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在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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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大唐-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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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人家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咱们这儿到好,‘忽然一阵冬风吹,百花反被雪花摧’……”

李愔见她还有心作诗,嘿嘿一笑:“你的诗才不错,怎么咱们‘天下诗刊’上,却不见你写的诗。”

杨悦心道:“我哪会写诗,经常愉点诗还差不多”,笑道:“写诗也要有心情,闭门造车如何写得来。便是写出来,也不过窗前花下,没什么大场境。”

“哪天咱们到野外赏景吟诗。”

“好啊。做不做诗放在其次,你先前说过打猎,什么时候去。”

“等你骑术练得再好点,否则去了你只会干着急,万一跟不上,掉了队就麻烦了。”

杨悦见说,不免有点失望:“我还以为我的骑术已经不错了。你这师父太差,这么久都教不好。”

李愔笑道:“你自己不练,反来怪我。明天一起去溜马怎样?”

“好吧。”杨悦已跟李愔解释清楚,便不再躲开他,免得反而更象是心虚一般,扬眉一笑道,“我就不信练不好。”

二人说说笑笑已到了玄奘的“办公室”。玄奘已经从尉迟将军府上回来,正与戒言“高僧”对坐在房中吃茶。

见到二人来,玄奘法师目光落在二人手上,微微一笑:“来了。”

杨悦这才想起自己一直被李愔拉着,知道玄奘误会,忙放开手,上前行礼。李愔与玄奘法师、戒言也见过礼。玄奘法师请二人入座,一起吃茶。

“法师,可知我今日来意?”杨悦单刀直入。杨悦知道玄奘法师不是一般的智者,因而也不用废话,直接说道。

玄奘法师看一眼李愔,依旧不急不缓地微微笑道:“可是兴师问罪来了。”

“法师看来已自知有罪。”杨悦跟玄奘法师极为熟悉,常一起论辩。自来跟他说话随便,便不客气的反诘道。

“罪从何来?”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犯了妄言戒。”

“哦?”

“法师的故事未免太没深度,骗不了人。”杨悦见玄奘法师依旧如此镇静,不由来气。心头微微冷笑。

“这么说你是不信了?”玄奘法师依旧微微一笑,突然转向李愔问道,“不知殿下信还是不信。”

李愔略一沉吟,并不回答玄奘法师的问话,直接反问道:“法师怎样才肯放过洪道?”

玄奘法师双眼微眯,仔细打量了一下李愔,似是十分欣赏,微微点头道:“洪道良璞美质,贫僧想将一生衣钵传给他,不知殿下可舍得此人?”

杨悦一愣,看玄奘所说好象尉迟洪道是李愔的人一样,反要李愔舍得不舍得。不由愤愤地说道:“洪道又不是他的人,要他舍不舍得。你想收徒,也得看洪道自己情愿不情愿,你不能为了自己,胡乱编个故事骗人,便改变别人命运,岂不是太过自私。”

玄奘看着杨悦,突然向李愔笑道:“殿下如若舍得用一个人来换,贫僧到是可以考虑不难为尉迟洪道。”

杨悦更是大为生气,见玄奘话中意思分明将自己也看成李愔的人,刚要反唇相击。见李愔已在大大地摇头:“法师不要妄想。我不会让洪道做僧人,更不会用她来换。”

他这样一说等于真将杨悦与尉迟洪道看成了自己的人。杨悦不由气得冲李愔直翻白眼,只是二人一同来向玄奘法师问罪,自己人先打起来,未免太不明智,只好强自忍住。

李愔与玄奘却似没看到杨悦的反对,只顾自说自话。

玄奘法师见李愔摇头,也摇头说道:“殿下如此说,只怕贫僧无能为力,想不收他为徒也不能够了。”

杨悦听了玄奘的口气,反而象他被人所迫要收洪道为徒一般。不由纳闷:你这个和尚,原来也很无赖。明明自己编故事骗人,现在又说不收也不能够。

正在暗自称奇。却听李愔说道:“听说三藏法师一向手弹堪称国手,法师与我对奕一局如何?”

