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露出痞笑,举拳轻击了一下含光肩膀,“到时候就免不得要靠你照应了!”
有秦教授,含光北京也不能说是毫无根基——她现反倒是释然了,要说桂思阳对她一无所求,就是看重她能力才这么帮她,含光未免会有点弄虚作假货不对板心虚感,若是他要想给未来铺铺路,攀一下秦教授这条线话,她反而是安心得多了。
“等我能考去北京再说吧。”含光也没装傻,拿了冰淇淋,继续和桂思阳聊着,她多少有些好奇地问,“你说你们家日子过得复杂,我看刘德瑜家不就挺简单么?一个哥哥一个姐姐,老三,挺受宠,难道这样人家很难得啊?”
“哪家不都有哪家问题吗。”桂思阳道,“瑜瑜看着没心没肺,其实心思也挺沉,不然,她干嘛想考去北京啊?”
阳阳、瑜瑜……含光有点肉麻,不禁吐槽道,“这都十三岁了啊,放古代你可以成亲了,还这么叫会不会有点太稚气了?”
“噢噢,倒是叫习惯了。”桂思阳摸了摸后脑勺,也傻笑了几声。“我们俩从小一块长大,我……小时候,一般小朋友也不爱和我玩,就瑜瑜还搭理我几分。”
他也没细说,吃了一口冰淇淋,遂扬起一抹坏笑,调戏含光道,“介意这个,你是吃醋了吗?”
……够直接啊?这孩子,以后再长大一点,花丛里一定是无往而不利。
含光瞅了桂思阳一眼,却是无动于衷地道,“谢谢啊,聊天而已,别想歪了。都说了多少次了,现阶段要紧是学习。”
桂思阳哼了一声,悻悻然道,“你也别想太多了,就是你肯,我还不肯呢。我也是要考国子监,考不上可没人会帮我运作。”
“不对啊。”也不能怪含光对上层社会很好奇,她毕竟是上层社会出身。“就你们家身份,还不能为你运作一个国子监大学出身?”
桂思阳面上闪过一丝狼狈,他沉吟了一下,倒是说了实话。
“我虽然是婚生子,但没进宗谱。桂家资源我没法用……就是姓桂都是我爹费了很大劲争取来,我爹要把我运作进去,得自己出面跑,要花好多钱和好多人情……”
他垂下头拨弄了一下勺子,低声道,“我想给我爹争争气,自己考进去。”
“啊,那你母亲……”含光迟疑道。
“癌症去世了。”桂思阳冷笑了一下,“不然,继母怎么进门?”
含光这才算是有点明白了,她长长地哦了一声,“那你也挺不容易。”
想想,又添了一句,“你继母也不大容易。”
“生了个儿子呢。”桂思阳漠然道,“不然,有她好受了。她受了几年白眼,没这个儿子,连慈幼局局管都没得当。”
十三岁半大小子,说到这事,倒是和成年人一样冷漠而淡然,含光有几分无语,想了想也同意道,“虽然慈幼局什么都没有,但起码是要比你生活简单一些。你们有钱人家里,估计个个都比八点档电视剧精彩。”
电视剧虽然好看,可活伦理片里就有点那什么了。桂思阳叹了口气,看了看表,“电影开场了,进去吧。”
“这什么片子啊。”某人到现对影片内容都没什么了解。
“哦,翻拍《金玉儿女传之魂牵梦萦》。”桂思阳倒是很熟悉这些事儿。“主演是成如意,美得惊人吧?都说《金玉儿女传》非得她来演不可。对了,你看过这本书吗?国文教材里好像还没出现呢。不过选读百本著作里有,应该是看过吧?名气大得很,啥秦国小说成就第一什么。”
……何止看过,这本书作者还是她三姐公公。含光又有点那种前世和后世交融晕眩感了。她沉默了一下才说,“勉强也能算是看过吧,就是很早以前看,都记不清了。”
“噢。”桂思阳倒是被她镇住了:都记不清了,足证起码是三四年前看。“我也就是四五年级时候才慢慢看得懂文言文。”
“《金玉儿女传》是白话体小说啊。”含光道,“别露怯了,下次要不懂装懂,起码也做点功课。”
这两人和说相声似,倒是惹得周围人有几个窃笑了起来,桂思阳怔了一下,气得捣含光一拳,“笑话我?嗯?”
