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在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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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大唐- 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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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杨悦虽未亲见,的确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当日杨豫之之所以不肯离开天山牧场,正是因为“阿难弟子”在天山牧场附近突然消失,杨豫之直觉其中定有古怪。果然,经过仔细观察,杨豫之终于端倪,天山牧场的山洞竟然直通天山圣城。

也是此处太过隐秘,平日不会有人注意,颉罗牧长才会不被杨豫之。但他没有想到只是用来传递消息的水流通道,杨豫之竟敢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更没想到,白齐齐格看见杨豫之跳下水流,情急之下竟然也跟着跳了下去。

水道的另外一头,自然是到达圣城。二人被急流裹卷,不久便闭过气去,好容易冲出水道,等侍他们的却是一张铁网。那原本是接收“信息”的网,却突然收到两个人,到是让圣城着实沸腾了一把。

自从昆仑山中的圣城被李靖所灭,天山圣城对于出入口的秘密最是看重。没有人杨豫之能找到圣城。因而白齐齐格与她母亲便遭了大殃。最终。白齐齐格与母亲被一并处死,杨豫之因晕迷不醒多日,虽免去一死,只是从此被圈在圣城作工不得外出,因而许多年来,竟失去了踪影。

郭孝恪自是隐约感到白齐齐格母女真正身份,因而对她们母亲的失踪竟只字不提。所以李愔在西域之时,找不到杨豫之下落,对白齐齐格也是半点不知。

好在杨豫之足够隐忍,多年,终于寻得机会逃出,一路追查到“阿难弟子”下落。混在江南弥勒教中,竟然没被……

“阿难弟子”被杨豫之捏得下颌几乎碎裂,痛得死去活来,却咬紧牙关,不吭一声。杨豫之见她不答,心中更加狂怒。一声悲鸣,横刀在星光下闪出一抹冷光,猛然向“阿难弟子”颈间抹去。

杨悦禁不住要“啊”地一声叫出声来。张天师却猛然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她禁声。指了指墓碑一侧。猫腰蹲着一人,手中长剑并未出鞘。正凝神注意杨豫之动态,似是随时准备上去解救“阿难弟子”。

“是武权?”杨悦低声道。

张天师点了点头,笑道他自是在保护女贼,见她被杀还不曾出手阻止,想来杨豫之定然杀不了女贼。那女贼十分狡诈,没准跟公主一样,也穿了刀抢不入的凯甲。”

刀抢不入?若非认定能刀抢不入,李愔怎会被连累?杨悦心头刺痛,面上不由一阵抽搐。张天师也知失言,急忙闭嘴,凝神去看对面。

见那“阿难弟子”并不挣扎,眼中反闪出一丝诡秘的笑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道好!算我欠你的,如果你想杀我,尽管来吧,我宁愿死在你的刀下……”

宁愿死在杨豫之的刀下?杨悦心头狂震,突然间,神色一凝,死死盯着“阿难弟子”,竟一动不能再动。

再看杨豫之的手臂突然似是不听使唤,不自主地抖动起来,而且越抖越是厉害,横刀明明抹向“阿难弟子”咽喉,不知,反而向外抖移几分,距离越来越远,竟是也砍不下去。

不知何时,下弦的月光升起,如同一块被掰了半边的银饼,发出清冷的光,照在静寂的夜,静寂的池塘,静寂的桥头,静寂的呆立在墓碑前的几个人影的脸上。

“原来是你!”不知过了多久,杨悦突然一声大吼,惊声叫道,“你是武照!原来你是武照!”

“阿难弟子”原来是武照,真正的“武则天”!难怪会称“女皇”!