“噢?”玄奘法师双眼直视李愔,目光炯炯,似是能看透一个人的内心。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李愔接着说道:“如若法师赢了,我不管法师收徒之事。如若我侥幸得胜,法师还需帮洪道劝服众人不做僧人,如何?”

听了李愔的话,杨悦更是暗暗大奇:“难道洪道做僧人真的并非玄奘法师的意思?”见二人所言高深莫测,想要问明白些,又不好打扰,便只在一旁静静观看。

却见玄奘沉思片刻,点头说道:“久闻六殿下文武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好,贫僧也正想要领教。”

“法师过奖。”李愔微微谦道。

片刻之间,杨悦已是连连称奇,见到玄奘法师夸李愔文武双全,更是感到奇上不能再奇,闷闷地看了看李愔,忍不住低声问道:“琴棋书画你都精通?我怎么不知道?”

李愔低声笑道:“你不知道地还很多。”

杨悦想起李愔曾笑自己琴技太差,后来又说他自己不会弹琴,自己当时还笑他是“五十步笑九十步”,问道:“你不是说不会弹琴么?”

李愔嘿嘿一笑:“当时看你生气,不过哄着你玩儿。”

“你——敢骗我。”杨悦气恼地说道,悄悄地在他手上掐住一小块肉,用力一捏,见李愔不住倒抽冷气,才“嘿嘿”放手。

两人低声笑闹间,玄奘已拿了黑白子过来。不多废话,便已开始下棋。

杨悦不懂围棋,看着郁闷。又不敢出声打扰,猛然间抬头看到戒言“高僧”正盯着自己和李愔微笑。笑容十分特别,其中意味着实耐人寻味……

杨悦一向与玄奘法师论禅谈道,戒言大师常坐在一旁,向来不言不语,不理不采,只顾喝茶,便似是不存在一般,久而久之,杨悦便一向只当他不存在,才会在玄奘法师去取围棋地空当,与李愔“打架”。见戒言注意到自己,看那眼神似是误以为她与李愔有什么暧昧,脸上不由一热,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戒言高僧看她脸红,却是微微一笑,善解人意地给杨悦斟了一杯茶。杨悦看到他表情丰富,脸上更加红了起来。想向他解释,又无从说起。想了想都是李愔惹出来的,如果不是他,也不至于受窘,便气恼地横了李愔一眼。

李愔不解她心事,莫名其妙地被她白眼,似慎似喜,心头大跳,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下棋。眼中一面盯着棋,一面却不时去偷看杨悦……

不一会儿,便听玄奘说道:“殿下输了。”

杨悦见棋盘上各自不过才落了十几枚子,不解地道:“才下几手而矣,怎么便输了。”

李愔凝神注视棋局片刻,拱手说道:“是我输了,技不如人,洪道的事儿任由法师处置。”

杨悦瞅了瞅李愔,说道:“还以为你棋术有多高明,原来不过如此……”

玄奘法师看了一眼杨悦,笑道:“殿下一心二用,到不是技不如人。殿下不是输在棋中,而是输在棋外。”

李愔瞅了瞅杨悦,也笑道:“定力不足,也是输了。”

玄奘法师摇头笑道:“不过是天数如此,洪道佛缘不浅,殿下不必强求。”

棋局中李愔如何落败,杨悦虽然不明白,但是布局已成,大势中占不了便宜,于小处厮斗,不过只能争一二子而已,这些道理杨悦还是懂的。

高手过招,分不得半点心神。听了玄奘所说,杨悦立时明白是自己打扰了李愔的心神,才使他落败。心下十分歉意,想到尉迟洪道满心指望二人救他,心中大愧。向李愔投过惭愧之色。

李愔看了,却不忍心,笑着安慰道:“法师棋艺高明,便是真下到最后,也不一定能胜,你不必过意不去。”

杨悦却转头向玄奘耍赖道:“这局不算,再重新比过。”玄奘法师不言,只微笑着看向李愔。

李愔笑着摇头,向玄奘法师道:“愿赌服输,洪道之事,不敢强求。”说完拉起杨悦告辞而去。

杨悦一边向外走,心中却是越想越难受,不知如何向尉迟洪道交待,急得几乎落下泪来。李愔见到不免温言相劝。

雪还在下,地上已开始微微积雪。杨悦怔怔地望着雪花,想了片刻,挣开李愔的手,说道:“我来换回洪道。”转身往回跑去。

李愔大惊,忙追过去。

第七十七章 拜师(二)

