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玉话》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宋家玉话- 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寂静。

可怕的寂静。

终于,宋玉鼓足勇气,问:“你刚刚,去首饰店、饼店和书店了?”

尔雅颔首,嘴里含着糖片说得含混不清:“是啊,不过你放心,我和店家都是老主顾,他们没收我定金。”

宋玉来不及搭腔,就听里屋奶娘喊了起来:“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哪弄回来的伤?”

宋泽不答,只听呵呵傻笑。那边却传来宋钰冷冰冰的声音:“这个笨蛋,今天又和人打架了,还好婶婶来了。”

宋玉蹙成一团的眉毛稍微舒展些,也罢也罢,至少尔雅出去还做了件正经事。谁料舒的那口气还没吐出嘴,登徒尔雅却首先咳嗽起来:“那个,宋玉啊……我跟你说个事。”

“嗯?”

尔雅俏脸微红,绞着手绢低下头去:“我去接宋泽宋钰下学堂时,看见有个小胖子打宋泽,所以我……”

宋玉只当尔雅要邀功,接话道:“我知道,你帮忙制止了。”

尔雅眨眼,“谁说的?”

“那是?”

尔雅气呼呼地在宋玉面前挥粉拳:“我气不过,就回打了几拳,谁知道那臭小子那么不经打,流了鼻血,嘴巴也歪了,他娘亲说要我们赔汤药费。我真的不是有意……咦咦,宋玉你怎么了?”

宋玉被登徒尔雅扶着,只觉两眼一黑,血直往脑门上冲,想起奶娘近日挂在嘴边的那句话,苦——不——堪——言!

造孽啊造孽!

登徒尔雅嫁进宋府第十日,所有问题暴露无遗。

登徒尔雅不会管账,只会花钱。

登徒尔雅不会做饭,只会烧厨房。

登徒尔雅不会带孩子,只会打架闯祸。

登徒尔雅……登徒尔雅就是个实打实的赔钱货!!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应该看出来了,宋玉是个敛财鬼,刚好二丫很聪明,专门从他痛处下手,欺负他,哈哈!

PS:

谢谢猫铃铛那么细心地帮我找每一章的错别字,呜呜~~感动鸟。

今天因为还要赶公司的稿件,所以不能修错字了,明天就把猫铃铛给我的错别字全改了,呵呵!

第九章

少爷对少奶奶,不大欢喜。

这已是宋府所有下人心知肚明的事情,这种不欢喜,又或者称为“对家用的痛心疾首”。宋府下人也或多或少看出,少奶奶这么大手大脚地花钱,有点故意的意思。

所以,在这个秋高气爽的清晨,当众人发现宋玉的官袍浸泡在水缸里时,大家集体沉默了。

登徒尔雅接受众人齐刷刷的注目礼,有点奇怪:“你们看我做什么?”

除了宋玉,几人依旧不动,搭着眼皮沉默注视。

尔雅用手指着自家鼻子鼓大了眼睛:“你们不会怀疑我吧?”

良久的寂静,终于,奶娘抬头望了望天,喃喃自语道:“要变天了,我去把衣裳收进屋。”

王叔附和:“我也赶紧去把花啊盆的端进内室。”

祺安:“娘、王叔我去帮你们。”

登徒尔雅闻言,气得跺脚:“喂,你们什么意思啊?”

宋钰冷笑,撑着小脑瓜道:“婶婶,这屋子里只有你和我二叔有仇,这官服又恰巧就在他上朝前被丢进了装满雨水的水缸,你说什么意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宋钰才做了总结辞:

“二叔二婶你们好无聊啊。宋泽,我们该上学堂了。”

宋泽“哦”了声便赶紧跟在胞姐后面也准备离开,登徒尔雅近日无事,常常接送两姐弟上下学堂,与猴蹦舞跳的宋泽颇为投机,是以此刻忙拉着小侄子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道:

“宋泽,你相信二婶,是吧?真的不是我——”

宋泽挠挠脑袋,看看眼眸氤氲的登徒尔雅,再瞅瞅一脸阴沉负手不搭腔的宋玉,半晌终于道:“二婶,对不起,这次我也救不了你。”说罢赶紧缩到老姐身后。

登徒尔雅觉得受了莫大冤枉,环视一周淡漠的宋家人,大吼出声:“我真的没做过!!”

