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使用了,不可能替张雪波打落那枚从背后射来的暗箭!
张雪波这次所受的箭伤比她刚才所受的刀伤更重,登时好似风中之烛,摇摇欲坠。
祁连二老喘息稍定,又攻上来了!
帅老二喝道:“你兵刃已折,还不投降!”
帅老大则客气得多,说道:“识英雄重英雄,我可惜你这身武功,劝你还是投降的
好!”
耶律玄元冷笑道:“刚才那招,谁胜谁负?你们竟敢大言不惭,要我投降,知不知
羞?”
祁老大胀红了脸,说道:“不错,刚才那招,是你稍占上风,但也不过一时侥幸罢了。
认真打下去,你自问能在百招之内,胜得我们两个吗?
你不要忘记,檀夫人已经受伤了!”
祁连二老的武功非同小可,若论真才实学,耶律玄元确实是没有在百招之内取胜的把
握。张雪波受的箭伤甚重,倘若耶律玄元在百招之内不能击败对方,只怕张雪波已是重伤身
亡。
耶律玄元谈谈说道:“帅老大,多谢你提醒我。我本来想多看几招你们祁连派的武功
了,现在最多只能让你施展三招了!”
帅老大勃然变色,大怒喝道:“我好言劝你,你竟如此狂妄!”
帅老二急欲报刚才的一剑之仇,喝道:“他不听良言,劝亦无益,动手吧!”
两兄弟心意相通,同时出手。一攻一守,配合得妙到毫巅。他们自以为己经摸到了耶律
玄元的底细,如此打法,先求稳而后求胜,纵然胜不了,最少也可抵挡百招。
耶律玄元取出玉萧,说道:“这才是我的兵器,让你们见识见识吧!
”
完颜鉴在天香亭那边叫道:“这是暧玉萧,你们小心一一”
话犹未了,耶律玄元已是从暖主萧中吹出了一股罡气。
祁连二老曾听过暖玉萧是件异宝,但这件异宝“异”在什么地方,他们可就不像完颜鉴
那样是亲身“领教”过的了。
帅老大恃着戴着金丝手套,一把向他的暖玉萧抓来!
还未抓着玉萧,那股罡气已是触手如烫,更要命的是,他掌心的“劳宫穴”已被罡气侵
入。这一下比刚才受内力所震更惨,不但一条手臂不听使唤,整个人也好像突然触电一般,
全身麻痹!帅老大刚刚倒下,他的玉萧又迎上了帅老二的双掌。
帅老二手掌一翻,化掌为抓,抓向耶律玄元肩上的琵琶骨。同时左掌横移,劈问耶律玄
元的肋骨。他身才高大,比耶律玄元高出半个头,近身搏斗,这一抓一劈,居高临下,先自
占了身型上的便宜。
哪知他变招的快。耶律玄元比他还快。他一抓抓空,只见一片碧莹莹的绿影,耶律玄元
的暖玉萧正是有如灵蛇吐信,“嗤”刺向他的咽喉。
耶律玄元本来是把暖玉萧当作判官笔使用,点他穴道的,这一下子突然变为剑法,由点
穴而变为刺喉。
只听得“卜’的一声、幸得帅老二躲闪得快,没给点着咽喉,但左肩的琵琶骨,已是给
玉萧戳碎了。
耶律玄元暗暗叫了一声“侥幸”,要知祁连二老联手,论实力之强,实是不在他之下
的。他所以能够迅速取胜,一来是凭着暖玉萧这件武林异宝,二来也是帅老二中了他的激将
之计,先就给他激怒之故。结果,果然是不出三招,他们兄弟就给耶律玄元击倒了。
耶律玄元喝道:“看在你们两个老家伙修为不易,我只废了你们一半武功。我劝你们伤
愈之后、还是回到祁连山上去吧。”他在发话的同时,转过身扶稳了已在摇摇欲倒的张雪
波。
张雪波咬着牙根,不敢发出呻吟,忍着疼痛说道:“耶律先生。不要顾我了,我、我不
行——”
耶津玄元沉声道:“不管怎样,你都必须求生!你的孩子正在等着你呢!你可以不理你
的孩子吗?”一面说话,一面再次使出点穴止血的指法,封闭了伤口四旁的几处相应穴道,
跟着把一颗药丸塞入她的口中,这是他从少林寺得来的小还丹,治伤止痛,功效如神。
但那支箭是射着张雪波背心的要害之处的。箭杆都已插进去一半。小还丹虽然是治伤止
痛的灵药,也不能立即令她复元。她伤得太重,已是不能行走了。
耶律玄元握着她的一双手,一段真气从她掌心输送进去,说道:“檀夫人,你要见你的
孩子,就得振作精神,跟着我走!”
