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都不起劲,保尔更站立著不动:“你一定是疯了,我哪有甚么资料?”
巴图则打开了他的公文包,在他的公文包中,是一大叠杂志,而不是我曾经看到过的文件!
我大声道:“你曾经失去七天的时间,你不记得了么?失去了七天!”
我以为这一点他一定记得的。
他只要记得这一点,那么我就可以引导他进一步地记起其他的事来了至少我希望这样。
可是,巴图呆了半晌,望著我,在他的脸上,现出了看来像是对我表示无限同情的神色来,然后才“哦”地一声:“好朋友,你没有感到不适?”我大声道:“我没有感到不适,你曾经失去七天,我则失去一天,我们是为了寻查月亮为甚么会变成红色而来的,你这个蠢才!”
巴图仍然摇著头,他显然认定了我有不适,所以我骂他,他也不在乎。
我只好平下气来:“好了,你们都不相信我说的你们来这里的理由,那么我问你,你们是为甚么来到这个小镇的?”
保尔立即道:“这个小镇是我常到的地方,我是为摄影而来的。”
我指著巴图:“你呢?局长先生。”
巴图摇了摇头:“奇怪,我记不起来了,或许根本就没有目的吧?”
我严肃地道:“你们听我说,一定要相信我的每一个字。”我抬起头来:“如果有人不愿意听我的话,可以离去。”
保尔立即道:“我不愿意听。”
他提起了行李,走了。
我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保尔竟连听我的话都不愿意,我固然不在乎他的走不走,但是,他绝不考虑我的话的可能性,这令人极不舒服。
我转头向巴图望去,巴图用一种同情弱者的神气望定了我:“卫,你一定有甚么不对头了。”
#奇#我立即道:“不对头的是你,你曾经被来自其他星球的人,用一种特殊的光束刺激脑膜,消除了你对红月亮,以及对他们的记忆!”
#书#他仍然用怀疑的眼光望著我,但是他究竟不同于轻佻浮滑、唯利是图的保尔,他道:“好的,你不妨将事情讲来听听。”
于是,我便开始讲。
我讲我在那些白衣人处的遭遇,又讲述我何以能够避免了光束刺激,而将那一部分的记忆保存了下来。我双手抓住了巴图的肩头,用力地摇著他的身子:“你必须信我,你一定要信我。”
巴图道:“好,你松开我,我信你。”
我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然后道:“巴图,你不是真的相信我的话,是不是?”
巴图转过身去:“除非你自己也不信自己所讲的,否则你怎会有这种念头?”
我喜道:“那么你相信了?”
巴图点著头,道:“照你所讲的,事情极其严重。”
我忙道:“当然严重对了,还有一件事,是可以证明我所讲的话不假的,那场足球暴动,你可以打长途电话到任何一个通讯社去问,是不是有这样的一场足球暴动发生!”
巴图道:“我已经相信了你的话,不必多此一举。事情既然如此严重,那我要立即回去,将一切报告上去,而且,立即要调派可以查知、毁灭那些白衣人的基地的武器来。”
我道:“那当然是当务之急,可是,我们是不是打得过他们?”
巴图苦笑著:“我们必须打,要不然,我们就只好等著被他们消灭。”
我来回踱了几步:“巴图,我们一点证据也没有,你想,如果你将事情报告上去,决策的将军们,会相信你的报告?”
巴图苦笑了一下:“他们当然不会相信,但是你放心,我有方法令得他们相信,这是我的事,我们必须分工合作,我立即动身,你留在这里,随时注意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我问道:“你需要多久,然后可以有结果?”
“尽量快!”巴图回答著,他已著手在整理行李箱了。
两分钟之后,巴图离去。
我颓然地生在沙发上。
有许多事,发展的细节难以预料,但是事情会有甚么样的结果,总是可以断定的。
可是如今这件事会有甚么样的结果,却无法知道,那些白衣人,他们会成功么?他们成功了,那自然是人类的末日到了。
可是,正如他们所说的,人类是不断地自掘坟墓,末日是总会来到的。
人类的末日!这实在是不能想下去的事!
第九部:外星生物奇异行动
我在沙发中坐了好久,才洗了一个淋浴,在床上躺了下来,很久之后,我才睡醒,那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我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我睁开眼,坐起身,大声道:“请进来。”
门被用力地推了开来,推开门的是史万探长。
这个狡猾的大胖子,为甚么一早便急于来看我,使我的心中,十分疑惑,我冷冷地望著他,只见他的面色,十分难看。
他“碰”地关上了门,向前走出了几步,然后,坐倒在沙发上,不住地喘气。
我望了他好一会,他才道:“他们全死了,他们全死了啊!”
那两句话的后一句,简直是带著哭音叫出来的。
我给他的话,吓了老大一跳,他们全死了,那是甚么意思,莫非白衣人毁灭地球人类的计画,已提前实行,而小镇上的人全死了?
我一跃而起,但是在跃起之后,我又不知该说甚么才好,我挥著手,竭力想表示我心中的焦切,可是史万却一点也未曾注意我,仍然不断在重覆著:“他们都死了,死了!”
