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迪奥。。。上次若月白在演习中见到她的时候，并不觉得她怎么特别。「D…10」作战部对现在的明帝国来说也起不到什么作用，那个迪奥·康纳的指挥能力令人啼笑皆非，在猎人部和西厂面前就像个婴儿一样毫无还手之力。如果不是成员中还有过去猎人部的佣兵，那个来自KGB的达莉亚的话，「D…10」在演习中肯定会被打得头都抬不起来。若月白不由得开始怀疑夏洛克等人赞许迪奥·康纳的话，现在看来，她没有任何值得称赞的手段。
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如果西厂掌握的资料属实的话，廖雪晴一事完全是迪奥·康纳在幕后指使，这件让朱元芳无比头疼的事情，也让这名皇帝向她妥协了。到最后，朱元芳的所作所为也没能对迪奥·康纳产生明显的影响。
趁着迪奥·康纳没注意到自己的期间，若月白悄然展开了行动。现在，她还没有将自己看做敌人，这就是最好的时机。西厂的势力遍布整个明帝国，而作为她们的兄弟机构，东厂则掌握着明帝国另一半的动向——那些尸位素餐的高层。
可以说，整个明帝国因为这两个机构，全部处于朱元芳的掌握之中。只可惜，若月白并没有上代的西厂都督那样尽忠。实际上掌握着明帝国形式的，正是这个两腿行动不便，体弱多病的坐在轮椅上的少女。
若月白推着轮椅离开分析室，顺手把那张分析样本扔进了垃圾桶里。
朱元芳也不是白痴，他联络迪奥·康纳可能是为了确认她的忠心与否。他可不是那些软蛋的帝王，这位曾因为‘某件事’，一声令下斩杀满朝文武的赫赫有名的暴君又怎么会不提防手握权力的她？所以明面上，她不会有任何多余的行动。
伴君如伴虎，就算她手握整个明帝国的信息，朱元芳想要她的命也只是挥挥手的事情。哪怕她表现出半点‘反逆’的前兆，那位帝王也不会念及半分和过去的西厂都督的情分。
所以，她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恰巧的向朱元芳报告他想知道的信息。
今天也正是这个时候，东西两厂向他汇报近况的日子。在陪伴下，她乘上前往寝宫的车，东厂的都督早就在上面等着了。
“这次真早呢，太公公。”若月白在下属的搀扶下坐进车内。
“因为今天不仅是例行报告，”太公公叹息着，“陛下还说了，有大事需要颁布，而且是不通过形式的「圣旨」，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听到太公公的话，若月白确实有些吃惊。上次这位皇帝传下圣旨，已经是一年前了。如今天下太平，满朝一片祥和，她很难想象在境内还有什么需要这个皇帝亲自命令两厂的人来做。不过她马上注意到了太公公的眼神正偏向她身后副驾驶的位置，若月白这才理解了，那个人也来了。
“没想到连锦衣卫都叫来了吗？”若月白叹息一声。
和西厂、东厂不同，如今的锦衣卫是范围更广的组织。西厂和东厂都是只负责明帝国境内的事务，是明帝国境内的情报及先头反应部队，换句话说，就是朱元芳的眼睛和耳朵，帮他监视这片土地，并在关键时候先行应急处理一些事件。而锦衣卫则完全不同。锦衣卫是从民间乃至两厂，神机营中挑选出来的「精英」，他们不仅是明帝国境内的特种部队，也是「间谍」和「特工」，就像苏联的KGB一样。
锦衣卫也只是从上代传下来的称呼，实际上，并没有对这只特工组织的确切称呼。对外，只有叫做锦衣卫的反恐行动部队。
不为人知的才是最令人跟恐惧的。传闻明帝国得到的KGB、CIA等组织的第一手资料，都是来自这些不知到身处何方的‘锦衣卫’。成员数量不详，所处不详，就连她和太公公这种高位的成员也不知道他们的头儿到底是谁。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惊动这个组织？若月白并不知道，但很快，她就能得到答案。
在她和太公公到达寝宫的时候，却见到朱元芳一反常态的站在寝宫的院子里。至于锦衣卫的成员，并没有和她们一起下车，也没有到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陛下。”
“不必多礼，今天是有要事才让众爱卿花时间赶来，”朱元芳深吸一口气，“就在十分钟前，我刚才接到了第一线的消息，苏联，意大利和德意志组成了同盟向法国发起了侵略。目前，德意志的地面部队已经接近了法国的边境。”
暴风雨的序曲，总算在此刻奏响。
“德意志和意大利？为什么？”若月白捏紧了拳头，“世仇这种小事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他们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进攻法国？”
“现在是冬天，气温尚未回暖，”朱元芳闭上眼睛，“法国人大部分还缩在房间里享受温暖，战术上来说，这是可行的。用不了多久，战线就会临近巴黎吧，对我们来说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同一时间，苏联向朕提出了同盟的请求。”
“陛下的决定呢？”
