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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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入画-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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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慧婕妤不说话,辰絮也不客气,直言道:“娘娘,辰絮有个不情之请。”

    “郡主请讲。”慧婕妤松了口气。

    “我要对付何美人,请娘娘帮忙。”

    虽然慧婕妤也猜到这个目的,但是当听到辰絮说出口,她还是愣了一下。“郡主你和何美人有过节?”

    辰絮喝了口茶,纤细莹白的手指在茶杯间微微摩挲。“前朝后宫俱为一体。我只是想动动何美人的母家而已。”她的声音不大,却如重锤一样敲在了慧婕妤的心上。

    “本宫……”慧婕妤还待犹豫,就听辰絮继续道:“事成之后,辰絮自然会送娘娘一个嫔位。”

    香饵已经放出,慧婕妤根本没有不咬钩的理由。

    “郡主要本宫如何做?”

    辰絮笑着起身,微微万福道:“多谢娘娘帮忙。时机到了,辰絮自会开口。”说完再施一礼,告辞离开了。

    一天之内,辰絮连番动作。这会儿她斜靠在床头,在心里盘算着手里的每一步棋。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我已经没有输的余地了。”

    景含幽回来的时候,漫天云霞。辰絮穿着素白的宫裳站在云霞之下,恁地动人。如云的长发披散了整个后背,更显得她的身子纤细。

    “入秋了,怎么还在外面吹冷风?”景含幽拉着她的手进了正殿。

    “这段日子身子养得好,可没你说的那么柔弱。”辰絮白了她一眼,转身亲手为她倒了一杯热茶送到她的嘴边。

    景含幽也不接茶杯,就着她的手将茶喝了,而后伸手将辰絮拉进怀里,俯身将茶水尽数度进她的嘴里。

    辰絮险些被呛到,被迫将茶水全部喝下,这才一把推开了景含幽。“又来胡闹!”她皱着眉不满道。

    “我今日许你出宫,你总要给我点好处嘛。”景含幽笑得像只狐狸。

    辰絮的眉梢扬了扬,浅笑着走近景含幽,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晚上我陪你。”轻声呢喃间,还有意无意地舔了一下景含幽的耳垂,惊得景含幽一个激灵,直接将人拉进了怀里。

    “哎……”辰絮伸手抵在两人之间,“说了是晚上的,你可不许耍赖,否则我是不认的。”她如水的眸子浸满的春意,勾魂摄魄。

    景含幽哪里忍得住,却被辰絮一个扭身,如同泥鳅一般滑了出去。景含幽回身再找,辰絮已经出了正殿。

    认真计较起来,辰絮自然不是景含幽的对手。可是这种女儿间的把戏,玩得就是你情我愿。景含幽晃了晃头,自己倒了杯茶喝了。想到晚上,嘴角的笑止都止不住。就连刚刚喝进嘴里的茶水,都觉得有一丝甜味。

    晚膳的时候,景含幽问:“你今天在茶楼听了曲儿,你喜欢这个?”

    出宫之后,辰絮身边没有景含幽的人是不可能的、这既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监视。两人早已经明了,所以景含幽也没有避讳这个。

    “我喜欢不喜欢你还不清楚吗?不过是看那两父女可怜罢了。他们唱什么完全不相干。倒是你,整日早出晚归的,到底在忙什么?”为了避嫌,辰絮一向不打探景含幽的事,今天提起来也很随意,并没有指望得到什么结果。

    “萧国迎亲的队伍已经进入历国境内了,虽然还没到京城,每日里的消息依旧是通报飞云骑的最多。”景含幽说得很慢很清楚,同时也在注意着辰絮反应。

第95章 约定() 
辰絮毫不回避地和她对视了一会儿;摇头道:“你不用试探我。同样的法子我不会用两次的;那样岂不是太蠢?再说周文渊那么一个病秧子,根本就不可能跋山涉水来历国。这次我不会捣乱;你放心吧。”

    “如何放心?”景含幽说着就要将辰絮拉过来。

    辰絮伸手阻了,皱眉道:“吃饭呢。”

