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花不语在雪域时,他的确受了很大委屈的。
慕容煊本欲问的很多话都被花不语给阻拦了,一桌饭菜吃下来,都是花不语和国师在研讨着逃亡的路线。
天黑乌乌的蒙上了一层水气,雨停歇的时候,国师就离开了。
目送着国师翩然出尘的背影,花不语心里有着些许酸涩,国师跟着自己十几年了,虽常有不甘,却还是以她为首。
不知仙君用了何种方法让他甘愿下凡,为她排忧解难。
“你师父很年轻,如果不是你们互相彬彬有礼,我还以为他是你的夫君呢。”慕容煊目视着花不语有些伤感的眼神,无趣的讥讽着。
“年轻?你要是见到真的他,就不会如此说了。”花不语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这个死老头,还用了幻术,就怕别人说他老,年轻?几千岁的人了,如此幼稚,真够逗的。
当然花不语坚决不会承认国师只是为了避人耳目。救她一命,也实属不易,花不语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是感激涕零。
刚才停歇了会儿的小雨,此时忽然电闪雷鸣,雨水如瀑布般飞流直下。
闪电似乎集结在某处,一直在那里闪动敲击着,一点儿都有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此时已经是夏末,这么大雷声闪电太让人好奇了。
仙魔书上有云:雷电者,蓬击一处,必有怪出。
“三个月后,你打算去哪里?”瞧着出神的花不语,慕容煊假装闲聊的问着,其实他心里算计着怎么样可继续留下她。
今晚的花不语和以往很不相像,一样的未施胭脂水粉,可是看起来确实妩媚动人,勾人心悬,那飘然若仙的气质,是比人身上所没有的。
站在门口踌躇不定的,在心里的最后一个声音催动下,花不语无视慕容煊问出的第二个问题,就飞快的冲进了雨水里。
这雨真大,雨水堆积在脸上根本看不清晰路,闭着眼睛,花不语靠着感觉,慢慢的向闪电附近走去。
一靠近那个地方,花不语闻到了熟悉的阴沟臭的气味——鼠妖?
带着不确定性,花不语强忍着酸涩的雨水入侵眼睛,睁开了眼睛。
这是什么东西?花不语见多了妖魔鬼怪,但是眼前的东西是人非妖,一个四五岁大的男孩,长着老鼠的鼻子嘴巴,其他的一切都是人形,这有些解释不通吧,鼠妖转换成人时,忘记了自己的嘴巴。
可是眼前根本不像呀,小男孩看到花不语明显的愣住了,他害怕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是他的手太小了根本捂不住。
花不语对着空气吹了一口气,瞬间雨水隔离了他们,在身体的外侧倾泼着。
感觉到轻盈不着地的脚步声,花不语拉起小男孩的手,瞬间消失在了黑夜里,让紧随其后的慕容煊扑了个空。
一场大病,差一点要了花不语的命,国师卜卦说,从今往后,她的生活都不是很太平,必须靠她自己才能化解,所以她体内被封印的法力又恢复了。
国师还给她留了平时修炼法术的口诀,提点了她关于仙魔书的所在地。万事具备,只靠自己了。
没想到法术还未适应,眼前就出现了这么个怪事。
看着湿哒哒的坐在自己房间里的小男孩,花不语听着他用鼠嘴说着他的故事。
原来,一切也和花不语有关系,眼前的男孩就是那个被鼠奴抓去吸食精元之气的童男,因被鼠妖咬了一口,中了鼠毒,处理不善,变成了这个样子,母亲被他吓成重病,父亲赶他出门,现在无家可归。
“你这些日子都在那里的?一直躲在荒郊野外吗?”
