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在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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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大唐-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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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悦见二人信以为真,实在忍不住,不由纵声大笑。

听到笑声,泊近三人站立的桥头的一艘游船上伸出一个美人头来。云鬟斜坠,睡眼底垂,慵懒中带着几分骄蛮,明艳中掩不住一丝风骚,不是高阳还会是谁?与刚才见到的绿箩娘子不同,绿箩是恣意的放荡,而这公主却是不经意中自然带出来的一种风骚,属高属低一目了然。杨悦不由暗暗纳罕,高阳公主当真是美艳如斯。

原来高阳公主与众人一样,也到芙蓉园中闲游。正在船中与房遗爱、赵质几个人吃酒,听到杨悦笑声,十分熟悉,才探出头来看。其他人反而没有高阳公主听力好,没听出是杨悦声音。

看到杨悦,高阳公主双眼不由微眯,瞳孔紧缩,这颗眼中钉出何拔的出来。

第三十九章 高阳寻仇

杨悦与李愔、李慎正走到升仙桥头,恰逢高阳的画坊正要穿过。高阳见到三人一起,不由微微吃惊。

高阳公主在众皇子公主中最受李世民宠爱,平日十分骄横,众王子无人敢惹。李愔、李慎二人非谪子,又不出众,高阳公主自然不将二人放在眼中。特别是李愔脾气暴躁,好吃酒作乐,经常被李世民责骂,高阳公主更加白眼相加。

高阳公主与李愔在诸王子公主中可以说是两个极端,一个极受宠爱,一个极不被待见。然而高阳公主与李愔却偏偏是对欢喜冤家,二人年龄相若,自小在一起读书、玩耍的时间最多。高阳骄蛮,李愔暴躁,各不相让,二人自小没少打架。长大后也是见面就掐。然而在潜意识中二人却最为亲近,却是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的事情。

看到杨悦跟李愔在一起,有说有笑,高阳公主不由大怒,心头火起,冷笑道:“蜀王是否走错了地方,这儿是芙蓉园可不是平康坊。”

李愔怒道:“你管得着么?”有心讥讽她怎么不在弘福寺却在芙蓉园,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高阳公主与辩机的事儿李愔自然知道,但是关系到皇家颜面,况杨悦这个外人在场,李愔性情再暴躁,却也知道轻重。

平康坊是教坊,官家妓院,长安公子当即明白高阳公主是讥讽李愔喜欢嫖妓。不由似笑非笑地看了李愔一眼,李愔竟然面上一红,不敢看她的眼神。

李慎却蛮不在乎地说道:“平康坊有何好玩儿,芙蓉园有不少佳人前来,反而比平康坊好过百倍。”

高阳公主看到李愔神色有异,心中一动,心道:难道他对杨悦有情?但见杨悦嘻笑风流,若非已知怎么也看不出是一女子,又暗暗摇头。心想难道自己猜错了?突然想到废太子李承乾的“称心”,不由哈哈大笑。眼珠一转心生一计,竟然瞬间脸色一转,笑迷迷地招呼三人过去一同吃酒。

“称心”乃是废太子李承乾喜爱的一个童娈。被李世民得知后杀掉,为此李承乾还曾很长一段时间不肯与李世民说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更况杨悦与高阳公主势不两立。杨悦见他们是一伙,便要告辞。高阳公主却娇声笑道:“‘长安公子’留步,一同吃些酒再去如何?”

李愔看到高阳公主便头痛,也不愿与众人一起,便招呼杨悦往另一艘游船上去。纪王李慎无可无不可,反正上那艘船也无所谓。

高阳公主却早已跳下船来,笑着拉住李愔,甜甜地说道:“六哥,好容易遇上,何不一起玩耍,我这里酒菜齐备,一起到江中歌舞如何?”

李愔一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高阳公主若向他耍横,李愔决不卖帐。但高阳公主热脸相求,李愔却推却不过,只好答应,对杨悦说道:“‘长安公子’与我们一起去吧。”

杨悦斜睨高阳一眼,不知她有何意图。高阳公主转头向杨悦道:“公子难道怕我,不敢跟来?”