玄奘法师见到杨悦又突然跑回来,与戒言高僧对望一眼。还未说话,李愔已追了进来,急道:“别胡闹。”拉起杨悦便往外走。杨悦不肯。

玄奘法师笑吟吟地看着二人争吵,似是在看十分有趣的事儿一般。便是一旁的戒言大师脸上表情也十分生动,似是忍俊不禁。

杨悦见到二人神色,知道二人误会更深,心中暗骂两个和尚真是一对八婆。忙挣开李愔,向玄奘说道:“我也要与法师对奕一局,如果我赢了,法师要放过洪道,如果我输了,法师收洪道为徒,我也不加阻拦。”

李愔没想到杨悦是说这话,微微一愣,放开杨悦,心想:莫非杨悦棋艺高明?不由好奇心起,看杨悦如何赢玄奘法师。

玄奘法师微微一笑,说道:“可以。但是贫僧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如果我赢了,你也要拜师。”

杨悦一怔,却也不傻,笑道:“不行。你若赢了岂不是得到两个弟子。这样吧,你若赢了,我代洪道拜师。”

玄奘法师听了,面上泛起微笑,不看杨悦反而去看李愔,呵呵笑道:“好,一言为定。”

李愔早已大急,连说不可。杨悦偏不理会,也不与他纠缠,拿起棋子,说道:“这黑白子的玩法不见得只有一种。我这里有一种玩法,比你们这种玩法又好又快,法师可愿一试。”

玄奘法师奇道:“什么玩法?”

“我这个法子叫做五子连珠法。只要谁先连成五只棋子,谁便是赢了。”当下杨悦将五子棋的玩法规则说了一遍,最后还说道,“无论哪种玩法规则,对于你我都有同等机会。怎么样,大师可敢一战?”

杨悦此话貌似有理,其实不过强辞夺理。一样的规则,却有高下之分。围棋也是同样的规则,杨悦却是不会。偏又拿“理”来封住玄奘法师的口,又问玄奘敢不敢应战,用话来激玄奘,可谓是高明之极。

玄奘法师听了,如何不知杨悦心意,暗道一句“好个鬼丫头”,哈哈一笑,却从容地说话:“好,一言为定。”反似是智珠在握。

杨悦听了心下大喜,她一向下五子棋无人能敌,见玄奘肯应战,再好不过,也是胸有成竹,得意地看了李愔一眼。

杨悦却是不知,这五子连珠并非现代才有,相反比围棋的历史还要早。相传在尧舜时代已有。民间尤为兴盛,妇儒皆知。

李愔见杨悦原来搞花样,用小儿之戏耍赖,见杨悦似是十分有把握,便放下心来,微微一笑,不再阻拦。

果然,杨悦精于此道。但玄奘也不弱,杨悦不敢小觑,凝神相对。一连六局,二人皆是平手,下满棋格,谁也不能串成五子。

直到第七局,杨悦渐占上风,眼见自己形成“双四”,心中大喜。举起棋子欢呼道:“我赢了。”便要落子,突然间肩头被人一推,手腕一歪,杨悦明明落棋便赢,却被推到了另一个格上。

回头见是李愔撞了自己,不由大怒。李愔却是十分懊恼的望向戒言。原来李愔是被戒言倒茶时,不经意间撞了一下,不由自主撞到杨悦。二人对望一眼,去看戒言,戒言则是一付根本没看到棋局一样,似是刚才真是无心之过。

玄奘法师却微微一笑:“承让了。”一子落下,→文¤人··书·¤·屋←已先串成五子。

杨悦气苦道:“不算不算,这叫什么,明明是我先赢了。”

玄奘却道:“本来是你已赢,却机缘巧合又让给贫僧,可见此是天意,违不得。”

杨悦如何肯干,说道:“什么天意。明明是你们搞鬼。”

玄奘法师微微一笑:“刚才殿下下棋被你捣乱,现在你要赢棋却又被殿下破坏,因果报应,何其速也,怨不得别人。可见天意如此,人力不能改变也。”