含光也被他逗乐了,“你这个样子,国文以后怎么考高分啊?”
两个小学霸说了一会学习,电影开场,便也都静默了下来。一片黑暗中看着成如意扮演玉玲珑,从一片秋水中缓缓地行走了出来。
她那个时代,含光根本无法想象,竟还有这样一种娱乐方式,可以如此全方位地颠覆人感官。这和电视有几分相似,但投入感却是完全不同。熟悉情节化作了画面,一个个纸上活跃角色,化作了轻言浅笑生动人物……
如果不是成如意给她似曾相识感实是太重,含光本会再入戏一点,可这个人实是让她不断地有一种很眼熟感觉,含光到后来完全都出戏了,椅子里挪来挪去,完全就是一直想成如意到底长得像是她前世见过谁——和强迫症似,虽然想起来也没什么用,但不想起来她难受得慌。
她没入戏,一边桂思阳好像看得也不太专心,他好像是感觉到了含光挪动,一边也微微动弹了一下,然后便侧过身子,仿佛是不经意地捉住了含光手。
作者有话要说:xd
没想到第一个出手是阳阳吧~
写谈恋爱情节真乐
37纯真()
37、纯真
含光是桂思阳完全握住她手以后才反应过来。
说起来;除了前世少不事时;曾牵过自己兄弟手以外;她还没有和哪个异性有过牵手体验呢。事实上就是和姐妹们;也很少有如此亲昵举动。也就是穿越以后;经常牵着李莲湖到处乱走。桂思阳这一握,不经意间居然是把含光某个初体验给夺走了。
含光愣怔了一下;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还心底对比着桂思阳和李莲湖不同呢——这两人手和细腻都有一段距离;不过李莲湖是因为要自己洗洗涮涮,年纪小也不知道抹点脂膏什么;所以全手触感都有点微微糙,也不算是很软。而桂思阳手,一捏就知道是不大做家务,一些老茧主要集中握笔、握缰绳关节处,除此以外,别地方都是软软细细挺好摸。
还没下完结论,桂思阳这边又有了别动静,也许是因为看含光不反对,他直接进一步,把两人手调整到了十指相扣姿势,还试探性地轻轻摩擦了一下,又紧紧地攥了一下……
总之就是把含光手当作个玩具来捏感觉就对了,含光回过神来,挣了一下,倒也很顺利地就抽出手了,她反打了桂思阳手背一下,低声道,“你干嘛啊!”
桂思阳没有回话,而是嘘了一声——影片到了**,成如意已经垂死边缘了。
这部片子质量不错,人们都看得十分用神,这时候显然也容不得两人唧唧呱呱说话,含光便安静下来,也不纠结成如意长相了,可能地多欣赏了一番这超大屏幕带来观影体验。等放片尾曲亮灯散场了,方才再度兴师问罪道,“你刚干嘛啊……桂思阳,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
桂思阳俊秀脸还有点小潮红,看起来也是挺紧张和兴奋,他冲含光咧嘴一笑,很无耻地道,“没有啊。”
“……那你是干嘛!”含光现忽然很有大姐姐感觉,她实是很想回到原来身体里,以姐姐辈分居高临下地给桂思阳一个爆栗子吃——这个熊孩子!
