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时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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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八零时光好-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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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常宝嘉死的时候,还是个老姑娘。现在是回来了?十六岁,说什么也不能嫁他了,人渣贱女全都滚远点。上学长知识!发家奔小康!还有爱情,她来了!……“不嫁?你再说一遍?”“一万遍都不嫁。”“看到吗?这是部队介绍信,你常宝嘉就是死了也是我的人。”她不知所措,这人怎么上辈子不说话,这辈子不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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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这是回来了() 
1979年5月14日,常宝嘉生病了,她就是做牛做马的命,这么多年才病这一大场,躺茅屋小床上起不来,脸色腊黄。来了几个老族亲看过,都说送大队卫生所才救得,阿爷也给银纸了。可是16日那晚她妈妈偷偷把她扔在三里外后山一个土坑里,昨晚才醒了。

    常宝嘉从泥坑里挣扎爬起来,满身泥污,饿得心慌眼晕,胡乱地扒了野果子垫了垫肚皮,淋着小雨摸黑走一个晚上,直到旭日初升,才照亮了归家的路。

    她站在村口,看到少年时青山绿水、茅屋平房的小村子,与记忆中的脏污恶臭明显不同,分外明媚。一直蓄着的泪水就控不住流了出来,滚落泥地。

    金色的阳光洒在上头,珍珠似的晶莹映出一张惨白的小脸。很丑,五官挤在一起,很瘦,春天从地里钻出来的小苗一样,很矮,才一米五。

    过去经历的四十五年,走马观花似突然呈现在眼前。

    常宝嘉嫁了一个不得了的男人,名字叫赵建国,听说是可考究的宋室赵氏后裔。他的业务精湛,空军出身,精通电子科技,是研究无人机作战领域技术的专家,并且有军功。

    他们说,这是个传奇人物。

    赵建国辉煌腾达,传奇不止在仕途,更在家庭,一生只娶了一个女人,就是她这个乡下妹。一生守着一个女人的男人多了去了,几乎都是,这有什么可说的?

    了不得的是他无子,她无出,却不离婚,也从来没有女人千里迢迢找上门,要求她退位让贤。

    婚后,前四年不见,往后大概每逢新年见一面,统共就见了二十次面。

    因他的遗弃,开始她被赵家安排住在祖宅旁边不远的一座小房子里面,每月给些米粮,每逢有他回来的消息,才有人将她接到童话里城堡一样的别墅去。

    那些人把她当木偶似的打扮,涂脂抹粉,将价值连城的珠宝往她身上挂,还给她套上鸡肠似的牌子的华服。

    后来她无聊,为了打发时间,把小学到高中的课程全都学完了,又专心学英语,才知道那是外国的高档时装。

    他们每次都威胁她,一定要好好配合,敢多说一个字,断了她娘家的米粮。

    常宝嘉的配合就是不说话,微抿着涂成朱砂似的嘴巴。

    夜里,也和他躺一张床,可他不碰她,也不和她说话。大概是嫌弃吧。他什么身份地位,天上文曲星下凡般的人物,与她是云泥之别呢。

    赵家人从来不拿她当人,就是买来的牲口。

    她一直等他说离婚,可是到死,她走在阴司路上,都需冠了他的姓,甚至名字,也是他赐的。

    她原来叫保家,写介绍信时他的领导写成了宝嘉,往后就是她的名,代表了她这个人。

    赵常宝嘉……

    多么讨厌的名字,多么讨厌的人,多么讨厌的一生!

    不要,为什么不放?

    一只归燕倏地从常宝嘉眼前掠过,带来一阵微风,也唤回了她的思绪。她到河边洗净了脸上的泥巴,才走到家前面的茅屋。这里是厨房,每天清晨,妈妈都在这里,把夜里爸爸和爷爷网的鱼从河里拿起来挑好,然后让她挑到镇子卖。

    她按捺下心中重生的捣鼓,推开木栅走了进去,一惯低声下气地说:“妈,我回来了。”

    黄有娣看到浑身湿透,脸青嘴紫眼肿的二女儿,不由吓得魂飞魄散,逃难似的躲到灶台右边大水缸后头,尖叫道:“啊!鬼,鬼啊!你走,不是我害你,是你自个病死,你不要阴魂不散缠着我!”