一直未言的小翠见状,忙上前给自家小姐撑腰:“就是,我家小姐说没有就没有。”

登徒尔雅握住小翠的龋模谱プ∷幸桓让静荩卸灰眩骸靶〈洹�

“谢谢你相信我”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小翠便扭头对众人傻笑:“我小翠以人头担保,官服绝对不是我家小姐扔进水缸的。在宋府以来,小姐除了故意弄坏姑爷书房几件字画、胡乱花钱和捅破西院的屋檐就什么都没做过了。”

啪!

救命稻草断了,登徒尔雅风中摇曳,哭笑不得。

奶娘顿悟:“哦~~原来少奶奶你——”话未毕,王叔就猛咳一声,止住奶娘的话,祺安也用胳膊肘忙撞老娘肥腰。见状,登徒尔雅也顿悟:

“你们早知道我是故意的?”

祺安缄口,王叔摇头,最后还是宋钰不热不冷道:“刚开始还说得过去,可二婶你一而再、再而三装傻做得那么明显夸张,除了奶娘和笨蛋宋泽谁看不出来?”

登徒尔雅闻言犹如五雷轰顶,虽然宋钰牙尖嘴利,但毕竟只是十二岁孩童,既然她和一屋子下人都能看出自己的恶搞行径,那么聪明如宋玉……登徒尔雅幽幽抬头看向宋玉,却见宋玉也正凝视自己。

抖了抖,尔雅别扭地撇过头去,知道我装傻也不揭穿?宋玉这个王八羔子打的什么鬼主意?这边宋玉听众人闹作一团,也是有气无力发,摆手道:“这事儿不要说了,祺安你先把另一套官服拿出来我穿上,早朝要来不及了。”

楚国在朝官员,都有两套官服,还好如此,不然今天他还真想不到如何解决。可是,就在宋玉遐想之际,祺安的脸黑了又黑,这才结结巴巴道:

“少爷,另一套官服……昨晚我见风大,想水缸里这套定晒得干,所以让娘把那一套也洗了。”

王叔摸着胡子摇头晃脑:“也就是两套都是湿的,穿不得,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随着王叔铿锵有力的音调,宋玉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偏有分不清状况的,跟着拍手大赞了两句:

“妙极!妙极!”

宋玉的俊脸顷刻如锅底般黑。登徒尔雅再顽皮也知此刻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忙拍手打断小翠,又瞪眼怒视。小丫头没心没肺,还是比较畏惧小姐,当即也做了哑巴,不说话了。

尔雅看向宋玉转移话题:“两套官服都穿不得,现在怎么办?”

宋玉只管斜眼看她,却不说话。登徒尔雅见状,大为恼火,爆脾气直往脑门冲:“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都说不是我干的。刚才祺安也说昨晚风大,极有可能是风把衣杆上的官服吹到水缸里去的。”

宋玉搭着眼皮又看了眼登徒尔雅,这才叹气道:“祺安,去把你昨晚洗的那件官服拿来,给本少爷穿上。”

祺安摸摸鼻子道:“少爷你最怕冷,这湿衣着身可不好受。”

奶娘起哄:“是啊,要不然少爷你给大王告天假?”

“那怎么行?!”宋玉闻言立马横眉绿眼,登徒尔雅在旁看在眼里竟有几分佩服。唔,看来这个酸书生舌毒归舌毒,讨厌是讨厌,对大王、对楚国却是忠心赫赫。尔雅正想得澎湃,就听宋玉懊恼道:

“请假半日没了全勤奖,这个月的家用怎么办?”

“………”无语尔雅觉得雷击背脊,恰到妙处。

宋玉语毕,便拂袖往里屋去了,可走至玄关处,又突然停下回首道:“登徒姑娘,奶娘晒官服的衣杆在西屋,我想若刮风刮到你北屋的水缸来实在有些不大可能。”

说罢,一去不回头。宋府各人心照不宣,也作鸟兽散,只剩下登徒尔雅和小翠僵在原地。良久,尔雅才轻声问:“小翠,他这话什么意思?”

小翠抓抓耳朵,“啊?好像是……怀疑小姐你的意思。”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秋高气爽的清晨,宋府似乎总能发出些奇怪的惨叫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整个上午,登徒尔雅都处在焦虑状态中,打算等宋玉回来解释清楚。可宋玉没等回来,她娘家却来了人。宋府人稀奇不已,全躲在角落看热闹,登徒尔雅自己也是疑惑连连。

望着对面依旧抽泣不止的三弟登徒尔博,尔雅着急地把桌子拍得啪啪响:“你有什么倒是说啊,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

登徒尔搏哭声戛然而止,抱着尔雅的大腿就嚎起来:“二姐你要替我做主啊!”

