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东西，我就收下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
她举起左手，晃了晃手中那块半透明的石块。
“请便，那本来就是给你的，”若月白点点头，“不过，你得小心一些，尽管野童游光在妖怪里也没有什么好名声，但作为强大的妖怪，她还是有不少同为大妖怪的朋友。拿着这东西的话，麻烦会不停的找上你。不仅如此，哪怕与野童游光没有一点关系，只是听说你打败了她，也会有不少强大的妖怪找上你。”
“于是？”迪奥看起来满不在乎。
“。。。你为什么还这么从容？”若月白很是不解，“你能打败游光，说白了只是运气好而已。她的力量在妖怪里是上位，但实际上处理起来比她麻烦的家伙比比皆是。。。”
“那个啊，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接下游光的挑战？”
迪奥不满的打断了她的话。
“是因为「我能赢」。我用其它人的性命作为要挟，做好了把整个明帝国都拖下水，并且在那之后与明帝国彻底翻脸的准备。死多少人，别人会怎么样，我一点也不在乎。所以，不要和我说这种屁话。什么我打倒了游光就会有妖怪找上我，明明是朱元芳那个狗东西抖出去的消息，实际上做了这些事情的还不是你们这些家伙？正好，趁着你看起来还能活一段时间，我告诉你一件事。在这些家伙全部消失之前，我是不会离开明帝国的。”
“。。。。。。”
“当然，明帝国的损失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巴不得给你们找一些麻烦呢，作为‘回礼’呢。就像你们一直做的那样。那么。。。再见。”
她冷笑着大步离去，留下若月白一人在原地。她摇摇头，也不去在意迪奥想要干什么，继续喝着酒。
第一百九十三章 … 永远的弱肉强食 03（）
爱，希望，怜悯，信仰，怨恨，欲/望，傲慢。人类流传下来有关怪物的传闻中，十有八九是与这些「纯粹」之物有关，而人类只是将自己无法理解的生命体叫做「怪物」罢了。毕竟，随着科学的发展，人类越来越不承认自己拥有着「灵魂」这种东西，灵魂的本质，和纯粹的意志也渐渐离他们远去。
人类已经证明了自己不需要这些东西也能活下去。
迪奥叼着烟往苏湘的赌场那边走着。为什么往那边走呢？或许只是对于自己输给那个家伙有些不满吧，她决不允许赢了就跑这种事情。摸了摸兜里，她记得来的时候在银行换了一些银钱，在实验室换衣服的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拿上。
但最后她只摸出来了一散钱硬币和一张十两的钞票，她这才想起来这件衣服似乎并不是她的，怪不得胸口感觉松垮垮的。她表情一呆，四处望了望，在街边看到了插在泡沫塑料上，灯光之中显得晶莹剔透的‘琥珀’。
不，那只是糖而已。在加热的铁板上摆起竹签，用融化的焦糖画出画，随后在用铲子把成画的糖完整地拿起来，在空气中冷却硬化过后，仿若艺术品的东西就这么诞生了。只是如此简单的手法，迪奥脸上露出有些怀念的神色，走到小摊前。
“哎呀，这位姑娘真是漂亮呢。”做糖艺的老婆婆笑眯眯的看着她，也并没有因为她的金发而产生什么奇怪的想法。
“这个多少钱？”迪奥指着最大的，足足用了四枚竹签支撑起来的龙形的糖。
“这个吗？一两银钱。”
一上来就是狮子大开口啊，难不成是在宰客吗？迪奥眉头一皱，刚准备离开，却见这个老婆婆在和她说话的同时，勺子熟练的在铁板上方行动，一张可爱的脸渐渐在铁板上成型，左鬓的头发绑着辫子，却正是迪奥的脸。随后，老婆婆拿起那枚糖，二话不说就递给迪奥。在少女还在发呆的时候，老婆婆就开口说道：
“这个送你吧，可别一直愁眉苦脸啊，现在的男娃都喜欢那种开朗的女娃。”
“。。。谢谢。”