刹那间,杨悦只想大笑,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她本以为武照因被所“误”,早已香损玉消。这许多年来,她为此内疚自责。正是因为这份自责,她甚至明明被西天圣母利用来要挟李二郎,竟也不忍心点破,甘心做了她的女儿……

然而,万没有想到武照竟然还活着。而且竟然一直便在左右。这些年来,“阿难弟子”虽近在咫尺,杨悦竟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原以为不过是弥勒教的“怪”规定,原来不过是为了不让认出。也是那“阿难弟子”的声音刻意的又冷又硬,与武照的温柔娴静大相迳庭,才令杨悦从来没有联想到她竟是武照!便是刚才,虽然暴雨过后,彩装已被冲洗,然而“阿难弟子”一直面带轻纱,杨悦一直看不到她的真正面目。便是此时,“阿难弟子”的面纱不知落在了何处,然而黑暗之中,杨悦却依然看不清她的面目。

千头万绪,一时拥上心头。杨悦竟不知如何心情。怔怔地望着“阿难弟子”不知是喜还是悲!

难怪杨豫之看到她会异样,在西域之时,便一直追着找她……能让杨豫之如此激动之人,只怕天下再没有第二人!

杨豫之的刀还在不停地抖动,“阿难弟子”听到杨悦的叫声,身子陡然一僵,张开双目,望着杨悦一步一步从暗处走来,眼光一闪,冷冷地讥诮道是你太笨。竟然认不出是我……”

“是啊。我早该认出是你。”杨悦嘴角不由渗出一丝苦笑,喃喃道,“如果不是你,豫之怎会从我手中救你出来?如果不是你,当日在梅林之中,可能出现‘武照’的鬼魂?可笑的是,那个时候我竟以为不过一时恍惚花了眼。一直以为你死了。至今都在内疚……”

杨悦想笑,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她原本以为因为的乱点鸳鸯,打乱了历史,让武则天爱上了“小混混”,才不得不另造了一个“武眉儿”。却万没想到真正的“武则天”原来喜欢的人竟然一直是李治……

“早知是你,何必如此?”杨悦突然觉得历史给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不由苦笑不得,长叹一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会助你进宫,助你当上皇后,甚至助你当上女皇……”

“助我?你肯助我?哈哈——”“武则天”狞声大笑,似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大笑不止。

杨悦不禁苦笑。不会有人。然而唯她。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是“武则天”!原本是她一心想要完成的“事业”!原以为在还原历史,却没想到亲手打乱了历史!不遗余力打造的“武则天”死了。而真正的“武则天”却一直就在身边。被逼着变成了另外一个“女皇”!

许久,“武则天”才停下了笑声,恨恨地道如果不是你,我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如果不是你,我早已入宫,或许今日我早已成了皇后。我自小喜欢他,你应该原因。他是晋王也好,他是太子也好,他是当今陛下也好,我喜欢他……这么多年了,你以为他会感觉不到,会无动于衷么?都是因为你,是你夺走了他。他才不肯要我……你竟然说要助我?你竟然敢说想要助我?哈哈——”

“不论你想,我的确真心想帮你。七年前,自你是武照,我便一直想帮你入宫。”杨悦望着武照,无奈地道,“不信你现在若肯跟我。我也定会好好规劝陛下,让她务必册封你为皇后……”

“你劝陛下?哈哈哈——你凭便能劝得了他?”“武则天”再次疯狂大笑,然而笑声却越来越凄厉,到最后竟然比哭声还要凄厉万分,“他明明咸池殿中弹琴的人是谁,明明……”

咸池殿中弹琴的人是谁?杨悦一呆。是啊,武眉儿不会弹琴,又怎会夜夜以琴声引李治前去琴室?

突然杨悦心头一动,想起那日在咸池殿琴室,“阿难弟子”指责是凶手,被李治斥责,“阿难弟子”失望之余,临走时突然拨动琴弦,向李治问道你将置我于何地?”。

原来那人是“阿难弟子”!原来那个时候“阿难弟子”是在告诉李治,咸池殿琴室中弹琴的人不是武眉儿而是她。也就是说,咸池殿中侍寝之人不是武眉儿,或者不只是武眉儿……

“你,你与他……”杨悦结结巴巴地望着武照,一时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是!是!你笑吧,你尽情地笑吧!”惨笑不止,武照怒目之中闪出道道绝望,“他明明,却对我说……”哽咽在喉,武照再也说不下去。

李治明明武照早已跟他在一起,难怪当时脸色极是难看。然而他却依旧说朕只爱一人,再无他想……”

难怪“阿难弟子”会惨叫一声,掩面而去,一怒之下到了江南造反。

难怪“武则天”会如此恨杨悦,原来她夺去了她最后一点希望!

