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只听到脚步声,可是,为什么会……”“我姓樱井。”充子站起来,“不知要怎样谢谢你们才好。我家就往附近,请到我家坐坐,而且,这位先生也全身都湿了。”
“那就去打扰吧。”男人说:“夫人,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掉到水池里,反而向深的地方游过去?”
“那个把我推下去的人,用一种像木棒的东西打我,所以我向相反的方向游去。”
“这么说来,你是差点就被谋杀了?”
“好像是的。”樱井充子点点头。
非常丰富的晚餐。
“这样吃一定会发胖!”植田真知子笑着说。
这是当然的。每个人都不能不承认市村智子对烹饪的确有一手,可惜吃晚餐时的气氛,实在谈不上美妙。
也许是第一天的关系吧,餐桌上出奇地沉默。
片山义太郎觉得可能是自己破坏了气氛。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比较年长,而且又是刑警,七个年轻人一定有在监视下吃饭的感受。
吃到半途,片山义太郎到厨房,市村智子正在那里准备饭后的甜点。
“原来是刑警先生,什么东西不够吗?”
“不……因为……”
“如果你是担心小猫咪。它正在这里吃哪!”
片山义太郎看到福尔摩斯蹲在墙角,正在埋头苦干呢,好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对不起,可不可以也让我在这里吃?”
“在这里?你?”
“因为有我在那边,好像大家都很拘束,我也吃得很不舒服。”
“原来如此。”市村智子笑着说:“没有关系,就在这个桌子吃,可以吗?”
“当然可以。”
“那么,就把那个椅子搬过来坐吧。我去把你的晚餐拿进来。”
“谢谢!”片山义太郎顿时全身轻松起来。七个人之中有四个年轻女子,怪不得他会感到紧张。
——总算平静地吃完晚饭,喝了一杯咖啡定定心。但是一想到要持续一星期这样的生活,片山义太郎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大家吃完饭都到客厅去了。”市村智子说:“我现在也要吃晚饭了。”
“是,是……那么我就去客厅吧……”
片山义太郎原想饭后立刻回到房里,可是脑筋一转,又觉得只顾逃避实在是不能善尽保护之责,于是他带着福尔摩斯走进客厅。
“噢,到这里来吧!”
“千金小姐”长谷和美展现笑颜欢迎,但她欢迎的对象是福尔摩斯。
坐在沙发上休息的除了长谷和美之外,只有花花公子古田武史和大块头丸山才二。
片山义太郎问道:“其他的人都到哪儿去了?”
“他们都回到房里和豆芽菜作战去了。”古田武史说:“真够认真,我相信辻纪子一定把乐谱带上床了。”
片山义太郎在古田的斜对面坐下。
“你好像跟她处不来。”
“我倒是没有什么,”古田苦笑道:“她只要取下眼镜。还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如果她不是小提琴家,我一定会提出约会的要求……”“大家都变得很神经质。”
“你认为是那样吗?”古田嗤笑着问。
“难道不是吗?”
“也许有人真的是那样,但是也有假装那样的人。”
“为什么?”
“为的是使别人情绪不安,使用歇斯底里的喊叫去影响别人。”
“真有人会那样做吗?”
“音乐比赛实际上就是作战,”古田说。“弱肉强食,为了胜生过别人。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的。”
“我不喜欢那种情形,”长谷和美把福尔摩斯抱在腿上。抚摩着它的脖子,说:“音乐的存在是为了使人感到温暖和平。”
“但是现在情形不同了,我说刑警先生。”古田说。
“什么事?”
“你喜欢音乐吗?”
“我不大懂音乐,听古典音乐就会想睡觉……”“哟,真有这样的人吗?我不大相信。”长谷和美这样说。片山义太郎大感难为情。
“能拜托你带这只猫吗?”
