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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副主教克罗德,他为这个吉普赛少女的美丽神魂颠倒,又哭又笑。他
为了摆脱梦想得到爱斯米那达的念头,独自冲到田野里,揪自己的头发,让
船带着自己在水中飘流,但是,他再也忘不了那个牵着小山羊的少女,一闭
上眼,她的形象就浮在自己面前。最后,他决定向这个爱情的地狱一步步走
下去。
美丽的爱斯米那达脖子上一直挂着一只小袋子,里面放着一只婴孩的小
鞋子。她的奶妈临终前对她说:“这是你的护身符,它会帮你找到亲生母亲。”
原来,爱斯米那达不是真正的吉普赛人,她是十五年前从一户人家偷来的。
爱斯米那达非常喜欢在广场上巡逻的骑警队长法比。说实话,她在巴黎
圣母院前不停顿地跳舞,大半是为了等待这个英俊的军官的出现。
但是,法比队长却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他一边在追求一个富豪的
女儿,一边又想欺骗纯洁的爱斯米那达。
这一切,都被副主教克罗德看在眼中,他哪里容得这个花花公子碰他心
中的女神呀!因此,当他获悉法比将爱斯米那达约到一间临河的旧房子里去
时,他身披黑衣,握着一把匕首,趁法比不备,一刀刺中了他的胸膛。
爱斯米那达在黑暗中看见了行凶的副主教,但她被法比胸中涌出来的鲜
血吓昏过去了,当她醒来时,一群巡夜的士兵围着她,将她当谋杀凶手捉走
了。
爱斯米加达竭力为自己争辩,但她提不出有力的证据,而当刽子手将一
双铁靴套在她的小脚上,拧紧螺丝用刑时,她想起心爱的法比已经死去,就
胡乱招认自己就是凶手。法比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当天晚上,副主教克罗德披着牧师的外衣,来到了死牢里。爱斯米那达
一看见他,就认出了这个暗中盯了她几个月的人,正是他,将匕首划进了法
比队长的胸膛。她对着克罗德喊道:“别折磨我了,也给我一刀吧!”
但是,克罗德却说,他是爱着爱斯米那达的,他愿意帮她逃出死牢,只
要她答应爱他,并跟他一起逃到谁也找不到他们的地方去共同生活。
爱斯米那达冷冷地说:“你是凶手!即使是地狱,我也不会和你结合在
一起!”
克罗德疯狂地抓住她的胳膊,想拖着她走,但被爱斯米那达用力推倒在
潮湿的石梯上。
离开死牢之前,克罗德恶狠狠地用话再一次刺激美丽的少女,他说:“法
比死了!”
爱斯米那达脸朝地跌了下去。
实际上,那一刀并未刺中法比的要害,没几天,他就恢复健康了。但是,
他完全不愿意出庭为一个吉普赛女人作证,他关心的是,这件事不要破坏他
和富豪女儿的婚事。因此,当法庭和报纸把爱斯米那达说成是一个女巫时,
他甚至带着未婚妻来观看绞刑。
不过,当爱斯米那达在囚车上看见了她心中的太阳神,并叫喊着:“法
比”时,他吓得躲到马车后面去了。
囚车停在巴黎圣母院前的绞台旁,刽子手们将昏迷过去的爱斯米那达拖
出来,正准备给她套上绞索,突然,加西莫多从教堂上抓住一根粗绳荡了过
来,用他巨大的拳头打倒了两个刽子手,一把抢起吉普赛少女,把她扛在肩
头,又闪电似的跳回了教堂。
他的嘴里,嘶哑地喊道:“圣地!圣地!”巴黎圣母院是不容任何人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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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的,许多人望着加西莫多发光的独眼,拍起手来,也齐声喊道:“圣地!
圣地!”