“我只同意在物资上进行‘一部分’的援助，并不打算派出军队。这也在苏联接受范围之内，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我需要一支部队把物资送到华沙。”
“恕老臣直言，陛下，如果我们的部队出现在前线，无论是美国还是英国都会认为我们加入了他们的同盟，说不定会促成范围更大的战争。”
太公公惶恐的说着。
“朕知道，”朱元芳长袖一甩，背对着他们，“朕叫你们来的原因就在这里。要在这场暴风雨之中担任怎么样的角色，以及如何向民众解释，等等问题。若卿，你有何高见？”
“陛下，微臣同太公公的想法一样。如果陛下尚未接受苏联的同盟请求，万万不可让我们的部队出现在前线。”
若月白微微眯起眼睛，一个计划已经在她脑海中形成。
“不过，目前陛下手上不是有一支可以用作这种工作的部队吗？而且还能够联系到英国，虽然苏联并未向英国提出同盟请求，但只是物资上的来往的话，苏联也不会太过介意。微臣认为这是个好机会，还可以借用苏联之手实验研究中的那些武器。”
“。。。那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以朕的名义。”
“微臣接旨。”
若月白弓着身子行礼，在没有人看得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第二百一十九章 … 雪过天晴 02（）
还没等少女们从难得的日常中喘过气来，新的命令就传到了迪奥的通讯器里。发信人是猎人部的老约克，似乎是「D…10」和猎人部的干部会议。
没能在平和的日常中停留多久，还在栖霞山游览的众人马不停蹄的回到实验室。老约克和廖羽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我似乎说了这是干部会议。。。不过不重要了，反正马上就天下皆知了，”老约克看了一眼十六夜，并没有多说什么，“形式就免了，现在开始「D…10」和猎人部的干部会议。廖羽，你来说明情况。”
“是。”
一直站在老约克身后的廖羽上前一步，看着手里的资料。他们的表情十分严肃，迪奥马上明白是大事要发生了。
“一小时前，德意志与意大利同盟向法国宣战，似乎苏联也参与了的样子。地面部队已经到达法国边界。意大利方面还未出动军队，但是为了保险起见，「D…10」和猎人部所属的两艘潜艇即刻返航。这是来自首相的直接命令，另外，「D…10」方面有来自明帝国西厂的传令。他们现在急需护送一位重要人物从华沙回到明帝国，又不便让明帝国的军队在这种关键时期出现在欧洲，所以需要「D…10」的成员把那位重要人物从华沙护送到南京。”
“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呢。”
迪奥在他说话的时候，就自顾自的坐到位置上，点着烟。待廖羽说完了以后，她冷哼一声，说道：
“朱元芳那老头估计也和苏联有什么联系吧，现在看来，他想要的不是护送谁，而是将‘物资’送达华沙。”
“确实，从没听说过哪个明帝国的重要成员在华沙逗留的事情，”老约克咳嗽一声，“猎人部和「D…10」的调动我尚能理解。。。”
“不止如此，老头，”迪奥指着老约克，冷笑着说，“你以为英国把这两艘潜艇调回去只是预防万一？不，如果那个首相稍有点能耐的话，就会在战线临近华沙的时候，把你们派出去，直接袭击柏林。英国一直以来研究的核武器也有了用武之地了呢，真是可喜可贺。”
“可那里大部分都是一般民众。。。”
雨如刚想说什么，却马上被迪奥几乎可以杀人的眼神硬生生打断了。
“别说这种傻话，不仅是一般民众，德国的最高指挥机构也在柏林。也就是说，只需要对柏林进行无差别的轰炸，就能够让前线的部队瘫痪一段时间。况且这正好是卖给法国人情，并且实验新式武器的好机会，你以为那些政客会放弃有着完善的借口的机会吗？而且，这场战争的结果不会有意外，一定是以德意志和意大利的败北告终。”
“为什么？”
“因为苏联并没有在明面上与德国同盟。苏联的想法估计和明帝国一样吧，在背后支持一下德国和意大利，获取足够的利益后抽身而出。我可不认为只是意大利和德国就敢于对法国动手，有苏联在背后撑腰的话，底气会足上一些吧。更何况，近些年苏联就对欧洲虎视眈眈，要是正好有一个愿意在这种时候承担战争的风险的傻子跳出来，那苏联肯定乐坏了。一边卖着先进的武器，赚得盆满钵满，一边还可以在德国败亡后一言不发的抽身离开，顺便举着大义的旗子进军柏林，两全其美。”
说着，她不由得嗤笑着看着雨如，或许是在嘲笑这个明明深处战争的最前线，却还留着那一些天真的蠢女孩吧。然后这位魔王马上下达了命令。
“雨如，你带着苏苑、梅可欣和廖雪晴同猎人部一起回到英国，达莉亚和紫不语和我一起去华沙。”
“梅可欣和廖雪晴是地面作战部的成员，在潜艇上没有任何作用，让她们随同前往华沙才是最好的选择。”
雨如马上提出了反对意见。
“她们在哪里都没用。带过去连断后都做不到的家伙，我不需要。”
“「D…10」并不是特种作战部队，新兵需要锻炼，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危险的前线，没有让她们休息的理由。”