    景含幽讪讪收回手,“萧国派来的是武宁侯关天逸,你该知道轻重。”

    辰絮夹菜的手顿了一下,而后收了回来。她扭头看着身边的人,眸中阴晴不定。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若是没有那杯虚空,你或许还要担心一下;毕竟关天逸的武功在江湖中可是大大的有名,连师父都夸他根骨好;是难得练武的好材料。可是如今……你担心他会挑战我这个内力全失的飞叶津掌院首徒吗?”自嘲的笑,在她的脸上慢慢漾开。如同水中的一点颜色;渐渐晕开,变淡,消失。

    “当年……”景含幽蹙着眉,不知道今晚为什么要说这些。是在试探吗?试探什么呢?正如辰絮所说;关天逸不可能会挑战的。

    “当年的事已如前世云烟;不提也罢。”辰絮眨了一下眼,眸中不见悲伤。“师妹,这么计较起来,我与关天逸的约定,可是被你破坏了。”她眉间浅浅笑意,“而且……永无可能再战。”

    “师妹”这个称呼一出口,必然将景含幽的思绪拉回到两人同门学艺的那段时间。

    三年前,萧国武宁侯世子关天逸随师父参加比武大会。那次飞叶津派出的唯一一人就是辰絮。大会上辰絮连败四名高手,自己也损耗过甚,关天逸上场的时候她已经无力再战。奈何棋逢对手,双方都有心一战,遂定下三年之约。不想三年后,关天逸已经袭爵,而辰絮已经失去了全部内力。

    “我可以代你出战。”景含幽知晓这个约定,对于好武之人来说,这着实是一个遗憾。而且能让师父和辰絮刮目相看的人,她也很好奇。

    辰絮摇头,浑不在意地说:“你以为我在乎这个?”她不在乎,和复国大业比起来,这点她完全不放在心上。“再说,你未必是他的对手。三年前我看过他出手,不在我之下。过了这三年,谁知道他长进了多少呢。”

    “总归是我对不起你。”景含幽这才发现若是提到灭国之恨,她还能用各为其主安慰自己。可是提到飞叶津,自己真的心里有愧,头都抬不起来的感觉。

    辰絮看着她,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你知道就好。”

    晚膳上的话题并没有让两人的关系紧张,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曾经的约定而已。很有闲情逸致的两人吃完饭后居然共同画了一幅画。

    “转眼要入冬了,飞叶津的红叶最衬白雪。”许是今晚的话题,景含幽提笔画的就是飞叶津的树林。

    辰絮提笔在旁看了看,简单几笔就勾勒出飞叶津的流水,渡口。景含幽忍不住在旁添了一只小船。辰絮却已经换了朱笔点染了一树红叶飘零。

    看着纸上的女子背影,辰絮只消一眼就知道那是自己。只是自己什么时候在漫天红叶下背水而立,却已经完全没有印象。

    辰絮投过来疑惑的目光,景含幽却完全不理,得意地拿起宣纸,小心地吹着墨迹。那时的辰絮根本没有注意过这个目光永远追随自己的人。

    情之一字,爱得深、爱得久就会爱得卑微甚至爱得疯狂。

    景含幽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般疯狂地迷恋辰絮的,但是当她意识到的时候,目光已经离不开了。就算被怨恨,也绝不将她拱手于人。

    夜,红烛滴泪。

    泠音和琳琅服侍辰絮沐浴过后就和尘心一起退了出去。今夜风有些大,吹在窗子上呼呼作响。屋子里笼了火盆,暖和得很。

    烛光摇曳下,景含幽坐在床边,看着只披了轻薄寝衣的女子,心里的跳动愈发剧烈。

    “你过来。”辰絮让景含幽坐在梳妆台前,亲手为她梳理一头长发。景含幽也刚刚沐浴完,这会儿头发虽然不再滴水,到底没有干透。

    辰絮挑了一点玉兰花水抹在她的头发上,用篦子细细地梳着。“你不喜欢用头油,这花水是我特意做的,玉兰花的香气也调得很淡。”

