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却在半途暂停了。
“别用的你的手碰我!”温蒂向后退了一步,像是看见一团发臭的垃圾,“真叫人恶心!”
罗伯愣住了,伯爵小姐的反应有点超出他的想象。但他还是很快地掩去了自己的失态,假装抹了下眼泪,示弱道:“大小姐,再这么说我可真的要伤心了~还是说,这是大小姐表达爱意的特殊技巧?”
“爱意?”温蒂怪腔怪调地重复着这两个词,冷哼一声,“你想说我喜欢你?别开玩笑了。”
“温蒂?”就是阿缇丝也发现了温蒂的不对劲,上前扯住温蒂的衣袖,想要阻止她继续说出伤人的话,却被不领情地甩开。
“在我眼里,你也不过是一条稍微有点用的狗而已!”
满满的恶意散发着腥臭味从发脓的伤口中流淌出来。茶发的盗贼怎么都想不明白,只不过一个幻象陷阱,怎么就将伯爵小姐变成了陌生的样子。
“狗……吗?”爽朗的笑容终于沉寂了下去,罗伯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冷笑,“那还真抱歉了。我不是那些阿谀奉承之辈,也学不来贵族风派,还总喜欢以下犯上。我这样的仆人,您用起来一定很不顺手吧~”
温蒂毫不留情地掀开了他的伤疤,“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嘛。是个肮脏的私生子就算了,居然在因为盗窃被家族除名后还活蹦乱跳地继续做着见不得人的勾搭,简直要把我笑死!”
“肮……脏?”罗伯不可置信地重复道。
“是啊,如果我有这么耻辱的过去,只会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进去,而不是在外面瞎晃悠,污染别人的眼睛!”
“适可而止吧!”被狠戳痛处的罗伯终于气红了眼,他一时冲动,再次将匕首抵在了伯爵小姐的颈上。他无法抑制想要让那双唇闭嘴的*,却又忍不住在心里乞求着她收回那些刺耳的话,那样他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也是他最擅长的事,不是吗?
“怎么了?来呀!杀死我啊!”温蒂看着近在咫尺的尖刃,依然没有停下自己的嘲讽,“你不知道自己有多让人恶心吗?你这样的恶棍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地活着!”
盗贼的手颤抖着,几次想要刺下的冲动都被理智制住。
最后,罗伯丢掉了匕首,愤怒地朝冷笑的伯爵小姐吼道:“行啊!我就是个身份卑微、以偷鸡摸狗为生的小偷,我就活该腐烂在阴暗里!居然被您发觉了,还真是了不起啊~”
他甚至自暴自弃地笑了笑,“正巧,我也已经厌倦了这个无聊的游戏了……”
“那你滚啊!”温蒂突然喊道。
罗伯沉静了下来。他缄默地看着伯爵小姐,眼眸里暗藏着风暴,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他打开自己的空间袋,将伯爵小姐曾经强硬地塞给他的诸多红色药剂一瓶一瓶地取出,依次地摆在地上。然后,他坚决地转过身,消失不见。
‘走呀!再也不要回来!再也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了!’温蒂死死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开,紧咬着牙关没有让心里的呐喊发出声响。
直到意识到了那个人真的没有再回头,她终于无法再继续表面的骄傲。用来支撑身体的力气仿佛都随着盗贼的离开被抽空,温蒂全依靠着双手拄着的法杖才没有倒下。但这也是她仅剩的骄傲。
——对的,就该这样……讨厌吧,憎恶吧,然后离开吧。这样,不管真心如何,都不会再有人受伤了。不会被欺骗,也不会被束缚住双翼。
脚步声慢慢靠近,在她的身上叠上了一层浅灰色的影子。
温蒂低着头,哽噎道:“你也干脆跟他走好了!”
阿缇丝踮起脚尖,可惜她怎么努力伸直手都拍不到温蒂的头,只能退而其次地点了点她的额头。
“别哭。”
“才没有……呜……哭呢!”