杨悦明知她有意相激,却心中好奇,想看看她到底想搞些什么。便嘻嘻一笑道:“美人相约,公子敢不从命。”

高阳公主美目流转,露出迷人的笑容。任谁看了也会以为高阳公主看上了杨悦这个小白脸。只有赵质与房遗爱心中不由暗暗纳闷,不知高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世民这些儿女还真不是盖的,个个艺术细胞超多。李愔、李慎竟然是歌舞大行家。高阳弹凑琵琶,李愔、李慎起舞。李愔左旋右转,变化多姿,腾挪跳跃,急如风,飘如雪;李慎则迎风飘带,御风而行,星步如风带雨……

杨悦识得二人所跳舞蹈叫做“胡旋”,她曾在西市见过胡人跳这种舞蹈,没想到蜀王、纪王也会,而且两位王子气度自然非一般人所能比拟,跳得更加美妙。想起白居易的一首诗:《胡旋舞》,其中有“中有太真外禄山,二人最道能胡旋”的句子,说的是唐玄宗的杨玉环贵妃与安禄山二人最善于跳胡旋舞。如此看来胡旋在当时十分流行,如交际舞一般,并非只是酒肆胡姬的舞蹈,连这些皇子贵族也十分热衷。

房遗爱、赵质等人早已拍手叫好。杨悦也赞道:“蜀王、纪王舞技竟然如此了得。”

李愔笑道:“这有什么,父皇的秦王破阵舞那才叫好。”

杨悦奇道:“连圣上都是跳舞高手?”

高阳公主撇嘴道:“跳舞本来便是必修的一门功课,这里人人能舞有何稀奇?”

鉴于古文《廉颇与蔺相如列传》中学过的蔺相如为了让“秦王为赵王击缶”不惜以死相胁,而赵王为秦王鼓瑟当作一种侮辱。杨悦一直以为奏乐、跳舞等百戏表演,在古代不过是王公贵族的一种观赏娱乐,没想到舞蹈却原来还是贵族子弟的一种自娱活动。想起曾在史书中看到过当年有关李世民跳舞的记载:李靖大破突厥之后,已成为太上皇的李渊召王子、公主、重臣于宫中宴乐,亲自凑乐,李世民则起身而舞。如此看来,李世民的舞技当是不错。

杨悦见高阳一幅不屑的神气,激起好胜之心,心道我若把现代交际舞跳出来,定会将你吓一跳,当下不露声色地说道:“这么说美人的舞技也十分了得?”

高阳公主洋洋自得的哼了一声,说道:“无论哪种舞蹈,能难住我高阳。”

杨悦笑道:“我这儿有一种舞,你一定不会。”

高阳公主轻蔑地说道:“你跳来看看。”

杨悦微微一笑说道:“是双人舞,我一个人无法跳,需要有人配合。”

高阳公主一指李愔说道:“让他与你配合。”

杨悦不知高阳公主等人已识破自己是女子,摆手说道:“不行,必须是一男一女才行。”

赵质“哧”得一声笑,正要说“你们不正好是一男一女”。却被高阳公主止住,说道:“我与你配合如何?”

杨悦要的正是高阳公主这句话,点点头说道:“再好不过。”

当下拉起高阳公主抚腰贴面、蟹行猫步,踢腿、跳跃、旋转、叉步,四脚缠绕……跳了一曲地道的阿根廷式探戈。探戈在后代分五种类型,其中阿式探戈最为轻挑。

高阳公主虽然不会跳,但有舞蹈底子,对舞蹈的领会力十分超长。探戈舞步原本就生硬、刻板,高阳公主在杨悦的带动下,棱角分明、斩钉截铁,反而更显得错落有致、令人眼花缭乱。

众人都看得傻了,心头无不流过一句话:这分明是赤裸裸的调情……

一曲跳完别说赵质等人,李愔、李慎早看得呆住,高阳公主也被杨悦的舞技倾倒。如果不是她知道杨悦是女子,只怕高阳真的不会放过杨悦。但是,知道杨悦是女子,高阳更不会放过她……

高阳公主被大大刺激,对杨悦大献殷勤,不住向杨悦劝酒。杨悦虽然原本暗自戒备,但推辞不过,也勉强少饮。不几时,众人已大醉。

杨悦饮酒最少,也最为清醒,想要站起身来,却觉脚下恍惚,忽左忽右,站立不稳,一个趔趄歪倒在一旁。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正诧异间,见李愔、房遗爱、赵质、高阳等人都摊倒在酒桌旁,象中毒酒般软若无力。心中大叫不好,莫非像小说中一般中了暗算?