“所以你想让我痛?!所以你杀了蜀王,而不是我,就是想让我痛!”杨悦睁大眼睛盯着武照,眼眦欲裂,泪水止不住夺框而出。然而无论任何理由都不是理由,蜀王死了,杨悦痛极,然而面对武照的疯狂大笑,更多的是怒!

“不!我就是要你尝尝失去爱人的滋味!”“武则天”哈哈大笑。

“不过很可惜!”杨悦咬紧牙关,怒目武照,突然一字一句道,“你以为你不杀我,你还会有机会?”

机会?“武则天”心头一凛。是啊,杨悦不死,她哪里还有机会?然而杀了杨悦,她又岂会还有机会?!

“你以为你不杀我。他会对你心存感激?”杨悦继续一字一句。冷冷道,“你以为你为他做了这许多事儿,他会感激?会觉得你对他有用,会可怜你一片痴情?”

“你,你,”摹然,“武则天”浑身一震。颤声道,“你意思?”

“你勾引诸王造反,不过是想为他清除所谓‘隐患’。如果我没有猜,你到东南叛乱,实则与长孙太尉早有默契,或者根本就是他派你来此!”杨悦突然一声狂吼。戚然狂吼,“长孙无忌答应过你?皇后?还是嫔妃之位?”

“你,你会?”“武则天”骇然望着杨悦,月光照在杨悦冷峻的面孔上,发出冷峻的光芒。摹然,“武则天”眼中闪出一丝慌乱,双目突然露出求助的眼神,转而望向杨悦身边的张恒。

张恒却笑嘻嘻地看看杨悦。又看看她。并不多话。

“只是很可惜。即使你为了他,杀了蒋王。杀了蜀王,立了‘大功’,可他依旧不会爱你!有我杨悦在,你便不必再痴心妄想!”杨悦突然眯起双睛,断喝一声。忽侧目看向张恒,道,“他即请了你来助我,今日你就为我做个见证!”

他是谁?谁能请来张天师助杨悦?杨悦指的是谁?

“原来瞒不过公主。”张恒突然嘿嘿一笑,清了清嗓音,高声道,“的确是陛下让我来助你。不过陛下还有口谕:隋国公主即使不肯嫁给朕,朕也决不另娶她人,那怕后宫一直空着,朕也不再另娶。”

陛下口谕?李治怎会有这样的口谕?杨悦一怔,去看张恒。她虽张恒是因李治而来,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口谕!

当年在五台山张恒与李治有过过命之交,竟一见如故,成了好友。所以张恒当日说有人请他来助杨悦,杨悦已知定是李治所为,否则他人只怕还请不动这个小天师。至于李治会有这样的口谕,想来不过是张恒的小儿玩笑之语。然而,口气却也像极了李治。

去看“武则天”,已是面如死灰,瞬间苍白无色,冷月照在面上,一阵死寂,许久才哆嗦了一下,喃喃道我,我早就。太尉不过是想利用我,何时又曾真心想帮我。不过是我痴心妄想罢了……”

说到“痴心妄想”四个字,“武则天”已止不住泣不成声。

“痴心妄想?”突然,另外一个声音也呆呆响起,“你是痴心妄想,那我呢?我算?!”一声嘶吼,喃喃之语骤然如被引爆,炸裂开来,“我又算?!”

