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迪奥有何贵干- 第105部分

　　　　游光的真名，关于这件事她思考了很久，不过实际上，游光自己早就提示过她有关的信息了。她是「精神体」，从宇宙诞生后的某个时候就存活于世上的「妖怪」，而直到其它生物出现之前，她都没有固定的形体，当然也没有名字。「名字」这个东西，绝不是与生俱来的，神话之中的‘野童’也好，‘游光’也好，都不过是人类对她的描述，如果那就是她的名字，那在迪奥和苏湘说出这些名字的时候，就应该触发她的能力才对。

　　　　如果是这样的话，迪奥和苏湘又是为什么会被游光抹去记忆呢？如果那个名字，苏湘和迪奥其实早就知道，并且随时可能随口说出来的话，那么她们会触发游光的能力也就是情理之中了。那么，苏湘和迪奥都知道的名字，并且和游光有关，而且在她们寻找游光的真名时，随时可能说出来的名字。那个在迪奥与苏湘一起寻找游光的真名之后，一次也没有说出来过的名字。

　　　　这就是胜利的权柄。

　　　　迪奥之所以没有必胜的把握，并不是因为游光的能力。如果游光真的和神话中一样，是「八首的大妖」，那她胜利的可能性完全就是零。

　　　　“好了，开始吧，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

　　　　可恶，该死，该死，去死吧，去死吧。我到底做了什么？不，这是我的想做的，这是我自己的意愿！

　　　　看到了吧！你们这群废物，看到了吧！什么神机营的精英，什么治安良好的帝国，不过是一样恶心的东西！我什么也没做错！我是。。。我是正义的！

　　　　“。。。不。”她痛苦的蜷缩着身子，身上的伤口因为剧烈的运动又有些隐隐作痛。

　　　　就算不是正义，那又如何？她扭曲的笑着，杵着剑喘着粗气。就算不是世人口中的正义，那也是我的正义！

　　　　“。。。连长，你变了。”

　　　　自己曾经的部下，不知道何时举起枪对着自己，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是呢，是人都会变的，”廖雪晴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真是值得嘉奖，你居然有勇气追过来呢。。。咳咳咳！”

　　　　她咳出了一口血，但她忽然不在意的强撑着站起来，张开双臂。

　　　　“但是！你所做的事情真的是勇气吗？跳蚤会向人类发起攻击，那是因为勇气吗？不，那种蛆虫连恐惧为何物都不知道，所谓的勇气，是直视恐惧，并将其化作自己的囊中之物，现在的你，和地上的跳蚤没有任何区别！”

　　　　“那你的行为又能成为勇气吗？”张大漠一咬牙，“肆无忌惮的夺走他人的性命，这能称之为勇气吗？能称之为「正义」吗？”

　　　　“你还不明白呢，大漠，”廖雪晴捂着伤口，凄惨的笑着，“这世界本没有正义，是人类赋予这个词美好的含义。所谓的「正义」与「邪恶」一样，是不得不豁出一切，甚至需要做一样的事情才能完成的可悲的夙愿！我的行动并非出自私利或者私欲，我并不是基于追求力量或是希望支配某人的想法而萌生杀人的想法，我是为了自己的友人，为我的祖国除去林则徽这个祸害，是我以自己的意志判断出的‘需要进行’的行动。”

　　　　“好好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这样你还能自称正义吗？”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行所为皆是正义！”

　　　　是的，迪奥是「极恶之人」，那么自己就成为和她不一样的「恶人」吧，被赋予了「恶」的对立面的身份，实际上却不得不背负着一样的「恶」的，所谓的「正义」。

　　　　“你已经疯了！”

　　　　“对，我已经疯了！世界与我一同疯狂！我已经「觉醒」了！和你这种废物。。。是不一样的！”

　　　　他已经无法再与面前的人对话了，如今的廖雪晴现在对他来说是如此陌生，他没有任何犹豫，扣动了扳机。

第一百七十九章　…　人类的赞歌14（）　
“。。。。。。”

　　　　“所以我说了，你的行为根本称不上什么勇气。”

