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妃子陈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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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妃子陈圆圆-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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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她们的大有人在……”

出众的女子难寻

田畹点点头:“嗯,你说得也是,但绝色而又歌舞。对了,你从苏州来,自古苏杭出美女,你有什么消息不妨说说。”
“舅父,苏州有个唱卷梢戏的小娘子,名叫陈圆圆,你可听说过?”
“陈圆圆?这个名字倒有些耳熟。”
“她乳名野雉,名陈沅,艺名陈圆圆,今年只有十八岁,色、艺、才三绝,是西施一流人物,唱红了苏州半边天。不客气说,同她比,这些歌舞伎都成了残脂剩粉!”
“啊——!她真有那么美?”
“小甥决无虚言!”
“好好好,我正要派人到江南采买秀女,就让他带着我的亲笔信给苏州府,一定要把这个陈圆圆买来!”
田畹把准备到江南采买秀女的管家田雄叫了过来,让白德义向他介绍了陈圆圆的情况,并写了封信给苏州知府,命他即日登程,一定要把陈圆圆买回来。
田雄带了两个随从,骑着快马,二十天后到了苏州,先到苏州知府衙门投递了信件。苏州知府见了田畹的亲笔信,如见圣旨,不由诚惶诚恐,把田雄请到后堂,对他说:“这个陈圆圆早已不唱卷梢戏了,听说她去了南京,本府并不知她的确切消息。”
田雄说:“这是国丈大人指名要的人,找不到她你可要想想后果!”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下官就派一名得力捕头随老管家去南京,陈圆圆有可能落在秦淮旧院,应该不难查到。”
“那好,事不宜迟,明日我就同贵捕去南京。”
田雄和苏州捕头来到南京,到秦淮旧院稍一打听便打听到陈圆圆落到春香阁,便到春香阁来找鸨母林二娘。
林二娘在烟花巷混了三十多年,什么牛头马面的人物没见过?一看二人的架势,一听他们查问陈圆圆,便知来者不善,便知此事对陈圆圆不利,便说:“哎,你们问圆圆姑娘呀?来晚啦,她嫁人走啦!”
“嫁人了?嫁给谁了?”
“嫁给了如皋冒辟疆公子了。”
“谁?冒辟疆?复社四公子之一的冒襄?”冒辟疆名气很大,远在京城的田雄也听到过。
林二娘说:“是呀是呀,天下只有一位冒公子。人家是明媒正娶,陈贞慧主婚,吴应箕司礼,都是南京城响当当的公子,谁人不知?二位不信可以去问问他们……”
“她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成礼后冒公子就派小轿把她抬走了,人家把赎身钱一次交清了,从此与我老婆子井水不犯河水,丝毫没有关系,我可真不知道她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说的可是实话?”
“哎哟,我骗你们有钱赚吗?”
“如果查出你有半句谎言,我饶不了你这个老妖婆!”
“哎哟,客官,别吓我,我有抽羊角疯的老毛病,一吓就会犯病。我真不知道。”
田雄和捕头一出门,林二娘就把那个绰号“软壳龟”的龟保林间叫来,对他说:“你赶到苏州去,告诉陈圆圆姑娘,京城和苏州府派人来查她,来者不善,叫她躲躲。”