杨豫之一声怒吼,横刀不再抖动,重又架回到“阿难弟子”项间。

月色冷清,琼花似梦,雷塘寂然无声。

是啊,杨豫之算?从一开始,武照喜欢的便是李治,而不是他,他不过是她利用的对像。

呆愣片刻,杨悦心下不由苦笑。事情却也再明了不过。武照自小喜欢李治,然而她却自小与郭氏定亲。她之所以跟杨豫之“约会”,让杨悦以为他们相爱,不过是一场苦情计。这场苦情计中利用的当然并非杨豫之一人,还有杨悦。当日,如果不是李世民突然下诏“武二娘”入宫,杨悦被迫答应“代嫁”,或者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郭氏入京接亲之时。杨悦这个武家的干女儿,如何会坐视一手促成了“姻缘”而不顾?原来,或者杨早已女儿心事,之所以收杨悦做义女,也正是为了此事儿。以杨的心性,又可能让的女儿嫁给郭家?

杨悦苦笑着去看杨豫之,不由同病相怜。杨悦代武照入宫了,郭氏又来接亲,杨豫之只好做了“替死鬼”。难怪武照不肯跟他私奔,反借他之手杀了郭孝慎。杨豫之死里逃生,流放千里。而武照却从此脱身,换了另外一个身份,一个与郭氏没有婚约的“陈娘子”身份……

“你,你不过跟我一样,是一枚棋子而矣。”杨悦苦笑着摇头,心中如此道,却并未说出口来。实在是杨豫之面上的悲伤,已令她不忍再多说一个字。

下弦的月亮,还未来及变成弯弯如刀,悄悄地挂在雷塘的琼花枝头。花影映在墓碑之上,泛起几点清冷的月光,如冷眼一般闪烁。

“你可以不喜欢我,可你为何要骗我!”杨豫之因狂怒而变形的面孔,变得异常狰狞。

“是我骗了你。可谁让你痴心妄想,是你自愿……”武照忽然狂笑不止,然而笑声却比哭声更加凄厉,面上狰狞比之杨豫之还要更甚。

“谁让我痴心妄想?是我自愿?”突然,杨豫之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自问,许久,忽然一声长叹,喃喃道,“没,是我自愿,我又怨得了何人?”

横刀缓缓垂下,杨豫之似乎已全身脱力,几乎站不稳身子,摇摇晃晃缓缓转头,不再多看武照一眼,转身而走。

“站住!”武照狂笑忽止,叫道,“你不是要为白齐齐格报仇么?”

“报仇?”杨豫之并不回头,只愣愣地呆立片刻,喃喃道,“她,她不过也是痴心妄想之人而矣,又何来仇。是我欠她的,与他人无关!”

“与他人无关?!”武照怔怔地重复道,似是被重锤击中,见杨豫之转身欲走,突然飞身拦在了他的身前,“可你与我有关。”

“你还想怎样?”杨豫之皱眉,怒视武照。

武照突然笑了,温柔一笑!一瞬间似是回到从前,那个温婉娴静的武照,那笑容如花开绽放,直开到人心底深处。杨豫之狞在眉头的川字,如冰川渐渐被它融化,嘴角竟不自主地随之一笑。

“你看,你还是笑了。”武照忽抬手抚向杨豫之的面庞,“是我了,是我对不住你…请你原谅我!”

原谅?!杨豫之浑身一震,不自主地再次一阵颤抖。眼中突然有了亮光,盯向武照,喜道你,你……”

然而,“你”字并未说完,杨豫之骤然一凝,仿佛突然又被冻住,竟一动不能再动。

“我不想欠你的,死在你的刀下,我再也不欠你……”不知何时,武照竟抓住了杨豫之的手腕,手中横刀用力一抹,喉管立断。

武照说完最后一个字,猝然倒下。喉头沽沽,血流如注,染红了白衣,染红了一地的琼花与月光……

“不!”一声炸雷,杨豫之突然弃刀,掩面而奔,如疯一般,转眼失去了踪影。

任谁也没有想到武照会自杀。便是武权也没有想到,他本一心想寻找机会救下武照,怎料武照被杨豫之放开,反又死在杨豫之刀下!

杨悦下意识地伸手去按住武照的喉头,一瞬间,似乎再次看到李愔倒到血泊之中,竟呆呆地怔住……

“你还是杀了她!”不知过了多久,忽有一个长发白衣女子如飞鸟一般掠了,盯着杨悦冷冷地道。

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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