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女口口
【,】
☆、琴吹红衣
痛,是曲红衣此时唯一的感觉。
额头处像是被刀割开了一样,阵阵地抽痛着,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却发现手指似乎不听使唤。想要睁开眼,眼皮却像是压了千斤的巨石,纹丝不动。
周围静静的,红衣偶尔能够听到嘀、嘀的声音,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下意识地她似乎觉得有什么地方被自己给忽略了。
对了,她不是从银行出来的路上遇到抢匪了吗,思及此,红衣的意识迅速回笼。
她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后来成年了,开始半工半读的上大学,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读书很用功,后来毕业后找到了一家不错的事业单位,到现在二十六岁,有了一笔不小的存款,至少买房的首付是能够一次性拿得出来的,她看中了靠近市区的一栋单身公寓,正好趁着下午有时间到银行将自己的几张存折给整合一下去买房,谁知道刚出银行没多久就遇到了抢匪。
或许是因为年少时因为钱吃了很多的苦,在遇到抢匪的时候,她完全没有考虑得直接跟抢匪硬拼了,钱她是不会拿出来的,只是没想到那抢匪手中有刀,当时自己也是一时失去理智,要是知道抢匪有刀,她是绝对不会为这样玩儿命的,钱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小命来得珍贵,可是似乎一切已经晚了,在她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印象就是自己低头时看到的胸口那个血窟窿,殷红而死寂……
感受着身体上的疼痛,红衣想,原来自己还活着。
现在虽然世态炎凉,但是自己现在没死成,那就一定是被人给救了的,这让对于社会渐渐失去信心的曲红衣有些感动。
想到自己可能是在医院,曲红衣心下松了口气,还好自己的小命还在。
深吸了口气,红衣努力地睁开眼,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这时,她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她转过头,看到的却仍然是漆黑一片,这……是因为夜里没有开灯的关系吧。
红衣扯了下嘴角,“……麻烦、你……开一下、灯……好吗?好黑……什么都……看不清……”
由于长时间没有开口的关系,红衣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沙哑,让她下意识地皱了眉头。
“红衣……”来人听到曲红衣的话,声音中透出了一股惊慌失措的味道。
曲红衣只听得嘭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琴吹杏奈顾不得掉到地上的东西,只是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角的泪水顷刻间决堤,她看着这早晨明亮的天候,心理一阵揪疼,黑……怎么会黑,怎么会看不清,现在明明是早晨,她来得时候还帮她把窗帘拉开的,怎么自己就是出去买了点早餐,她的女儿就看不见了……
“杏奈,红衣醒了没有?”从外面进来的琴吹龙生看到自己的妻子病房门口一动不动,向里张望了一下。
猛然惊醒,琴吹杏奈转过头,露出那张满是泪痕的脸,然后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将琴吹龙生推到了病房外,然后对曲红衣道:“红衣,现在是夜里了,医院里规定夜里不能开灯的,你现在先休息,等天亮了,妈妈给你开灯。”
从琴吹杏奈说话开始,曲红衣就已经愣住了,之前被她忽略的事情也渐渐地清晰了起来,这个女人说的是日语?!而她居然听得懂,最主要的是,她非常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学过日语,而刚刚她让她帮忙开灯的时候,就说的是日语,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一切都没有琴吹杏奈最后的那句妈妈给你开灯来得震撼。
妈妈……早在她被孤儿院收养的那一刻,她的生命中就没有了所谓妈妈的存在了……
曲红衣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脸色苍白,陡然间一阵刺痛在脑袋中炸开,曲红衣至此完全失去了意识。
“红衣!红衣!”望着突然间神情不对已然昏过去的女儿,琴吹杏奈慌张地唤着她的名字。
门外的琴吹龙生听罢,心下一阵焦急,直接推门而入,“杏奈,怎么了?!红衣怎么了?”