*'罗伯'离开了队伍。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可以开始下注,萝卜会在多少章后回来了=…=
PS那位用手机复制黏贴的姑娘,请体谅作者写文不易,推迟转载时间好吗_(:з」∠)_
第00章 。愿望是个困局
在很久很久以前;这块大陆上也曾存在着名为精灵的种族。这群有着尖耳朵和绝美外表的种族最喜欢栖息在森林中;他们拥有与植物对话的能力;天生有着极高的魔法亲和力和敏捷度,是大自然的忠实且强大的拥护者。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随着人族和魔族之间爆发的战争规模越来越大;精灵、巨人、矮人等类人族相继离开了'初始大陆';只有少部分和人族繁衍的后代留了下来。
帕瑞提就是初始大陆上最后一个有着精灵血统的少女。
“早上好;哈娜!”
碧色长发的少女顺着榕树的气根从树屋滑下;她赤脚踩在草地上;将带着湿气的青草当作柔软清凉的天然软垫,一路欢快地跑到一朵有着七色花瓣的野花前。她蹲□,伸出食指;搔了搔野花的花蕊,“今天似乎又是个大晴天,你开心吗?”
被她唤作‘哈娜’的花害羞地合上了花瓣,甚至用花苞轻轻地拍了拍少女的手指表示不满。
少女一脸恶作剧后的愉快表情,“抱歉抱歉,我现在就给你浇水。”她起身去取树下的木制水桶。粗糙的手艺让桶面有些割手,帕瑞提却不在意地抱着它小跑到数百米外的湖边汲水。
等到帕瑞提气喘吁吁地重新回到树屋下的时候,她的双臂已经被木桶摩出了血丝。简单地舔了舔发疼的伤口,她几乎一刻不停地拿起一旁晾晒着的‘盆’——那其实是一种果实的半个果壳,舀了一小半盆水放在七色花旁,便兴致勃勃地用双手捧起微凉的湖水浇在七色花的根部。
哈娜发出一声舒畅的轻吟,七片花瓣惬意地展开,像是被大地圈住的一寸彩虹。
瞧见它舒服的样子,帕瑞提忍不住轻笑起来。直到七色花羞恼地将花芯背过去,她才忙不迭地开始哄它开心。
可惜傲娇中的七色花根本就不理睬她的好言好语,无奈之下,帕瑞提只好委屈地抹眼泪道:“哈娜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如果哈娜都不理我了,帕瑞提就是一个人了……”
‘才没有不理你!’
哈娜急忙忙地转过的‘脑袋’,看见的却是少女狡黠的笑。可它却偏生没办法生她的气,只能假装恼怒地像蜘蛛一样张开花瓣,威胁道:‘真是的!再戏弄我,就真的真的不理你了!’
“是~是~”少女得意地笑着,毫不吸取教训地又一次伸手指点了点七色花的花蕊。
‘帕瑞提!’
“怎么了,哈娜?”少女面不改色地再点点。
‘我生气了!’
“我知道了~”
‘帕瑞提大坏蛋!’
