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正是张机,这位军爷似乎认识我?”张仲景循声看来,微微打量公孙逸一番随口询问,按理说与此人并无交集,面相也很陌生,不过若是能在此说情离开此地再好不过。
面对后世被称为医圣的张仲景,公孙逸心中激动难平,这名写下《伤寒论》的杰出医者,常年行走与山河之间,救治疾苦百姓,品德高洁,令人敬佩,没想到却在今日有幸见到。
公孙逸大喜过望,突然上前拉着张仲景大笑道:“有先生在,疫病不足为虑!”
“不,现在还没有那么乐观,不仅草药匮乏,即便熬制的汤扬,也无法及时送到百姓手里,可惜崔大人。。。”张仲景微微叹了口气,硕县县长不仅不愿配合帮助救治百姓,反而将他送上城头充当兵士,失望之余微微叹气。
公孙逸十分自信的轻笑道:“先生放心,我已将全县药材买下,只要先生有令,我与手下一众将士皆愿为驱驰!”
“如此甚好,只是这里。。。”
公孙逸上前,一众城防军皆后退数步,为首军官苦很会察言观色,抱拳苦笑道:“还请公孙大人吩咐。”反正今天你的事情都可以退到骠骑将军身上,即便疫病传播开来,也跟他没关系。
“都撤了吧,回去就说这边已经处理干净,这点钱拿去喝酒别亏待了弟兄们。”公孙逸随手一抛,那城防军军官连忙将钱袋接住,满是欣喜的带着手下一众兵士离开。
张仲景虽然暗暗猜测公孙逸的身份,但既然对方并未直言倒是不必询问,只要能帮助他救治百姓,即便对方是山贼盗匪又有何妨。
张仲景跟随公孙逸一路来客栈,眼看堆积如山的药材一时激动难平,难怪当初前往各个药店都是销售一空,原来都在这里,不过张仲景身上也没有那么多钱财,既然万事俱备,自然要立刻动手熬制。
在公孙逸的命令下,一众骁骑军瞬间化身药店伙计,配置草药端着砂锅熬制,皆戏称一辈子的苦都在这一天吃了,管亥也想要上前帮忙,只是在打碎三个砂锅之后,被公孙逸很客气的派遣到外面站岗。
公孙逸很快发现,张仲景制作的草药不仅是汤药,还有药丸之类便于携带和补充的制作方式,公孙逸很想就此提出,希望张仲景前往青州。
只不过此时明显插不上话,而且以张仲景遍游天下为百姓治病,绝不会偏居一隅,有什么可以吸引张仲景?权利,地位,金钱?这些张仲景并乎,公孙逸暗暗皱眉,一时没了主意。
时间过得飞快,在张仲景的亲自指导下,一众骁骑军配置熬制汤扬的速度越来越快,药材也是消耗,不到两天,原本堆积如山的草药已被消耗得七七八八。
有备无患,一众骁骑军皆服下汤药,公孙逸借此机会向张仲景询问欲前往何处,张仲景也并没有留在硕县城的打算。
双方一拍即合,傍晚时分策马出城,只是张仲景疑惑的发现,随行的骁骑军明显多了很多生面孔,不少人光是穿着铠甲都有些吃力,手中兵刃完全是搭在战马上,小心翼翼的伏在马背上明显不善骑术。
公孙逸觉察到张仲景疑惑的眼神,轻笑示意,督促全军离开硕县,张仲景微微摇头,不知道公孙逸心中打着什么注意。
*****
硕县府邸之中,崔勇再一次问道:“你都看清楚了!”
“禀大人,小人都看清楚了,公孙逸带着一众骁骑军离开了硕县!”
“好,好,这家伙终于走了!”崔勇抚掌大笑。
忽然崔勇神色一变,满是急切的下令:“立刻封锁城门,人不得出入,违令者就地格杀!”