原来,尔雅嫁进宋府,那嫁妆、丫鬟却跟着花轿去了李府,当日李府见小翠痴痴呆呆,便打发着她回来,只字未提嫁妆之事。日后登徒尔雅嫁入宋府已成定局,李夫人依旧派人上门闹上两次,吵的却不是要人,而是聘礼。登徒子是个挺爱面子的老实人,老两口一商量,便寻了个吉日让三儿子登徒尔搏携李府当日聘礼返还,并顺便要回自家嫁妆。

谁料这李夫人与宋玉如出一辙,都是敛财如命的主儿。见尔搏登门还聘礼,笑脸相迎,可茶还没喝到一半,登徒尔搏表露要回嫁妆的意思,对方就翻了脸。说及此,登徒尔搏又红了眼圈:

“二姐,你都不知道那个李寡妇有多厉害,话没说上两句就把我轰了出来,我要闯进去拿嫁妆,她就守着大门喊‘非礼’,你说她那种货色,我……呜呜,我还没成亲,就这样被老匹妇糟践了。”

搓着手,登徒尔搏继续说:“你也知爹爹疼你,为了筹备嫁妆家里费了不少钱,今天出门,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与李寡妇好好说道,定把嫁妆要回去。可现在嫁妆没要回来,彩礼还赊了,我…二姐我不敢回家,所以才来找你拿个主意。”

嘭!

登徒尔雅柳眉倒竖,早已拍案而起,估计宋玉在家,又要心疼自家桌子。

“岂——有——此——理——”

尔雅牙齿磨得呲呲作响,说罢便拉着三弟出了门。登徒尔搏被尔雅拉着,还没甚反应,忙道:“二姐,你这是要去哪?”

前边登徒尔雅只管往外冲,听了三弟的话,挑眉冷哼:“李府。”

作者有话要说:公司最近又开始忙着出刊,所以更新速度渐缓了,首先说声抱歉。

但亲们是不是也该多多留言支持下?嗷~~~

你们不留言我真的没灵感,打滚要留言要收藏。

另外明日尽量再更一章。

第十章

两姐弟到了李府,只见大门紧闭,毫无生机。

登徒尔搏吃了次李寡妇的亏,心中巍巍。凑到尔雅身边就进谗言:“二姐,我们真要进去?你是没见过这李寡妇的本事,听说她男人死后,书院全靠小叔子打理,她既不改嫁也不回娘家,就这么足不出户地守着儿子过了十多年,抠门敛财是出了名的,还好你没真嫁过来。”

登徒尔雅啐了口,心想宋府的情况只是你个小笨蛋不知,和这李府有什么区别?依样是小叔子苦苦撑持家业,依样是抠门敛财,倒是自己前辈子犯了什么事儿,这辈子活着受这等罪?

用力地敲了敲门,半晌才有人把大门隙出条缝来。尔雅见是个婆子,正欲相请代传,屋里边就闻有人高声道:“王妈,是谁啊?”

伴随着问声,脚步声临近,不一会儿婆子身后就多了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尔搏哆嗦了下,才谄笑着鞠躬:“李夫人。”

登徒尔雅闻言不动声色,也只管转动眸子去瞅李寡妇,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铁公鸡。李夫人看看姐弟俩,阴阳怪气地用鼻子哼哼:“原来是登徒少爷,您这去而又返,还带个姑娘来,是何用意啊?”

尔雅递个眼色给三弟,这才笑脸迎人地看向李寡妇,恭敬地福身后说:“李夫人有礼了。奴婢是登徒府的丫头,夫人听闻三少爷冲撞了您,特请我带少爷来赔礼。”

那李寡妇是见过世面的,哪会被尔雅三言两语就骗去,甩着袖子道:“赔礼就不必了,姑娘你还是带着登徒少爷回去吧。”说罢就要关门,尔雅眼疾手快,一把推着门,目光灼灼:

“夫人,我们少爷都到了门口,不请进去喝杯茶是否有些失礼?”

“刚才还没喝够?”