    常宝嘉连忙安抚,“妈,我没死,我有影子呢,你看看。”虽然自十六岁定婚到老死,只回过三次家,心中对家的概念很淡漠,但这次回来,需要个落脚地。

    没有比自己出身的家更适合的地方了。

    黄有娣一直双掌合什,南无阿李陀佛,观世音菩萨念个没完,心脏剧跳,就像县里修路时炸大山发出的轰鸣声,严重干扰她的听力。加上常宝嘉声音柔软,她哪里听得到。

    常宝嘉又走近一步,看到水瓢,拿起打了个满,朝缩在角落拜佛的黄有娣拔去,“妈,你这是封建迷信,赶紧醒醒,不若被隔壁婶子听了去,要遭大罪呢。”她听到动静,估摸是黄有娣娘家同村的黄淑梅过来了,才有这动作。

    黄有娣一听到隔壁婶子就怒了,连被泼了一身都忘了,倏地站起来,指着左边方向骂:“那个贱,蹄子,今年79年了,我还能怕她?咱们这乡里村里千百年来谁不拜菩萨,我也没说我不爱主席啊,她敢告我,我撕了她。”

    “哎哟。”一个穿全新白地蓝碎花的俏女人扭着丰臀进了来,“我说呢,大清早打喷嚏,原来是黄嫂子念我的经呢,保家魂可招回来没有啊?”

    她装作看不到常宝嘉,斜着眼笑着,嘲讽道:“不过呢,我听说保家那时还没断气。有些人呀,做了亏心事,念再多的经烧再多的香,也脱不了罪孽。除了劳改,就没其它指望了。”

    黄有娣霍地冲上前,刚看到常宝嘉回来的惊悸早就消失无踪,握着擀面杖指着黄淑梅骂:“啊呸,黄淑梅,我说你才劳改,你全家都要劳动改造!你这不知廉耻的婊,子女儿,比你妈嘴更贱!”

    “哼,”黄淑梅脸一黑,似乎不屑与黄有娣打嘴仗,立刻拉住常宝嘉竹杆似的手臂,“走,保家,我们不要与这种没有觉悟的人说话。我替你讨个公道,如今社会主义发展好,生男生女都是宝,你还没死你妈就把你扔了,咱们不能放任这种毒妇扰乱社会主义建设!”

    黄有娣被黄淑梅气得红了眼,心里到底有些怕了,也不管了常宝嘉怎么突然就活过来了,嘴硬地说:“十里八乡谁家女儿没满岁不是这样找个坑扔了!难道还上祖坟啊,她带把吗?!”生常宝嘉时,她没少受婆婆的气,恨这女儿恨得不得了,又挣不到工分,又不会劳作,巴不得她早夭,结果还吃了十六年的口粮才死。

    若嫁了人后死,还能挣份彩礼呢,早死不早,害她亏了十六年的米粮!

    常宝嘉对妈妈的薄情,早就看了个透。

    记忆中,娘家每次找上门来,都是要钱,一会要钱哥哥娶老婆,一会哥哥盖房子,一会嫂子外家盖房子,再就是弟弟娶老婆,房子,车子……后来她四十岁那年,听说婆家一次性给了五十万,断了关系,说若敢再来找,就打断了腿。

    每次他们要完钱,她都会被赵家人糟塌,赵家的狗过的日子比她都要好。可是赵建国从来不闻不问!

    头发花白却化个浓妆的黄有娣有次趁她回乡祭祖找上来,也没用,因为她没有钱。黄有娣拿不到钱,恶毒地使了个白,粉仔想污她清白,最后不知被谁打发了。

    她死前,听说娘家也散了架,活该这群吸血鬼卖了女儿后还要敲诈!

    如今,常有嘉首先要保证自己有个安身之处,也断不会让黄淑梅再吸一次血。这辈子,他们就该烂在这种不拿她当人看的骯脏里,别想出头了。

    常宝嘉本性温软,一向逆来顺受,挣脱黄淑梅的手,才温驯明理地说:“婶子,我知道你是个好心人,这不怪妈妈,都是我不争气,不该生病呀。”

    黄淑梅一听这调调不对,连忙劝道:“保家你哪里话,你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啊,她就趁着你阿爷不在把你扔了,她多毒啊,她是条蛇啊!男女不平等是封建余孽,我们要帮助她劳改。这也算是帮忙你妈妈改邪归正了。我们是做好事呀。”

    黄有娣气得脸红耳赤,一旦贴上劳改犯这标签,两个儿子要抬不起头做人了!“啊呸,你这婊,子养的,别以为事儿过了你们家就能清白做人,若不是你大姑姐卖,你们一家都得给游街打死,现在敢来威胁我?哼!”