我冲到了窗前,拉开了窗子,向外看去。
外面人来人住,依然和平时一样,这令得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我转过头来,埋怨道:“探长先生,你说谁全死了?”
史万语无伦次地道:“他们,不,我是说我们。”
我不耐烦起来,向浴室走去: “你最好自己先明白,是他们还是我们,再来和我说。”
可是史万却拉住了我的衣角,不让我走,而且哀求道:“别走,你别走,他们全死了,我说的他们,是和我一样,为那个神秘集团做事的人。”
我陡地一呆:“除了那两间吃食店的男女老板之外,还有甚么人?”
史万道:“还有七八个人,其中有几个还是由我指挥的,昨晚,他们有的自峭壁上摔下来,有的在家中暴毙,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了。”
我的心头乱跳,白衣人方面,显然已完成了他们对地球人的调查工作,而决定开始行动了!
他们要开始行动,第一要务,自然是保持他们在地球上的极度秘密,他们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有他们的存在,他们要消灭所有知道他们存在的人!
而且,他们对付知道他们存在的人,手段也是有分别的,像我、巴图这样的人,他们只是消灭我们的记忆,但是像史万、普娜这样,曾经被他们利用,受过他们好处,正式是他们走狗的那些人,他们则毫不犹豫地将之杀死,绝不可惜。
是以,这时史万虽然还坐在我的面前喘气,但事实上,他已是一个死人!因为没有人有力量可以防止白衣人夺走他的性命。
我摇了摇头:“我没有法子,你也不必拉住我的衣角,你为了赚钱,自然想到应有今天的结果。”
史万几乎哭了出来:“你可以救我,你可以,我知道你们……你们有极大来头的,你们可以救我,救救我!”
我刚想说,如果是一个甚么犯罪集团的话,那我们当然可以救他,但如今,那个神秘组织,却是由另一个星球的高级生物组成!即使巴图能够调动得到最新的装备,我也不一定可以肯定敌得过他们!
可是,我话还未曾请出口,史万的情形便不对头了,他像是离了水的鱼儿一样,大口大口地喘著气,双手在空中乱抓乱摸。
我抓住了他的衣领,用力提起他那沉重的身躯来:“喂,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史万软得像一团泥一样,面色开始变,我一松手,想打开门来大叫,可是,我才一转身,便听得史万的喉咙中,响起了“格”地一声响。
我不必再去叫甚么人,史万已经死了,这个胖家伙死在我的房间之中,这对我来说,无疑是天大的麻烦!
我再也不能在这个小镇上住下去了,如果我在这里的话,我有甚么法子可以洗得脱我和史万之问的关连?我用最迅速的手法,收拾好行李。将史万拖进了浴室之中,然后,我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一串钥匙,我离开了酒店,来到了史万的办公室中,在史万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中,我很快地就找回了自己的旅行文件,而且,我还驶走了史万那辆老爷车。
等我来到了最近的火车站,又搭火车来到了一个较大的城市之后,我才决定,先到马德里去住上几天,等候巴图的消息。
在那个城市中,我打了一个电报告诉巴图,我将会在马德里的帝国酒店之中。
第二天,我到达了这个美丽的城市,住进了那间第一流的大酒店。
我以为一定可以在酒店之中,安稳地等到巴图来告知我他回去办交涉的经过。
却不料我才进酒店的当晚,正当我想烛自出去走走的时候,突然有人叩门,我打开了门,进来的是一个穿黑衣服的小个子,是酒店的侍者,他的手中,捧著一只半呎见方的盒子。
那盒子包装得十分好,那人进来,向我一鞠躬,道:“先生,有人将这包东西交给柜台,托我们转交给你。
我还并没有怎么在意,只是道:“请放下。”那侍者放下了盒子,就转身离去了。
我在侍者将门关上了之后,心中才陡地一动,这盒子是谁交给我的呢。谁知道我住在这里呢?我的行踪,除了巴图之外,没有人知道。
我心中愈想愈是疑惑,然而,正当我要向前走去,将盒子拆开来之际,忽听那盒子讲起话来。
说盒子“讲话”,未免太骇人听闻了些,事实上,是盒子中发出声音来。
那盒子之中发出来的是人声:“卫先生,你还记得起我的声音么?”
那种听来生硬,不怎么流利的声音,我十分熟悉:那些白衣人的声音。
可是,我却立即想到,我绝不能让那些白衣人知道我仍然记得他们,他们显然在跟踪我,想试探我是不是还记得他们,所以才送了这样的一只盒子来。
所以我十分骇然地后退,像是他们可以看得见我一样: “你是谁,这是甚么?这是甚么意思?为甚么会……有声音的。”
那声音继续道:“你真的认不出我的声音了?你也不记得我的样子了?我喜欢白色,你记得我的样子?我喜欢白色,你记得么?”
我假装喘著气:“你……是甚么玩意儿,谁在开玩笑?”