迪奥沉默了片刻后，便露出一个微笑，接下了老婆婆递过来的糖。她嗅了嗅，轻轻舔了一口，入口的味道和记忆中的并无差别，只是感觉有些苦涩。可能，只是心理作用吧。
或许伊希塔布和小咲夜会喜欢吧。她犹豫了一会，指着较小的一个公鸡一样的糖问道：
“这个多少钱？”
“五文钱。”
差距还真是大啊，她并不理解那条龙和这只公鸡到底有什么区别，价值却差了这么多。买下了这个小小的糖，转身离开。走了一会，她便转进小巷里，远远的望着那个老婆婆。一直到夜色已深，老婆婆迈着蹒跚的步伐，收起摊位，慢慢的推着车子离开，也再没有一个人买过糖。
满足是个好东西，哪怕一无所有，也能够自我陶醉。可回过头才会发现，自己一无所有。
迪奥扭过头，把两枚糖扔进垃圾桶。
只是自我满足而已，又有什么用。
苏湘并不在赌场内，迪奥问过了小二和店里的巡捕后，确认了苏湘在上次和自己出去之后，都再也没回来过。
她不有感觉到一丝不快，她再看向原本苏湘坐着的位置的时候，却发现那里坐着另一个人。是没见过的人，满头的白发乍看十分华丽，仔细一看就发现她的头发上有不少还是黑色，就像是染过的头发一样，身上的衣服也十分普通，不似苏湘那样穿着华服。迪奥眉头一皱，这赌场又找到了新的‘靠山’吗？还是说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那白发女子忽然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一股奇妙的感觉从迪奥心底生出来，她没来由的觉得，这家伙不是普通人。
熙熙攘攘的赌场内，迪奥也难以分辨出她的心跳和体温是否正常，于是她干脆直接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正盘腿坐在地上的白发女子。
“我知道你会来，迪奥·康纳。”白发女子在这种寒冷的天气，手上也好拿着折扇，扇着风。
“看起来又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呢，你是谁？”迪奥眯起眼睛，随着距离的靠近，她渐渐嗅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尽管外表，头发和穿着都十分普通，但是靠近了以后看，会发现她的皮肤上没有任何瑕疵，标准的五官仿佛是从某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心跳略慢人类的正常水准，体温也较低。
“让我猜猜，你和游光认识？又或者不只是认识。”
“和传闻一样呢，真是敏锐的洞察力，”她摇着扇子，转过视线看向身旁点着的蜡烛，“用不着猜来猜去，我正是白泽。爱好是喝酒和赏月，迪奥，我对你很感兴趣。”
她这么说着，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坐垫，似乎在让迪奥坐下。可迪奥却一动不动的盯着她，视而不见。她耸耸肩，继续说道：
“当然，游光那白痴怎么样和我并没有任何关系，倒不如说我们两个的关系更接近于仇敌才对。嘛，不管是怎么样的仇恨，过了五千多年，总会满满消逝，更何况只是我稍微抹黑了一下她这种程度呢。如果按正负来算关系的话，应该还是零以上吧。”
“也就是说。。。”
“我就直说了吧，我是来「挑战你」的，”白泽把扇子一收，“我和游光那家伙不一样，可不会输了就大动干戈。就按你们的方式来吧，游戏规则由我来定，相对的，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所有能力。至于赌注，当然就是那块石头。如果我输了的话，我就帮你解决以后来找你麻烦的妖怪，顺便把那只狐狸彻底从我的能力里解放出来，并且。。。我会带你一探仙境，怎么样？”
“哦？”迪奥眉头一挑，“但若是我输了呢？”
“很简单，”白泽又展开折扇，遮住自己的嘴，白纸扇上书着「天无绝人之路」六个字，“我会抹去你在这个世界上所有存在的痕迹，所有人都会忘记你的存在，随后你必须永远留在仙境。”