“我……”桂思阳支吾了一下,然后感觉就连后一点节操都不要了,嘿嘿一笑道,“我还没握过女孩子手,有点好奇吗。”
好奇你个头啊!含光瞥了桂思阳一眼,用表情鄙视了他好一会,方道,“以后不要去牵女孩子手,除非你喜欢人家。这种事很容易引来误会,今日幸亏是我,换做是别人,要你上门提亲都有可能。”
桂思阳先还被说得有点羞愧,紧跟着却又是表情扭曲,忍不住笑了起来,“提亲,有没有这么严重啊?现又不是古代了,哪有牵个手就提亲道理。”
下层社会是没有了,含光窘了一下,却又理直气壮地道,“你不是出身上流吗,当然要用上流社会讲究。”
“现就连讲究人家都没这说法了吧。”桂思阳说,“结婚前谈一两次恋爱不是很正常事吗,别说只是牵个手了。你这都是哪来老脑筋啊,难道你先生、师公平时就是这么教你吗?”
当然不是,杨老师和秦教授都很少意识到含光是个女孩,她摇了摇头,忍不住还是说教道,“不管怎样讲,你心里不喜欢谁,就不要去随便招惹人家。这不但触犯校规,而且也不地道。”
“你又知道我不喜欢你了?”桂思阳似笑非笑地瞥了含光一眼,含光镇定自若地盯着他瞧。
两人对视了一会,含光是越看越笃定: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吧,就算她个人魅力不够没被人喜欢过,可也喜欢过别人啊。桂思阳那表现根本都不像是和意中人一块样子——而且,他这个性格,让含光怀疑他到底会不会有所谓意中人。桂思阳是她遇到过心智和性格都接近前世那些优秀世家子弟少年,而据她所知,对这种人来说,婚姻里那个女性一般都只是很次要问题,事业那才是第一位。婚姻附加价值,才是他们看重。
而她目前婚姻市场上附加价值可能基本为零,桂思阳就是吃饱了撑着要来钞爱情长跑’,估计都不会找她。
……反正说一千道一万,直接理由还是,桂思阳眼神里她是从来没找到过什么喜欢就对了。所以这个理由含光是完全没法被说服。
她毕竟心理年龄比桂思阳大点,底气也足,两人对视了一会,还是桂思阳先撑不住了,举手道歉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我想知道和女孩子牵手是什么感觉,但是平时课业忙碌,你也知道那个校规……”
反正就是又没时间又没条件,又有点好奇,所以有机会就上了呗。含光瞪了他一眼,“无赖。”
“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不喜欢你啊。”桂思阳又露出痞笑,“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也许我就喜欢你了么。”
“喜欢不喜欢,握个手能试出来吗?”毕竟是现代了,握个手而已,按心理年纪来说话含光都可以俯视桂思阳当个小弟弟看待,所以她也没怎么当真生气,只是一边和桂思阳斗嘴一边一起往下走。
桂思阳展露童真一面,煞有介事地手舞足蹈,“哦,那你可就不知道了。按书里说,这握到喜欢人手啊,那可是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光是牵个手感觉就能爽到九霄云外去了,那个心跳都得直线加速,简直比兴奋剂都好使。”
说着,不禁又看看自己手,再遗憾地瞟瞟含光,委屈道,“我还没调整过来呢,什么都没感觉到,你就抽出来了。”
含光简直要笑坏了,她瞥了桂思阳一眼,伸手道。“那,要不要再给你握一下?”
要不说桂思阳是个无赖呢,都不带任何犹豫,还大庭广众下就握上来了。
两人正好等电梯,也不动了,就这样保持握手状僵持了一会,含光抽了抽嘴角,“有感觉吗?”
“……有手汗啊。”桂思阳悻悻然地松开手。
“那是被你握出来啊。”含光抽出手绢把手擦拭了一番,也是下了结论。“书里说应该是假。”握桂思阳大体来说和握李莲湖没什么区别,理论上来说,即使她和桂思阳互相倾慕,也不太可能达到那种吃兴奋剂境界。
桂思阳感觉也是下了差不多结论,他耸耸肩,很聪明地类推,“那书里说那些什么亲吻啊之类应该也都是假了。”
“很可能差不多。”含光这方面经验也无限趋近于零,两个人很慎重地就把整个话题完全给跑偏了。“这些书为了卖出去真是什么都写。”
桂思阳鬼鬼祟祟地瞟她,“其实不试一试,也……”
含光瞪了他一下,阴恻恻地道,“你敢?”