张雪波忽然沉得有气力,在他扶持之下,果然能够跟着他走了。
也幸亏有个儿子令她牵挂,她若是不能鼓起救生的意志,纵有外力相援,也是支持不住
的。
一名卫士,以为有便宜可捡,他本来是一块大石头的后面的。当耶律玄元拖着张雪波经
过之时,他突然跳出来,一刀向张雪波砍下。
这人也是完颜鉴手下有名的大力士,用的大砍刀重达三十六斤。只道这一刀砍,即使伤
不了耶律玄元,也能取了张雪波的性命。耶律玄元听得金刀劈风之声头也不回。随手把玉萧
一挡。“当”的一声,震耳欲聋,重达三十六斤的大砍刀断为两截!
那名大力士给震得晕倒地上,眼耳鼻口都有鲜血流了出来,虽然未曾断气,也是死多活
少了。
本来想抢“便宜”的不止一个人,一见耶律玄元的玉萧竟有如此威力,吓得他们都是翘
舌难下。不敢向前。
殊不知耶律玄元虽然吓退了这些人,他的心头却也是不禁微微一凛了。原来他在击断了
那把大砍刀之后,虎口亦已微觉酸麻。
他在对付那名大力士之时,一只手也还是拖着张雪波的。不松是拖着她直走路,同时还
要把真气透过她的掌心输入她的体内。
张雪波伤得很重,倘若他一旦停止输送真气给她,只怕她就有性命之危。
那些人果然为他的声威所摄,不敢向前。
但只是不敢单独上来和他拼命而已,却并没有放弃在园中设防。
完颜鉴己经调来一批弓箭手,墙头上、假山上都有人张弓搭箭,到处都是闪亮的箭簇,
有如黑夜的点点寒星。
完颜鉴哈哈大笑,说道:“耶律王子,你闯不出去的。即使你闯得出去,这位檀夫人也
是绝对不能活着出去的!你若想保存她的性命,我劝你还是投降的好!”
张雪波道:“耶律先生,你、你还是——”
耶律玄元道:“檀夫人,你放心,你会见得着你的儿子的!”
其实他不过是空言安慰而已,心中实是并无把握闯得出去。
完颜鉴继续说道:“你当真要冒这个险吗?我告诉你,在这个园子外面,我还有三千名
精兵在等待你们!”
耶律玄元喝道:“管你千军万马,要我的性命可以,要我屈膝那是万万不能!哼,你们
想要我的性命,只怕也没那容易!”完颜鉴叹口气道:“你不听良言,那也中只能由你,不
过——“不过,我可以给你一点时间考虑,暂时不放箭,让你三思而行!”
耶律玄元哈哈笑道:“完颜鉴,你也不照眼镜子!”
这话说得突兀之极,完颜鉴莫名其妙,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耶律玄元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向我招降?刚才你还在向我求饶呢!我要杀你。早
就可以把你杀了!”
完颜鉴给他骂得勃然大怒,喝道:“我生平还没见过像你这的样狂妄的人,好吧,你既
然是不吃敬酒,要吃罚酒。那我也只能请你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了,你往鬼门关上闯吧!”
说罢,发出命令:“只要这两人走出那一片花树,立即把他们乱箭射死!”
