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方鸿渐- 第22部分

　　　　“人家方先生去年被美国的一所大学邀请去做学术交流了，昨天才刚刚回来的！”杨辉立刻解释道。

　　　　“好吧，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可是我跟这个方鸿渐不认不识、无冤无仇的，杨老弟你干嘛说他会给我招灾啊？”

　　　　“因为你的徒弟把人家方先生的汽车给偷走了啊？”杨辉直截了当的答道。

　　　　“什么？！你说阿强他们把这个方鸿渐的汽车给偷走了？”

　　　　杨辉点点头答道：“对啊，就是昨天晚上的事儿，要不你去问问那个阿强，他们昨天晚上是不是在京华菜馆的对面偷了一辆八成新的黑色别克。”

　　　　“草！这帮兔崽子真会给我添乱，偷之前就不知道打听一下车主是谁么？”不过这话说到一半，吴四宝就停了下来，因为在此之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方鸿渐的背景，怎么可能指望他手下那帮不学无术的徒子徒孙能够知道。

　　　　看着吴四宝这副模样，杨辉不禁在心里暗爽，不过嘴上还是好似在为他着想一般的劝道：“吴爷，我知道您肯定不怕这个姓方的，但俗话说得好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为了这点事儿跟他把关系闹僵这个犯不上，您说对不对？”

　　　　虽然现在76号的最高领导是梅机关的影佐桢昭，而之前纵横上海滩的特高课已经并入了梅机关，但久在其中的吴四宝很清楚，南造云子和松岛枫子因为有土肥圆这个老师在背后撑腰，所以平时根本就不鸟影佐这个名义上的领导，所以尽管自己跟影佐的关系不错，但如果这个方鸿渐在松岛枫子的耳边吹吹枕头风，那松岛枫子整治起来自己，即便是影佐也不好插手，于是就顺着杨辉的话就势说道：“杨老弟你说的没错，没必要跟这个小白脸一般见识，这样吧，明天我就让阿强他们把车子给他洗刷干净送回去，再找个小伙计顶下罪当着他的面抽一顿，最后再送他一份礼物，这样他总不能再说什么了吧。”

　　　　杨辉还没等说话，忽然一边的佘爱珍插嘴问道：“对了、小杨，这个方鸿渐他平时喜欢什么东西啊？咱们这份礼物最好还是要送得投其所好才好。”

　　　　杨辉琢磨了一下，然后尴尬的说道：“我跟方先生也不是特别的熟悉，还真就不太清楚他都喜欢什么，不过有两点肯定是没错的，一是喜欢漂亮女人，不过这个咱们肯定不能送，否则他是高兴了、可松岛少佐肯定不高兴。”

　　　　“你这不废话么，赶紧说第二个。”吴四宝不耐烦的催促道。

　　　　“第二个那就是钱呗，这个世上哪有人不喜欢钱的，不过我感觉这个方先生既然总去美国，那喜欢的应该是绿油油的美钞。”

　　　　“这倒是实话，谁能不喜欢钱？还是送这个干脆，不过该送给他多少才合适呢？”

　　　　就在吴四宝犯愁该送多少钱的时候，佘爱珍忽然说道：“小杨，你说两千美金能不能打动这位方先生？”

　　　　一听这个数字，别说杨辉了，就连吴四宝都吓了一跳：“老婆、你疯了？送给这个小白脸两千美金？他配么？”

　　　　没想到佘爱珍把眼一瞪，骂道：“你个笨蛋，你忘了最近你要争取的那个职位还缺一个大人物帮你说话，现在不正是一个好机会么！”

　　　　经佘爱珍这么一提醒，吴四宝一拍大腿兴奋的说道：“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没错，这的确是一个好机会，干脆、咱们也别两千了，直接三千美金，我就不信那个姓方的不帮忙。”

第五十八章　稽查队长（）　
“方先生，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特工总部特别行动队的吴四宝吴队长，这位是他的太太吴夫人。吴队长，这位就是刚刚从美国载誉归来的方鸿渐方博士！”在华懋饭店的包厢里，杨辉热情的为两边介绍着。