那声音停了十秒钟,才道:“很好,你甚么都不记得了,那对你有好处。”
那句话才一讲完,只听得“拍”地一声,盒子爆了开来,冒出了一股浓烟。我连忙走向前去,只看到一些金属碎片,当我伸手去拾起那些金属片的时候,我被金属片烫得“滋”地一声,手指上的皮,焦了一小片,起了一个水泡。
白衣人当然是在试探我,认为我的确是不记得他们了之后,才使传音器爆毁,不留下任何证据。我呆立了好半晌,心头乱跳。
我又想起我在白衣人的总部之中,看到那大电视中的情形,他们似乎有本领将地球上任何角落发生的情形,都传到眼前去,那么,我在甚么地方,当然绝对瞒不过他们。
而且,我想,巴图如果去调动军队,他们一定也可以早知道,那么,即使巴图调动到了军队,岂不是只是造成更多人的牺牲?
我想了不知多久,一点办法也拿不出来,我只好等著,等巴图来了,再和他商量。
我在马德里的第一流大酒店中,度日如年,足足住了七天,巴图才来到与我相会。
巴图的神色,比他离去的时候,更要憔悴得多,他见了我,将一只手提箱用力放在椅上,人则向沙发中一倒,一声不出。
我十分同情他,因为看他的样子,一定是受到挫折,所以才这样沮丧的了。
他坐了好一会,才道:“我交涉成功了。”
这一句话,是全然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我猛地一呆,喜道:“你成功了,那不是再好也没有了么?何以仍然这样不高兴?”
巴图苦笑著:“成功是有条件的,条件便是,那个神秘星球人的总部,究竟是在甚么地方,更有明显的目标,和这个总部存在的确实证据。一有了证据,有关方面便会派一艘核子潜艇给我们,在水底发射毁灭性的飞弹,如果没有,那就”
巴图请到了这里,摊了摊手,表示如果没有这一切的话,那就甚么都不必说了。
我呆了片刻,安慰他道:“这已经很不错了,我们去搜集资料!”
巴图望著我:“你有信心?”
我点头这:“有,但是我知道你没有,因为你已甚么也不记得了,或许,你记为根本没有我所讲的这一切。”
巴图不说甚么,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我们是好朋友,不管我是不是信你,或者是不是有自信,我一定听你的。”
我笑了起来,这才真的是朋友。因之我又将我的麻烦,和巴图讲了一遍,我们一致认为,再在蒂卡隆小镇上出现,绝不合适。
而我们也断定,白衣人的总部,必定是在小镇附近的峭壁之中。
于是,我们决定采取从海面上逼近的办法,由巴图去联络一切。第二天,一架小型飞机,将我们载到了一个海军基地。一艘小型的炮舰,载我们出发,来到了我们要搜索的目的地,离岸一浬处停下。
然后,又有一艘十分华美的游艇,将我们送到了离沙滩只有两百码处泊定。
我们利用高倍数的望远镜,可以清楚地注视著邻近小镇的峭壁,我们两人轮流窥视,监视了四十八小时之久,可是却甚么也没有发现。
直到我们几乎要放弃了,才看到了一件怪现象。
那时候是在午夜,我们看到近峭壁的一处海水中,不断地有气泡升了上来,维持足有半小时之久。
在海底有气泡冒起来,这本来不是甚么异特之事,有可能是海底的沼气以及其他的原因等等。
但是,我们却看到那些气泡由一种奇异的气体所造成。
那种气体,呈深蓝色,如果不是仔细观察,不容易看出来,因为那时正是深夜,海水也是深蓝色。
我们还发现,那种气体的比重相当重,因为它从水中冒了上来之后,在海面上平铺了开来,使得那一块海面的颜色,变得更加深蓝色。
我们一直注视著那种奇怪的变化,我们主要的目的,是搜集证据,是以,我们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而巴图则在一发现这等现象时,便立即利用精巧的活动摄影机,将这种情形摄下来。
当然,仅仅是在海中有深蓝色的气体冒出来,这并不能证明我们所讲的那一切的确存在,我们还必须期待著进一步的发展。
一小时之后,我们期待的变化出现了。
那时,自海水中冒起来的那种气体已展布了很大的一个范围,而就在这时,海面上响起了一种“吱吱”的声响,那种声响十分轻微,声音由一个急速的漩涡所发出来。
那情形就像你将一个积满了水的水池池底的塞子拔去时,水旋转著向下流去时,所形成的那种急流的漩涡。
海底当然不会有甚么漏洞,事实上,自那个急流漩涡中,被吸进海水中去的,也不是海水,而正是那种深蓝色的气体。
那种气体从海水中冒出来,这时又被吸进海水中去!
我一伸手,拿起一副潜水用具,便向身上套去。巴图低声道:“做甚么?”
我向前一指:“我到水底下去看看!”
巴图却笑了笑:“不必了,我早已将一副水底摄影机沉到水下,那副摄影机不但有红外线镜头,而且还有远摄镜头,它所摄到的一切,一定比你看到的要清楚得多!”
我犹豫一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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