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将星的增加,南烨发现这个雷达的探测距离也是越来越大。经过计算发现,每增加一颗将星探测距离就会增加一引。这引是秦汉时特有的长度计量单位,1引=10丈,1丈=10尺。
南烨此时的将星超过500,探测距离上万米,20里之内的人马皆逃不出他的探查。正因为如此,南烨派出的探马主要侦查的都是20里之外的目标,基本上已经把探马派到黑山军的鼻子底下了。所以郭太的大军一回转,南烨便得到了消息。
将郭太等人迎进了帐中,南烨问道:“郭将军因何去而复返?”
郭太怒道:“我本以为那黑山军中皆是为民做主的英豪,没想到却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小人。法师好意他们非但不领情,还言法师居心叵测。我看他们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结果他们宁愿四处劫掠获利也不愿与法师合作,分明就是一群只知劫掠商旅的害民贼,还道什么义军,我呸!”
一肚子火气的郭太骂了一通之后便将所见所闻与南烨叙述了一遍。南烨早就听戏志才分析过此次合作机会渺茫,没想到真被戏志才说中了。有了心理准备的南烨并没有感觉多么生气,而是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南烨虽然不气,可他麾下的诸将可都气坏了,管亥道“这群贼子贼孙当真该死!我愿为先锋去斩张牛角首级献予法师。”
史阿道:“要斩张牛角何用许多兵马?我一人潜入其帐中砍下这贼首头颅便是。还请法师遣我去。”
典韦在南烨身后连连点头道:“只斩一个贼酋太不过瘾,俺也与史阿同去,多带几个脑袋回来。”
张白骑和徐晃虽没言语,可也面沉如水,看来一样动了杀心。南烨却不敢让他们如此胡来,问戏志才道:“如今志才以为该当如何?”
戏志才早就算准有今日,一路之上都在考虑对策,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郭太竟然引兵来投,可以说局面比预想的还要有利。于是不紧不慢的道:“今日之事早在预料之中,不足为奇。诸君虽然勇武,可黑山贼号称百万,就算斩杀了一、二贼首也无济于事,反而令诸君身处险境。兵法有云: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如今敌强我弱,实力悬殊,不宜死战,不如在此静候破敌良机。”
管亥不屑道:“法师常夸志才先生机智过人,怎么如今却无破敌妙计?我等自然知道敌众我寡,正因如此才要奇计破敌,若是我强敌弱还用什么阴谋诡计?直接杀上去便是了。”
旁人嘴上不说,可心里多少都认同管亥所言。戏志才听管亥挖苦也不在意,而是笑道:“我倒是有一计破敌,只是风险甚大,成则成矣,不成则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就是不知诸君是否敢行此计?”
管亥刚要说“敢”,可一抬头看到了主位上的南烨又把话咽了回去。自己可以豁出一条命去,南烨法师却万万不能出事。
南烨见戏志才又在激将,便笑道:“志才有计便说。我南烨岂是那胆小之人?”
南烨嘴上说着心中却打起了鼓,要说他不怕死那是假话,只不过见惯了生死之后胆子越发大了起来。南烨相信戏志才的智慧,也相信典韦等人的勇武。更重要的是,他自从战胜瘟疫之后,已经能将那对死亡的恐惧压制在心底。那种怕死的情绪已然不能影响他对事物的判断。若是戏志才之计切实可行,利大于弊,南烨便愿意冒险一试,就像他选择对抗瘟疫救治洛阳百姓时一样。
戏志才得到南烨首肯后道:“黑山贼数量众多,消耗粮草势必同样不少。郭将军进了贼营一趟,想必该知道其屯粮之所。我等可趁夜烧其粮草,而后进入廮陶县城死守。只要守住两三日,贼兵缺粮自乱,我等再趁势杀出,便可一战而定。只是此计有一难处,便是当夜廮陶县城必须打开城门放我等进城。所以夜袭敌营之前,法师还要修书一封,命一身手高超之人突破敌营送入县城,与城中守将约定时间才是。这送信之人危险不小,若无合适人选,此计也只能作罢。”
戏志才刚说完,史阿便道:“这有何难?我去送信便是。法师将信交我,保证万无一失。”
南烨点了点头,这事儿还真就是史阿去做比较合适,只是他那手字可拿不出手,还是让戏志才代笔为妙。
还没等南烨开口,就有探马来报:“从张牛角营中出了一骑,似是信使,追踪郭太人马而来,恐怕不久便到。”
郭太闻报一愣,心道:那群贼人不是已然拒绝与法师合作了吗?还派信使做甚?