发出命令之后,冷笑道:“我是怕毁坏了我的名种牡丹,也给你一个最后的机会!是要
死还是要生,全凭你自己了!”
耶律玄元嘿嘿冷笑,拉着张雪波傲然前行。
万木无须待雨来,园子里只听得见他们两人的脚步声,散在花园中的卫士早已撤上假山
去了。有些来不及逃走的工匠、婢仆之类原本是在园中执役的下人,也早已躲进他们的屋子
关上大门。
这座花园很大,执役的下人本来不少,但在穿过这片牡丹花林的必经之地,却是只有几
间给仆人住的小屋子。
当耶律玄元经过一间屋子之时,屋子的两扇门突然打开,有个人动作迅速之极,把他和
张雪波拉了进去。
十几张弓箭同时发射,但亦迟了一步,只听得“夺、夺”之声不绝于耳,数十枝箭(弓
箭手发的是连珠箭)把那两扇门板射得有如蜂窝。
有个卫士叫道:“咦,这人不是花王老佟吗?”
“不会吧,老佟的身手哪有这样矫捷?”另一个土道。
“明明是他的屋子,我也瞧清楚是他了。他和兰姑一向很好,莫非是他救兰姑?”
‘哪个辽国王子武功何等高强,他又不知道他和兰姑的交情,怎的又会给他一拉就拉了
进去?我看是你眼花罢?说不定是那辽国王子的同党躲在老佟的屋内?”卫士议论未定,完
颜鉴已是气得破口大骂!
完颜鉴骂道:“佟玉桂,你发了疯吗,你知不知道这是窝藏钦犯的罪名?”
完颜鉴这么一骂,众卫士方敢确定,那个把耶律玄元拉进小屋的人果然是花王老佟。
有个和老佟私交甚厚的卫士低声说道:“老佟与兰姑情如父女,他的目的可能是想救兰
姑的,将军,你看是不是可以让他将功赎罪?”
底下的话,无须这个卫士再说下去,完颜鉴已经知道他的献议是什么了。
完颜鉴咳了一声,放宽语调说道:“佟玉桂,姑念你替我种了几十年牡丹的功劳,我给
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你叫兰姑出来向我投降,我答应饶她不死!”
老佟没有回话,当然也不会有人出来。
完颜鉴只道是耶律玄元作梗,继续说道:“耶律王子,你不肯投降,这是你的事、但你
岂能连累你的好朋友的儿媳为你无辜丧命,你让佟玉桂带她出来吧!”
过了一会,那边仍是毫无动静。
完颜鉴怒道:“这老奴才不识好歹,你们还不赶快去给我把他揪出来!”
可是在花王那座屋子里,是有耶律玄元在内的。
众卫士敢去“揪”花王老佟,却不敢去“揪”耶律玄元。
有人献计,找一根四五立长的大木头来,撞开板门,门一撞开,就乱箭齐射。这样虽然
也要冒耶律玄元和他们拼命的危险,但人多胆壮总好一些。
可是急切之间,又那里去找这样一根现成的木头?有人想到了放火的主意、对完颜鉴
道:“我们为了将军百死无辞。不过,他们是瓮中之鳖,要是逼他们作困兽之斗,他们死三
个人,咱们要死伤几十个人的话,似乎就不大值得了。将军,你说是吗?”
完颜鉴知他们怕死,不过他也舍不得牺牲许多得力的卫士,于是说道:“好吧,放火就
放火吧。不过你们得作好准备。不要让火势蔓延。烧毁了我的名种牡丹。”
完颜鉴喝道:“耶律玄元,你听着,我数到十下,你不出来,我可要放火了。你若不想
连累兰姑和佟玉桂为你陪丧,最少你也该让他们出来投降。”
和老佟相熟的卫士也在叫道:“老佟,你快打开门跑出来吧,否则连你也烧死在里
头!”
