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结束了?
他懵懵懂懂地起身,夹在一帮或喜或忧的董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快到了门口。忽然,一个人闯了进来,赫然就是刚才那个经理,“出大事了!”
又是这么句开头,有的董事心中正是失落,不由喝道,“还能出什么大事?”
经理一脸焦色,上气不接下气,索性让开。这时,会议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室内顿时寂静下来。
几个穿着黑色工作服的人簇拥着一脸正色的霍灿走进来,他的秘书手里携着一个文件夹,也是一脸严肃。
董事们心里一凛,预感到有大事要发生了,不由纷纷猜测。
于强看到霍灿,却是喜上眉梢,想起之前的约定,笑着迎上去,“霍局,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要是过来,和我说一声,我一定亲自去迎接……”
“我来找你。”于强的笑容还挂在脸上,霍灿就冷冷道,接过秘书手里的文件慢慢拆开。于强渐渐觉得有些不妙,“霍局……我哪能让您来找啊!有什么事情,私下知会我一声就行……”
霍灿根本就没应他,掏出份文件缓缓读来,“XX公司代理总经理于强,因涉嫌私吞公款、做假账、收受贿赂等一系列违法行为,已经严重损害了该公司的利益和信誉,现在,正式由XXX出面逮捕。”读完后,霍灿身后立刻跑出几名制服刑警,铐住了于强。
于强还在懵懂中,已经被压了出去,他的声音在门外久久回荡。
“放开我,我是冤枉的,冤枉的……”
于强是不是冤枉的,大家心里都有数,根本没什么人同情他。但是,霍灿和于强的关系虽然不算很好,但以往有事时多少会帮衬一二,怎么今日风向突转?很多人意味不明,心里的天平又重新衡量倾斜起来。
霍灿没有多作停留,也没有多余的表示,和刑警合力逮捕于强后就走了出去。
这样一来,接下来的投票呈现了一面倒的趋势。经过重新的选举,由张主任接任于强的职位。一切又回归了计划,陆帆、瞿云舟和陈韵都松了一口气。但是,伴随着这次事情的圆满落幕,新的隐患又席卷而来。
当天下午,她就接到了许慧玲的电话。还是古板又骄傲的声线,让人听了很不舒服,“听说公司换了领导人?”
瞿云舟道,“我只是一个实习助理,这和我没什么关系吧?”
“我知道这和你有关系,瞿云舟,不要装蒜。”许慧玲的声音有种成竹在胸的感觉,仿佛已经知道了一切,瞿云舟的确略有慌乱,但是她很快镇静下来,对电话那头清声道,“你不要冤枉我,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就不要瞎说。”
“瞿云舟,你好像有恃无恐啊?”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真有什么事情,见面再说吧。”她“啪”地一声挂了电话,几乎是下一秒,就找到了陈韵,开口就道,“陈姐,帮我查一个人,一定要快!”
陈韵道,“什么人?你告诉我。”
瞿云舟把准备好的资料和照片给她,“就是她,叫许慧玲,是YF在这里一家分公司的市场营销总代理,我要知道她所有的底细,尤其——是弱点!越快越好!”
“OK,包在我身上!”陈韵拍着胸脯保证。
瞿云舟预料的果然没错,两天后,许慧玲就来到了这家公司。瞿云舟正好来上班,两人在门口遇上了。都是聪明人,对视一眼,就一起来到公司走廊最后方的一个杂物间。
许慧玲把门轻轻关上,转身逼近到瞿云舟身边,先声夺人,“说实话吧!”
“说什么实话?”瞿云舟显得非常平静,抱着肩膀靠在一个放置玻璃瓶的铁架上。
“我知道你心怀不轨,你不简单。这次的事情,就是你在幕后操控的。”许慧玲贴到她的面前,俯视着她,“我会把这次的事情都告诉赵正衍先生,让她看清你的真面目。全心全意对待的侄女,居然觊觎他旗下的财产?”
“你是在挑拨离间吗?”瞿云舟冁然而笑,挑高秀眉看着她,“YF本来就是我的财产,赵叔叔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我。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全部颠倒了呢?我相信他不是那种人,你怎么花言巧语,都是没有用的。反而是你,一开始就心怀不轨,你才是最有问题的那个人。许慧玲——该小心的人是你。”
“听听你的口气,这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会说出来的话吗?这就足以证明,瞿云舟——你在扮猪吃老虎!你就是头养不熟的狼,我一定会告诉赵正衍先生!”
“原来一个人的说话口气都可以拿来定罪?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以为赵叔叔会信你?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瞿云舟冷哧一声,“你是别的公司来的商业间谍吧?想离间我们的关系,门都没有!”
“到现在你还不承认?”
“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承认?真是可笑!”
“可笑?一会儿,我就让你笑不出来!瞿云舟,你等着吧!”许慧玲不再多说,踩着高跟鞋出了杂货间。
她一出门,瞿云舟的脸色就变了,再也没有刚才的镇定,马上拨通了陈韵的电话,“陈姐,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快一点,现在情况很紧急!”
“放心,我已经查到了!”
