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弯如钩,高悬于空。
我却没有一点欣赏这景色的兴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窝囊过。
写完稿子,就把它们用电子邮件给发到了*城晚报的编辑室去了。
终于松了口气,想到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将会被那么多的人所知道,我就开心得不得了,至少,是出了口恶气了。
可是一想到未来到她们毕业为止都会一直受气,甚至会连累到晓晴我就睡不着了。
那一夜,我几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去到学校,直到坐进我的位置,整个人都还是晕的。和我一样,晓晴脸上身上也贴了不少的创可贴。对于一个爱美的女孩,脸上那些伤疤对她来说肯定是不小的痛苦。
可是她什么也没说,还是像昨天那样安慰着我,说她没事了,过两天伤就会痊愈了之类的,好像是我受的伤更严重一样的。这样的她更是让我无地自容了。她根本不知道她之所以受伤是因为我。
心里的内疚估计是永远也消不掉了吧。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时杜佳又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我面前,一张笑得跟个四花儿似的脸上明显写着九个大字,“我有最新八卦新闻哦”。
可是我现在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啊,“你还是留着先告诉别人吧。”
估计又是谁和谁分了手,谁和谁又复合了之类。
“喂——别这么一副苦瓜脸嘛,你真的不想知道?”
“不想。”
“独家新闻哦。”
“不感兴趣。”
“不要后悔哦。”
“不后悔。”
“是关于罗爵的哟。”
“我管他是关于……谁的呢……”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反应过来以后才慌忙把她拉了过来,“罗爵怎么了?”
“罗爵和他那四个兄弟全挂了。”
“挂了?”我和晓晴对视一下,“怎么回事啊?”
“反正事情闹大了,他们五个全进了医院。尤其是罗爵最惨,左手严重骨折,至少是三个月动弹不得的。”
“左手?”晓晴庆幸似的叹了口气,“还好不是右手。”
“什么呀?罗爵是左撇子,他根本就不会用右手写字!明显他这次清华是考不成的了。”
是啊,离高考只有三个月了……
“肯定是他平时怨结的太深,被人报复,活该!”我恨恨地吐出这句话,可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同情他的。
读书的确是不容易啊,十年寒窗苦读为的不过是那两天的时间而已,到头来谁知道会出这么一档子事呢?
不过我一点也没有后悔发出去的那篇稿子了。
“那到底是谁干的啊?”晓晴问。
杜佳耸了耸肩膀摇头不知,“算了,不说这个了,说说冬游的事吧。”
“冬游?”心情忽然好了一些,“什么时候啊?真的吗?”上个学期学校就组织说要去了,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临时就泡汤了。实在是伤感情,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顺利去成。
晓晴也笑了起来,“还好没有伤筋断骨的,不影响出去玩。”她上下摆了摆手。
“这次反正是十拿九稳的了!只有我们高一的去。”
我从来不知道杜佳的消息怎么会这么灵通,可是一般她说出来的话真假掺半,我倒是不敢恭维。
丁铃——
一阵响铃。这声音本来就聒噪得要命,偏偏还有那个污染空气环境的人的存在,更是让人讨厌那个发明响铃的人了。
许多人都无奈地坐回了原位,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倒是那个当事者竟然还趴在桌子上睡得舒服。
真是个讨厌的人啊……我心里想着,该不会被他父母抛弃了吧,如果以后我也有一个像他这样的儿子,一生出来我肯定就把他给掐了。
这节还是老板的课。
她不仅长的很讨人厌,连一些行为都让人受不了,比如贪污班费啊,迟到罚款,缺席罚款,学习不达标也罚款啊之类的……想想就心烦。不过我们班的人还就应该这么管着的,不然大家的学习也不会这么好了。骂归骂,可大家的纪律明显就好了许多。
起先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哪知却是道高一尺,魔高了一丈。她居然在我们班里安插了眼线!我们一有什么小动作她通通都知道,偏偏我们不清楚她安插的眼线是谁,于是本来就不是那么团结的同学便时常会相互猜忌,她好像也会时不时地对哪一个人很好,然后引导我们以为那人可能就是“间谍”。只要她不喜欢的人,或者老想和她顶着干的人一跳墙出校,她肯定立马就现身了。
以前的班主任也时常会用“旷课达一定数额会被开除”论威胁我们,可是到了最后也肯定会手下留情,放我们一马,但她不一样,逃了多少算多少,通通往上报,纪律委员要敢包庇,她绝对要把她包庇的数量通通排到她头上去。无奈,那些真正逃了课的人自然是要站起来为纪律委员开脱的了。
她的确是个很恐怖的老师。经常和我们打心理战。