握手毕竟还是比较单纯事,女孩子之间把臂同游为数不少,亲眷间互相牵手是习以为常事,但亲吻甚至是深入事体,那就一般只有恋人能做了。桂思阳干笑了几声,认怂了。“不敢,不敢惹你。”
含光哼了一声,“到底还是欺软怕硬,你瑜瑜和你一起长大,你就不牵她手。”
“牵过啊。”桂思阳理直气壮,“从小牵到九岁、十岁呢。”
“有什么感觉吗?”含光八卦起来。
“……一样会出汗。”桂思阳想了下,就下了个结论,忽然间又有点自我怀疑起来。“该不会是我有手汗吧?”
“人活动中,出点汗也很正常啊?”含光持相反意见。“不过,我倒没想到你会好奇这个。”
两人渐渐熟了,彼此也没什么利益冲突,知道李局管故事以后,含光也觉得和桂思阳接触没什么很犯忌讳地方,也就渐渐地放下了心防,说话也不避讳了。
“为什么不能好奇?”桂思阳对含光显然也没有什么忌惮、戒备心情。
含光耸了下肩膀,“按你身份,结婚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喜欢不喜欢还不就是她了。”
“谁说。”桂思阳瞅了她一眼,“你忘了我父亲和母亲是怎么认识?”
“我怎么知道。”含光倒是没想到这一茬。
“都顶着家里压力结婚生小孩了,不是因为真爱是什么。”桂思阳倒是很淡定地笑了一下,“我爹干嘛对我这么好,不就是因为我是他爱那个女人儿子吗?”
直到桂思阳这么大大方方地把爱这个字说出口了,含光这才恍然发觉:时代,确是不同了啊。连桂家这样老牌人家,都可以这么镇定地谈论什么爱不爱了,甚至,还可以把真爱这个因素,列入自己择偶考虑之中……
“再说了。”才这样想,下一秒桂思阳又露出本色,很不要脸也很务实地和含光分析,“我又没上族谱,身份相当人家要看上我也难,反正也找不到一等货色,还不如找个自己喜欢人。”
也所以,他才这么急切地想要弄清楚喜欢是一种什么样感觉吧。含光有点无奈也有点好笑——该怎么评价桂思阳呢?说他古怪吧,一言一行都很有道理,说他老成吧,可和她那个时代同龄人相比,他又实是有一点稚气。
看过电影吃过零食,现也该分头回家了。桂思阳笑道,“我这个夏天都会常来万有,可惜你没手机,不然,我们可以常常约了一起玩。”
他几个朋友现应该也都是出国或者是出府了,桂思阳估计也是没法享受到桂家子弟待遇才不能出去,自然没伴。含光想了下,主动道,“我们慈幼局有电话,你把你手机号码给我吧。若是得空了,我们还可以一起去省图书馆学习。”
桂思阳就算再学霸,也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呻吟道,“学习、学习,李含光你为什么一天到晚总想着学习。”
“你不想学就别学好了。”含光淡然道,“反正你上不得国子监,你爹还是可以给你运作进去。”
至于她,上不了那就是上不了了,杨老师和秦教授就是再肯帮忙,又哪里比得上桂思阳亲爹?
虽然偶尔也要调剂一番,但含光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这段时间主旋律到底应该是什么。她也很庆幸自己是穿小了若干岁,若是换做从前自己,即使穿越过来,可能也没有这份意志力吧。
能该努力时候,拥有超过同龄人意志力来强迫自己努力,她觉得这才是反穿给她带来大优势。
整个暑假桂思阳都没有出府,他和含光也经常相约出来,大部分时间是省立图书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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