陈圆圆回到苏州之后,住进了沈天鸿留下的那座小院,闭门谢客,同左邻右舍也很少交往,好在她的师兄飞天猿于亚然找到了她,给她送柴送米,连买菜的事儿也包了,使她不必抛头露面,街面上的人只知有个单身女子住在这院里,并不知她就是陈圆圆,不然,她是没有安宁日子过的。
飞天猿同无影和尚还住在城郊废塔之中,干的是“偷富济贫”的买卖,暗中成了当地丐帮的军师,不过,他们的“生意”都是在夜间干的,白天清闲无聊,于亚然便成了陈圆圆的“护花使者”。
于亚然对陈圆圆的感情复杂,陈圆圆十四岁进戏班的时候他就爱上她了,不过那时他是把她当做一个小妹妹来爱的,随着陈圆圆一天天长大,他的爱也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只是觉得她已经融入了他的灵魂,浸入他的血肉,一天看不到她心中便空落落似乎丢了什么珍贵的东西。苏州瘟疫流行时他同无影和尚到外地躲避去了,一年后回来,陈圆圆不在苏州了,他曾发疯般寻找,后来打听到她流落到南京秦淮旧院,不由心痛如锥,曾打算偷钱赎她出来,被无影和尚拦住了。陈圆圆嫁给冒辟疆那天他正在南京,他在瓦顶上目睹冒辟疆执红绸将陈圆圆引入洞房,心中百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但他知道冒辟疆乃“东海秀影”,文名满天下,自己这个窃贼无法同人家比,陈圆圆所嫁得人,他希望陈圆圆有个好归宿,自己也放心了。说放心实不放心,他并没有离开南京,冒辟疆去北京他知道,陈圆圆回苏州他就随在她身后,一路护送,进了沈天鸿小院他才现身,使陈圆圆惊喜异常,以为是在梦中。
这天,于亚然背一袋米又进了小院,陈圆圆赶紧打开房门,将他让进屋子,接下米袋说:“师哥,你怎么又送米来,家里还有呢。”
“今年江淮都闹饥荒,多一袋米有备无患。”
“师哥,你替小妹想得太周到了。看你一头汗,快擦擦吧。”陈圆圆递了毛巾给于亚然。
“圆圆,那位冒公子有信来吗?”
陈圆圆摇了摇头。
“这么久了,怎么连封信也没有?”
“他父亲的事大约很难办……”
“再忙,写封信也不用多少时间嘛!哼,那些富贵公子哥儿花心的多!”
“师哥,冒郎不是那种人,他一定是遇上棘手的事了。他对我一片真心,决非薄情寡义之人。”
“我不认识他,只是胡猜乱想。圆圆,我只望你能寻到一个真心人,终身有靠。”
“师哥,我明白你的心。师哥,你年纪不小了,该成家了。”
“唉,我现在一个人自由自在,天不收地不管,成什么家呀!成家只能害了人家姑娘。”
“师哥,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你别生气。我知道你们干的是劫富济贫的事,可在官府眼里你们终是盗贼。上得山多终遇虎,不知何时就会失手被擒,太危险了!师哥,听小妹一句,歇手吧,小妹帮你借点本金,开个小店铺也能糊口,成个家过安生日子。小妹实在担心啊!”
“圆圆,我岂不知这种营生危险?可你睁眼看看如今是什么世道?官家横征暴敛,不管小民百姓死活!外敌入侵,饥民揭竿而起,这大明天下支撑不了几天了,还有安生日子过吗?”
陈圆圆张张口,心中不由惶惶然。
于亚然又说:“这个世界太不公平,富者酒山肉海,贫者无衣无食,我恨自己本事太小,不能把世界翻个个儿!能把那些贪官污吏、恶霸豪强的钱拿出一点分给穷人心中也好过一点。”
“可是,师哥……”