一节课都不知道她在讲什么,只见她激情澎湃地说着话,唾沫横飞。如果把她当作一个戏剧人物来看的话,的确很有趣,有的时候她讲的太入神,前排的同学就会比较遭罪,比如脸上,课本上,经常会受到她的唾沫攻击,偶尔还会有一根没有吃干净还沾在牙上的残渣落在他们的书桌上。
不知不觉中,离下课只有五分钟了。她终于停下了她过人的激情,说起了冬游的事。
全班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就沸腾了起来。
她咳了两声,全班安静下来之后,她依旧冷着张脸,说了些注意安全啊,学校规定的一些书面事项之类的东西,琐碎繁杂,然后才讲了正题,说是要去三里山野营,工具自带,什么锅碗瓢盆啊,菜啊等等。还好帐篷不必自带,学校统一到了目的地后发放。
一听到是野营,更是调动了全班的积极性。虽然是安静的,可是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难以掩饰的兴奋,空气中也透着一股激动和兴奋的味道。
野营,多么可爱的一个词语。我感觉我的心情猛然好了很多,眼睛里都是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烧烤狂欢……不行!我还要带上我的“小瓜”。
“小瓜……小瓜……小瓜……”我兴奋地低声喊着。
“这位小姐,我坚信全班同学都一样兴奋,可是你是不是过了点头啊?”杜佳一脸疑惑地转过头来。她坐在我前面。小丹坐在她前面。
“她说的是她的天文望远镜啦。她叫它瓜瓜”晓晴冲她笑了笑。
我分明看到了杜佳眼里的无奈。
不过,老板后来的话让我看到了人生路上一道不小的屏障,一道阻隔了阳光的乌云。不知她是出自什么居心,她居然特意吩咐了龙言和我们一组。而我,是我们组的组长,明显,我得照顾这个家伙。
原来晴天真的会有霹雳……
“那么,这节课就先到这儿吧!下课!”
竟然还要起立敬礼……班长的一声令下,所有人无奈地站了起来,“老师再见!”
终于真正下课了,可是离再次上课的时间只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难以忍受的其实还有一点,她从来准时上课,可从来不会准时下课。
“喂!”我转过头斜眼瞟着他,可是毫无反应。我无奈地鼓足了气,对他大吼道,“龙言!你给我起来!”
“啊?”总算有点效用了,他终于把头抬了起来,睡眼朦胧。脸上竟然少了很多痘痘,其实仔细一看,他的五官长的其实也不错,就是品行差了点。
“我问你!这次冬游你去不去?”其实说是冬游也不尽然,毕竟我们这里就连冬天也温暖的啊。
“冬游?”他呆滞地想了一下,“什么冬游啊?”
难以想象,这种人的智商居然数学可以考满分?
“就是野营!这个星期六!”我打从心底祈祷佛祖让他摇头说不想参加。反正他也从来不参加任何集体活动啊,不然为什么同班了一个学期我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存在呢?
“野营啊……”他想了想,我看他眼皮都没有彻底睁开过,“算了。不想去。”
好耶!
我忽然又感受到了阳光的明媚!原来世界是如此美好啊——
我打从心底里笑开了。立马回过头叫过同样兴奋着的杜佳和晓晴,一同商量着这次野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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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的星期六终于盼到了——
温柔的晨曦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很适合出游啊。
从知道要去野营开始,这整整两天的时间我几乎都在为它策划着,准备着,昨天晚上甚至兴奋得差点没睡着。
大清早老爸就起来为我准备了好多小点心和好吃的东西。真是个可爱的爸爸——不枉我长的这么像他。
妈妈昨晚加夜班,凌晨的时候才刚刚睡下的。
呵呵——我开心地笑着,看着忙碌不堪的爸爸,偶尔给他打打下手。
准备完了一切,爸爸就把我送到了学校门口,帮着我把我带的三大包东西拎了出来,然后就走了。
本来我还以为自己来早了,结果人几乎就已经到齐了,每个人都是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完全没有了平日的萎靡或颓废。
“野营”果然是个好东西啊。
看着我带着这么多东西,班长流涛的脸明显抽搐了一下,“陈洛,这么多东西你提得动吗?”
啊?
我疑惑地望着他,“很多吗?”
“其实我是很愿意为女生服务的。”他扶了下眼镜,“只不过,恐怕会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毕竟路实在太远了。”
“很远吗?”看着这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三里山不会很远啊。”
杜佳这时也靠了过来,“坐车去的话是不远,可是走路去的话就很远了。同志!”
走路?
我吓了一跳,“不是应该坐车去的吗?”
“好像没有人告诉你是要坐车去的吧?”杜佳接着幸灾乐祸地笑着。
这个死没良心的家伙……
我感觉自己头上的筋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
“没关系,我会帮你提一些的,反正我带的东西不是很多。”亲切得犹如天使的声音。
果然是晓晴!