而此时的曲红衣则是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因为她正在消化着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大量记忆。
琴吹龙生叫来了医生,听到琴吹杏奈说了一下具体的情况,医生给曲红衣做了检查,然后颇为严肃地道:“琴吹先生,令嫒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刚刚他醒过来就是个好的预兆,至于令嫒的眼睛看不见,是因为脑袋中的血块压迫了视神经,至于何时能够复明,那就要看脑袋中的血块什么时候消失了。这个时间……可长可短,你们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怎么会……”琴吹杏奈显然不能接受女儿失明的这件事情,她的女儿才十七岁,正式人生最美好的花季,这让她怎么能接受。更何况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压在心中。
她不知道刚刚红衣昏过去是不是因为突然之间想到了那件事情,承受不住打击。
都是他们的错,要不是当时他和丈夫说话的时候那么不小心,那个秘密就永远是他们家的秘密,而红衣也不会因为一时接受不了这件事情而出发生了车祸。
等到曲红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的脸色苍白,双眸无神地凝望着头上的天花板,虽然她看到的仍然是一片不见光的漆黑,不过对现在的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在她昏过去的那段时间了,一段陌生却又让她觉得异常真实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出现,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被救,因为她的灵魂住进了现在的这个身体。
上一世是孤儿,这一世,她多么希望能够有一个健全而普通的家庭,可是在她还没来及渴望的时候,失望已经狠狠地来到了她的面前。
是的,孤儿,这个身体的身份是个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孩子,不过,已经比曾经的她幸福多了,因为她有一对真心疼宠她的养父母,有一个温柔可爱的妹妹。
身体的原主人一直在琴吹家过着无忧无虑的大小姐生活,几天前仍是如此,可是一场变故却打破了这个美好的一切。
原来的琴吹红衣半夜起来喝水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父母房间的灯还亮着,原本以为是他们忘记关灯了,可是等到她走近却听到了一件让她接受不能的事情,她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而一时受不了打击的琴吹红衣就这么跑了出去,然后被一辆轿车直接撞飞。
其实那个司机也很冤枉,琴吹家的别墅是建在半山腰的,大半夜的路上也没什么人,司机的速度开得也不是很快,只是谁能想到会突然窜出来一个穿着睡衣的少女,也正是因为司机的速度比较慢,要不然琴吹红衣可能就是当场死亡的结果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已久的新文,亲们收藏、评论甩起来,感恩
☆、温暖
看到曲红衣醒了过来,琴吹紬的脸上闪过一抹欣喜,“姐姐!你醒了?!”
循着声源望去,看到的仍然是一片漆黑,红衣忍不住在心里苦笑,显然现在她不会以为还是天黑没有开灯的关系,她的养父母给她撒了善意的谎言,她,失明了。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让她用一双眼睛换取难得的亲情,她却是千百个愿意的,对于现在的情况她是满足的,因为她的养父母深爱着她。
“姐姐,你饿不饿,我给你熬了红豆粥哦。”琴吹紬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即使看不到小紬现在的样子,但是她知道,一定和记忆中的一样可爱。
“小紬做的一定很美味。”红衣笑了笑,只是过于苍白的脸色以及那茫然没有焦距的眼眸让人心生怜惜。
琴吹紬将病床摇了起来,将枕头放在她的背后让她靠的舒服点,然后她盛了一小勺的粥轻轻吹温送至曲红衣的嘴边,道:“姐姐张嘴。”
曲红衣乖乖地任由妹妹喂饭,两姐妹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失明一事。
曲红衣刚刚吃过饭,琴吹夫妇就走了进来,两人准备晚上在这里守夜,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突然遭受到这样的打击,他们如何能够放心的下。
“爸爸,妈妈。”听到琴吹夫妇的声音,曲红衣甜甜地唤了一声。
夫妻俩互看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容错辨的担忧,红衣表现地太镇定了,当时琴吹杏奈随口撒了个谎,只想着红衣失明的事情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但是她也知道这件事情根本就瞒不住,此时红衣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失明的事情了,可是她没有惊慌失措,没有哭没有闹,这反而让她们更加地担心起来。尤其是她那么自然地叫他们爸爸妈妈,似乎那么秘密没有被发现一般,思及此,他们的心就跟着揪了起来。
然而红衣此刻想的却完全不是这件事情,根据原主的记忆,她知道自己不是琴吹夫妇的亲生女儿,但是她却避开了这个话题,就当自己车祸失忆好了,她不想要失去刚刚得到的温暖,说她狡猾也好,心机深沉也罢,她都认了,谁让那侵入脑海的记忆是那么的温暖,似乎和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欢声笑语,那样地温暖诱惑了她,让她无论如何都不想要失去。
“红衣……”琴吹杏奈有些担心地道:“那天……”
“那天什么?”红衣不接地问,“对了,妈妈,我是怎么受伤的?我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说着,她还抬手对着自己的脑袋拍了拍。
吓得琴吹杏奈赶紧拦住了她。