正在思忖却见高阳已坐了起来,哈哈大笑着走向自己。杨悦心中已有几分明白,如果真是中了毒,那必是高阳所为。只是她为什么要将所有的人都放倒呢?

却见高阳公主吩咐将画坊划至曲江池岸。由内坊走出两个侍婢低声偷笑,不由分说将杨悦从画坊中拖出来。杨悦不由大惊,其中一个侍婢不是别人正是那晚选中自己的花魁娘子婉儿。杨悦立时明白上了高阳公主的大当。想要大呼,却连声间都发不出来,嘴里已被婉儿不由分说塞了一只手帕。两人将杨悦挽起塞进马车,“哒哒”而去。

李愔知道高阳公主向来放荡,看她对杨悦的劲头不用说已是迷上了,因而并不放在心上。只道自己醉得太历害,竟然爬不起来。赵质、房遗爱却明白怎么回事儿,面面相觑。以为高阳公主失了心疯竟然迷上一个女人。

却说柴令武自从被杨悦赢了比赛,又得知杨悦是女子,心中的郁闷更甚,近日连高阳等人约他吃酒也无心参加,每日将自己关在书房中,连巴陵公主都甚少见到。高阳公主派人去约他到长安城外南郊的芙蓉别宫,说是有重要事情相商。他本不想去,但被高阳的侍女连拉带扯硬是拽往曲江去。

芙蓉别宫本是是皇家一处别院,便在离芙蓉园不远的城南郊。但久已不用,便是宫人也很少。高阳公主一向喜欢游猎,有时不及回城常到此歇息,因而李世民将其中的“芙蓉殿”赐了给她专门使用。芙蓉殿在芙蓉别宫中单独成院,又是高阳公主的别院,宫女们很少到此。

柴令武到了芙蓉殿,见四处静悄悄,并不见房遗爱等人。正诧异间,见高阳公主从芙蓉殿中闪出,向他招手,笑道:“嗣昌表哥,今日我要送你一件礼物。”嗣昌是柴令武的表字。

柴令武奇道:“什么礼物?还要到这里来。”

高阳公主大笑道:“就在里面,你自己去看。”

柴令武见她神秘兮兮的模样,好奇地走进殿里。只觉眼前一暗,殿门竟然在他身后自动关闭。却听高阳在门外放荡的大笑道:“姓武的小贱人便在里面,表哥你慢慢享用,好解你心头之恨。你什么时候说够了,再放你们出来。妹妹这等恩情,你如何报答?”

起初,高阳公主见到杨悦与李愔在一起,本想将杨悦迷倒送给李愔。但见了杨悦跳舞,自己都不由自主的迷醉,知道李愔性情,如若将杨悦送给他,只怕李愔真的爱上杨悦,自己报复不到杨悦,反而会成全了杨悦与李愔一对“佳偶”。因而还是去找柴令武来,柴令武因为杨悦落得身败名裂,可谓是仇深似海……

柴令武没想道高阳公主会开出这样的玩笑,忙拍门大叫高阳公主开门,高阳公主那里肯听他的,放肆的大笑着一路远去,说道:“表哥不用害怕,这里没有任何人,巴陵不会知道。”

柴令武见她走远,无可奈何。四下一片漆黑,显然殿里的窗户也被封死。柴令武只好取出火折子,摸到一支灯台,燃上蜡烛。见芙蓉帐里隐隐约约似是躺着一个人。柴令武凑近了看,床上躺的不是别人,正是杨悦。只不过柴令武见惯了杨悦男装,此时见到她女装,而且是除去外套,只穿了亵衣亵裤,娇媚妖娆,全不似平日飞扬跋扈的样子,竟骇得神飞魂飘……