忽听一阵敲门声

“圆圆,别劝我了,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要把这件事干下去!”
陈圆圆正欲说话,忽听一阵敲门声。
于亚然打开门,陈圆圆惊讶说:“是林大叔,你怎么来了?”
林间看了看飞天猿,疑惑地问:“这位是……?”
“这是我师兄于亚然。大叔快坐。”
林间抹一把额头的汗,坐下来,陈圆圆奉上一杯茶,又问:“大叔定有急事吧?”
“北京来了个不寻常人,带着苏州府的捕头,到秦淮旧院查你,林姆姆好担心,叫你多加小心,最好躲一躲。”
“会是什么人呢?”
“这个我也说不清,来者不善!你这个地方,他们很快会查到,你还是躲一躲吧!”
“大叔说得是。我去给你做饭。”
“我吃过饭了,有方便船,我走了。”
“替我感谢林姆姆的恩德!”
林间走后,于亚然说:“圆圆,姓林的说得对,你这地方不安全,他们在南京查不到你,会到这里来查,还是换个地方吧。”
“除了这个地方,还有何处可以容身?”
“我师兄梁上君在半塘有一间祖屋,他很少去住,不久前他被朋友请到云南去了,那间屋闲着,我有钥匙,你搬到那里住吧。”
“好吧……”
“你收拾收拾,我去雇一乘轿子来。”
梁上君的祖屋距董小宛家不太远,隔一条河,梁上君为掩饰自己行踪,很少来住,反而是于亚然来住的多。那也是一座竹篱小院,三间泥砖屋,收拾得很干净,被褥齐全,陈圆圆很满意。
两名轿夫收了脚钱离开了,在路上,一个说:“你知道那个美貌的小娘子是谁?”
“是谁?”
“她是陈圆圆!她唱卷梢戏,唱红了苏州半边天,我几乎次次去看,决不会看走眼,她就是陈圆圆!”
“管她是圆圆还是方方,我们只管抬轿,走吧。”
田雄和捕头在南京没有找到陈圆圆,又去了一次如皋,如皋冒府是当地富豪,冒辟疆的父亲冒起忠又是二品武官,他们不敢冒失闯入,田雄同捕头商议以后,田雄以冒辟疆朋友的身份去冒家拜访,冒家老夫人出面接待了他,对他说:“小儿两个月前曾回过一次家,后来便去了南京,又因事去了北京,何时回来不得而知,先生如果有事找他,可留下地址,待小儿回来让他去找你。”
“那么,圆圆姑娘在吗?”田雄又问。
“圆圆是谁?”
“老夫人难道不知?冒公子在南京秦淮旧院纳了一名小妾,名叫陈圆圆。”
“老身不知此事。”
“既然如此,在下告辞。”
去冒家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他们还不放心,又向左邻右舍打听,众口一词都说两个多月没见冒公子回家了,更没见他送什么小妾回来。捕头认为陈圆圆不在南京也不在如皋,有可能回了苏州,二人便急急赶回苏州,先找到沈天鸿旧居,已人去屋空,左邻右舍没有一个知道陈圆圆搬到何处去了。
捕头召集了手下一群“包打听”,让他们分散到各处打听消息。
一个“包打听”在轿夫的对话中探到消息,忙报告给捕头,捕头会知了田雄,带了几名衙役,凶神一般赶到轿行,捉住了那名轿夫,只一吓便把轿夫吓软了,供出了陈圆圆躲在半塘,田雄命轿夫抬着轿子,一行人急急奔半塘而来。
那天,于亚然挑着竹箩给陈圆圆送来油盐和青菜,他回城刚走出半塘不远,便看到一群衙役押着一乘轿子脚步匆匆而来,心知蹊跷,便隐身到路边的竹林中,待一行人过去后,他又躲躲闪闪在他们后面观察。眼见那群衙役包围了陈圆圆住处,惊得他头上冒出汗来了。
捕头一脚踢开房门,陈圆圆惊叫一声:“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
捕头说:“哈哈,陈圆圆,你叫我们找得好苦啊,来人,带走!”
两名衙役上来便欲动手。
陈圆圆叫起来:“你们干什么?我犯了什么罪?”
田雄拦住衙役说:“圆圆姑娘,别怕,当今国丈田畹大人久慕姑娘芳名,我来接姑娘进京,姑娘就要享荣华富贵了,轿子就停在外面,跟我们走吧!”
“我不认识什么田大人,我不去!我不去!”
“这可由不得你了,你还是乖乖的,免得他们动粗惊了姑娘!”
“我不去!你们给我出去!”
田雄给衙役递了个眼色,衙役扑上来,一人抓住陈圆圆双手,缚紧了,另一人用布条塞住了陈圆圆嘴巴,二人生拉硬拽将陈圆圆拖出房门,塞进了小轿。
躲在对面矮树丛中的于亚然目睹了这一幕,胸中怒火熊熊,似乎就要爆炸。他估计了一下形势,自己一个人赤手空拳,而对方八个人都带有钢刀铁棍,冲出去硬拼不但救不了陈圆圆,怕是连自己也得搭进去。他眼珠转了转,慢慢退后,钻过一带竹林,抄近路向城中飞奔而去。
田雄他们走到离城门还有一箭之地,忽然从城门两侧各冲出一股乞丐,足有二三百人,手提打狗棍,烂扁担,呼喝喊叫向对方冲去。接着便见双方混战在一起,“噼噼叭叭”,篮破钵飞,如同一股污秽的旋风,呼啸着越刮越逼近轿子。
田雄忙喊:“轿子退后!退后!”
衙役们拔出单刀,举起铁棍,破声大吼:“不准打架!不准靠近!”
乞丐们打红了眼,不管不顾,旋风很快将轿子和衙役等裹住。
轿夫吓得钻到轿底。田雄连叫:“别打别打!”头上早已被敲了几棍,他抱着脑袋,撅起屁股。捕头和衙役们被打红了眼的乞丐贴身逼住,旋展不开,手中的兵器很快被夺掉了,个个被打得头破血流,昏倒在地。
于亚然就在乞丐群里,他见火候到了,打一声呼哨,挥了挥手,两个身强力壮的乞丐抬起轿子,随他向码头跑去。乞丐们嘻嘻哈哈笑起来,也向四面散去了。
有个受伤不重的衙役,爬起身,眨眨眼,晃晃脑袋,见乞丐散了,轿子却被人抬跑了,还能看到影子,便随后追了上来。
于亚然护着轿子,跑到苏州河边,河边有一艘帆船,席蓬里钻出一个人,对于亚然招手:“快上船!”
轿子停下,于亚然从轿里抱出还被捆着双手塞着嘴巴的陈圆圆,脚一点岸石,飞身上船,船上人用竹篙一撑,船离开石岸,顺风驶去。
两个乞丐丢下轿子,分头逃了。
衙役追到岸边,看着远去的帆船,一跺脚,回身向知府衙门跑去。