　　　　杨辉刚一介绍完，吴四宝就主动上前握手寒暄道：“哎呀，早就听说方先生您的大名了，可就是没机会认识，您别看我吴四宝没上过学，但我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您方先生这样有学问的人，尤其是这次我听说您是被美国的大学给请去的，哎呀、这可太给咱们中国人长脸了！今天能有机会跟您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真是我吴某三生有幸啊！”

　　　　虽然方鸿渐在心里极为鄙夷面前这个满手血腥、作恶多端的汉奸特务，但表面上还是虚以委蛇道：“吴先生过奖了，其实今天应该是我请您夫妇才对，没有您的帮忙，我那辆车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找回来呢。”

　　　　吴四宝假作不悦道：“方先生您这话说的可就是打我的脸了，这维持上海治安本就是我们特工总部工作内容的一部分，所以帮您找回失车那是我应该做的。反倒是您的车丢了，那才是我的失职，您不骂我就是好的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吴四宝忽然从皮夹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方鸿渐道：“方先生，我听小杨说您的好多科学研究都因为经费不足的问题而进行不下去了。我吴四宝研究上肯定是帮不上您的忙了，但钱还是有一点的，这三千美金就当做我私人赞助您的科研经费，请您一定要笑纳。”

　　　　听到三千美金这个数字，方鸿渐不由得为之一震，本来伸出去的手顿时缩了回来，有些忐忑的说道：“吴队长您这份关心科学的精神实在是让人佩服，只是这三千美金是不是有点多了？”

　　　　坐在方鸿渐右手边的佘爱珍这个时候笑着说道：“不多的，其实说起来我们还有点小事想要麻烦方先生呢。”

　　　　“不知道吴队长需要方某做点什么呢？”方鸿渐警惕的问道。

　　　　吴四宝迟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说道：“老婆，你跟方先生仔细的说一下吧，我去一下洗手间。”

　　　　“方先生，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下的稽查队现在队长的位置可还空缺着呢？”佘爱珍开口问道。

　　　　佘爱珍所说的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其实就是日军为了掠夺上海物资、防止战略物资流入国统区而建立的这么一个检查机构，而这个稽查队长就是负责各个路口的具体稽查工作，这可是一个肥的不能再肥的肥缺，进出沦陷区的物资，只要不给检查的人塞好处，那就别指望正常通过，随手就能给你盖上一个违禁物资的罪名。

　　　　只是方鸿渐不明白为什么佘爱珍会忽然跟自己说起这么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于是摇摇头答道：“我刚刚回到上海，而且向来对政治不感兴趣，所以这件事还真就不太清楚。”

　　　　“您不清楚没关系，不过我听说您跟特高课的松岛少佐非常要好，有机会的话可一定要帮我们家老吴说几句好话啊。”说着，佘爱珍就冲方鸿渐飞了一个媚眼。

　　　　随后方鸿渐忽然感到有一只女人的小脚正在自己的小腿上摩挲着，而现在桌上可就佘爱珍这么一个女人啊，看来这位上海女白相真是名不虚传啊。

　　　　说起来这个佘爱珍的经历也够传奇的，她本身出自豪富之家，可是从小不学好，整日里与一些不三不四的小混混混在一起，早早的就破了身子，后来干脆就离家拜了青帮大佬季云清为师，更是在吴四宝还是一个司机的时候就下嫁给了他，可以说吴四宝能有今天的威势绝对少不了佘爱珍在后面出谋划策的功劳，而在吴四宝死后，她更是嫁给了让张爱玲爱得如痴如醉的汉奸文人胡兰成，一生的经历可以说是极为精彩。

　　　　这个时候方鸿渐顿时明白了吴四宝夫妇这次宴请自己的真正目的，原来什么道歉、敬仰都是借口，核心目的是想让自己在松岛枫子面前给他说好话，帮他拿到稽查队长这个肥缺。

　　　　想到这里，方鸿渐便不动声色的将手边的支票收了起来，然后笑着说道：“您放心，明天我就去跟松岛少佐说这件事，不过在此之前呢，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吴夫人能够代为答应下来。”