    她边骂边拿擀面仗用力抡过去。

    黄淑梅没带家伙过来,慌忙把常宝嘉推向黄有娣挡下这棍子,再跑到角落抄了把扫帚挥向黄有娣。

    常宝嘉抚着自己立刻肿起来的右手臂,咽下喉间霎那涌起的痛楚,安静地看着两个女人从棍棒招呼,到扭作一团,在泥巴地上滚啊滚,滚成了泥狗。

    寡淡的脸忽然浮上一丝冷笑,都不是好东西,打死了好。

    “妈,我先去卖鱼呢。”

    她是个好孩子,挑了担子,拿了零钱袋,小碎步往外走去,回了自己旁边的小屋换身干爽衣裳。

    虽然都是补丁的,起码干爽。

第002章 正好做老婆() 
村子到镇子要三里地,常宝嘉虽然二十九年没挑过担子,但今天鱼不算多,也不怎么吃力。

    迎着清晨的凉风,她真的觉得获得了新生。

    今晚还有雨,趁着雨夜到后山把那坛子金银挖出来,再计划一下到县里头上学,谁也阻止不了她。

    到了镇子,她居然看到了改变她一生命运的算命小摊子,这么早就在供销社门口支了起来。

    记忆又像开了闸的洪水,喷泻而出。

    十多岁的姑娘都有一颗悸动的小心思,总幻想着可以嫁个好男子,不说飞上枝头,但可以吃饱穿暖,要是第一胎就生下儿子,在夫家就能堂堂正正做人了。

    这里的姑娘一直都爱悄悄拿钱找算命的求上一支签,或算个时辰八字,五角钱算一次,虽然很贵,但她们都很甘心。

    然而有机会上学的女孩子不屑这个。

    常宝嘉因是个女孩,被剥夺了上学的机会,目不识丁。

    她更渴望可以嫁个好男人,跟着他认些字,摆脱男女不平等的待遇。

    她挑着担子看着那个因挨批斗而瞎了一只眼的师傅,怯怯地拿了五张一角钱塞进他手里,说了自己的时辰八字要算姻缘。

    算命先生说自己贵不可言。

    她当下笑了,面上没当回事,但到底往心里去了,做着幻想。

    前年镇上大户托人从香城买了黑白电视机,上面有披着白色婚纱黄发蓝眼的鬼妹,说是举行婚礼呢。

    谁知隔天早上,她家门口就来了一辆豪气的黑色轿车。

    村里奔走相告,所有人丢下了活计,挤到她家来看这西洋人造出来的先进玩意。

    她妈妈将她赶了出去,招呼那两个服饰新颖的贵人坐下。

    只好和村里人都挤在门口,亲眼看着那个穿漂亮的套装裙子,锃亮的细跟鞋子,烫了个波浪头的贵人,伸出那只戴着鲜艳欲滴碧玉镯的雪白手臂,将一叠厚厚的百元大钞交到她妈妈手上。

    紧接着她妈妈往人群中指了指,那个贵妇人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厌恶。

    他们以下聘的名义,买下了常宝嘉,茶也没喝一口就走了。

    她的一生,可以说是被自己作出来的。

    如今,她才不去告诉别人时辰八字呢。

    常宝嘉从回忆中转身。

    走到集市挑了个位置,她利落地将两个水桶放下,“卖鱼了喂,河鱼河鱼,新鲜的河鱼了喂。”

    她声音又柔又细,像细细的涓流,才呼出就湮没在吵杂的集市。

    但她有法宝,她请了村里的楠子哥用毛笔写了两个大字,绣到马甲上面,这时往身上一套,大家都知道她是卖鱼虾的渔妹。

    很快就有人过来问价,挑选。

    常宝嘉不厌其烦地介绍,“这是鲫鱼,这是鲚鱼,这是鲶鱼,都一个价呢,三角钱一斤。”

    不久,来了个老太太,头发梳得油亮,往另一个捅里捞了捞,“虾呢?个头挺大的,多少一斤?”