“看来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呢，先从你的能力说起。”迪奥眉头一挑。
“嘛，这一点也是从「信息公平」考虑的，因为我知道你的能力，”白泽微微一笑，“我可以知道「已经发生」的事情，当然，并不是即时的。当然，人的思想是不可能知道的。另外就是与「过去」有关，我可以创造一段历史，也可以抹去一段历史，创造的历史并非一定是真实存在的，也只有我的能力能够抹去我创造出来的历史。当然，这样的能力是不能真的把一个人从历史上抹去，你应该体会过了。创造历史，也等同于创造记忆，是个自我介绍的好技能呢。”
“就这些？”
“就这些，虽然不能说和你一样，但。。。姑且为了公平，我暂时还是不会说谎的，”白泽悠闲的摇着扇子，似乎根本就没把迪奥放在眼里，“游戏规则嘛。。。就不那么简单了。游戏开始之前，你会得到一个机会，你向自己熟知的人说最后一句话，然后游戏就会开始。。。”
第一百九十四章 … 永远的弱肉强食 04（）
“在行动开始之前，诸位需要知道一件事，”若月白推着轮椅，用教鞭指着荧幕上南京城的地图，“此次行动与「D…10」作战部并无任何关系，请不要因为陛下的口令误会了什么。今日凌晨零一零三时，「D…10」作战部来到南京城内休假。「D…10」作战部的成员之一，也就是前神机营成员廖雪晴，涉嫌杀害退伍军人林则徽一事，在神机营的一连长的办公电脑内，我们发现了有关林则徽的种种恶行，以及这样一张‘遗书’。”
“遗书？”台下坐在铁管椅上，看起来甚是魁梧的黑发男子眉头一皱。
“稍安勿躁，黄龙士官长，我接下来会解释，”若月白点点头，继续说道，“首先是林则徽的事情。这件事原本应该是东厂的事情，不过考虑到东厂的全都是人类的人员配置，最后陛下把任务交给了我们。林则徽涉嫌拐卖未成年女性，非法开设娼馆，进行非法融资，非法买卖军火等等十余项罪名。罪行足以除以极刑，在明帝国，极刑即是死刑。所以，有关前神机营成员廖雪晴的罪行一事，陛下让我们再次进行调查和审判。”
“哼，再怎么说，她都杀了林海，这已经足够构成叛国罪了。”坐在最前面的，生着狼耳，穿着军服的少女不满的说道。
“我们正式为这件事来讨论的，郝罗中尉，”若月白眉头一皱，“等会谁在打断我的话，我会把其近期的不良行为统计进工资评定里。”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表情皆是一僵，尽管平常的时候，这个都督十分平易近人，但他可是传说中的那个西厂都督的养女。偶尔发怒的她足以让在座的任何人产生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阴影，所以，大家都乖乖的闭上了嘴，等着她继续说话。
或许是十分满意自己的‘威严’，若月白点点头，指着地图说道：
“接下来要说的就是林海一连长的‘遗书’。他在出任务之前，留下了一封有关他此次行动可能会遇害的陈述的遗书。他详细说明了林则徽和廖雪晴的状况，最后并表示自己此次行动有可能会死。‘遗书’的原文拷贝，我会传送到诸位的个人电脑中，明天一四零零时准时在会议室开展相关的会议，以上，解散。”
“是。”
总算结束了会议，西厂的成员们总算从这个七十多岁的‘少女’的威压下得以解放，纷纷离开会议室。留下的只有刚才提起疑问的黄龙和郝罗两人，他们来到若月白面前，正准备问什么，若月白却先他们一步说道：
“有关「D…10」作战部的事情，你们两个最好不要关心，”若月白收起教鞭，转过轮椅对着屏幕，“那毕竟是陛下亲自批准的组织，内政从来都不是我们西厂应该关心的事情。”
“不是这样，都督，”黄龙环抱着粗壮的手臂，与她一样看着荧幕上的南京城地图，“昨天广场的事件结束以后，江流儿就没有来过总部。他什么也没说，我总感觉那家伙在隐瞒着什么。确实，击败游光这种大妖怪，是足以流芳百世的功绩。可我总觉得当时应该不是这样，都督，游光真的是我们击败的？”