刽子手和士兵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吉普赛少女被抢进了巴黎圣母院。加
西莫多把爱斯米那达藏在钟楼的顶上,像敬奉神灵一样虔诚地侍候她。爱斯
米那达并不理睬这个丑陋的畸形人,她只想那个法比。加西莫多虽然聋了,
听不清她的自言自语,但也痛心地知道,她还在惦念那个轻浮的军官。
为了让爱斯米那达高兴,他悄悄潜出教堂,等候了几天,终于等到了寻
欢作乐回来的法比,他抓住马缰,喊道:“队长,一个爱你的女人在等你—
—一个吉普赛女人!”
谁知,法比抽出鞭子,狠狠抽打了他一下,就飞快地逃走了。对于法比
来说,“吉普赛女人”已成了恐怖的代名词。
加西莫多失望地回到钟楼,他弄不懂爱斯米那达怎么只爱外表的漂亮,
而一点也不会透过丑陋的外貌看到真诚的内心。他常常悲哀地从远处盯着
她,但只要爱斯米那达一看见,他就不见了。
有一次,他交给爱斯米那达一个铁哨,那是一个能发出极高频率的哨子,
一般人听不出,但这个聋子却听得出。他对爱斯米那达说:“你需要我帮助
时,就吹它……”
没几天,副主教发现,爱斯米那达竟是被他的那条“狗”抢到了钟楼上,
他悄悄地找了去,又想纠缠这个吉普赛少女。爱斯米那达挣扎得精疲力竭,
但当她突然摸到铁哨,无声地吹起来后,加西莫多冲了进来,一把将副主教
举过头,摔到了地上。
当加西莫多认出了副主教的脸孔时,他将脖子对着养育了他十多年的恩
人说:“老爷,你可以杀死我,但不能让血弄污了她的地板。”
爱斯米那达冲过来,从加西莫多手里夺过刀子,对着克罗德喊道:“你
再敢过来吗?现在,我知道,法比没有死!”
这句话,像烧红的烙铁一样戳到副主教的心里,他一脚踢倒了加西莫多,
愤恨地走开了。
但是,克罗德并没有死心。他心生一计,怂恿流浪人攻打巴黎圣母院,
引开加西莫多的注意,再将爱斯米那达骗出来。
加西莫多看到许多流浪人举着箭和火绳枪向教堂进攻,他跑到堆满木
条、石头的一座高塔上,把石块、瓦片和木料扔了下去。这时,爱斯米那达
已被另一个人从钟楼上带了下来,跟着一个黑衣人,上了一条小船,沿着塞
纳河向前划去。那个黑衣人默不作声,当他单独跟爱斯米那达在一起时,他
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一直拖到绞台的右侧。原来,这个黑衣人就是副主教
克罗德,他指着绞架说:“我内心如烈火焚烧,你却那么恨我!现在,我要
你在我和绞架之间作一个选择!”
他见爱斯米那达只是哭着,竟跪下膝行到她跟前,对她说:“只要你说
一个字……”
爱斯米那达倔强地说:“不,你是一个凶手!……”
克罗德的心像要炸裂了,他拖着吉普赛女郎,边走边喊:“她在这里!
这个该死的吉普赛人在这里!”
突然,爱斯米那达觉得,自己的手臂被一只枯瘦的手抓住了。原来,他
们经过荷兰塔,那个憎恨吉普赛人的女修士从狭小的窗洞里伸出手来,死死
抓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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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主教克罗德立刻说:“好,别让她跑了,我去叫军警来!她将马上被
绞死!”
爱斯米那达最害怕的就是这个半疯的女修士。她在广场上跳舞时,这个
女修士拼命咒骂她。现在,女修士瘦骨嶙嶙的手指紧紧抓住她,就像给她锁
上了铁链。
爱斯米那达脸色苍白,软弱地对着那个老鼠洞一样封闭着的窗子说:“我
得罪了你什么啦?”
女修士愤怒地说:“你偷了我的女儿!十五年前,你们把她偷去吃掉了!”