“谢谢夸奖~”
于是,今天也在半精灵少女和七色花的吵吵闹闹中和平地过去了。
帕瑞提有时候也曾想象过森林外的世界。不管是在夕阳西下时看见自己建造的树屋的影子的时候,或是每天早上穿起树叶和藤蔓缝合的的衣服的时候,再或者心不在焉地吃着大自然孕育的果实的时候,她都会猜测人类的村庄会什么样子,猜测他们会住着怎样的房子,穿着怎样的衣服,吃着这怎样的佳肴。帕瑞提经常地猜想着,有时候也会和哈娜讨论这个问题,但她却从未想过离开森林,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一看。
因为这里有一朵被她取名为‘哈娜’的七色花。
七色花是生命女神赐给留守在'初始大陆'的半精灵的祝福。它的每一片花瓣都能实现许愿者的一个愿望,不管这个愿望多么奇妙、多么不符合常理,只要七色花认同了愿望的心意,就会将之实现。
但在半精灵们得到这朵花的同时,女神也留下了警告:如果许愿者心怀恶念,愿望的呈现方式也会随之扭曲。
‘诚信将脑内的*深埋,节制无法改变贪食的心;慷慨为贪婪灌溉了沃土,宽容会败给野心和虚伪;希望或成懒惰者的空想,勇敢则是愤怒者的博弈;而无法聆听他人的正义,不过是个人主义的傲慢。’
半精灵们恐惧自己的邪念会亵渎女神的善意,不但未许下过愿望,甚至将七色花隐藏在空谷中以防贪婪的人族和堕落的魔族染指。帕瑞提作为最后的半精灵的少女,她一样继承了祖先的使命,就发誓要终身守护在七色花的身边。
帕瑞提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被族中长老领到七色花面前的情景。她依照仪式用精灵族的语言为它唱了一首赞美歌。而在她唱完后,那朵单纯的花面对着她忐忑而期待的目光,变扭地扭过花脑袋,看似不情不愿地夸奖了一句她的歌的可爱举动,至今都让帕瑞提觉得心动不已。
可惜好景不长。
与族人通婚的人类抵不住*,向半精灵们守护的花伸出了贪婪的手。在那场屠杀中,帕瑞提失去了所有的族人,全靠长老的舍命掩护,才只身带着七色花从被人类毁灭的家园中逃到这里。
“呐~哈娜,我死了以后,你会不会孤单呢?”
‘帕瑞提不许说死!帕瑞提不会死的!’
“是是,我知道了~”
半精灵的寿命虽然比人族长许多,但也是有限的。虽然帕瑞提曾经想过撕下七色花的一片花瓣强制许愿永生,但是每每回想起女神的谨言,她便熄了心思。她害怕自己对死亡的恐惧会迎来恶魔。
两百余年的平淡日子如水逝去,终于,属于帕瑞提和哈娜两个人的时间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已经老去的帕瑞提躺在了不曾变过的七色花的身边,伸出不复光滑的手轻抚着它的花茎。缺了一角的月亮在这晚明亮得掩去了星辰的光辉,独自将薄薄地银纱铺在草地上,给迟暮的半精灵穿上了最美的衣衫。
“今夜的月亮很美啊。”她叹道。
哈娜轻轻地蹭了蹭她的手指。
它的撒娇让帕瑞提忍不住轻笑,却也让她愈发伤感,“你啊,没有了我的守护,你要怎么办啊?”
‘没有了她的守护,哈娜会孤单吧,会被心怀不轨的人利用吧……’帕瑞提不由自主地想象着没有了自己的世界。
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湿润了半精灵苍老的脸,在黑暗将她带走前,她终于无法抑制悲伤,挣扎着呜咽道:“如果能有一座花园,能陪伴你、隐藏你的花园……”
想要继续陪伴七色花的*,想要继续实现诺言的诚信,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两份心意交织在一起而诞生的愿望蕴含着滑落在泥土中的泪水里,清晰地传递给了学不会哭泣的七色花。
清冷的月光倾泻在七色花的花蕊中心。绿色的花瓣静悄悄地从花梗上脱落,落在了老去的半精灵的脸颊上。
‘晚安,帕瑞提。’
奇迹发生,草地里开出了千万种不同的鲜花。这些花朵将一直凝固在最美的时刻永不凋零,建造起了一座要让所有人都喜欢它、歌颂它、赞美它的花园。
世人不知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魔兽森林'里突然有了一片终年不谢的花海。
许多年后,人族和魔族的战争随着魔族退缩西北而平息。转移了视线的人族也终于发现了藏在森林里的神秘花海。
一个十余人的佣兵团踏足了这片花海。他们不是第一个进入的,却率先发现了七色花,并从七色花构建的幻象中得知了它的巨大魔力。
团员们被意外之喜砸得几乎要晕厥过去。但是七色花只能再许六个愿望,而这里却有十余人,该怎么分呢?如果只有自己的话……
意识到这点,*顷刻膨胀。
一名年轻的剑士第一个向同伴出手,点燃了贪欲。在一片混战中,同袍之谊被撕得粉碎。所有人都杀红了眼,每一个凑近七色花的人都成了他们的首要目标。
团队里唯一的女性弓箭手在化作修罗场的花海边缘,目睹了自己的兄长被她最尊敬的佣兵团团长残忍的砍成两块后,终于崩溃。她拼死跑向了七色花。
平时最腼腆的火系魔法师瑞亚用一个火球烧焦了她的背部,总是亲和地教导她箭术的弗里斯大哥射穿了她的右腿,年纪最大也最稳重的昂科叔叔甩出匕首刺入她的后腰……当女弓箭手终于撕下那朵红色的花瓣时,她已经奄奄一息。
“住手,阿尔缇妮斯!”