    常宝嘉认得她,赵姓;但凡她来卖鱼虾,这老太太总来光顾,连忙欢喜地说:“阿婆,这个也是三角钱。”

    “昨天还卖四角钱呢,卖便宜了家里骂不骂?”老太太慈眉善目,从篮子里面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了咸水,专门装虾的。

    常宝嘉心中一暖,笑容逸出,那声音柔媚得如和风拂面,“今天就是卖三角钱呢,虾比平时多了些,鱼和昨天差不多。”

    其实昨天有什么鱼虾,几十年的事,她早忘了。

    “全部要了吧,我大孙女最喜欢吃了。”老太太帮忙把虾子捞到筛上沥水。

    大孙女啊?真好,做女儿的被家里人宝贝着。

    常宝嘉心里羡慕,脸上笑容不减,杀了两条鱼穿了草绳给客人,收了五角钱后,麻利地给虾称了重,“阿婆,有三斤呢,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一大家子十个人呢。”老太太把虾子装好,给了张一元钱,也不要找,大方得很。

    多的一毛钱,够常宝嘉吃早点了。

    常宝嘉收好银纸,挺直腰背笑着说:“谢谢阿婆,你慢走啊。”迎着朝阳的少女,洒了满身金光,像朵朝气蓬勃的向日葵。

    一个小时后,常家嘉把鱼虾都卖完了,收拾砧板、刀和草绳,还有杀鱼留下的垃圾,再挑了担子往公社走去。

    77年就恢复高考了,她想问问,怎么样才能参加考试上高中,凭她的学识,肯定可以通过考试,不用回头读小学和初中浪费时光了。

    十六岁,应该是要上高中的呢。

    这样一想,她心里对未来又充满了期待,小嘴巴露出甜腻腻的笑容。

    忽然有个高大的人影从巷子猛地窜了出来,那迅捷的动作像猎食的狼!他抿着唇喘着气瞪着她,锐利的眼神像钩子似的向她勾来。

    常宝嘉只是被这突而其来的一幕吓着了,打了几个寒颤。

    当看清是个人后却不怕他,这个年代晚上打开门睡觉也不会失窃,更不会有想占便宜的牛氓。

    待看清眼前少年面貌时,常宝嘉登时觉得胸腔里面的氧气全被抽光,双腿一软跌坐地上,扁担木桶跟着摔了下来。

    只是那把刀怎么不长眼,往她脚上劈——常宝嘉瞠目瞪着,惊魂未定忘了躲闪。

    那把刀却稳稳地被少年捉住,于手上旋了一圈,再一腿踢正了木桶,然后把刀抛进桶内,干净利落,是个厉害的人。

    少年眉目张扬,却冲她露出一口白牙,一点儿正经模样都没有,“阿妹,我看你骨骼清奇,年芳十几啊?”

    形销骨立却能挑着两个水桶健步如飞,画风确实清奇。

    常宝嘉不由心如鹿撞,这文曲星下凡的人物怎么打听她来了?没的道理,她都没去算命了。

    她慌忙爬起来收拾好东西挑肩膀上,红着脸道:“我,我才不要跟你讲话的。”

    少年一个箭步,像子弹似的挡住她去路,“这可不行,本帅年方二十,今次奉命回乡相亲,我觉得阿妹你好似仙女下凡,心地善良,品行高洁,正好做我老婆。”

    “呖”的一声,扁担居然断了,东西乒乒乓乓摔个交响乐,正如常宝嘉的内心,翻涌起滔天巨浪。

    常宝嘉脸如红纸,加上她现时不白,看上去就像关公似的,浸过墨水的脑袋也像纸糊了一样,完全懂不反应。

    少年双眼闪闪亮,直瞅着她不放。

    太矮了,到时让大姑从香城捎奶粉回来养高就好;太瘦了,鱼虾多吃就好;丑小鸭子似的,长大就好。

    常宝嘉连退几步,觉得这人疯了,上辈子认识二十九年,从来不和她说话,如今怎么滔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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