“当然可以,我最喜欢猫了。”
福尔摩斯得意地做出半睡的娇懒模样。
片山义太郎走到大厅,推开餐厅旁边的门。听朝仓先生介绍过,这里是书房……
“啊,是片山先生。”手拿着书坐在沙发上的是樱井玛莉。
“哦,对不起……”片山义太郎缩回己踏入书房的右脚,想退出。
“上一次承令妹帮忙。”
片山义太郎闻言只好慢慢走进书房,逃不掉了。房门很大,是双扇门,但房间本身并不大,大约只有五坪左右,是长方形房间,铺着地毯,除了门这一边外,其他三面墙上都是书架,中央有四个沙发,摇成两两相对的形式,奇怪的是房里没有桌子。
“为了我一个人而提出不合理的要求,真是对不起。”玛莉说。
“客气了。没什么……这是我的职责。”片山义太郎已经身不由己地客气起来,这是他开始紧张的症状之一。
“不要求……你们……在房里练习吗?”
“那样厚的乐谱,我不想马上去看。”玛莉叹口气,继续说:“大家真了不起,我是除非经过一个晚上,否则无法从那样的冲击中恢复平静。”
“冲击?”
“因为乐谱那样厚……”
“哦,我明白。”
“拉小提琴是相当耗体力的,所以小提琴家通常比钢琴家更容易哀老。也许男性比较适合演奏小提琴。”
“但你是最有希望获胜的吧?”
“大家的实力都差不多,这要看运气了。”玛莉谦虚地笑着说。
“是这样吗?”
“指定的那一首协奏曲……如果是西贝柳斯或巴托克,我就比较有把握,可是,真知子对这两个音乐家的曲子就比较无法发挥……所以完全靠运气了。”
“是由谁决定协奏曲?”
“决赛当天才由委员会决定。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决定。总之,必须要任何曲子都能纯熟演奏!”
“古田君和丸山君,还有长谷和美小姐都在客厅。”
“我不喜欢古田。”玛莉说:“他把玩女人看成和音乐一样。”
片山义太郎也感觉到古田就是那种类型的人。
“不过。他的演奏旋律是很开朗的,而且具有灵感,说不定他会成为一个音乐天才。
片山先生。你可听说过。小提琴就是模仿女人的身材制造的。“
“没……不错,听你这样说好像是蛮有道理的。”
“对吧?虽然脖子特别长,但是纤纤细腰,曲线也十分玲珑。”玛莉说。
“像女妖的脖子。”
“这是传说,不要当真。可是古田说:就是因为像女妖,所以他才喜欢拉小提琴。”
“真是如假包换的花花公子。”
“如果是这样,我拉小提琴不就变成同性恋了吗?”
片山义太郎立刻咳几声来掩饰自己的窘态,满脸通红的他实在是一个纯真的人。
“古田还说:演奏小提琴就像在跟女人做爱,左手用力抱住,右手温柔地抚摸……
他说不是要小提琴发出声音,而是要小提琴自己唱歌,这才是真正的小提琴演奏。“
“噢。”小提琴会唱歌吗?片山义太郎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小提琴用哪一国语唱歌呢?
“对不起,不该和刑警谈这些事。”
“怎么会呢,我觉得很有趣呢。……会不会太打扰你练琴……”正说到这里,片山义太郎的口袋里发出“哗哗”的声音。“哦——”片山道。
“那是什么声音?”玛莉问。
“有我的电话了,失陪。”
片山义太郎走出书房,急忙走进二楼自己的房间,推开房门时,电话铃声还在响着。
“喂,我是片山。”
“是片山先生吗?”
“原来是你。”打电话来的是石津刑警,片山责备道。
“你不应该打电话到这里来。”
“是的,但这是工作上的事。”
“为什么……”
“那个叫樱井的女孩是住在目黑区吧?”
“哦,发生什么事吗?”
“樱井玛莉的母亲差点就被害死。”
“你说什么?”片山义太郎听过石津的说明,知道樱井充子有惊无险之后才放心。
“有没有凶手的线索?”
“没有……樱井充子说当时很黑暗,看不清对方的相貌。”
“她那么晚到公园干什么?”
“是啊,”石津似乎也感到不解。“她本人说是去散步,这么冷的天气去散步,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很奇怪。”
“可是被害人坚持这个理由,我们没有办法让她说实话。所以我把这件事向你报告。”
“好,我知道了。是不是要把这件事告诉樱井玛莉呢?”