这时,圣母桥那儿,已经传来了马队的奔跑声。爱斯米那达着急地说:
“十五年前,我才生下来不久!你找你的孩子,我寻我的父母,我身边还带
着小时候穿的鞋,它是我的护身符!”
女修士马上叫她将小鞋拿出来。当那只绣花小鞋跟女修士自己保存着的
女儿的小鞋一对比,她们顿时发现,她们竟是失散多年的母女俩!
女修士见军警越来越近,立刻像雌狮子那样想弄断窗上的铁条,当她觉
得无济于事时,又赶回屋角,找来一块当枕头的石块,砸断了铁条,将女儿
抢了进来。
母女俩只来得及抱着哭了一会儿,士兵们就赶到了。他们发现弄断的铁
条,怀疑女修士把爱斯米那达弄了进去。但有些人不相信,因为女修士最恨
吉普赛人。
女修士也说,铁条是被一个喝醉的赶车人的车子撞坏的。
正当女修士要将士兵们骗走时,爱斯米那达听见人群中有法比的声音,
她情不自禁地扑到窗口,叫道:“法比,我的法比!”
这时,无论是母亲还是别人,谁也救不了爱斯米那达了。士兵们挖开封
闭的墙,冲了进去。
女修士扑到刽子手身上,把他的手咬得鲜血直淋。士兵们猛地将这个刚
获得一点儿幸福的母亲推出去,她的头撞在石板上,当场断了气。
刽子手扛起爱斯米那达,向绞架走去。
与此同时,加西莫多寻遍了钟楼的每个角落,也没找到爱斯米那达的踪
影。他痛苦地在吉普赛少女住过的房间里打起滚来,还将自己的头往墙上撞。
忽然,他想起了他的“恩人”,那个副主教克罗德。他立刻感觉到,只
有他才想得出把爱斯米那达骗出钟楼的主意。他开始寻找起副主教来。
当他来到圣母院的最高一层,发现克罗德正呆呆地望着远处的广场。在
那里,刽子手已经将绞索套在爱斯米那达的脖子上,只要用脚一踢,就能踢
走她脚下的那张梯子。
一刹那间,克罗德脸上露出了魔鬼似的微笑。加西莫多也看见了这可怕
的笑容,他后退了几步,又疯狂地扑上前,用两只大手将克罗德狠命一推。
接着,他朝着绞架上的吉普赛少女伸出了胳膊,一长串眼泪从独眼中流了出
来。
克罗德跌下去时,抓住了一条铅水槽,他又气又害怕,嘴里喷着泡沫,
想挣扎着爬上来。但是,他每挣扎一下,黑衣就被破裂的水槽撕破一点,铅
管也向下倾斜一点。最后,铅管折断了,这个内心阴暗的人跌倒60多米下的
石街上,再也不动弹了。
爱斯米那达的尸体被放到了蒙特佛贡的地窖里。两年后,人们在那儿发
现了两具抱在一起的尸骨。那具男性的力骨脊柱弯曲,脑袋缩在肩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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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腿长,一条腿短。
显然,那是深爱着爱斯米那达的钟楼怪人加西莫多,人们早就知道他失
踪了,没想到他会跟着这个美丽的吉普赛少女一起进了墓地。
人们开始相信,世界上确实是有始终不渝的爱眼了。钟楼怪人虽然丑陋,
但他的内心胜过任何一个追求爱斯米那达的人。
(方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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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斗
19世纪旧俄罗斯的上层社会,流行决斗,当时的男青年不兴上法院打官
司。今天你骂了我一句,好,咱们决斗去;明天我打你一下,走,咱们决斗
去。在法国、英国这类国家,决斗多用剑,而俄国青年则多用手枪。决斗双
方约定时间,选好地点 (最好选一个荒凉得没人到的地方),各自找一个人