花不语心疼的摸着他的头,虽然他身上有着她不喜欢的恶臭味,但是眼前的男孩儿还那么小,就要忍受这样的痛苦。
小男孩红肿的眼睛又啪啪的留下眼泪,很无助很可怜的点着头。
“你每天都会变成这副样子吗?”花不语摸着他的脉搏检查者他胳膊上还在发黑的伤口。
“晚上才会,白天还是正常的样子。白天我会去集镇上要饭吃,晚上就躲回无人的地方,因为有几次那路上遇到人,还被打了一顿,他们骂我是妖怪。今天因为那闪电一直跟着我,我才走到悦来客栈的。”
虽然才五岁,说话口齿清楚,思维清晰,如若不是遇上了鼠奴,他又怎么会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呢。
“今后,你打算怎么办呢?”现在自己寄人篱下。花不语也不敢贸然收留他,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受到受害,于情于理都是需要负责的。
“姐姐,我看你非比常人,姐姐能收留我吗?我什么都能干,什么都会干,不怕吃苦,不怕辛苦。。。。。。”
小男孩求救似地拉着花不语的衣袖,彷如拉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不松手。他见识过花不语的厉害,总觉着她能救自己。
“我可以留你,但我本也是这里的丫鬟,虽住在主人的房间里,但是丫鬟就是丫鬟,想要留下你有些困难,这里的主人知道我已婚嫁,所以我们需要配合着演一场戏。”
花不语瞅着小男孩祈求的样子,强大的母性心理让她不忍心拒绝,瞧着枯瘦的小男孩,之前必定受了很多的苦难。
花不语小声的在小男孩的耳朵边说着悄悄话,小男孩很认真的听着,时不时露出吃惊的样子,但是并未打断花不语的说话。
“可是。。。。。。”见花不语说完了,小男孩才惊恐万分的问道,可还没有问出口,花不语就拦截住了。
“不准反驳,就怎么办,我会想办法医治好你的,虽然时间长短不知道,但是必定会医治好你,你别担心,以后就和我一起住了,明白吗?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阿生。”小男孩思考再三,并未说出全名,只是给了小名。
花不语也不在意,笑了笑说:“好了,阿生,一会儿娘亲带你去洗澡,你要洗干净了,娘亲可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花不语紧紧的握住了阿生的手,那一瞬间,阿生的鼠鼻鼠嘴慢慢的被白色的皮肤覆盖住了,幻化出尖翘的鼻子小巧的嘴巴,花不语和阿生同时惊呆住了。
第二十六章 巧计留下阿生
阿生忽然变成了正常的小孩,花不语惊讶万分的面容渐渐冷静了下来,视线慢慢从阿生的脸上移到了自己系着白丝带的手腕。
“看来,我的把他暂时性的寄托在你身边了。”瞧了好几眼白丝带,花不语轻盈有速的摘下了它,极其不舍的把它系在了阿生的手腕上。
“她是我夫君的神物,你要好好保管,等我找到了我夫君,说不定他能救你。”
花不语摸着阿不的头,轻声的说着。眼角布满了雾气,一场大病之后,她越发的珍惜现在的生命,以至于非常迫切的想知道仙君的去处。如若哪一天她真的客死他乡了,灵魂还能回到天界,回到碧池畔等着他吗?
急促的脚步声慢慢的靠近,花不语隐藏起失落的神情,牵着阿生的手,小声的在他耳朵边嘀咕着:“这里的主人来了,一会儿别乱说话。”
阿生乖巧的点着头,他看着手上的白色带,心里想着的不是即将面临的窘迫,而是他想带着这个神物回到自己父母的身边。
慕容煊围着整个客栈找了一晚上,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花不语在他的面前离开的,明明自己紧随其后的跟了过去,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人到底去了哪里?