　　　　听到方鸿渐居然还有要求，佘爱珍的顿时很是不满，心道这个姓方的还真够贪得无厌的，三千美金都喂不饱你？难不成还想让老娘陪你一夜啊？但表面上还是不以为意的问道：“方先生有事尽管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将来吴队长上任之后，如果有我的货物想要过卡的话，还请吴队长能够通融一二。”其实这才是方鸿渐答应帮忙的真正目的，因为他觉得、即便今天自己不帮吴四宝这个忙，那也会有别的汉奸来坐这个位置，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吴四宝来做呢，起码以后自己有什么抗日物资运输的时候还能方便一点。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这不是应该的么，咱们朋友之间哪有互相为难的道理。”佘爱珍痛快的答应道。

　　　　一周之后，吴四宝兴冲冲的回家对佘爱珍说道：“老婆、你别说，这个姓方的小白脸还真有用。听影佐先生说，今天会上他提议我做这个队长的时候，一向无论什么事儿都要跟他反着来的松岛少佐居然罕见的什么都没说，看来这家伙还真把那日本娘们给睡服了！”

　　　　“既然知道人家说话有用，那平时就得想办法笼络着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有用人家的时候了。”佘爱珍淡淡的说道，只是心里却想着，这个姓方的连日本少佐都能睡服，看来是真有过人之处，那我是不是也找个机会试试呢？

五十九章　帮我杀个人好么？（）　
“方桑、恭喜你啊！这次你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合作研制的纤维胃镜真是震惊世界医学界的创举啊，来、让我敬你一杯！”说着，北野政次就举起了酒杯。

　　　　“主要的功劳还是霍普金斯大学的，我只是提供了一个思路罢了。”方鸿渐谦虚的应道。

　　　　“方桑你还是这么谦虚，说起来这次没有让你跟我一起去哈尔滨真是皇军的一大损失啊！”北野政次感叹道。

　　　　看着眼前这位因公出差来到上海的老朋友，不知道为什么方鸿渐总觉得他好像有点变了，但具体是哪里发生了变化一时之间还真的看不出来，于是在喝了这杯酒之后，方鸿渐好奇的问道：“对了、北野君，这一年多你在哈尔滨研究什么呢？走之前你可是说了，只要不是机密都会跟我分享的。”

　　　　北野政次有些尴尬的答道：“实在是对不起啊方桑，我这次去的是一家军事研究所，研究的一切内容都是军事机密，真的没办法与你分享。”

　　　　对此方鸿渐很是不解，你北野政次一个医生能研究什么军事机密？但看他实在是不想说，于是也就不问了，转为聊了一些哈尔滨的风土人情，可是聊着聊着方鸿渐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他大学四年就是在哈尔滨渡过的，而且寝室里的一个兄弟就是哈市人，所以他对哈尔滨非常的熟悉，因此他听北野政次对他工作周围的描述，怎么听怎么像是平房区，而据他所知，日军在平房区貌似就只有一个跟医学沾边的生物研究所，而这个研究所在后世还有一个广为人知却臭名昭著的名字，那就是731！

　　　　说实话方鸿渐是真的不想将北野政次与731联系在一起，因为在他看来，北野政次虽然是一名日本军人，但实际上他只是一个军医、一个医生，他的本质还是很不错的，自己认识他这一年多以来，从没发现他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除了工作之外也就是听听戏、喝喝茶、跟自己侃侃菊与刀，再就没什么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方鸿渐找了个话头貌似无意的向北野政次问道：“对了、北野君，我听说当初那位发明《卫生滤水机》（附注1）的石井博士现在好像也在哈尔滨啊，你有见到过么？”