言情
第十四回 走四方集星贼将 行天下震远扬名 9()
南烨闻听奏报也是一愣,紧张道:“不好!那信使若是追踪郭将军到此,我军可就要被发现了,如此一来还怎么偷袭?这张牛角到底搞什么鬼?真是该死!”
戏志才却道:“法师切莫惊慌!那信使发现不了我等。レ。773buy。?レ白骑、史阿、管亥、公明,你四人立刻在营中巡视一番,将镖局旗帜等物暂且隐藏起来,使人看不出我等来历便好。”
四人闻言都看向南烨,直到南烨点头,四人才出账分头行事。南烨见四人出了帐,摇头对戏志才道:“志才,就算隐藏了旗号可五千兵马却在,那信使又不是瞎子怎么会视而不见呢?”
戏志才哈哈大笑道:“法师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郭将军的人马此时正和我等扎营在一处,只要收了旗帜,信使哪会知道我们是两拨人马?信使又不会清点我军人马,怎会知这些人马是一万五还是两万?法师大可不必担心,说不定此战转机还要落到这信使的身上。”
南烨闻言也笑了起来,起身道:“若非志才提醒我差点忘了郭将军人马亦在此处。来,郭将军请上座,现在你是此处主帅,我等皆是副将。”
郭太当然明白二人何意,笑着拱手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法师莫怪我喧宾夺主才好。”
南烨笑道:“这怎么是喧宾夺主?分明是反客为主之计。”
戏志才笑道:“法师也说错了,此乃偷梁换柱,瞒天过海之计才对。”
帐中众人闻言皆是大笑,于是郭太坐了首位,杨奉、韩暹、李乐、胡才位列两旁,南烨等人只在帐中侍立,全当副将亲随。
史阿等人巡营回来一见主位换人便是一愣,徐晃第一个明白了南烨用意,拉着史阿、管亥、张白骑也站在了两旁。
片刻之后便有守营亲卫来报:“张牛角信使到!”
郭太在主位上咳了一声道:“将信使请进帐来!”