    景含幽刚要抬头说什么,就被辰絮按下了头。“别动,还没梳完呢。”在她动作的时候,景含幽闻到了清雅的蕴结草的香气。这香气多年来让她着迷,从未曾变。

    “为什么你只肯用蕴结草?”景含幽记得很多年前她问过师姐这个问题。那时师姐只是笑笑没有回答她。又过了几年,她数次相问,却都没有得到答案。她不甘心,她想知道师姐的一切事情。直到那次师姐中了忘灵香的毒,差点丧命。虽有师父相助,师姐也足足熬了三天才活过来。之后不久师姐就告诉她,蕴结草是忘灵香唯一的解药,只有当师姐骨子里都渗透蕴结草的香气时,才不至于因忘灵香丧命。

    “说起来你整天弄这些花草,我真担心……”气氛太过温情,景含幽也说出了平日没说过的话。

    “你担心我无意间接触了忘灵香?忘灵香如何配制,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种错误从我记事起就时时挂心,严加杜绝。后宫中争斗不休,不是没人动过这个心思,尤其是我小的时候。”原本辰絮忘灵香中毒这件事只是少数几个人知道。可是后来她身边出现了各种身带忘灵香的人,即便查出来这些人也只称做不知公主忌讳了事。屡禁不绝下,她的父皇才决定在整个后宫里公开这件事。从那时起,易国后宫严禁忘灵香成了宫规铁则,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地里嫉妒皇帝对辰絮的宠爱。

    “你也不要大意。我的羽烟宫里自然不会有,但是外面……”她拉住辰絮的手,“你的这个弱点太致命了。”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我总不能整天泡在蕴结草的汁液里吧。”辰絮笑着,并不在意。师父说过,若她得蕴结草浸润十年,总归是有成效的。十年,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十年功成,便可脱胎换骨。也许……

    师父的话,只告诉了她一个人。辰絮看着景含幽,突然发现师父对自己着实是有些偏心了。难道师父十年前就已经料定如今的事情走向?

    感觉为自己梳头的手不再动了,景含幽抬起头,发现景含幽正定定地看着自己。她笑道:“怎么了,我头上开了一朵花?”

    辰絮被她逗笑,放下篦子,转头拿了布巾擦着自己的头发。身后的人拿过布巾接手了她的动作。“你再耽搁也没用,今晚你可是许我的。”

    景含幽说完这句话,就看到辰絮雪白纤细的脖子泛起了红晕。她笑着低头亲吻了一下辰絮的后颈,惹来师姐的一个白眼。她毫不迟疑地吻上了辰絮的唇,原本擦着头发的手已经紧紧将人揽在怀里。

    辰絮很乖巧地张开嘴,任景含幽的舌长驱直入,搅动着两人的心绪。唇齿纠缠间,身体越来越热,冷掉的心也越来越热。辰絮忍不住皱眉,看自己这婉转承欢的样子,心底勾起一丝自嘲。

    女子,以色侍人。难怪父皇会舍弃她而保太子。自己这个样子即便复国成功也终究是残花败柳之身,无法立身宗庙社稷,无颜以对故国黎庶。

    一记长吻让辰絮软成一摊春水。景含幽却还不肯放过她,将她压在梳妆台上恣意怜爱。辰絮略显急促的喘息取悦了景含幽,让其动作越发激烈而不顾后果。

    “含……含幽,别在这里……”辰絮勉强拉回一点理智,抓住景含幽撕扯自己衣服的手喘息道。

    轻纱低垂,床上的景致无法言说。景含幽坚持不肯熄了烛火,辰絮无奈只好由着她。自己被人从上到下看个精光说不懊恼是骗人的。可惜她这会儿也没精力去思考这些,那双在自己身上四处点火的手可丝毫没给她思考其他事的时间。

    看着躺在自己身下媚眼如丝,樱唇轻启的美人儿,景含幽愈发地难以自控。

    “嗯……”轻声吟哦间,辰絮的眼角带了泪珠,在烛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总是要把你逼到无法思考,才肯让我看到你这么美的样子。”景含幽说着有些不满意,手上一个用力,满意地听到辰絮口中的轻吟,身下的身子也颤动不止。