“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呢!”
“什么事忘了?”
“樱井充子说这件事绝不可让她女儿知道。因为现在是玛莉的重要时刻,不要扰乱她的情绪。”
“好,我知道了。”
“还有,晴美要我问候你。”
“少罗嗦,多管闲事。”
——挂了电话以后,片山义太郎总觉得耿耿于怀。樱井玛莉的母亲为何会受到狙击?
从现状判断,强盗杀人的动机似乎不能成立,或许是个人恩怨吧!
但是另一个更可能的可能性,凶手要借狙击充子的事件。达到使樱井玛莉比赛落败的目的。
“我来此地就是为了保护参加决赛的人……”要让参加决赛的人不能出场比赛。并不是非要伤害本人不可。
应该不致于严重到那种程度,但是如果蓄意破坏比赛。那是很难阻止的。
“真是棘手……”
片山义太郎边想边走回楼下的书房,但是不见樱井玛莉的影子。
三朝仓宗和用他的手慢慢划了一个圆。
正确的说是他手里拿的指挥棒划出一个圆,音乐随即悄悄消失。
寂静了几秒钟,然后掌声响起。刹那间所有的人都排除了“是否该鼓掌”的犹豫,如雷的掌声淹没了一切。
“好!”有人大声在叫好。
石津的身体往前倾了一下,然后醒来。
“嗯?……啊,晴美小姐,完了吗?”
“是埃”晴美小姐仍然不停地鼓掌。
石津也急忙入境随俗地用力鼓掌起来。
“实在太好了!”石津似乎不能不说点话。
晴美差点就要大笑起来。本来带石津来欣赏古典音乐就是一种错误,这个错并不在石津本身。
在音乐进行中,石津睡着而没有打鼾已经是万幸了,节目和往常一样都是世界名曲,门德尔松、李斯特的钢琴协奏曲,以及柴可夫斯基的《悲怆》,如果连这样的乐曲都能听得安然入睡,那么,任何乐曲对他而言都会成为摇篮曲。
朝仓以有力的脚步走出来谢幕,两次、三次,从神态中感觉不出他衰老的年龄。
“还要演奏吗?”石津问晴美。因为他看到朝仓又拿着指挥棒站在台上。
“是谢幕曲,你放心,谢幕曲很短,没有睡觉的时间了。”晴美说。
谢幕曲奏的是门德尔松的《仲夏夜之梦》诙谐曲。
“好!”
在一阵掌声之后。观众才陆续离席。
“我们也走吧!”
晴美手里拿着一张唱片。
“那也是古典音乐吗?”
“是啊!是朝仓宗和指挥的布鲁克纳。”
“布鲁……也是作曲乐吗?”
“是的。”
“我不懂音乐。”石津搔着头说:“我只知道有一首贝多芬的……《天鹅潮》。”
走道里挤满了人,晴美在人群中往前挤。
“晴美小姐,出口处是在相反的另外一边。”
“我知道,我现在要去后台找朝仓宗和先生。”
“噢,”石津眨着眼皮问,“找他干什么?”
“另一篇乐谱。”
“什么?”
“没什么。”晴美微笑说:“石津先生,你能不能在外面等我?”
“可以呀,我就在大门外等你。”
晴美顺着通道往里面走,人已经愈来愈少了。在挂着“闲人免进”的木牌附近,还有四、五位女性音乐迷,手拿着唱片站在那里。
“对不起。”
晴美走进去,对告示牌视若无睹。——当她从乱糟糟的道具堆与桌子之间走过去时。
迎面来了一个穿西装的男人。
晴美一见到他,心里就觉得这个人的表情阴阳怪气的。
果然他看到晴美,就态度很粗鲁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见朝仓先生。”
“什么?你不可以随便进来呀。”那个人苦着一张脸说:“先生是不原意签名的,除非是他很高兴时。”
“也许现在是他最高兴的时候。”晴美反驳道。
“再怎么说都是不准别人进来的……”
“怎么回事?”
洪亮的声音来自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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