　　　　张大漠手里的枪被斜着斩成碎片，平滑的切面根本就不像是廖雪晴手里那把剑造成的，张大漠脸上并没有多余的惊讶，他只觉得理所当然。如果是一连长的青海，做到这个程度也没什么特别的，而那个神机营的一连连长方才正是败在廖雪晴手下。他追上来也有了相应的心理准备，他扔下手里的‘破铜烂铁’，像是害怕一般的退后了两步，一只手背在身后。

　　　　“你没有「才能」，所以才只是神机营的普通成员，”廖雪晴不屑的看着自己曾经的部下，“是呢，哪怕你对武学有一些了解，凭借多年的作战经验，说不定也可以与我一战，只是你没有那个机会。为什么没有？这个世界是不平等的，掌握着那些「优势」的人不会轻易把自己的东西教给其他人，就像我的师傅一样，他只有我这一个徒弟，但是他还是死死的捏着自己的功法不放，他认为只要把那些「优势」握在手里，我就永远也不可能超越他。”

　　　　“还真是消极的想法呢，”张大漠低下头，“我倒是觉得一连长并没有这么想，或许他只是觉得时候未到。”

　　　　“那可真是可惜呢，那个时候永远不会到来了，”廖雪晴冷哼一声，“刚才那只是警告——不要再拦在我面前了。”

　　　　“。。。觉悟，是怎么样的感情，你知道吗？”张大漠左手摸着下巴，露出有些寂寥的笑容，“连长，我们共事的时间不长，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是个彻头彻尾的军痞，更别说什么加入神机营这种事情了，不被开除军籍已经是我以前的头儿留情了。”

　　　　“现在才来说这些话吗？你是觉得自己死了也无所谓吗？”

　　　　“如你所说，我没什么才能，看起来很高大，实际上你随手就能够取我性命。所谓的觉悟不是死了也无所谓，我可以为什么牺牲那种简单的东西——不相信自己能够活下来，就谈不上觉悟！”

　　　　他这么说着，背在背后的手一翻，忽然扔出了什么东西。廖雪晴瞳孔猛地一缩，猛地往后退去，正准备闭上眼睛，可‘那东西’已经爆开来，将她的世界染成了白色。

　　　　该死！是闪光弹！他还带着这种东西！被暂时夺取视力的廖雪晴胡乱挥舞着剑，张大漠抓住机会，上前一拳打在廖雪晴手腕上。可出乎意料的，廖雪晴仍稳稳的握着剑，张大漠出乎意料的突击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剑是武者的生命’。张大漠忽然想到了这一点，剑对武者来说与生命同样重要，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抛弃。趁着廖雪晴视力还受影响的时候，他马上一个闪身跑到廖雪晴身后，一脚蹬在她的膝骨后方。她吃痛的半跪下来，捂着眼睛往身后挥了一剑，却还是挥了个空。

　　　　张大漠已经拉开了距离。即是暂时失明，廖雪晴的反应还是太快，继续贸然靠近很可能被她察觉到自己的方位。首先要尽可能制造优势。。。他抽出腰间的匕首，捏着剑刃，对准了廖雪晴的小腿扔了过去。

　　　　“叮！”

　　　　刺耳的声音彻底让张大漠的打算落空，廖雪晴闭着眼睛，手中的剑精准的挡开了他的攻击。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不可能只是运气好，他下一次攻击也会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闪光弹的效力已经过得差不多了，张大漠捏紧拳头。没有时间犹豫了，他总算拔出腰间的92式手枪，对准廖雪晴的右肩和小腿，射击，以他的枪法不可能打歪。

　　　　枪声响彻寂静的夜晚，这血色的夜晚，又多上了一些点缀。廖雪晴紧紧握着剑的手总算松开来，剑与人一同倒在地上。

　　　　“。。。咳咳，咳咳咳咳！”

　　　　她剧烈的咳嗽着，血顺着嘴角流淌，然而她还是在笑着。

　　　　“。。。我并没有打算杀你，”张大漠放下枪，总算放松下来，“不然在你中闪光弹的瞬间，你就赢死了。”