登徒尔搏不知二姐心思,在后边只得扯着耳朵“我,我”结巴不出个所以然。尔雅见状,当机立断:“少爷,您不用客气,有什么就直说。”

登徒尔搏听了这话更加着急,二姐你想我直说什么啊?二姐就是这点不好,每次有主意都不事先打个招呼。

登徒尔雅稳稳神,昂头看向李寡妇,扬声道:“李夫人,实话告诉你,我家三少爷身上有块御赐的玉佩,偏偏这么巧,来你们府上转了圈就不见了。三少爷怀疑是在府上喝茶时弄丢了,所以想进去找找。”

这边李寡妇撑着门,欲与婆子合力关门却说什么也抵不过尔雅的劲儿,心里大称奇怪的同时面上也眼神犀利,笑得人头发往上竖。“笑话,玉佩戴在他身上,能丢在我家?”

尔雅看向三弟,尔搏顿时恍悟,拍脑袋道:“对,就是丢贵府上了。我记得卸彩礼的时候腰上有甚么东西往下坠,当时没注意,现在想来,定是那时候玉佩挂在彩礼的绳子上了。”

李寡妇听罢气煞,原来撵走登徒尔搏,她就和家中老婆子细细数点彩礼,是以听到敲门声,婆子才只隙了个门缝,此举正因彩礼眼下就摆放在大厅,哪有半点什么玉佩的影子?明明是眼前这丫头牙尖嘴利。

李寡妇思忖,正念着如何打发两人。登徒尔雅就阴测测地笑道:“如果李夫人实在不愿我们进去找也是可以的。您刚才也听说了,那玉佩是御赐的,整个楚国大王只赏赐了我家老爷一人。若我们告知官府,说有大王的东西丢在李府,李夫人您猜知县大人会不会下搜捕令呢?嗯?”

“你!”李寡妇表情狰狞,恨不得一口吞下眼前丫头。

尔雅故作无辜,眨眨湛清眼眸,“李夫人,我们可以进去了吧?”语毕,也不等对方答应,手下便一个用力大推开门,骇得掌着门的老婆子和李夫人都踉跄一番,连退两步才稳住脚。尔雅故作看不见,大摇大摆地进了屋,尔搏心下欢喜,也跟着二姐进了屋。

李寡妇虽气恼,但念及财不露白,还是命老婆子关了大门,跟着两人进了大厅。与此同时,尔雅尔搏也看见了大厅的各式各样的大打的箱子,对视一眼,心中明了。

李寡妇在上座上坐下,也不命老婆子奉茶,只道:“三少爷你也看见了,老身正在清点你送来的彩礼,要找劳什子玉佩就快找罢。”

尔搏诺诺应了,看向二姐求救。尔雅也不疾不徐地坐下,尔搏反在其身旁站着。李寡妇和老婆子看了心道奇怪,纵使登徒府再无规矩,也没有丫头坐着,主子站着的道理。

尔雅知李寡妇心中疑惑,勾唇道:“李夫人,其实我们没有什么玉佩丢了,就是想进来讨杯茶吃。”

李寡妇与婆子面面相觑,但还是示意其去端茶。顷刻,茶倒是端上来了,尔雅用茶盖一拨,半凉的开水上零星飘着几粒茶末星子,看来这李寡妇比起宋玉,倒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寡妇好以整暇:“你们如此,不过是想要回嫁妆。三少爷及这位姑娘且听老身一言,老身不是不还。只是想替小儿讨个说法。”

尔雅放下茶盖,挑眉:“请讲。”

“老身知登徒府乃大户,这登徒大人更是大王面前的红人。可是我李府也不是什么下作人家,好端端的亲事变成闹剧,那轿子里的牌位更是触了大霉头,凭什么到最后,竟连个说法都没有就要退亲?”

顿了顿,李寡妇拿着桌上的算板就熟练地劈里啪啦打起来:“且不说这置办新房、婚礼的杂碎钱,单说迎亲队伍一路的费用、喜娘的中间费……既然婚事毁了,错在登徒府,何以让我李府受损失?再说说我那可怜的小儿,自从新娘子变成了牌位,日以继夜地哭哭啼啼,茶不思饭不想,这药钱、下人的佣金也是笔客可观的数字,可怜我的儿啊——”

说着说着,李寡妇便拿着手绢抽泣起来。尔雅在旁看得恹恹,若我没见过你儿子�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