第四十章 心急如焚

杨豫之走在街上心急火燎,近日他想要找杨悦一直找不到,武权竟然铁嘴钢牙从他那里问不出杨悦去向。

路上行人来去匆匆,杨豫之却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站在街头,盯着挂在街口树木上的“交通规则牌”发怔。“贱避贵、少避长、轻避重、去避来”十二个字,落在杨豫之眼中却似是万卷书一般,看起来没完没了,足足地看了半晌,仍未看完。只是那十二个字与树上爬上爬下的蚂蚁一样,落进眼里,却一点也没有看进他的脑海里。他的脑子里一时是“照妹妹”的倩影,一时又是杨夫人严厉的眼神,一会儿是照妹妹的温婉一笑,一会儿又是杨夫人略带愠色的面孔……

他不知道杨悦这此天在忙什么,每日一早便没了踪影。“大哥,难道是在故意躲我?”杨豫之狐疑地想。“怎么可能!”他立时又将这种想法否定了,而且为自己这么无端的怀疑杨悦而对自己很生气,他可以不信任何人,唯独不能怀疑杨悦。杨悦如果知道他如此想,应该汗颜啊。

“大哥,最近都在忙什么?”杨豫之想破脑袋大概也想不到杨悦正在对他“釜底抽薪”。

略微有点扁方的一座长安城,纵向十一条大街,横向十三条大街,将它分割成棋盘一样的一百零九坊。朱雀大街与春明门大街交口,是长安城最为繁华的交汇点。由此向东不远处是长安城著名的“东市”,由此向西则是当今世界上最繁华的市场“西市”,向北入朱雀门是皇城,大唐中央行署机构在此,向南顺着朱雀大街可至长安城的正南门“明德门”。

朱雀街口十分宽阔,足足有一万五千多平方米,人站在上面立时感到十分的渺小。来来往往的人群大概谁也没有人注意到,在这个街口还有一个少年,一个呆呆的少年,一个孤零零地呆呆的少年,站在街口东南角的一棵树前……如果仔细看的话,这个英俊的少年脸上写满无助与彷徨,眼中全是迷茫与焦虑……

风吹过,还没有长出多少新叶的树枝碰撞在一起,噗噗做响。少年原本清秀的面孔在淡淡的忧伤中越发显得单薄,任谁看了,也不免要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来,惆怅万分。

“豫之,你站在这儿做什么?”突然的一个声音将他惊醒过来。听上去这个声音有点关切,杨豫之回过头来看时,却满是惊讶。怔怔地望着柴令武,不大相信这么亲切的语调会是从柴令武口中发出。要知道柴令武一向不将他放在眼里,更况柴令武与杨悦是死对头,与他杨豫之便也非友是敌。虽然他是巴陵公主的丈夫,但在杨豫之眼中从未将他与巴陵表姐关联到一起。

但是,在这一瞬,杨豫之仿佛感觉到他的善意与关爱。

“我——”杨豫之有点迟疑地说道,“我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哦。”柴令武是打了一个不太知趣的招呼。甚至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要向杨豫之打招呼,或许是因为看到他的孤独,或许是因为看到他不由自主地想到另一个人。

“你要去哪里?”杨豫之似是无意识的回问道。

“我?”柴令武回头看了一眼身边高阳公主的侍婢,莫明其妙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杨豫之机械地随着柴令武的目光移向那侍婢,感觉似是在哪里见过她,但又想不出是谁,只茫然的望着她,他并不需要她来回答,因为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提问。

侍婢却蓦地爆发出一阵怪异的大笑,反吓了他一跳:“我家公主特意约柴公子去,要送柴公子一件特别的礼物……”

杨豫之怔怔地望着侍婢,迷惑不解。待她挟着柴令武走远,杨豫之突然想明白那个侍婢是花魁大赛上,投花向杨悦的婉儿娘子,电光一闪,杨豫之感到其中有什么不对。想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不自主的打了一冷颤:“婉儿娘子是高阳公主的人,高阳公主等人已知大哥是女子。”

“必须要尽快告诉大哥。”杨豫之立时如此想。他从侍婢的怪笑中感觉到一丝不安,这种不安越来越膨胀,让他原本焦虑的心情更加的焦躁起来,无法遏制地想象着将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

“大哥去了哪里?”杨豫之焦躁地踱来踱去,他的对面是武眉儿。他顾不上杨夫人冷峻的面孔,径直往崇仁坊东南寓找到武眉儿。

武眉儿只是摇头,大大的眼睛骨溜溜的望着杨豫之,略带点调皮的微笑着,心中却在暗暗地想:“姊姊这几日为什么不让告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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