“。。。。。。”
若月白没有回话。尽管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也能够看得出来她也抱有同样的疑惑吧。明明她们是在爆炸发生不久后才到场，游光也没有袭击人类的理由，为什么他们会产生冲突？他们到底是为什么和游光战斗？而且游光被击败后，到底去了哪里？疑惑的地方太多了，仿佛某种东西被硬生生从中间抽掉了，少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她隐隐觉得这件事十分重要，于是她马上转过头来，对黄龙和郝罗下命令道：
“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们来调查。你们两个的能力的话，也不担心和游光这样的妖怪对上。顺便，把「D…10」里的人叫上吧，我有一种感觉，「D…10」和这件事有着极深的关系。”
“明白。”
————
“联合调查？”雨如一边吃着绿豆饼，一边听着一旁的苏苑向她报告明帝国西厂提出的建议。
“是的，西厂的人似乎在调查什么重要的事件，忧郁廖雪晴的事情人手有些不足，所以向我们提出支援请求，”苏苑整理好资料，递给雨如，“而且今天凌晨，十六夜也带着小咲夜去紫禁城了。。。噢，我都忘了她不是「D…10」的成员。紫不语现在也还在紫禁城，要支援的话也很方便。”
“噢，对了，我也想起我好像有什么事得去一趟紫禁城。。。来着？”雨如眯起眼睛，“总觉得好像忘掉了什么。。。真是不爽。”
她把吃了一半的绿豆饼放回盒子里，从抽屉里摸出枪，这是不久之前才修好的枪，是她的父母留给她的遗物之一。她把枪拿起来别在腰间，对苏苑点点头。
“难得的机会，把所有人都叫上。全员集合！”
————
南京城，这里的时间不会停止。即使是永夜，也阻止不了这里的人们的热情。欲/望和权利的漩涡中，没有一点怠慢的时间，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差别的向自己的欲/望前行，直至毁灭之前，是不会停下来的吧。世界对人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在名为命运的转盘上，万物只有为自己准备的一格数字。而命运，永远不会投下垂帘的弹珠。
小咲夜站在摊位面前，看着正熟练地做着糖画的老婆婆，她歪着头盯着老婆婆的脸。
“怎么？小姑娘，你喜欢这个吗？”老婆婆笑眯眯的看着小女孩，“很甜的哦？我送你一个吧。”
小咲夜愣了一会，随后从裙子的兜里摸出几个硬币，递给老婆婆。
“哎呀，小姑娘不会说汉语吗？”老婆婆看了一眼小咲夜的银发。
老婆婆对着小咲夜摆摆手，随后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铁板。随后她就熟练的在铁板上用焦糖画出画，拿起竹签，递给了小咲夜。
“？”小咲夜疑惑的看着老婆婆，似乎并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做。
或许是明白了老婆婆是要送她什么，她猛地摇晃着脑袋，接过老婆婆手里的糖，把钱放在了摊子旁，随后一溜烟的跑掉了。
“哎呀，这个小姑娘。。。”老婆婆有些惊讶，看着小咲夜留在摊子上的十多枚硬币，苦笑着摇摇头。
“那个。。。不好意思，我家小咲夜给你添麻烦了。”
另一个人走到摊位前，挠着头摸出钱包。
“这孩子从小就这样，”同样是一个银发的少女，她一边陪笑着，一边取出一枚银钱，“多少钱？”
“哎呀，你就是那个小姑娘的妈妈吧？”老婆婆露出了温和的笑脸，“还真是年轻呢。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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