五分钟之后,许慧玲就来办公室里见了她,把一个厚厚的文件袋扣在桌上,对她笑道,“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没时间跟你玩了!”瞿云舟马上拆开文件,快速地翻了翻,她的神色顿时复杂起来。
☆、40四十。威胁
四十。威胁
许慧玲回到临时办公室后;就打了赵正衍的电话。只是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赵正衍特有的低沉声音传过来,“怎么,有结果了?小玲,我就知道你行的;一个人有什么做不到?只要脸皮够厚!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到。说吧……”
许慧玲到口的话忽然说不出口了,过了一会儿;才道,“我还没看出她的底细。”
“……”
许慧玲随之沉默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为什么单单选中我?”
“小玲,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吗?”
“……”
“你的品行,大家都清楚,只有你出面,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我是她叔叔,自然要善待她。”
许慧玲抓着话筒的手紧了紧,忽然再也无法说下去,匆匆挂断了电话。她靠在办公桌上,扶着头,心里尽是难言的自弃。
门忽然被人推开,瞿云舟大步走进,手中拿着一个文件夹,走到她的面前。
在她进门的一瞬间,许慧玲已经恢复了常态,“你来干什么?”
“怎么,我不能来吗?”
“瞿大小姐,当然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只是我这个小地方,接不起您这尊大佛。”
“这是受了什么气,怎么一股子火药味?刚才指责我的时候,不是还掷地有声吗?”瞿云舟微微一笑,把目光定在桌面上的电话上,“怎么,你刚才给赵叔叔打电话了?”
“你怕了?”
“我怕什么?”瞿云舟贴到她面前,和她直面对视着,“要怕,也是你!”手中的文件“啪”地一声拍在桌面上,“自己看看吧。”
“这是什么?”许慧玲没有去拿,只是拿眼神瞟了一眼。
瞿云舟笑道,“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许慧玲看了这个文件袋好几分钟,才取过来打开。这个文件夹里只有两页纸,但是,已经足以让她脸色大变。她猛然一颤,把纸合着撕成了两半,撑在桌面上不断喘气。
瞿云舟施施然地拾起落在地上的几页碎纸,轻轻拍了几下,在手里翻了翻,“许慧玲——XX公司的市场营销总代理,一直清正负责。但是这三年里,却频频受贿,谋取暴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为了金钱,你已经失去了自己仅有的尊严和底线!现在,还剩下什么?”
“够了!”她抱着头蹲到地上,“别说了。”
瞿云舟也蹲下来,在她耳边道,“为什么不让我说?这都是事实。做了就做了,还怕别人说吗?只是我不清楚,赵正衍到底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这么为他卖命?值得吗,快乐吗?”
“我觉得不!”一声冷喝,瞿云舟拽起她的身子,推到桌面上,掰正她的脸,“逃什么逃?多大年纪的人了,怎么也这样扭扭捏捏?
许慧玲一掌打开她,从桌上起来,情绪有些失控,“你是千金大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你懂什么?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自己拼来的!我需要钱,我不能没有钱!没错,我就是这么一个无耻的人,但是我不碍着你!你管我做什么?”
“这是你的真心话?”瞿云舟摇着头,眼神透着讽刺,“你不是这样的人,许慧玲,为什么这么说自己?我知道你有一个儿子要照顾,你要为他筹集医药费,但是,你不能违背自己的本心!”
仿佛被踩到了痛脚,许慧玲一把推开她,“你知道什么?不准拿阿瑾来说事!”
“你那么*他,怎么能忍受让他的母亲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许慧玲,你可以想象他知道实情后的情况吗?”瞿云舟一扬手里的碎纸,“这都是证据,你撕了没关系,我还有复印件,要多少有多少。我要是把这些公布到媒体上,那会发生什么?你要想清楚,决定权在你自己手里。我是真心想拉拢你,这不是威胁,而是给你衡量和选择的余地。”
这么卑鄙的话,她也说出来了,瞿云舟觉得,自己有时候也无耻的可以。她在自嘲中冷哧一声,漫声轻叹,“赵正衍能给你什么?钱?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包括帮你儿子找最好的医生!”
许慧玲恍然,抬头盯住她,“这才是你的目的?”
瞿云舟没有躲避她犀利的目光,凛然道,“对,这就是我的目的。其实你猜的没错,我和赵正衍之间,总有一个人要倒台,不是我死就是他亡。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我不介意毁了你,包括——夏瑾。”
“你敢动他?我死都不放过你!”
“说大话谁不会,你在这儿嚷嚷,难道我就会怕你?你错了,许慧玲,有这个闲工夫就好好想清楚吧。”她转身就要出门。
“等一下!”许慧玲喊住她。
瞿云舟转身,“怎么,已经决定了?”
她咬了咬下唇,却坚定地昂起头,“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我?你到底有没有诚心,也不能只是口头上说说。”
“那你的意思……”
“除非你能证明,你并不是一味想要利用我。否则,就算我投靠了你,你也不会付出真心,更不会用心去帮助我、帮助阿瑾。我自己没关系,但是阿瑾不可以,谁都不能伤害他,直接间接都不可以!”