我开心地一把搂过她,紧紧抱着,“还是你对我好啊——亲爱的!”
“不过……”杜佳这个没良心的把我的三大包东西分别提了一下之后,“请你面对现实,就算再来两个人帮你提,还是会很辛苦啊。14公里的路程不是很近的,所以才要早上出发,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到达。”
冬天虽然不冷,可是太阳还是会落得很早。
14公里……
我记得我们上次军训也是走着去训练营的,身上什么也没背,也走得快断气了——那次是17公里。
14公里和17公里好像没什么更多的区别啊……
身后一阵阴风吹过。好好的一个野营……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集合的哨声响起。他们三个帮着我费力地把东西提到了集合点。
校长罗罗嗦嗦地又讲了一堆有的没的。基本上就很少有人认真听他的话,所有人的心思早飘到三里山去了。
我则一直在郁闷这堆东西。其实我倒是可以选择把它们留下的,可是又心有不甘,原本其实还有更多的,东挑西拣才剩了这些的。
“怎么办?真的很重啊——提不动啦!”我无奈地看着晓晴。
“还好啊,也不是很重嘛。”忽然一个声音传来,我转过头,竟然是龙言!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不是说不来的吗?”我惊讶地看着他。奇怪,他的痘痘好像又消掉了许多啊,只能隐隐约看见一两颗若有若无的印记。
五官的确是长的不错啊,只要别这么邋遢就好了,头发再修理一下。还是那么脏的衣服和裤子,只是身上没有了味道。算是一个伟大的进步吧。
“话是这么说,不过野营好像挺有意思的,所以还是来了。”他懒懒地笑着,试着提了提我的两个大包。
“你什么东西都没带吗?”我看了眼他身后,空空如也。
他愣了一下,“不是说野营吗?”
“是啊。”
“那带打火机就可以了吧?”他无辜地挠了挠后脑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
就这一句话差点没把我晕死,然后听到我身后传来一阵狂笑。
“想不到你还挺幽默的啊。”流涛拍着他的肩膀。
不过我倒是不觉得他在开玩笑,他好像是真的觉得野营只需要带打火机。他的智商真的可以把数学考到满分?
估计是一个天才级的白痴吧……或许那卷子根本就是作弊才考来的。
“那正好,反正你也不觉得重,那就劳烦你帮我提一下咯?”我面无表情地望着高出我一个头的他。
是个人都能看出我看他不爽,可是他还是毫不在意似的笑着,“好啊。”
然后杜佳贼贼地就把我拉到了一边,“抓紧机会哦,那可是英雄救美的‘白马王子’啊!”
“去死啦!”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终于到了出发时间。所有人都两人一排地排成长龙,不快不慢地前进着。前三个班走了之后,才轮到了我们班。
龙言背上了最大的背包,一手一袋就将剩余两个稍小了一点的包毫不费力地提了起来。
“喂……”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我原本只是想着他帮忙提一个包就可以的。
“怎么了?”他问着,已经朝前走了。
“我是说,你帮我背那个包就可以了啊。”
“拜托,怎么说也是男人啊,怎么能让女人提这种东西呢?”
我一时间竟然语塞了。
或许他也没那么坏吧……
“不过还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想带这么多东西啊?小女生就是小女生,不知道脑子是干什么用的,养鱼?。”啧啧摇着头。
“喂!你说什么?”
“我只是感叹一下而已,小女生。”他刻意加重了后面的“小女生”三个字。
“你到底想要表达个什么?我脑子就是用来养鱼的,你不服气吗?再怎么样我养的也是草鱼,哪像你,脑袋里面就爬着两只王八。”
“好啊,分一只给你要不要?”他随即又故意提高了声音,“不过还是算了,草鱼碰上王八会打架,你的智商会更低的,一朵祖国的小花朵不能就这么被糟蹋了,我还是好好照顾我的小乌龟好了……”
“跟你的对白真是一点营养也没有。”
他呵呵一笑,又说,“你猜是乌龟游的比较快还是草鱼游的比较快啊?”
“白痴啊?谁要跟你猜这种1加1等于2东西啊?你还是节省点说话的力气吧,免得呆会儿累晕了我还得背你。”
“哎呀!被美女背可是件千古难得一遇的美差。”
“油嘴滑舌。”
“小人不才,阁下赞美就暂且收下了。”
“难怪你能活到现在。”
“什么?”
“很会自我安慰啊。阿Q精神在你身上得到了完美再现,鲁大叔要是知道了,没准得笑活过来。”
“那我不是千古功臣了吗?”他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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