　　　　听到方鸿渐问起石井四郎，北野政次的脸色有些紧张，连忙借着喝酒掩饰道：“这、这个真没见到过。”然后又假做看向窗外岔开话题道：“才一年多没回来，怎么上海的乞丐越来越多。”

　　　　看着北野政次这副不自然的神色，方鸿渐的心不由得有些发凉，但在表面上他还是附和着北野政次说道：“哎，现在这个世道，活不下去的人是越来越多，现在还是好的，我听娜提亚她们说，去年冬天的时候，每天在街头都能看到不少冻饿而死的可怜人。”

　　　　方鸿渐本来只是感慨一句，没想到北野政次却冷哼一声道：“哼，他们可怜什么？！这些人都是没用的废物，其实与其让他们这样死还不如拿来废物利用一下，比如送到我们那里。。。。。。”说到最后，北野政次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于是连忙举杯道：“不说这个了，咱们喝酒、咱们喝酒！”

　　　　听着曾经温文尔雅、珍爱生命的北野政次居然能够说出这种话，方鸿渐基本上已经确认了他肯定是参加了731的研究，所以现在已经变得漠视生命甚至可以说是在践踏生命了。

　　　　于是方鸿渐也就没有了继续喝酒闲聊的心思，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告辞离开了。回到了家里他更是一个人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沉思良久，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于是起身敲响了王佳芝的房门。

　　　　虽然王佳芝知道方鸿渐是一个在女色上把控不住自己的人，光她知道的就不止一个女人，不过对于自己还是非常规矩的，所以对于这么晚方鸿渐敲自己的门，她觉得很是诧异，但还是披了件衣服起身开门问道：“怎么了，这么晚不睡觉有事么？”

　　　　没想到方鸿渐却给了她一个绝对意想不到的答案：“佳芝，我想请你帮我杀一个人！”

　　　　“什么？！杀人？我、我没听错吧？”王佳芝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没听错，我就是想请你帮我杀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我一个交情不错的朋友！”方鸿渐缓缓的说道。

　　　　“你、你这个朋友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王佳芝小心翼翼的猜测道。

　　　　方鸿渐摇摇头苦笑道：“没有，他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从朋友的角度来讲，他做的无可挑剔。而且这次他来上海出差得知我从美国回来，还特意请我吃的饭。”

　　　　“那、那你为什么还要杀他？！”王佳芝不解的问道。

　　　　“因为他现在正在做一件罪大恶极、极度伤害中国人甚至全世界人类的事情！”说着，方鸿渐就向王佳芝简单的讲解了一下731部队用活人进行冻伤、细菌感染、毒气实验等灭绝人性的罪行。

　　　　听得王佳芝热血上涌，痛骂道：“这小日本鬼子真不是人，哪有这么做事的，这、这不是糟蹋人么？！”

　　　　方鸿渐点点头附和道：“没错，这就是在糟蹋人，可惜我万万没有想到我这位朋友居然也成了其中的一份子，而且我相信以他的学识和能力，一定是其中的核心人员，所以这次我绝不能让他活着走出上海！”

　　　　PS：1937年，日军上海派遣军曾大范围感染霍乱而死亡，石井四郎借机向参谋本部和陆军部强调对战斗部队提供净水的重要性，并立即向上海派遣军发送多台“石井式”滤水机，后来这种机器被正式命名为“卫生滤水机”，由此也就诞生了防疫给水部队也就是石井部队。

　　　　PS2：有书友说当时北野政次离开上海的时候就应该弄死他，可我觉得这样写不合逻辑，总不能说去东北研究细菌就一定是731吧？

第六十章　千面女谍（）　
“方桑，怎么突然把我约到这么荒凉的地方而且还让我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站在城郊坟地的北野政次不解的向身边的方鸿渐问道。

　　　　“因为我想问北野君一个问题，不想让别人知道。”方鸿渐淡淡的答道。

　　　　“那你昨天直接问就是了，何必弄得这么麻烦。”北野政次抱怨道。

　　　　“因为我觉得这个问题只有在这里问才最合适。”

　　　　“哦，什么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