瞿云舟听了她的话,心里的疚意又多出了一点,但是脸上还是没有表示,最后她说,“那就这么说定,我就证明给你看。其实我根本不用答应你,但是我不希望你帮我做事以后还有别的心思。”
这话是说给她自己听,还是说给许慧玲听,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瞿云舟很快就出了公司,心里闷闷的。
傍晚的时候,正是一天里的下班高峰期,就连东面的城镇也很拥挤。按照陈韵提供给她的线索,瞿云舟在巷子里东拐西拐,最后绕进了一个古老的木头廊巷。巷子一边是老旧的民居,黑白墙瓦,另一边是小桥流水,每隔几米就会露出一个水泥砌成的台阶,通到河里,有不少妇人拿着木盆在河里的平台上浣衣,哼着清歌。
这样的景色,是城市里根本看不到的。
可是她现在没有心情欣赏,因为——她又找不到路了。问了路边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大爷,才走到目的地。
乡镇里的学校,设备总是比不上城里的,虽然现在扶助农村、教育公平的口号喊得响亮,但是像这样的边陲小镇,能享受到的资源其实是非常有限的。这个高中和她上的那个,完全就是天壤之别,连周围的围栏都是破损不堪的。
到了5点的时候,一帮学子从学校里蜂拥涌出。密密麻麻,她都看不清楚。她在脑海里不断回忆关于夏瑾的资料,睁大眼睛四处张望,终于在人群快散去的时候找到了人。
真是大跌眼镜!
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那一头乱糟糟如同鸟窝般的卷发,覆盖了大半张脸的刘海,还有那身脏兮兮不知擦了多少油渍的衬衫,以及那排扣错了整整两排的纽扣……
瞿云舟两眼一黑就要晕过去,难道不该是个纤秀清瘦的美少年吗?怎么现实和梦想的差距有这么大?她终于明白许慧玲为什么会提出那么个要求,是不是算准了她会望而却步?
眼看夏瑾就要从她身边走过,瞿云舟跟上一步,拉住他的手,“夏瑾,等一下!”
“干什么?”夏瑾一把甩开她。
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瞿云舟也可以想象他一脸嫌恶的样子,心里的血气忍不住就要翻滚起来,她忙抑制住,心平气和地说,“你妈妈今天有事,让我来接你。”
“啥?你算哪根葱,也学着别人骗人?”
瞿云舟不觉自己就这么被拆穿了,心里一跳,“我……”
“你什么你?你就是个骗子!每天我都自己回去,我妈什么时候来接过我了?老太婆,以后出来骗人时先打听清楚,想骗小爷,下辈子吧!”
老太婆?
瞿云舟气得心肝儿都在发抖,面对别人的陷害都没这么生气过,心里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真是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他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比她这个身体健全的人都要中气十足啊!
不管再怎么生气,为了让许慧玲消除戒心,她只能继续心平气和地解释,“我是你妈妈朋友的侄女,是来接你的,配合一点,好吗?”
“我妈没兄弟没姐妹,哪来的侄女?说谎打个草稿行不?小爷还要去打球,哪有时间理你?有病!”
瞿云舟都没有说几句话,已经被他贬损地一文不值,眼睁睁看着他甩着背包扬长而去。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许慧玲打来的。
“怎么样,瞿小姐,你还要继续吗?”仿佛算准了时间,算准了她会吃瘪,许慧玲的声音带着三分嘲讽,七分驻定,“我劝你还是不要尝试了,免得身体气出病来。”
瞿云舟就是看不得她得意,笑道,“怎么会?我现在开心地很,一个小毛孩子,难得到我?”
“说得你好像有多成熟似的?”
“那可是你说的,我是头‘养不熟的狼’。”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很难真的平静。她猛地掐了电话,在原地平息了很久。
其实她也想过完全用威胁的方法收复许慧玲,但是那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压迫太深,保不准后来会不会出现什么状况。
☆、41四十一。夏瑾
四十一。夏瑾
夏瑾看着就是个不良学生;邋遢毒舌、乖张任性。想要收服这样一个小男孩;对瞿云舟来说;未免有点难度。在她前世26年的经验里,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这仿佛也是上天对她的一个考验,想要许慧玲为她所用,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办法。
“你干嘛还跟着我?”在路上走了很久,想尽办法也没有把她甩掉;夏瑾也有些气恼;忽而在前面站住;“别再跟着我!”
“真奇怪,这路又不是你家凿的;我往哪儿走;关你什么事?”对付这种小孩;瞿云舟也只能这么无赖起来。
夏瑾道,“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长得丑就算了,还在我眼前不停晃悠。你不觉得膈应人,是因为你看不到你自己的脸。我可是每分每秒都在受罪!”
这样的话,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好在经过几个小时的摧残,瞿云舟已经适应。她只是笑,“委屈你了,不过那也没有办法,而且,恐怕你以后每天都要对着我这张难看的脸了。”
“什么?”
“不信的话,你可以回去问你妈。”
当天晚上,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许慧玲家里。这是个弄堂里的小院,在苔藓丛生的墙面上开了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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