自从当日公孙逸入城以来,早已成为崔勇的心病,每天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恨不得公孙逸得疫病死掉,甚至后来越来越狐疑这个所谓的骠骑将军是沾染他的硕县,令城防军全部驻扎在府邸周边。
当得知公孙逸离开,一时喜不自胜,来回渡步半饷忽然对那近卫冷声道:“那些白波贼兵终究是大患,很有可能是公孙逸内外夹击破城的内应,今晚午夜时分,你带人前去将牢狱中人赶尽杀绝!”
“都杀了?!”那近卫有些愕然,牢狱里可是关押着数百人,听着崔勇冰冷的语气,那近卫只觉后脊发凉。
“怎么,你不愿意?”崔勇冷然质问。
“不,不,大人误会了,只是小人在想,白波军不会傻站在那里被我们杀,不如放火,不仅能神不知鬼不觉烧死一众白波贼兵,还不会被人抓住把柄。”
“有理,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事成之后本官必有重赏!”
昏暗的牢房内,一众瘦弱的白波贼兵无力躺在地上,靠在墙壁茫然的透着窗户看着天际,已经有不少人被活活饿死,一些疾病缠身很快死去,谁也不知道他们还能活多久。
尤其听到俘虏他们的公孙逸即将离开,一众白波军贼兵更是惶恐,当初好歹公孙逸还会念及他们是拿起刀剑的百姓,并未屠杀他们,可是现如今落在崔勇手里,很难说是否能活下来,不少人甚至有些怀念当初被骁骑军擒拿的时候。
就在此时,一股青烟顺着过道弥漫而来,很快传来一阵咳嗽,不少白波军惊醒,满是疑惑的四处寻看,只是烟味越来越浓郁,很快远处的过道闪过几个人影,紧接着远处火焰开始升腾。
“走火了,走火了!”一时被关押的白波贼兵大声急切的叫喊起来。
不少人起身全力冲击门栏,只是根本纹丝不动,根本冲不出去,眼看火势越来越大,很快意识到崔勇是打算活活烧死他们,悲愤交加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浓烟滚滚袭来。
火势愈发蔓延,不时有人浑身着火,惨叫着在地上打滚,更多人吸入烟尘窒息而死。
就在此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
牢狱后方的墙壁轰然倒塌,数名全副武装的骁骑军鱼贯而入,砍开锁链,为首骁骑军军官朗声道:“不想死的都跟我来!”
白波贼兵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跟着骁骑军逃出牢狱,只是其中不乏一些别有心思的白波贼兵,在前往城门的半路上悄悄脱离了队伍。
白波贼兵跟随骁骑军一路来到城门,眼看城头站着不少城防军皆惶恐不安,且不说他们久不进食十分虚弱,况且手无寸铁,即便城头兵士看起来是有二十多人,也足以占据优势用弓箭射杀他们。
只是当众人靠近时,一众站在城头的城防军忽然开始打开城门,直到骁骑军军官朗声催促众人快走,一众白波贼兵才反应过来冲出城门便是自由,纷纷加快了脚步。
刚刚纵火焚烧牢狱的一众崔勇手下,站在不远处看着牢狱火光冲天哈哈大笑,对于这些当初攻杀过城池的白波贼兵,可是恨到了骨子里,眼看着对方在火焰里将被烧成焦炭,别提心里有多高兴。
“大人我们是否现在回去向主公复命?”
“你傻啊,现在崔大人早已就寝,我们要看着那些人死透为止,一会跟我去给那些尚未烧死的补上一刀。”
砰地一声,为首近卫身体有些摇摆,众人愕然的看着其头颅不断有鲜血不断溢出,很快倒地一命呜呼。
十多名身着囚服的白波贼兵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些人真是当初那些脱离队伍的白波贼兵。
“很好,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
一众白波贼兵从四面冲了上来,用手中石头猛砸城防军,在倒下数名白波贼兵之后,一众城防军皆被盛怒而来的众人打死。
“姜山怎么办?”一白波贼兵向为首一人询问。
“血债血偿,兄弟们,有种的就跟我来!”