　　　　“呵，居然会手下留情吗？我可没这么教过你。。。咳咳咳！！！！”

　　　　“你涉嫌击杀林则徽，并反抗神机营的追捕，杀死神机营一连连长，这些罪名都是需要你来负责的，”张大漠低垂着眼睑，“就算你有什么方法脱罪，也仍要交给「法律」来判断，这就是我的正义。”

　　　　“。。。只可惜。。。呢。。。”廖雪晴的声音越来越弱。

　　　　“连长？！”

　　　　没有回答。

　　　　是了，她前几天才受了那么重的伤，她能够正常行走都是个奇迹。她是在利用功法强撑着在行动，张大漠留着冷汗，这可不是他想要的，他马上跑到廖雪晴身前，正准备为她查看一下伤口，却听见背后传来一丝脚步声，还没等他回头，一把匕首就斜着刺入了他的腹部。

　　　　那是刚才被廖雪晴挡开的他的匕首。

　　　　“唔！”

　　　　他闷哼一声，那把匕首留在了他的伤口上，他张大了嘴，死命转过头去，用尽了全力想要看清到底是谁。可那人又一拳打在他脸上，他无力的倒下去。

　　　　“这还真是麻烦呢，搞得这幅惨样，”迪奥瘪瘪嘴，甩了甩手上的血渍，“这家伙，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还是先看看廖雪晴的伤势吧，”十六夜已经来到她身边，蹲下身子，“右肩，腿上都有枪伤，不过有个看起来新一些，身上。。。”

　　　　十六夜用匕首隔开廖雪晴的上衣，观察着她的伤势。

　　　　“。。。没有致命伤，看来是失血过多，怎么办？送医院吗？”十六夜歪了歪头。

　　　　“不需要，送到实验室去，那里有一些手术的基本器械，”迪奥摇摇头，“我记得在上海出任务的时候，你身上还带着手术工具对吧。”

　　　　“噢，我想起来了，你让我带着的，”十六夜这才想起来自己用来储存东西的空间里还有迪奥的东西，“那边有医生吗？”

　　　　“我就是医生。”

　　　　————

　　　　“陛下！”苗木从暗影中现身，半跪在朱元芳身前，他的额头似乎流着冷汗。

　　　　“慌慌张张的，是出了什么事情？”正批阅着奏折的朱元芳眉头一皱。

　　　　“就在刚才，神机营一连连长和三连的成员一名。。。遇害了，动手的是神机营三连连长。。。廖雪晴。”

　　　　砰！

　　　　朱元芳猛的一拳锤在桌子上，实木的桌子被他这一下硬生生砸成两半。他死死的盯着碎掉的桌子，愤怒已经窜上了他的脑海。

　　　　“好一个廖雪晴，”他竭尽全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好一个迪奥·康纳。”

　　　　“陛下。。。”

　　　　“不用担心，”他冷哼一声，“千百年来，我还是头一次这么生气。”

　　　　那是他的部下，那是他的子民，那是他的江山！他不允许任何人在这里撒野！

　　　　“传令下去！”朱元芳大手一挥，“全国通缉神机营三连连长廖雪晴，罪名是——「叛国」，通知西厂准备好出动。通知所有邻国，包括美国和苏联在内，若有谁敢接纳廖雪晴，明帝国将对其提起仲裁，并拒绝再进行外交活动。”

　　　　“是！”

　　　　迪奥，我这次得好好看看你能怎么办，私藏叛国者的罪名，你也担不起。朱元芳眯起眼睛，他实在没想到廖雪晴会在明帝国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廖雪晴能当上神机营营长，他自然是与她见过不少次，只是。。。迪奥竟然连她也能策动，看来她确实极度的危险，麻烦程度不亚于雨见剑那个抓不到的家伙。

　　　　如果迪奥真的要抛弃廖雪晴，大可「逼问」出廖雪晴的幕后指使，那时迪奥也就只能祈求英国的外交手段了。可现在苏联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欧洲这一片，英国也担心明帝国在一旁煽风点火，也不是不可能向他妥协。