做助手兼公证人,然后开始决斗。也有用占阉来决定谁先开始的。也有两个
人喊“一二三”同时开始的。当然,两人之间是有一定距离的,一般是25
步或20步。深仇大恨的则只12步或10步步。后者的决斗简直已成了屠杀,
往往枪声响后总会出现死伤。这类事让官府伤透了脑筋,屡屡禁止。可是一
般的年轻人只当这是有没有勇气的象征,谁也不肯说自己怕死,所以决斗时
有发生。且说当时的伏尔加右岸某一个小城里,驻扎着一支军队。这支军队
里的一些年轻军官们,除了出操、骑马外,实在无所事事,苦闷无聊得要命,
幸好可以上当地一位先生的家里去消遣消遣。
这位先生是位35岁的高个子男士,长得魁伟机警,待人甚是谦和,可惜
平日沉郁寡言,不苟言笑。他的身上笼罩着一种神秘的气氛:他似乎是一个
俄国人,但又取有一个外国名字——西尔维渥。听说他曾经是一个骠骑兵队
里的军官,混得很不错,不知为什么退了伍,隐居在这里。他是个手头拮据
又很奢侈的人,平日只穿一件旧衣服,不乘车子,老是步行,但他总是真诚
地欢迎大伙上他家去做客。
他虽并不十分讨人喜欢,家里的一切很简陋,小菜也不丰盛,但是在他
那里可以任意地叫嚷玩乐,可以玩纸牌嬉戏,最重要的,他家有的是酒,香
槟犹如河水一般取之不尽,喝之下竭。为此,他家总是高朋满座。
西尔维渥不像有什么特别的喜爱,只对手枪有癖好。他收藏的手枪种类
繁多,这成了他这陋室里唯一的奢侈品。手枪射击是他的主要运动。他屋子
的四壁全被子弹打得像蜂窝一般。他的枪法十分高明,倘若他提出来他要在
哪一个人的军帽上放一只苹果,开枪把它打下来,那么这些军官没有一个人
会退缩。每每有这样的事情:他坐着在喝茶,抬头看见墙壁上停着一只苍蝇,
他就会大声叫他的仆人:“喂,库尔加,拿枪来!”他的仆人马上托着一只
托盘出来,托盘上装的正是一管装上子弹的手枪。于是西尔维握就会放下杯
子,拿起手枪,几乎无须瞄准,枪声响起,这只苍蝇就应声嵌进墙壁去了。
这么可怕的枪法,想来谁如果与他决斗,谁就要成为他的枪下鬼。有人试着
问他,他曾经与人决斗过没有?他冷冷地回答说:“是,有过。”问的人见
他一脸的不高兴,就再不敢问下去。想来,与他决斗的那个枪下鬼使他心里
很不安吧。
这天晚上,这伙吵吵闹闹的陆军军官又在西尔维渥家喝酒。酒醉饭饱之
余,他们就拉了西尔维渥一起打纸牌,西尔维渥平日里不喜打牌,经不住他
们再三的邀请,就在桌子上倒了50个金卢布,坐下来开始发牌,西尔维渥不
喜欢多开口,有谁多给了或少给了钱,他总是默默地将多付的钱还给人家,
或者将少付他的钱记录下来。牌友中有一个新来的中尉,他不知道西尔维渥
的底细。当他少付了西尔维渥多收了他的钱,就毫不客气地拿起刷子将这数
字擦掉了。但西尔维渥没与他多费口舌,只是又拿起粉笔来重新写上了。一
些军官都笑了起来。这个军官已喝得醉泥鳅似的,他误以为这是西尔维渥在
侮辱他,不禁勃然大怒,随手抓起身边的青铜烛台,朝他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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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尔维渥倏的一闪,总算躲过了。他气得脸色铁青,站了起来,沉着声
道:“亲爱的先生,请您从这屋子里出去吧!您得感谢上帝,这件事发生在
我的屋子里。”
当时在场的军官都吓坏了,因为他们都清楚地知道,这类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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