去。
“你干什么?”林小满好不容易站稳了,又看到这二鼻眼正拿她的筷子往林小满的饭盒里扒弄,翻来翻去的。
连续插她三次队,她都忍了,现在又想闹哪样?
真当她是泥捏的人,随便欺负也不敢吭气儿,那可是找错了对象。
林小满转身把饭盒一收,躲开了二鼻眼的筷子,二鼻眼不乐意了,捏着林小满的手,把她重新塞回了打饭师傅的面前。
原本已经站过来的另一名女同志,生生被挤到一边,那名女同志气得脸色发白,可还是没敢说话,好像对这二鼻眼十分忌惮。
二鼻眼把林小满的饭盒硬生生的夺了过来,连着她自己手里饭盒一起往那师傅面前一扔,理直气壮地说:“苏国庆,为什么她的菜里有三块五花肉,我的才两片?你要是不会打饭,我可以告诉我表哥,让他撤了你的职!”
打饭师傅眯了眯眼,满脸堆着笑。
二鼻眼哼了一声,丝毫没有领受,依旧盛气凌人地说:“赶紧加一块儿肉给我!”
师傅的铁勺子在菜里勺了半天,终于勺出一块比林小满饭盒里的肉稍微小一些的五花肉,放进了二鼻眼女人的铝饭盒里。
林小满见这人又是堵人又是翻菜的,刚开始还以为出了多大的事儿呢?
我的天,竟然就是为了碗里少了一块肉?
现在师傅补了她一块肉,她总该走人了吧?
谁知道二鼻眼还是没走,叽叽歪歪地说:“为什么我这块肉比她的小?不行,这些肉全是部队花钱买的,应该人人平等。”
我的天,就为一块肉,至于要这样刁难人吗?
那肉都是用刀切出来的,能切得这么小,又勉强算得上均匀,已经极为考验刀功了,又不是用机器打出来的,哪能块块都大小相等,分毫不差啊。
说是肉块肉片儿,其实就比黄豆那么大小,实际上应该叫肉丁肉碎。
林小满尖起眼睛,也没分辨出到底哪块大哪块小,这女人还真是挺有本事的哩。那就比绿豆大一点点的肉丁丁碎碎,竟然还能比得出个大小来!
这后面还排着一堆等着打饭的人,看到前头堵起了,好一会都没动弹,都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原本规规正正的长队,瞬间扭成了麻花样。
“你是不是非得要和我一模一样的才觉得公平?”林小满问二鼻眼。
二鼻眼横了林小满一眼,不屑地看着她,却没说话。
“这个要求怕是不太好办,苏会计,要不然我再多打一块肉给你,这事就这么了了吧?你看这后面,还有那么多人…”打饭的师傅想打个商量,满脸堆上了笑。
二鼻眼也就是苏会计的喉头轻轻地咽了一下,暗中把饭盒往打饭师傅的面前推了推。
可惜的是师傅太老实了,不明白苏会计这是想闷声占便宜。
所以,苏会计又不乐意了,开始义正辞严,上纲上线地讨伐打饭师傅。
“别想拿一块肉来贿赂我,我也不是为了这块肉才跟你理论!我就是见你办事不公,所以站出来指正你。
多的肉我也不要,我和她站得最近,你一勺下去,勺公平就行。
我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你分公平了,我二话不说,直接就走;就算是打饭的,也是正式工,是领一份津贴的,如果你连打菜都打不来,你就没必要留在这里浪费国家津贴了。”
瞧瞧,这话说得多么冠冕堂皇,义正辞严。
我去,还指正,还不是为一块肉挑事儿?
这明摆着就是因为一块肉,还是因为一块肉像黄豆还是像小黄豆,大小不等而挑起来的事儿,好不好?
打饭师傅局促不安地搓着手,一直不停地赔着笑脸道:“苏会计,消消气,是我不对,是我没打对,全家七口人,就指着我这一分工的津贴糊口,你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做得出,就不要怕人指出来,苏国庆,今儿你是撞我枪口上了,我一定会告诉表哥,明儿就让你卷铺盖滚蛋!”苏会计不依不饶的。
林小满听着她一边吞口水,一边装象,张口闭口就是要把人家饭碗弄倒,借着表哥是副所长,狐假虎威的撒泼。
又扫了一眼自己饭盒里被翻得像猪拱过的饭菜,林小满不由得心头鬼火直冒,可是表面上却压抑着,还算好声好气地说:“这位,二,呃,苏会计,是吧?不能因为你一个人不满意,我们这么多人都干等着啊…
再这么纠缠下去,饭菜都冷了。
想要一模一样的,其实也好办。你不就是要比对着我的饭菜要这师傅打么?
那我俩直接交换,你不就得到和我一模一样的饭菜了吗?
这样,公平了不?”
后面排着队的人,听了林小满的话之后,也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对啊,苏会计,我们都还饿着呢。这个女同志说得不错,你们就换一换,然后让我们也上前打饭,好不好?”
工作了大半天,谁都是又累又饿的,等了这么老半天,好不容易有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案,又符合苏会计的要求,只要她点一点头,这事儿就算完,大家都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苏会计,等着她表态。
苏会计撩起眼皮,看了林小满一眼,呸了一声音,“你是什么玩意儿?有你什么事儿?你说换就换啊?
你以为你是谁?”
顺手还把林小满的饭盒直接扔了出去,饭菜洒了一地。
“再说了,我又不认识你,谁知道你有没有传染病啊,是不是想趁机传染给我啊?”
第四十三章 纠察
这一个动作,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林小满简直无语了,这个人插她的队,翻她的饭,她都忍了。
好几次,林小满都抬起了手,想扑上去,打得她妈妈都不认识她,教教她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可是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忍耐,别给徐卫国惹事儿。
可这女人摔了她的饭盒,林小满看着地上的饭盒,眼里火光乱窜,铝饭盒本来就不容易成型,又不比不绣钢饭盒硬,这一摔,直接就摔凹了一大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