　　　　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办，如果只是放弃廖雪晴的话，那就太无趣了。朱元芳冷笑起来。

第一百八十章　…　人类的赞歌　15（）　
在见到十六夜与迪奥带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孩子跑进实验室里的时候，杰奎琳没有丝毫惊讶。反倒是十六夜看到杰奎琳在这里，小小的吃了一惊。杰奎琳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领着迪奥和十六夜走入了实验室内的手术台。她在解剖尸体的时候偶尔会用到，为了保证尸体不会因为细菌而腐烂，这里有着完善的杀菌措施，用来临时充当手术台没有任何问题。这里也有着一些常规的医疗储备，简易的手术已经足够了。

　　　　“你是担心廖雪晴做出的事情惊动明帝国政府吗？”十六夜抱着双臂靠在门口，头也不往里面探一下。

　　　　“肯定的，如果我是朱元芳，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对廖雪晴发出通缉，”迪奥换好衣服，带上手套和口罩，这才回答道，“给我的时间非常紧迫。以这里的医疗环境，只能给廖雪晴吊一条命，手术结束后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带她离开明帝国？”十六夜隐约猜到了一点。

　　　　“带她去上海，上次「Carlibar」停泊的船坞，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

　　　　迪奥这么说着，猛地合上了解剖室的大门。

　　　　“迪奥大人，研究室并没有血浆储备，现在再来判断她是什么血型可能已经来不及了。”杰奎琳看了一眼廖雪晴身上的伤口。

　　　　“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只要保证缝合伤口，不要感染就可以了，”迪奥眯起眼睛，“我也早就想试试我的血到底有没有吸血鬼的常规功效了。”

　　　　“实验室没有输血用的仪器。”

　　　　“我说了不需要，按我的指示做，我并不在意能不能救活她，能活下来算她命大，如果不能，那就死了吧，正好也免去了朱元芳的麻烦。对我来说无论是哪一个都没有坏处，开始手术，不允许在发出任何疑问，明白了吗？”

　　　　“是。”

　　　　既然迪奥已经决定了，她也不打算提出异议。克雷格文赋予了她意识和生命，并给予她「人生」和「自由」，她也想用某种行动来回报那个无依无靠的老者。「DIO」之书是他醉心研究的事情，杰奎琳当然也会与迪奥站在一边，那是克雷格文的夙愿。而迪奥，也并未辜负克雷格文的期待。她看似天赋秉异，与众不同，却又像是随处可见的普通的恶棍，自负，自大，自以为是，只遵循自己想法行动。

　　　　她的存在令人捉摸不透，乍看之下高深莫测，实际上肉眼能看见的，就是她的全部。

　　　　迪奥手拂过那些手术用具，「DIO」之书的使用方法她已经掌握了不少，只是对于这本书的顾忌使得她一直不太愿意动用暂停时间以外的力量。这是她最熟悉的能力，现在她也还遵循着最开始肖恩限制自己而制定的使用方法，肖恩既然没有太大的问题的话，她只是用肖恩使用过的能力，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她闭上眼睛，回想起「DIO」之书中记载的那名「DIO」的事情。

　　　　“现代先进的医疗机构也能挽救越来越多人的生命，社会确确实实的实在进步吧，至少表面上是如此。但真是如此吗？这么一来，这世上死人变少了，老年人增加，不就成了一个高龄社会吗？或者就结果而言，生命循环周期乱了，地球变得人口过剩？而自愿选择结束无所事事的余生的老者，那真的很愚蠢吗？”

　　　　威廉姆拒绝了斯卡尔公司的要求，他对自己的余生不抱任何期待，他正等待着「主」的召唤。而渴望打破这从出生开始就决定了的死亡的命运的人，成功者又有几何？

　　　　万事，万物，有始，有终。

　　　　杰奎琳并没有说一句话，迪奥是这么命令她的。她还在等着迪奥让她拿手术用具的时候，却见迪奥的手已经放下了。她摘下口罩和手套，脱下身上的手术袍，扔到一边。

　　　　“已经结束了？”

　　　　“比想象的要轻松，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