“红衣,你……不记得了吗?”琴吹龙生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曲红衣的眉头皱的紧紧的,“想不起来了……我、我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琴吹杏奈拉着她的手爱怜地拍了拍,“总之,只要你还在我们身边,妈妈什么都不在乎。”
“恩。”红衣靠在琴吹杏奈的怀中,沉沉地闭上了双眸。
看到曲红衣似乎睡着了,琴吹夫妇和琴吹紬退出了病房,让司机送小紬回家,因为第二天还要上学的关系,两人并没有同意她想要守夜的想法。
待琴吹紬走后,琴吹杏奈和琴吹龙生找到了主治医师,将曲红衣的情况给说了一下。
忍足医生若有所思地道:“这有可能是车祸留下的后遗症,病人选择性失忆。”
听到医生这么讲,两人担心的同时却又松了口气,这样也好,至少她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痛苦了,他们还会跟以前一样的幸福……
两人并没有问这种失忆会维持多长时间,显然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或者他们私心里并不想知道这个所谓恢复记忆的时间,如果这段记忆一直不恢复,那么他们仍然还是像以前一样,即使有一天红衣真的恢复了记忆,他们也会装作不知道,所有的一切还是会跟以前一样,有时候漠视也是爱的表现。
曲红衣现在应该叫做琴吹红衣了,她已经渐渐地适应了住院的日子,只是每每听到父母那带着哽咽的声音就让她的心揪得难受,她知道他们在为她的眼睛而担忧。
这天,难得的琴吹夫妇都不在,红衣慢慢地扶着床站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踏了一步,根据这两天的细心留意,她知道了这间病房的大体轮廓,主要的家具摆放她也能够小心的避开,现在她要好好的再将这里熟悉熟悉,争取过两天能够像正常人一样在这间病房内行动自如。
红衣轻轻地伸手向前探去,待摸到了床头柜后,她的手覆上了冰凉的柜面,缓慢地向前移,她摸到了一个托盘,然后摸到了几个水杯。她用手测量了床头柜的大概大小,她记得床头柜外侧放了一台饮水机,因为每次家人过来给她倒水的时候,她都听得声音靠得相对很近,这么想着她往饮水机的方向挪了挪,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刚迈开步子却被一个东西给绊到了,脚上传来一阵痛感,身体在瞬间失去了平衡,红衣的双手下意识地想要抓住旁边的东西稳住自己,却没想到将旁边的饮水机给拉倒了。
只听碰的一声,饮水机倒在了地上,红衣整个人也朝着绊到自己的物件摔去,直到身体接触到那坚硬的触感,红衣才知道绊倒自己的是一把椅子,还容不得她多想,她的额头直接撞在了椅背竖起的角上,钝痛感袭来,红衣感觉到了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自己的额头缓缓地流了出来,头……好晕……
东京综合病院八楼寂静的走廊上,走来两位少年,走在左边的身量很高,目测身高至少有一米八,脸庞刚毅,锐利的眼神让他看起来像一柄出鞘的利剑,那紧抿唇向人诉说着他的不勾言笑。
右边的少年看起来比左边的少年稍矮一些,长得眉目如画,鸢紫色的头发随着少年的走动,微微荡起诱人的弧度,看起来有几分阴柔,却完全不影响他的美丽。
这时,两人同时停下脚步,幸村精市看了眼旁边的真田弦一郎,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真田弦一郎看了眼旁边紧闭的病房门,“你也听到了?”八楼VIP病房所在的楼层,他今天陪着幸村精市来做例行性复查,虽然说他的急性神经根炎已经痊愈了,但是每年还是会来检查一下,按理说这里的病房条件好,房门的隔音效果自然是不必说的,如果这样的条件下他们都能听到声音,想必房间里的声音绝对震撼。
还没等他们有什么动作,病房里再次传来了一阵摔碰声。
两人一愣,幸村精市率先走了过去,“走,去看看。”
如果病房里有照看的人,那么势必不会听到第二声碰撞。
真田弦一郎没有出声的跟了上去,两人的性子都不错,骨子里的热血少不得让他们做出见义勇为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磕破了额头
幸村精市上前敲了敲门,“请问有什么要帮忙的吗?”幸村精市的声音不小,生怕隔音的门让里面的人听不到。
琴吹红衣睁开了双眸,下意识地往生源的方向看去,只是双目所及一片漆黑,“进、进来!”
她现在没有什么力气,声音不大,也不晓得外面的人听不听得到。
隐隐地听到了里面好像传来的请进的声音,幸村精市轻轻地推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当两人走过玄关的时候,看到一个身穿病服的少女倒在地上,额头的血已经染红了她的半边脸,白色的病服也沾染了一些,这情形把两人吓了一跳。
幸村精市跑过去,半蹲下身子将少女扶靠在床边,真田弦一郎则是按响了旁边的紧急呼叫按钮。
“喂,你没事吧?”幸村轻轻地拍了拍红衣的脸颊。
红衣抬起头,没有焦距的双眸让幸村精市愣住了,原来这个受伤的少女眼睛看不见,难怪会摔倒。
人在看不见的时候总是很没有安全感,红衣伸手扶住了自己背靠着的床,力持镇定地道:“谢、谢谢,麻烦帮我叫一下医生……”
“不要担心,已经已经叫过了,马上就过来。”说话间,真田弦一郎已经从卫生间拧了一条毛巾走了出来,轻轻擦了擦少女脸上的血,找出伤口的位置,然后捂住她的额角紧急止血。
脸上的血迹一经擦去,露出了少女绝美的脸庞,这原本应该是一张美丽不可方物的脸,此时因为脸色苍白,眼眸失焦而显得羸弱无比,像是个随时要坏掉的娃娃。
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红衣赶紧说了声谢谢。
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怜惜,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正值花样年华,却是个不能视物的人,如果一直看不见,这辈子怕是毁了。
很快医生赶了过来,看到少女的模样也是吓了一跳,要知道这儿可是VIP病房,这里的病人要是有个什么不妥,那他们可得仔细自己的皮。
医生指挥着护士将红衣扶上了床,清洗伤口、止血包扎,忙得急转转的,幸村他们在旁边看着也是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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