那信使进了营帐,见郭太居于主位果然毫无怀疑。只是觉得郭太这营帐华贵异常甚是气派,列于两旁的护卫也个个彪悍堪称精锐。
郭太见信使来回张望,生怕他看出破绽,便假作不悦道:“张将军遣你来所谓何事?难道他在帐中羞辱我还嫌不够,又写信来辱我不成?若是如此,你便回去告诉你家将军,我郭太也不是胆小怕事之辈。大不了和他摆开阵势一决胜负,也不会受如此屈辱。”
那信使是张牛角的亲信,见郭太生气急忙躬身行礼道:“郭将军多有误会!我家将军写信是要向郭将军致歉的。不瞒将军,对于南烨法师的提议我家将军与飞燕将军颇为意动。郭将军离去后,我家将军便在营中走访了一番,发现还有几位将军对于郭将军的提议也甚感兴趣。只不过大多数将军目光短浅,看不到其中好处,这才让郭将军受辱。我家将军深感不安,这才遣我送信致歉,还请郭将军大人大量,莫要与那些鼠目寸光之人计较。”
信使言罢,便将书信呈了上来。郭太打开一看,果然如那信使所言。张牛角在信中明言道:南烨法师所提之事利于百姓也有利于义军。郭将军前来传信亦是一番美意。无奈营中诸君多是山野粗人,不能看透其中深意,所以误会了将军,还请将军不要见怪。另请将军转达法师,我等对法师并无敌意,法师所行之事也深得我心。待劝服营中诸君后或此事可成,还请法师静候佳音。
郭太看完信后不敢让信使多留怕他看出破绽,便对信使道:“张将军之意我已知晓。既然是场误会,使者可速回营转达张将军,就说郭太自会与法师分说此事,就等张将军佳讯。”
使者见郭太览信之后便消了火气,心中长出了口气。他可见识过营中那些将军,有些真是瞪眼就要吃活人的主儿。所以使者生怕惹得郭太不快,完不成使命还在其次,把小命丢在这里可就不值了。此时听郭太发话,他也不敢再索要回信,躬身行礼之后便退出了帐外。使者心中已然想好,若是张牛角问起回信之事,便说郭太不识字,反正营中的将军们本来也就没几个认字的。
见使者走了,郭太急忙让出主位,又将手中信件交予南烨。南烨看了一遍书信之后又交予戏志才道:“志才说转机在这信使身上,如今信使已去,志才可寻出破绽。”
戏志才取信看了一遍笑道:“恭喜法师,贺喜法师,贼人破绽已露。”
郭太问道:“志才先生所说是何破绽?我怎不知。”
戏志才皱眉道:“彼之破绽就在于其心不齐!其实这点我早该想到,二十余股贼人之前皆是各自为政,如今要听一人号令谈何容易?就算勉强聚合到了一处也还是各自为战,各谋私利的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就算我等不去劫粮,恐怕再过数日也要内讧。都怪我一时疏忽没有想到这一节。”
南烨闻言笑道:“志才莫要自责,你是首次领兵,有所疏漏在所难免,至少你还看到了破绽,我等却是连这破绽还没看出来呢。要说自责也该是我自责才对。”
经南烨一安慰,戏志才舒展眉头道:“法师命我为军师参议军事,出谋划策,若无良谋便是我失职,法师无需自责。”
南烨笑道:“我身为主帅不能破敌制胜便是我失职。志才若无良策我便不能破敌,所以志才的失职便是我的失职,这就叫将帅无能累死千军。如今志才看出敌军破绽,定是有了良策,那我俩就都不算失职,更不必自责。”
众人见南烨法师如此大度,都跟着一起笑了起来。戏志才道:“如今之计还是要与城中守将先取得联系才好接应我等。只是这夜间劫营大可不必,我等光明正大进城便可。。 ”
张白骑闻言惊道:“志才先生莫非疯了不成?如今那廮陶县城被黑山贼重重包围,我等难道从他们头顶飞过去?”
戏志才笑道:“我可没本事飞过去。不过既然那张牛角与褚燕都无意与法师为敌,那我等就大可不必担心其大军一拥而上。只要有对阵的机会,我愿凭三寸不烂之舌激那些贼首与诸君斗将,诸君之中可有人畏惧吗?”
南烨帐下谋士只有戏志才一人,可彪悍善战的武将却有一大堆,一听单挑眼睛都亮了起来,哪有一个害怕的?
南烨奇道:“难道说单挑胜了,张牛角便会放我等大军进城吗?”
戏志才道:“自然没有那么简单。这仗我等不但要胜,还要大胜。只要打服了他们,打怕了他们,他们自然便会放我等进城,若是不放,我等直接杀将进去便是。张牛角必然不会全力阻拦我等。”
郭太问道:“志才先生怎敢如此断言?”