为了确认花不语是否回来过,慕容煊问了必经之路的好几个佣人,都说没有看见。
思虑再三,慕容煊来到了猜想的最后一个地方——忆煊阁,花不语现在的房间。
“公子这么晚了还有闲情逸致溜达?外面还下了大雨呢。”慕容煊还未靠近房门,花不语就牵着阿生的手走了出来。
阿生才五岁,花不语牵着他的手,有些不适应,特别配合的弯着腰,看在慕容煊的眼里像极了甜蜜的娘儿俩。
“他是谁?”慕容煊警觉性的看着阿生,特别是捆绑在他小手腕上的白丝带,那可是花不语绝不离身的东西,怎么会轻易给了这个小子。
破旧的衣服上还滴落着水珠,刚才花不语冲出去就是为了他?再仔细看看这小子的长相,鼻子和眉头和花不语倒是十分相像呢,难道是。。。。。。
“公子,不语斗胆请求公子收留我儿,原本我是把他留在雪域的,但是他自己跟了过来。不语还有三个月为奴为婢的日子,我不放心他一人回雪域。所以,希望公子能收留他,我会安排他做一些家务的。”
花不语对着慕容煊谦卑的低着头,如若不是阿生看起来太过可怜,不然她还真的很不情愿向慕容煊如此卑躬屈膝。
“公子,我不会给您带来麻烦的,我什么都可以做,我不怕吃苦,求您收留。”
阿生松开花不语的手,唯唯诺诺的跪了下来。花不语有些吃惊,就算想要留下来,也不该这样吧,凭什么跪他。
“阿生,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别随随便便的下跪,有时候你给别人下跪,会折对方的寿命的。”花不语扶起阿生,故意扭曲了跪拜的意义。
慕容煊即使猜出了阿生的身份,但是从花不语的嘴里说出时,他的心忽然揪疼了一下,寻找花不语焦急而怒的脾气砰然上升。
“我这里不是孤儿院,你欠我一条命,我留你为奴为婢以此来偿还,但他又不亏欠我什么,我就大慈大悲让他住一宿,明天你送他离开。”
慕容煊嫌弃的看着阿生,正气凛然的说着,他的不屑,他的愤怒却是在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显露的那么明显。
“公子就是公子,没有一丝慈悲胸怀,公子当时救我,又是什么样的心理呢。那时候的不语只是垂死挣扎中,根本无利可图,公子却伸出了援手。就如现在,公子怎么知道阿生对公子来说毫无用途呢,有他来牵制我,你的阴谋诡计才能得逞,不是吗?不然想要控制我,并非易事,公子应该很明白吧。”
花不语轻柔的笑着,她的眼睛一直对着慕容煊阴狠的双目,明明很迷人的眼睛,却非要流出凶残的样子,阿生对于他应该不是仇人吧。
“巧舌如簧,不语姑娘果真很不一般。如若让你为我所用,留下你儿子,应该会对我有所帮助。来人,把不语姑娘的儿子送到柴房去,明天安排他在厨房烧火,不准他踏出前院半步。”
慕容煊轻描淡写的对着跟着他的辰林吩咐道,那份似有似无的怨恨,却是表现的那么明显。
疑惑不解的望着慕容煊怫然不悦的背影,花不语有些疑惑不解,他不会认识阿生吧,那刚才他为什么又不戳破呢。
“阿不,我带他去柴房,我会安排好的,你放心好了。爷只是不喜欢小孩子。”
辰林无奈的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这孩子来的太是时候了,爷这些日子因为阿布的病情垂头丧气了好久,阿布醒来时,爷又开始在纠结对阿不的情感了。
现在怕是看到阿生,起了逆反心态,这么一来,爷对阿不应该不会有想法了,谁愿意娶一个有夫之妇,还带着拖油瓶的呢。
“辰林,谢谢你。阿生就拜托你了。”花不语感激的和辰林道谢着,感受到握在手里的小手有些焦躁不安。
花不语蹲下身子,抚摸着阿生小小的脸蛋,“阿生,好好的呆在那边,明天娘亲会去看你。你一定要乖乖听话。一会儿,让辰林叔叔给你拿一套干净的衣物换上。要记住我说过的话,”
阿生乖巧的点着头,他看着眼前这位美丽的娘亲,和他的娘亲相比,她太年轻了,也太善良了,他忽然有些觉着自己如果带着她的宝物逃走,是不是真的正确。
“看好手上的白丝带,别被别人拿了去,他会像爹爹一样守护着你。”
花不语意有所指的又加了一句,阿不所有的小心思怎么可能逃过她的眼睛,希望他能明白她的苦心,就算他带着白丝带离开,有法术的她还是能用术语唤回的。
“娘亲,你放心。我会没事的。”阿生小大人似地拍着花不语的肩膀,然后乖乖的跟着辰林离开了。
回到房间里,花不语收拾着自己的衣物,准备搬离这间屋子,住到隔壁的小房间去,霸着慕容煊的房间,全院上下必定流言蜚语,她花不语无福消受这样的“福语”。
“小姐,你在做什么呢?”花不语刚收拾完东西,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转身看去,这不是今天厨房间被她吓哭的小姑娘嘛?