没有回声,完颜鉴已经数到“十”字,火烧了起来了。不过片刻,这座小屋子烧成了一
瓦砾。
奇怪的是,并没有找一具骨骸。
他们是早已准备好一百几十桶水来救火的,泼熄了火之后,有卫士冒着灼热的沙石拨开
瓦砾察视,这才发现了一条地道。
老佟把他们拉进了地道,这才松了口气。
“小主人,我等了你这许多年,终于给我盼到了!”他说。
耶律玄元苦笑道:“老佟,你这是做了傻事,我会连累你的!”老佟说道:“小主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挖这条地道吗?”他自问自答:“就是为了预防今日之事啊!我知道你迟
早要来的,我一到商州,每天晚上,就偷偷挖这条地道、这条地道是可以通到外面一条横街
冷巷的。出口处是一个荒废的瓦窑,没有人的。小主人,我为你挖这条地道,挖了三年,你
还说什么连累不连星的话,你也不怕伤了我的心?”
耶律玄元给他感动得眼角沁出泪珠,说道:“佟大叔,你叫我的小名吧。你的大恩我是
无法报答了。”
老佟说道:“元哥儿,我已经活了这把年纪。能够见你一面,死亦无憾了。挖这条地道
也不全是我的功劳,老何也都帮过我挖的。”
耶律玄元道:“你说的是何玉柱吗?”
何玉柱是另一个花王的名字。
老说道:“不错,他如今也年近六旬了,不过我叫惯了他小何,总是改不过称呼。”
耶律玄无道:“小何呢?”
老佟道:“他另有住处,元哥儿,你不必为他担心,他可以把事情都推到我的头上的。
事实上,他也的确是并不知情。”
耶律玄元问道:“你说的并不知情是指——”
老佟道:“是指今天的事。小何并不知道你今天要来。”
张雪波道:“是这样的。我偷听了完颜鉴和哈必图的谈话,知道你已经到了商州。这件
事情,我只说给老佟师傅知道。”
老佟继续说道:“初时我以为你来得早些也要明天才能来到,我还打算在你的必经之路
拦截你呢。那知道在我知道你的消息之后半个时辰你就来了,所以我没有通知小何。”
耶律玄元道:“本来我也想见见他的,如今已是无暇及此了,但愿他不要受到牵连才
好。”
说话之间已有浓烟灌入地道,张雪波呼吸不舒,连连咳嗽。老佟也被熏得头晕目眩,连
忙加快脚步,跑在前头,打开出口的机关。
那知道他的头部刚刚伸出去,就受到突如其来的袭击。
那人在他头部重重打了一拳,跟着点了他胸口的穴道。
他只叫得出“小何”这两个字就晕了过去。
耶律玄元一觉有变、劈空掌先发出去。那人早已避开。
待到耶律玄元扶着张雪波钻出地道之时,老佟早已落入那人的手中了。
这个偷袭老佟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和他合作了几十年的另一个花王“小何”。刚刚他还
害怕连及他的那个“小何”。
耶律玄元怔了一怔,喝道:“何玉柱,你干什么,快把老佟放开!”
何玉柱道:“小主人。你把兰姑放下,我不和你为难!”
耶律玄元怒道:“岂有此理,你是打算威胁我吗?”
何玉柱道:“不敢,我只是要你把兰姑留下而已。”
耶律玄元道:“大胆奴才,我便要着你怎样将我为难?”何玉柱冷笑道:“元哥儿,请
你说话客气些,我早已不是你的仆人了,我现在的主人是完颜将军!请你站住,你若再跨前
一步,我立刻取了老佟性命!”说话之时,他的手掌已是紧紧贴着老佟背心的死穴。
“元哥儿,你武功盖世,我当然是难奈你何,但要取老佟性命,却是易如反掌!”何玉
柱冷笑道。
耶律玄元在他威胁之下,果然不敢向前踏进一步。
老佟刚才被他一拳打晕。好在不是重伤,此时醒过了。但何玉柱刚才在打晕他的同时,
又点了他胸口的麻穴的,他虽然醒来,仍是动弹不得,而且何玉柱的手掌是贴着他背心的死
穴的,要取他的性命,确实是易如反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