那被称为姜山的中年大汉脱下城防军的衣物披在身上,顺势拿起地上兵刃,一众白波贼有样学样,跟着姜山朝着县长府邸而去。
拥着没妾熟睡的崔勇在朦胧中,依稀听到外面传来叫喊声,恼羞成怒起身就要喝骂,突然房门被撞开,涌入一众浑身浴血的白波贼兵。
“你们!”崔勇脸色煞白,满是恐惧的看着众人。
为首姜山并不言语,上前猛然一刀将崔勇头颅斩下,一众白波贼跟着崔勇朝着县城城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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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医圣()
与公孙逸一同站在山坡上的张仲景,远远看着数百名白波贼兵被缓缓带入山涧,一时心中感慨,本来这种事以公孙逸的立场,完全没必要出手救出他们。
张仲景行走全国悬壶济世,不仅救治过无数疾苦百姓,见过的豪门士流同样不少,凑够购买药材的钱帛,张仲景也曾救治过为不少豪门大家,但能做到公孙逸这般的,实在少之又少。
当初出城之时雇佣了一群县中百姓掩人耳目,一举突破牢狱救出白波军,看似简单,却挽救了数百条性命,对眼前尚未及冠的公孙逸心生钦佩之意。
“我会让手下兵士与这些白波贼兵带着汤药,寻访感染瘟疫的百姓,将药物亲手交到他们手上,他们欠我一条命,自然会尽力而为。”眼看张仲景似乎对疫情的严重性有些担忧,公孙逸满是自信的回应。
“既然这里有公孙大人主持,只要以我留下的药方抓药,洛阳周边郡县的疫情想必会很快控制,缘聚缘散,告辞。”
“先生留步!”
“公孙大人还有什么交代?”
“不知先生欲救天下百姓,还是救一域之人?”
“实不相瞒,救天下之心尚有,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随波逐流,能救多少救多少。”
公孙逸一句话说到了张仲景的痛处,虽然行走天下尽全力救死扶伤,只是一人之力实在太过渺小,每天都有被救治的十倍、百倍之人无助的痛苦死去,只是这种事情并不是张仲景能够改变的,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能救多少救多少。
“在下不才,尚占据青州一地,尚有孔家帮衬,骁骑军将士用命,只可惜常年疫病流行,天灾**不断,若是先生不弃,可否前往青州一地?”公孙逸抱拳一礼,十分诚恳的邀请。
联想到这些事日子以来,公孙逸多言青州之事,张仲景忽然抱拳道:“公孙大人原来就是青州牧,骠骑将军勇侯公孙逸?”
张仲景内心十分震惊,也难怪张仲景如此惊讶,现如今朝纲不争,朝廷权威在诸侯之间早已荡然无存,没几个诸侯将皇帝放在眼里,很多草头王自领将军的大有人在,本以为公孙逸也在此列。
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男子,就是当初三攻袁绍,关东义军会盟之时正面击溃西凉军的公孙逸,其事迹早已是传奇,倒是关于公孙逸的年龄一直尚有争论,一个尚未及冠之人,怎么可能创造如此辉煌的战绩,而且白手起家控制青州。
虽然心中叹服,但还是抱拳婉言谢绝:“公孙大人,若是现如今是太平盛世,前往青州并无不可,只是战乱连连,百姓流离失所,天下疾苦百姓甚多,我张机早已立下宏远,救天下疾苦为己任,还望公孙大人海涵。”
“先生错了。”
“何错之有?”
“先生志向宏大,我十分钦佩,只是以先生之力,即便顺利救治百姓依然居无定所,随时有可能被乱军袭杀,何况先生一人又能救下多少疾苦百姓?”
公孙逸话锋一转朗声道:“但青州不同,若是先生愿意前往,本官即刻下令,天下疫病之人皆可前来,并且屯田分发粮食耕牛自给自足,绝不会如硕县县长一般紧闭城门,坑杀焚烧感染疾民。”
眼看张仲景有些犹豫,公孙逸连忙接着道:“只要先生前往,本州牧立刻下令开办医学院,广教学员治病救人,集合众人之力,众志成城必然能击退病魔,先生以为如何?”