“你怎么来了,有事情?”花不语笑容可掬的看着她,瞧着她手里端着的洗脸水,“公子让你来服侍我?还是监视我?”
“小姐,你想太多了,下午公子见我和你很投缘,便让我离开厨房来服侍小姐。”小姑娘焦急的解释着,看她的神情不像是说谎,如此单纯的姑娘,应该没有什么心计吧。
“你叫什么名字。”花不语接过小姑娘递来的布巾,擦拭着脸,脸捂在布巾里支支吾吾的问着。
“我叫红珠。”红珠开心的接过花不语擦拭过的布巾,心细如发的在清水里搓洗着。
花不语准备拿行李的花不语,并未发现她灵巧的双手握住布巾的姿势像是拿着剑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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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近身伺候慕容煊
“小姐,该起了。”红珠轻轻的掀开了帘帐,小心翼翼的拉了拉花不语衣袖。
花不语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闭着眼睛坐了起来,“这么早,我起来也没事可做呀。”
“爷昨天吩咐了,让小姐以后近身伺候着。”红珠恭敬的说着,她余光瞄着花不语,本以为可以看到她惊讶的表情,但是。。。。。。
“我就知道,他必定会想法子整我,我知道了,立即起来。”
拍了拍还未清醒的脸,花不语快速的拿起叠放在榻边的衣物,感激的看着红珠说:“谢谢你给我准备衣服,碧绿色的,我很喜欢。”
“小姐喜欢最好。小姐先洗漱,我去给爷的洗脸水打来,一会儿小姐端过去即可。”红珠说着,便往门外走去。
花不语洗完脸,整理一下她的发式,确切的说她根本没有发式可言,长发披肩而下,挂落在额头的发丝被她用粉丝丝带扎在后面,拽了两缕发丝搁在胸前,随意却是别有一番美意。
别的姑娘都喜欢竖着各式各样的发式,唯独她喜欢这样简单随意的。
端着红珠准备的洗脸水,花不语站在外面足足敲了半个时辰的门,慕容煊才穿着亵、衣起来开门,看到她时,不屑的又爬到榻上继续睡觉了。
“公子,你该起榻了。做大事的人不应该贪恋床榻的舒适吧。”花不语把布巾倾湿在水里,又慢悠悠的拿了起来,拧干水,向榻上扔去。
慕容煊闭着眼睛有条不紊的接住了花不语扔过来的布巾,“既然决定做奴婢了,还是对主子温柔些。”
拿着布巾,慕容煊从榻上坐起身来,擦拭完脸,又把布巾扔给了花不语,花不语并未伸手去接,而是眼睁睁的看着它掉落在地上,这才弯身捡起。
“漱口水?”习惯先漱口,后洗脸的慕容煊,并未看到花不语端着漱口水,有些疑惑的问着。
“我放在这里了,公子自己拿吧。看着别人漱口,我会恶心。”指着桌子上的漱口水,花不语并未搭理慕容煊,端着洗脸水,快步的离开了。
慕容煊坐在榻上气的脸都绿了。恶心?看他漱口恶心?
花不语离开慕容煊的房间,走在廊道里,捂住嘴巴笑了起来,慕容煊刚才一副吃了大粪的表情,真的是太逗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慕容煊想干什么,近身伺候他,肯定会被他耍的团团转的,如果漱口一口气没顺着吐到了她身上,这可以被称之为意外,或者说给他穿衣服时,还得系腰带什么,这不白白的给他占了便宜。
不行,要离他远些,他的阴谋诡计,对付起来真是够呛。
想起昨晚上收留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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