    “含幽……”辰絮摇着头,露出祈求的表情,似乎想摆脱景含幽带给她的折磨。可惜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多么诱人。那般清冷镇定的人儿,一旦展现出自己最柔弱最无助的样子,就会让人生出一种要占有要欺负的心魔。

    景含幽不是什么圣人。每次辰絮露出这种表情,她的心魔就会催促她完全占有这个女子。将这个女子的一切,从身体到心思全部占有,不留一丝一毫。

    “辰絮,你知道吗,为了拥有你,我做什么都愿意。”一道指风熄灭了桌上的红烛,可辰絮口中的娇吟,却一夜都没有停过。

第96章 惩戒() 
一夜缠绵过后;翌日的清晨,辰絮醒来,意外地看见景含幽竟然就躺在自己身侧,并没有离开。

    她只是轻轻动了一下,景含幽随之醒来。两人对望,眉眼间皆是缱绻笑意。昨夜的疯狂褪去,只余下淡淡情丝缠绕。

    “今日不需向皇后请安了?”这可是公主礼仪,不能随意更改的。

    “母后今日要在奉先居抄经礼佛,免了早上的请安。”景含幽说着手指在辰絮光洁的后背上摩挲了几下;惹得怀里人俏脸生春;一双含嗔的眸子瞪了过来。

    景含幽忍不住一个翻身,又将人压在身下。辰絮伸手遮了她的眼;避免自己被看光。“昨夜还没疯够;大清早就这么不正经。”说着将身上的人推开。

    景含幽没有坚持。凡事总要有度,太过可就得不偿失了。

    两人穿好了衣服;叫来宫女打水梳洗;而后一同用了早膳。门外有小太监来传旨,皇帝景腾召景含幽前去问话。

    景含幽离开后;辰絮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说话。泠音有些不解;却也不敢问,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守着。

    琳琅从外面进来,轻声道:“郡主,有新的消息。”

    辰絮抬眸,示意泠音去守门,“说吧。”

    琳琅道:“雪玉刚刚传过来的消息,秦修媛有喜了。”

    “哦?”辰絮嘴角微勾,“什么时候的事?”

    “雪玉说朱太医刚刚来看过,已经确认。只是秦修媛求了朱太医暂时不要将这件事传出去,想等过了三个月胎坐稳了再上报。”雪玉是秦修媛最贴心的宫女,这种事自然不会瞒着她。

    辰絮沉吟着,没有说话。

    “郡主,咱们要不要做些手脚?”琳琅忍不住问。她是大家出身,遇事果断,这个孩子可是一次机会,把握好了,在这后宫里掀起风浪并不困难。

    辰絮摆手。“秦修媛无宠。这个孩子也是上天的恩赐。可惜于她,就不知是福是祸了。”她起身走到窗边,看落叶满地,一群小太监正在清扫。“就算我们不做手脚,我估计她也保不住这个孩子。”她回身吩咐道:“让雪玉留心点,能保她几时是几时吧。你们随时注意后宫的状况,这个消息很快就会暗地里流传开来。”

    辰絮料的没错。不出三天,琳琅就打探到至少有三个妃嫔已经得知秦修媛有喜的情况。雪玉那边也查出有人在秦修媛的饭菜中动了手脚,好在她够机敏,及时发现了。

    后宫一时间风声鹤唳,暗流汹涌。辰絮传了话,让雪玉力劝秦修媛将自己有喜的消息上报皇后,这样至少可以争取一个明面上的保护。秦修媛果然听了,不出两日就上报了皇后。霎时间,皇上皇后的赏赐流水一般进了灵玉阁。

    此时的辰絮,却走进了德昌宫易迦莫离的寝殿。莫离的肚子已经很大,走路都有些笨拙。这会儿正在床上躺着,看见辰絮进来,刚要起身,已经被辰絮笑着阻止了。

    “你身子不便,和我讲什么虚礼。好好养着才是正经。”

    易迦莫离急忙让辰絮坐在床边,又命宫女们都退下,这才拉着辰絮的手道:“大姐能来看我,妹妹心里是高兴的。”

    “自家姐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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