戏志才道:“我等阵前挑战,有意与法师交好的张牛角等人必不会出战。迎战之人肯定皆是那些不服号令或与张牛角意见不合者。这些人若死于阵前,张牛角非但不会为其报仇,恐怕还要吞并其人马才好。
如此一来既立我军威,又让那张牛角有了一统全军的机会。所以打算与法师合作的张牛角必然不会因为死了几个人便为难我等。就算碍于情面以报仇为名与我等拼杀一阵,恐怕也不会尽力。我等正好趁机杀进城去。”
徐晃此时出言道:“若让那张牛角一统全军,我等就算进城又有何用?岂不是要被其围困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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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走四方集星贼将 行天下震远扬名 10()
徐晃不愧为文武双全之人,一下子便看到了问题的关键。レ。773buy。?レ
戏志才朝徐晃点了点头道:“公明所言不无道理。可也别忘了,那张牛角可是打算与法师合作的。他若一统全军定然便会与法师交好,那时我等自然还能从城里安然出来。再说他要一统全军亦不容易,我等斩杀他几员贼首却不杀尽,最好让他们祸起萧墙斗个两败俱伤,那时节他们也就无力攻城了。”
徐晃闻言佩服道:“志才先生果然妙计!”
南烨笑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古人诚不欺我。张牛角这次是惨了,既遇到了神一样的对手,又遇到了猪一样的队友。”
帐中诸人虽不知南烨法师所言是哪位古人说的,可是也都听出了其中含义。仔细品味,这话虽粗俗了些,可确实不无道理,而且新奇逗趣,众人皆笑了起来。
南烨又道:“计策已定,还劳烦志才写一封信给城中守军。只是不知城中何人主事。”
郭太道:“我听张牛角说廮陶县令名为王宇,其人颇通军略,将廮陶县城经营的铁通一般。张牛角攻了几次,似乎都无功而返,我到时他们还在商议破城之策。”
南烨道:“既知县令何人志才便修书一封,劳烦史阿送去。只是这一路穿过百万贼营,史阿千万小心才是。”
史阿拱手道:“法师放心,当年我师18岁匹马入贺兰山,只身取羌族首领首级而归。如今我当效仿师父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就算法师命我去取贼首我都不惧,何况只是送信。”
南烨知道王越是史阿的心中偶像,便笑道:“你有自信是好事,可千万不要轻敌。这次送信要隐秘行事,可不是让你去出名的。要做大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这次只要将信送去便是大功一件,切莫节外生枝。”
史阿点首道:“史阿知道轻重。”
戏志才智策过人,写封书信自然小事一桩,片刻工夫便写好了书信交予史阿。史阿取信在手出了营帐,他也不骑马,只凭脚下功夫奔向廮陶县城。
若说周仓一双铁脚板,两条飞毛腿;胡车儿力负五百斤,日行七百里。那史阿的腿上功夫比起二人只强不弱。大军行走一日的路程,史阿不到一个时辰便赶到了。张牛角的营寨周围的斥候虽多,但想要发现独行的史阿那是千难万难。
藏身在树上的史阿也不急着突围,而是拿起酒葫芦抿了一口,眯着眼睛望了望黑山军的营寨。这营中人虽不少,可是乱乱哄哄毫无章法。二十余路山贼各支营寨,关系好的紧贴在一起,关系差的隔了八丈远。
史阿感觉自己就这样大摇大摆穿营而过恐怕都没人阻拦。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等天黑再说。
当夕阳西下,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际的时候。一直微眯着双眼的史阿从树干上坐了起来。他并没有选择夜深人静之时再行动而是选择现在,就是因为此时营中正乱。有些贼兵见天色已晚便开始休息,也有些还毫无睡意在营中走动,还有些博戏为乐的玩的正欢。
史阿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从树后转了出来,直接向着数十万人的营盘走去。一片混乱的营地中根本无人理会史阿,由于天色已暗,距离比较远的只能看到一个人影走过,而与史阿擦肩而过的贼兵也都以为史阿是其他将军的麾下,并无一人上前盘问。
要说史阿选择的时机当真妙到了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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