杨悦没想到玄奘法师竟然也有如此耍赖,不讲道理之时。眼珠一转笑道:“好,我代洪道拜师。不过咱说的是拜师,可没说非得拜你为师。我拜戒言大师为师也是拜师。”心中嘿嘿大乐:戒言已戒掉了说话,拜他为师连经都不用念,更不能吩咐我作什么。

杨悦心道:你玄奘耍赖皮,也怪不得我耍无赖。

没想到玄奘法师与戒言对望一眼,竟然欣然回道:“好,一言为定。”

杨悦听了不由大惊,去看戒言,见他竟然一脸欣喜。不由暗叫“不好”。

李愔比她还急,立时反对道:“不可,她跟大师出家多有不便,还望法师原谅。”

玄奘法师已笑道:“这个自然。我这寺中也不收女徒。戒言不过是个沙弥,他的徒弟却也不用出家。”

李愔见玄奘法师原来知道杨悦是女子,又见说杨悦不用出家,放下心来。猜测玄奘法师不过要跟杨悦开个玩笑,因而不再多话。

杨悦见说不用出家,也放下心来,不过听玄奘法师说戒言“高僧”不过是个沙弥,连僧人都不是,不免又有点失望。看了看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师父,嘿嘿一笑道:“还有一条,除非戒言大师亲自念经文教我,否则我不念任何经文。”

一个佛门弟子,不念经文叫什么佛门弟子。杨悦如此说,不过是难为二人。没想到玄奘法师却点头道:“也依你。”

杨悦见他这也答应,不由大奇,又说道:“还有,我即然已拜师,你便不能再收尉迟洪道为徒。”

玄奘法师沉吟片刻,说道:“那是自然,不过尉迟洪道如果自愿拜师怎么办?”

杨悦心道:“尉迟洪道怎会自愿,作梦吧你。”便笑道:“如果他自愿拜师,我也管不着。”

玄奘法师却似看透她的心思,摇头笑道:“那也不见得。没准洪道哪天记起了自己是‘老修行’,反而找贫僧来拜师。”

“呵呵。”杨悦见玄奘法师还会开玩笑,大笑道,“放心吧你,如果洪道真是阿罗汉,我决不阻拦他拜师。”

“好,一言为定。如果尉迟洪道自愿拜师,不算我违约。你还有什么条件,一齐提出来吧?”

杨悦却也没什么条件了。见玄奘法师答应不强求尉迟洪道,心下大慰。当下笑呵呵地向戒言拜了几拜,叫了声“师父”。见戒言只是点头,不说一句话,心中更是大乐。得意地向玄奘法师看了一眼,心道:“拜这个师父,却和没拜又有何区别?”

玄奘法师却回她个相同的眼色,脸上喜色一点不少于杨悦。反让杨悦大大地纳闷起来,暗暗担心是否着了玄奘什么道。去看李愔,李愔显然也是同样想法。莫名其妙的看着玄奘与戒言二人。

戒言虽然不说话,脸上却也泛起喜色,一双眼神和蔼地望向杨悦。看上去又不似有什么阴谋。而且还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递给杨悦,看来是要送杨悦拜师礼。

杨悦细看手中,是个似弓非弓的精铜打造的小巧精致的东西,不识得是何物。

李愔看了却已明白,笑道:“好一把精巧的袖弩。”帮杨悦绑到手腕上,教给她如何使用。手上机关一按,立时有数支细小如针一般的小箭一齐射出,劲力十足,极为迅速,十步之内可伤人于无形。

杨悦大喜,始知戒言师父送得这个礼物实在是再好不过。她自己不会武功,用这种机巧的小弩来防身,再适合不过。当下对自己这个不说话的师父多了几分好感。心中疑虑去了大半。

却见戒言又从腰中解下佩剑递给李愔,不由又大大地惊奇起来。李愔见他也送自己东西,微微一怔,又见戒言看看杨悦,又看看他,似有千言万语一般,心头一动,似是想到什么,点头收下。嘿嘿一笑看了看杨悦,杨悦却是正迷惑不解地望着他。

杨悦一头雾水,拜别玄奘法师与新拜的戒言师父,一肚子疑问从弘福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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