回到后堂休息

当时知府已经退堂,忽然,房门被推开,衙役喘得肺叶像拉风箱一般,满面热汗涌流,说:“大、大人,祸、祸事……”
“什么事呀?像狗烧了尾巴尖!慢慢说。”
“京城田管家,还有捕头,都被打、打倒了,生死不明……陈圆圆被、被抢走了……”
知府惊得一激令跳起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衙役结结巴巴总算把事情原委说清楚了。
知府立即命衙役去会知水师,派武装快船追赶截住那只帆船,抢回陈圆圆,他自己带了一拨人,乘轿去了城门,把受伤的田雄和捕头等人接回,延医调治。
载有陈圆圆的那只小帆船在苏州河上急驶,船夫摇橹,于亚然划桨,二人的汗水像小溪一般往下流。陈圆圆早被解开了绳索,由于惊吓,一身发软,伏在席棚中。
小船正行驶中,忽听后面传来“咚咚”的放铳声,弹丸击在小船四周,激起一片片水花,陈圆圆惊惶回头,只见五艘水师快船追了上来,她喊:“师哥,有船追来了!”
于亚然没回头也没应声,只是拼命划船。
前面又出现三艘水师快船,一字排开,堵住了小船的去路。快船上一排兵勇伏在船帮上,架着土铳“咚咚”发射,似乎是有意,弹丸都射到小船四周的水面上了。
一名小军官站在快船上,大吼:“停下!停下!再不停把你们炸翻,让你们喂鱼!”
小帆船已被水师快船前后夹住,无路可逃了,船夫只好停橹,小船在水面打转。
陈圆圆焦急地说:“师哥,你快泅水逃命吧,不要管我了!”
于亚然固执地说:“不,我不能丢下你不顾……”
这时,小船已被水师士兵用挠钩搭住。
数名士兵提着腰刀跳上小船。船夫用竹篙乱扫,一名士兵立足未稳被扫进河中,另一名从背后一刀戳进船夫后背,鲜血迸溅,飞起一脚将船夫踢进河中。
陈圆圆惊叫一声,捂住双眼。
于亚然挥舞船桨与士兵格斗,接连将两名士兵击落河中。
又有三名士兵跳上小船,一名士兵举钢刀向于亚然砍来,于亚然用船桨一挡,船桨被砍断。于亚然将半截船桨向那士兵面门甩去,士兵躲避不及,正中他的左眼,他一声惨叫,身子一歪跌到河中去了。另两名士兵一左一右挥刀向于亚然攻击,于亚然提气向上一窜,身子凌空而起,两个士兵的钢刀磕在一起,还没等他们醒过神来,于亚然已在一名士兵的背后落下,腕子一翻,夺下一名士兵的钢刀,顺势一掌,拍在那士兵的背上,拍得他口吐鲜血,身子往前冲去,将另一名士兵一起撞到河中去了。小船剧烈晃荡,差点翻覆。
于亚然见又有一名士兵要往小船上跳,他见这小船施展不开,翻了陈圆圆会落水,便以攻为守,大吼一声,跳上对面水师快船,将钢刀舞得有如一团雪浪,杀得士兵连声惨叫,有的倒在舱板上乱滚,有的跌进了河中。
于亚然正欲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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