“在下斗胆问上一句,若是大人下令召集天下疫病之人前往青州,很有可能无力储备足够的粮草,青州之地很有可能被流民拖垮,公孙大人是否会一直秉承此时的信念!”张仲景说着,紧盯着公孙逸的双眼。
“会,我会一直秉持下去,从统领青州的那一刻起,屯田之策便是保证每个人不会饿死,先生可愿前往青州,将来救治更多的人,甚至完全消灭疫情!”公孙逸毫不迟疑的回答。
“若是如此,在下愿跟随公孙大人前往青州,只是若是有一天公孙大人违背了初衷,在下会立刻离开。”
“恐怕先生要一辈子待在青州了。”
二人击掌盟约,相视而笑,公孙逸暗暗松了口气,邀请张仲景前往青州并非没有私心,有这位医圣在,起码常见的瘟疫病症无法在青州蔓延,但周边的兖、徐、冀三州可是很难说。
万不得已之时,这种灾难般的病症可以作为强大的武器,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公孙逸不会使用,不仅内心会受到谴责,张仲景也会离开。
公孙逸也趁机说明前来洛阳的缘由,张仲景也是感慨实在是缘分,原来张仲景听闻洛阳附近疫病流行,立刻星夜一路赶来,前往硕县求援,却被关在城内,若非公孙逸前来,恐怕会在与白波贼兵的战斗中战死。
*****
一片萧条的长安城内,到处是关闭的店铺,自从董卓敛财,将原本的汉五铢全部熔化重新铸造小钱,一时长安城内通货膨胀十分严重,不少银钱却买不到一斗米。
不少无法生计商贾百姓,走上街头无所事事,卖儿卖女少数,为官宦人家充当仆从者接踵而至,一些市井流氓多了不少营生。
骑都尉孟刚府邸,这一日正在房中休憩,忽有近卫来报外面有人求见,顺势将一块铁牌递了过来。
孟刚心中一喜,这铁牌看似做工粗糙,却是与主公公孙逸通传的信物,带着铁牌回返,说明此人顺利见到了主公,并且平安回返。
坦言说在董卓手下,每天干着鸡鸣狗盗之事,受伤沾满了无辜之人的鲜血,孟刚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尤其当初跟随李儒,前往逼迫汉少帝,也就是被贬为弘农王喝下毒酒,随后毒杀太后,那歇斯底里被强行灌下的模样,直到现在孟刚依然无法忘却。
孟刚第一次无限渴望回到骁骑军军中,即便是担任一名小小的士卒也要也比现在好得多。
孟刚起身故意道:“一定又是前来骗银钱之人,给些钱帛尽快打发走吧。”
“诺。”近卫心领神会,立刻前往门前,随手将银钱丢在地上,打发其离开,那千里迢迢而来的男子满脸愕然,叫喊着要见孟刚。
“来啊,给我乱棒打出去!”
鼻青脸肿浑身剧痛的男子走出孟府,满是茫然的走在大街上,突然被街角之人拉入其中。
“嘘,跟我来,大人急着见你。”
在男子的带领下,前来送信的男子一路跟随,从地下通道府邸,孟刚亲自前来迎接,满是歉意的抱拳道:“万望海涵,周边遍布董卓细作,生怕抓不到我的把柄。”
那男子总算明白孟刚用意,连忙从身上拿出一份书信递了过来,孟刚顺势接过,连忙按照特殊的方法,很快得到公孙逸的命令。
孟刚向身边亲信言道:“主公命令已至,以免夜场梦多,三日之后即刻动身,立刻联络在蔡大家家中担当仆从的兵士,三日午夜时分立刻转移。”
“令贾诩先生宅院周边的斥候提起精神,随时准备强行带走!”
正在此时,以甲士匆匆而来,向孟刚禀报道:“大人,贾先生已经离开了,被遣散的家仆将这份书信交给了我们。”
猛干打开书信,只见上面写着:“敬启,汝等为何人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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