“平常训练达不到的东西，实战不可能做得出来。演习踩地雷害死同伴的人，我不会带去执行任务。”
说着，迪奥没有在给雨如反驳的机会，她示意十六夜先出去，之后对着杰奎琳说了什么，然后就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实验室。
雨如无奈的靠着桌子，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迪奥的想法，迪奥只需要说一句‘这是命令’就能把她堵得死死的，可她没这么做。
“你觉得她说的不对吗？”老约克看着有些疲惫的雨如。
“怎么会，要是我们换个立场，我也不会带她们这样的新兵去临近前线的地方，”雨如不满的别过脸，“我只是坚持我的想法罢了，说白了，只不过是因为她是第一线的指挥官，而我是负责一部分后勤的后勤部成员，所以才会有想法才会有所不同。”
“那你为什么要反驳？”
“因为‘想法’不同，”雨如摇摇头，“因为和别人保持一致而安心是愚蠢的行为，这是她教我的。我并不觉得我的行为有什么问题，我只是提出了另一个参考方案，只是这样而已。如果我命令你无差别射杀平民，你会反驳我吗？”
“当然会，”老约克哈哈一笑，“你正在成为一个优秀的指挥官。”
“但却不是优秀的部下呢。”
她又叹着气，看着一旁并没有拒绝命令的打算的廖雪晴和梅可欣。
“你们怎么想？”
“这是命令，”梅可欣的反应很正常，她打着哈欠，看起来并不怎么在意迪奥的做法，“起不到作用，去了也是平添负担。而且。。。战场对我们武者来说，也不是什么如鱼得水的地方。”
小规模作战行动才是武者和能力者最好施展拳脚的地方。在战场上，她们实在太过渺小，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堆起来的其它尸体一样，说不定还不如一个经过战火洗礼的士兵。战场的压力，她们可能根本承受不住。
“廖雪晴呢？”雨如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少女。
“这是命令，我没有异议。”她的回答更加简短。
————
“你应该把廖雪晴带上的。”
十六夜正抱着小咲夜在外面等着迪奥，见到迪奥走出实验室，她才这么说道。
“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任务的话，我或许会考虑让她积累一些经验，”迪奥抽着烟，看着小咲夜嫌弃的眼神，微微一笑，“但是这次不一样。哪怕是正儿八经的护送任务，我也不会让她参与。你没听说那个传闻吗？”
“波兰的独/立运动？”十六夜想了想，便说道。
“这趟护送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迪奥摸了摸鼻子，却摸到一些水渍。她望着天空，一边摊开手，这才感觉到细细微微的雪花。
“苏维埃共和国联盟，多有趣的名字。横跨亚欧大陆，世界上领土最广阔的国家，十六个权利平等的共和国。可这国家运作方式，却是像明帝国一样的「俄罗斯帝国」。野心勃勃的发展着重工业，与实力雄厚的明帝国和新兴的强国美国并称世界大国的同时，支撑着国家本身的支柱早已摇摇欲坠。明帝国和苏联一样，目前看起来一片祥和，但是却只是处在微妙的平衡之中，稍有一些压力，便会。。。。”
她注视着雪花飘进自己的掌心里，随后用力捏紧拳头。
“分崩离析。”
“我觉得明帝国不至于到苏联那种程度吧？”十六夜歪着头，“明帝国和你很像。”
“哈？”
“苏联的话。。。更像那种一面说着为民众带来好处，背地里却疯狂敛财的政治家。而明帝国，就和你一样，虽然残酷，不近人情，可却是真的在为国家着想。。。这样？”
“呵，虽然关于我的方面还有不少问题，不过你说的大多没错，”迪奥耸耸肩，“只可惜，无论皇帝怎么治理国家，总会有想要谋取他的位置的人。而像朱元芳这样的皇帝。。。诛伐他的借口，要多少有多少。”
她张开手，手中的雪花已经完全融化。
很快就要下雪了。
第二百二十章 … 雪过天晴 03（）
“那你认为最可能篡位的是谁？”
“西厂和东厂吧，除此之外手握权力，并且了解这个国家的人，无一例外都处于东厂的监视之下，这就是中央集权的功劳。而且，这两个与皇帝最亲近的组织产生叛乱的话，朱元芳是最难反应的。除非。。。除非朱元芳除了西厂和东厂之外，还有值得信任的组织。”
迪奥正是忌惮有这样一个组织的存在。像猎人部或者「D…10」这样明面上的组织，在多方监视之下，行动反而有诸多不便。在CIA和MI6广为人知之后，确实也出现了类似的问题，而揭开KGB这个组织的神秘面纱的，是一名KGB员工的败露。就算如此，目前KGB的内部组成仍然是一个迷。
若是朱元芳手边真有那么一个组织，那迪奥就不得不重新审视明帝国的局势。至少，明面上没有任何留言表明有这么一个隐秘的组织的存在。不过，并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你准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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