恨之入骨地看着那些狰狞着扑过来的面孔,女弓箭手用最后的力气嘶喊道:“我诅咒你们永远得不到七色花!诅咒你们将永远地陷入痛苦的幻境无法离开这里!”
她绝望的声音响彻了整片花海,手指间被扯下的红色花瓣顿时发出刺目的光芒。平地而起的强劲气流席卷了每一寸土地,将破碎的花瓣撕扯得漫天乱舞。风,在每一秒都愈发狂躁,氧气稀薄得让人窒息。
当风骤然止息,花海上空飘下了一阵花雨。而还站立的佣兵们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几具已经死去的尸体。不久之后,这些失踪的踪影逐渐出现在花海的某个角落,他们无一例外地都停止了呼吸。
日复一日,腐烂的尸体被植物的根茎掩埋,最终了无痕迹。
此后,人们都说,'魔兽森林'的深处有一座不朽的花园,但是没有人能活着从那里走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个煽情的睡前故事来了~
其实码到一半的时候就想到了小王子和他的玫瑰花,小时候看的童话果然影响终生/w
码完后第七天——忽然脑洞大开,如果阿尔缇妮斯、毕翠尔、阿缇丝其实都是帕瑞提的转生,七色花至始至终只回应自己唯一的朋友的许愿,只是因为嫉妒围绕在帕瑞提身边的人而借刀杀人干掉了其他活人的话……第二世就变成了七色花使技挑起内斗,结果玩脱把阿尔缇妮斯弄死了;第三世,因为忘记了自己的朋友有了其他的挚友,黑化的七色花出于报复让毕翠尔亲手谋杀了威克提姆,结果又玩脱把毕翠尔吓跑了;第四世,七色花死性不改地将多余的温蒂和罗伯扔到一边自相残杀,想要和阿缇丝相亲相爱,结果阿缇丝依然不鸟它……清新童话一秒变逗比暗黑_(:з」∠)_
第31章 。如何抢劫勇者
这里是拉普塔塔小镇。
今天的小镇也非常热闹;作为魔兽森林西边的补给站;来往的冒险者都会在这里交换所需。其中,就有一位勇者大人:
J号勇者;今年24岁,因为长相老成;经常被误认为是30多岁的大叔。曾连续六年参加勇者考核,但都因笔试不合格而失败告场。所幸,在限期的最后一年;借着建国250周年庆典的东风,他终于成功成为了一名勇者。可喜可贺。
作为今年年龄最大的勇者;J号勇者的战斗力在新上岗的1000位勇者中绝对处于上游,品性也至少达到了普通人的平均值——至少坚持不懈的性格值得夸奖;但他有一个非常糟糕的癖好;那就是他对可爱的幼女有种狂热的奉献精神,以至于达到病态的程度。这也让他成为了今年的勇者中行进速度最慢的一位。
他的三位同伴为此头疼已久,为此专挑些荒郊野外的路线。但是一旦进入村庄,他们就无法阻止这位勇者的老毛病了。比如现在,刚刚收购了一柄新宝剑的J号勇者就被幼女的哭声吸引得偏离了与同伴相约的出发地点。
“呜……兔兔……兔兔不见了,呜……”这是个扎着双马尾的黑发女孩,穿着白色的吊带连衣裙,像个小天使一样。只是她蹲在树下面哭泣的模样简直让J号勇者心碎。
“小妹妹,你怎么了?”
“兔兔……雏菊的兔兔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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